苗麗霞
(寧波大學,寧波 315211)
提 要:詞匯知識是一個多維構念,包含詞匯寬度、詞匯深度和詞匯流利度3個維度。本文基于詞匯知識3維度框架從理論和實證兩個視角對二語閱讀理解中的多維度詞匯知識進行梳理和評析,揭示該領域的研究現狀,并對其發展趨勢進行預測。理論上,工具主義假說、提取假說和詞匯質量假說分別闡析詞匯寬度、詞匯流利度和詞匯深度在閱讀理解中的作用。實證研究為這3個假說提供不同程度的支持:詞匯寬度的作用得到清晰驗證,詞匯深度和詞匯流利度的影響,尤其是二者的構念和測量,還需要進一步探究。
詞匯是構成篇章意義的基石,篇章閱讀理解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讀者的詞匯知識。詞匯知識與閱讀理解的密切關系已得到大量研究的證實,比如,Laufer(1989,1992)和 Nation(2006)等對詞匯數量和閱讀理解關系的考察、Kieffer和Lesaux(2008)以及Jeon(2011)等對詞法知識在閱讀理解中的作用的研究。詞匯知識是一個多維構念,包含詞匯寬度、深度和流利度3個維度(Milton,Fitzpatrick 2014:7)。詞匯寬度指學習者所掌握的詞匯數量;詞匯深度指學習者所掌握詞匯知識的質量(Anderson,Freebody 1981:93);詞匯流利度指學習者對所掌握單詞的提取速度(Schmitt 2010:154)。詞匯知識構念的多維性使其與閱讀理解的關聯本質更加復雜。本研究擬基于詞匯知識3維度框架從理論和實證兩個視角梳理和評析多維度詞匯知識與二語閱讀理解的關系,呈現該領域的研究現狀,以期為后續研究提供借鑒和啟示。
理論上,學者們建構工具主義假說(Ander?son,Freebody 1981)、提取假說(Mezynski 1983)和詞匯質量假說(Perfetti 2007)等理論模型,分別以詞匯寬度、詞匯流利度和詞匯深度為切入點,闡析詞匯知識在閱讀理解中的作用。根據工具主義假說,詞匯寬度知識與閱讀理解能力之間具有直接的因果關系,詞匯寬度知識的增長可以促進閱讀理解能力的提高。換言之,學習者所掌握的詞匯量越大,其閱讀理解能力越強,該假說是基于人們對詞匯知識與閱讀理解關系的常識性認識而形成的。然而,Nagy指出,該假說雖然揭示出詞匯知識與閱讀理解的密切關聯,但尚未能全面闡釋其關聯的復雜本質(Nagy 2005:31)。
提取假說的基本主張是:在閱讀理解中起決定性作用的是讀者對所貯存詞匯知識的快速提取能力,而不僅僅是長時記憶系統中所存儲的詞匯知識。換言之,對詞匯知識快速提取的能力直接影響閱讀理解的程度。詞匯提取速度是詞匯能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對真實語境中的詞匯使用能力有重要影響(Schmitt 2010:155;Zhang,Lu 2013:286)。作為一種程序性知識,詞匯提取速度依賴于學習者對目標詞匯的熟悉程度。對于高熟悉度單詞,學習者更有可能在閱讀理解時快速提取其詞義;而對于低熟悉度或者不熟悉的單詞,學習者在閱讀理解時要么提取困難,要么無法提取,結果不但會耗費更多認知資源,還會影響閱讀理解的其它認知加工過程。提取假說是對工具主義假說的補充,詞匯知識對閱讀理解的影響不僅取決于讀者所掌握的詞匯知識,更依賴于其在實時語言使用中對所貯存詞匯知識的提取效率。
詞匯質量假說主張:熟練閱讀依賴于讀者心理詞庫中高質量的詞匯知識表征,它包含兩個方面:其一是詞匯知識的完整性——讀者對一個單詞的高質量表征意味著其心理詞庫中擁有該單詞詳細的正字法、語音、語義和句法等信息(Perfetti,Hart 2002:191);其二是詞匯知識的高度整合性——高質量的詞匯知識表征意味著上述詞匯知識類型在讀者的大腦詞庫中緊密聯結、高度整合,形成一元化的詞匯知識結構。高質量的詞匯知識表征是學習者快速提取詞匯的先決條件,也是流暢閱讀的必要保障。讀者在詞匯知識表征質量上存在個體差異,差異不僅凸顯在所表征的詞匯數量上,還表現在詞匯知識表征結構的穩定性上。善讀者不僅貯存更多高質量詞匯知識,其詞匯知識表征結構也更加連貫穩固,提取也更加輕松高效。
上述3個假說都揭示出詞匯知識和閱讀理解之間的密切關聯,但3者的側重點不盡相同:工具主義假說強調詞匯寬度的作用,提取假說凸顯詞匯提取速度的必要性,詞匯質量假說側重詞匯知識質量及其對詞匯提取速度的影響。
詞匯寬度類研究是前期實證研究的主體,該類研究主要從兩個方面檢驗詞匯寬度知識與閱讀理解的關聯性。(1)考察閱讀理解的詞匯閾值,主要回答3個問題:第一,閱讀理解是否以一定數量的詞匯知識為前提;第二,閱讀理解的篇章視覺詞匯閾值是多少,即學習者實現閱讀理解的最小篇章視覺詞匯量是多少,篇章視覺詞匯量指與所閱讀篇章有關的詞匯寬度知識;第三,閱讀理解的一般詞匯量閾值是多少,即為了實現閱讀理解學習者至少須要認識多少個目標語詞匯。對于上述問題,Laufer(1989,1992)的研究表明,詞匯知識是影響二語學習者閱讀理解的最重要因素,為了實現充分的閱讀理解,二語學習者須要認識所閱讀篇章中98%的視覺詞匯,即其生詞覆蓋率應不高于篇章詞匯的2%。這意味著學習者須要認識8000-9000個目標語詞族,才可能對所閱讀篇章有足夠的理解(Hu,Nation 2000;Nation 2006;Laufer,Ravenhorst?Kalovski2010;Schmitt et al.2011)。(2)考察詞匯知識與閱讀理解能力的因果關系。多數研究發現,詞匯寬度知識與閱讀理解能力呈現正向線性關系,是閱讀理解能力的一個顯著預測因子(Laufer 1992;Qian 1999,2002;胡文飛 賀義輝 2007;Jeon,Yamashita 2014;Li,Kirby 2015;李潔 2015;Zhang,Yang 2016)。比如:Jeon 和 Yamashita(2014)基于58項實證文獻的元分析顯示,詞匯量與閱讀理解技能的相關系數為0.79,這能夠解釋二語學習者閱讀理解成績62%的變化。上述實證研究在一定程度上能驗證工具主義假說,即詞匯寬度知識對閱讀理解能力有直接的影響。
詞匯深度知識與閱讀理解能力的實證研究在一定程度上支持詞匯質量假說,即詞匯深度知識對閱讀理解有直接的影響。然而,由于詞匯深度知識構念的復雜性,學者們對其內涵尚存分歧(Read 2000:92)。依據詞匯深度知識的操作性構念,前期研究可以分為兩個子類:其一,詞匯語義深度知識與閱讀理解(Qian 1999,2002;張學賓邱天河 2006;李曉 2007;Horiba 2012;白麗芳 戴春燕 2013;Li,Kirby 2015;Zhang,Yang 2016);其二,詞法深度知識與閱讀理解(Kieffer,Lesaux 2008,2012;Jeon 2011;Zhang,Koda 2012;Kieffer et al.2013)。詞匯語義深度知識主要指兩個方面的詞匯語義知識:詞匯語義網絡知識和詞義精確性。詞匯語義網絡知識涵蓋詞匯的各種語義關系,包括橫組合關系(比如:搭配)和縱聚合關系(比如:近義和反義)。詞義精確性指學習者對單個詞匯在多種語境中的具體詞義及其眾義項間內在聯系的精確理解(Proctor et al.2009:315)。詞法深度知識指學習者對英語單詞詞法結構的理解(Kief?fer,Lesaux 2008:784)。第一類研究較為一致地顯示,詞匯語義深度知識對閱讀理解有積極的作用,與閱讀理解能力呈現正向線性關系。比如:Zhang和Yang(2016)以母語為英語、俄語或韓語的中文二語學習者為受試的研究顯示,詞匯語義深度知識對閱讀理解能力具有顯著的預測力。第二類研究卻呈現出結果上的分歧。有些研究(Kieffer,Lesaux 2008,2012;Jeon 2011;Kieffer et al.2013)表明:詞法深度知識對閱讀理解能力有良好的預測力;但另一些研究(Qian 1999;Zhang,Koda 2012)卻未發現詞法深度知識在閱讀理解中的直接作用。研究結論上的分歧可能源于研究設計上的差異,如研究對象和研究工具的差異等,但也間接地顯示出詞匯深度知識與閱讀理解能力之間的復雜關聯本質。
有關詞匯流利度知識與閱讀理解的關系,當前二語閱讀研究中缺乏實證研究的支持,但提取假說和一語閱讀領域的幾項研究在一定程度上預測二語閱讀中兩個變量間密切關聯的可能性。首先,Beck等(1982)的教學實驗揭示出詞匯提取的自動化程度對閱讀理解成績的作用。此外,Dixon等(1988)的研究也為詞匯流利度知識的作用提供證據。該研究在一定程度上揭示詞匯流利度知識對閱讀理解的間接作用。其研究表明:詞匯流利度知識對詞匯寬度知識有直接的作用,而詞匯寬度知識又對閱讀理解能力有顯著的預測作用。換言之,雖然詞匯流利度知識對閱讀理解沒有直接的作用,但卻可能通過詞匯寬度知識產生間接的作用。然而,關于詞匯流利度知識對閱讀理解的作用,及其與其它詞匯知識維度的關系,Tan?nenbaum等(2006)的研究卻得出不同的結論。其驗證性因子分析模型顯示,詞匯知識構念由兩個因子構成,一個是詞匯寬度,另一個則是詞匯深度和詞匯流利度共同構成的混合因子。換言之,在其研究中詞匯流利度與詞匯深度二者無法分離彼此。雖然二者共同對閱讀理解能力具有顯著的預測力,但其不可分離性無法揭示出詞匯流利度對閱讀理解的具體作用程度,即我們無法知道詞匯流利度知識是否對閱讀理解能力具有直接的作用。上述3項一語研究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揭示出詞匯流利度知識在閱讀理解中的作用,為提取假說提供一些證據,但關于詞匯流利度知識與閱讀理解的關聯本質,尤其是在二語閱讀領域,我們還是知之甚少。
已有研究除考察單個詞匯知識維度對閱讀理解的作用外,還比較詞匯寬度與詞匯深度對閱讀理解的影響,結論主要有3種。第一,詞匯深度知識對閱讀理解的影響程度高于詞匯寬度知識(Qian 1999,2002;張學賓 邱天河2006;白麗芳 戴春燕2013;Zhang,Yang 2016)。如 Qian(1999,2002)對加拿大成人二語學習者的研究顯示,詞匯語義深度知識對閱讀理解的直接影響程度高于詞匯寬度知識。第二,詞匯寬度知識對閱讀理解的作用強于詞匯深度知識(李曉 2007,Horiba 2012)。如Horiba(2012)以母語為中文或韓語的日語二語學習者為受試的研究顯示,盡管詞匯寬度和詞匯深度知識均與閱讀理解能力中等程度相關,但詞匯寬度知識對閱讀理解能力的解釋力更強。第三,詞匯知識維度與閱讀理解的關系因閱讀篇章或閱讀任務類型而異(Li,Kirby 2015;Zhang,Yang 2016)。如 Li和Kirby的研究發現,詞匯寬度知識對于一般性閱讀理解技能有顯著的預測作用,而詞匯深度知識則對更深層次的閱讀理解加工有更為明顯的積極作用。Zhang和Yang的研究則顯示,不同維度詞匯知識與閱讀理解的關系因閱讀理解層次而異,詞匯寬度知識對于字面閱讀理解的預測力更強,而詞匯深度知識對于推理性閱讀理解的作用更大。
綜合上述理論與實證研究,詞匯寬度知識在閱讀理解中的作用既得到理論假說(即工具主義假說)的支撐,也得到實證研究的驗證(Laufer 1992,Reed et al.2016),而其它兩個詞匯知識維度對閱讀理解的影響還有待進一步厘清。首先,就詞匯深度知識而言,雖然詞匯語義深度知識對閱讀理解的作用較為清晰(Qian 1999,2002;Zhang,Yang 2016),但詞法深度知識在閱讀理解中的作用尚不夠明晰(Jeon 2011;Zhang,Koda 2012)。再者,詞匯流利度知識對閱讀理解的作用更是迷霧重重。其一,提取假說所預設的詞匯流利度知識在閱讀理解中的決定性作用并未得到實證支撐,兩項一語研究均未發現詞匯流利度知識對閱讀理解的直接影響(Dixon et al.1988,Tannenbaum et al.2006)。其二,詞匯流利度知識與其它兩個詞匯知識維度間的關系也不夠明晰:一方面,詞匯質量假說預測詞匯深度知識通過詞匯流利度知識間接作用于閱讀理解,但Tannenbaum等學者的研究卻表明詞匯流利度知識與詞匯深度知識不可分離,共同構成一個詞匯知識因子。另一方面,Dixon等學者的研究卻發現詞匯流利度知識與詞匯深度知識之間沒有關聯,而與詞匯寬度知識關系密切,且可能通過詞匯寬度知識間接作用于閱讀理解。此外,我們所掌握的關于詞匯流利度知識對閱讀理解的作用及其與另外兩個詞匯知識維度間的關聯證據,主要來自于一語研究,對于二語閱讀中它們的關聯本質我們尚不得而知。
就詞匯深度知識而言,后續研究的目標之一是厘清詞法深度知識與閱讀理解的關聯機制。已有研究在結論上的分歧可能源于以下兩個方面:(1)詞法深度知識的操作性概念;(2)研究對象的二語水平。在已有研究中,詞法深度知識的構念主要有兩種:一種視其為詞匯深度知識的組成成分(Qian 1999,Nation 2001,Koda 2005),即學習者對二語單詞結構特征的了解和掌握;另一種則將其視作一種獨立的元語言知識(Kieffer,Lesaux 2008,2012;Jeon 2011;Zhang,Koda 2012;Kieffer et al.2013),即學習者對二語詞素和詞法結構的反思與操控能力(Zhang,Koda 2012:1201)。構念上的差異影響研究者對測量工具的選擇,第一類研究主要測量學習者的二語詞法知識,如Qian使用的 MK(the Morphological Know ledge Test)量具,第二類研究偏重測量學習者的詞法意識,比如Jeon對學習者派生詞詞法結構“識別”(identification)和“解讀”(interpretation)能力的測量。很顯然,構念和測量方法上的差異很可能是導致已有研究在結論上產生分歧的主要因素之一。因此,后續研究應首先厘清詞法深度知識的內涵,以明晰其在閱讀理解過程中的作用機制。此外,學習者的二語水平可能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比如:以中高級水平學習者為受試的研究(Qian 1999;Zhang,Koda 2012)均未發現詞法深度知識對閱讀理解的直接作用。相反,對初中級水平學習者的研究(Kieffer,Lesaux 2008,2012;Jeon 2011;Kieffer et al.2013)卻顯示詞法深度知識在閱讀理解中的直接作用。換言之,詞法深度知識對閱讀理解的作用機制可能受學習者二語水平的調節,隨著學習者二語水平的提高及其低頻詞匯知識的累積,詞法深度知識在閱讀理解中的直接作用可能會逐步減弱。當然,這種可能性還需更多實證研究的檢驗。后續研究可采用縱貫性設計,歷時考察詞法深度知識在閱讀理解中的作用機制及其發展模式。
關于詞匯流利度知識與閱讀理解的關聯機制,后續研究的首要任務是厘清詞匯流利度的構念及其屬性。雖然詞匯流利度日益引起學界的重視,但已有研究對其操作性概念不一。如Dixon等學者(1988:467)將其界定為單詞識別速度,使用的測量工具為詞匯判斷任務,任務要求受試在限定時間內識別給定字母串是否為目標語單詞,該任務本質上屬于單詞形式識別。與之不同,Tannenbaum等學者(2006:386)將詞匯流利度界定為單詞意義的提取速度,其測量工具偏重單詞語義的快速產出能力。很顯然,雖然兩項研究都認同詞匯流利度的程序性知識屬性,但其內涵并不完全一致,也許正是這些內涵屬性上的差異導致研究結論上的分歧。Zhang和Lu指出,我們在評估詞匯流利度知識時,有必要區分單詞形式識別和單詞意義識別,二者內涵不同,單詞形式的順利識別并不一定意味著單詞意義的成功提?。╖hang,Lu 2013:286)。如果我們將閱讀理解中的單詞意義提取視作一個連續體,那么單詞形式識別只是該連續體的初始階段,其終極目標是單詞語境意義的快速和準確通達,而單詞基本意義的提取介于初始階段和終極目標的中間,3個提取階段可能需要不同的測量工具進行評估。后續研究有必要細致區分并匯報所測量的詞匯提取水平,以明晰詞匯流利度知識與閱讀理解之間的關聯機制。此外,已有研究中所匯報的詞匯流利度知識與其它詞匯知識維度間的不同關系可能也與其構念和量具有關。很顯然,單詞形式識別任務更有可能與詞匯寬度知識有關,單詞語義產出任務與詞匯深度知識的關聯度更高。
關于多維度詞匯知識在閱讀理解中的作用,已有研究的分歧主要凸顯在詞匯寬度和詞匯深度知識的作用程度上。研究結論上的分歧可能源于研究對象的二語水平。換言之,不同詞匯知識維度對閱讀理解的作用可能因學習者的二語水平而異。比如在已有研究中,以較高水平學習者為受試的研究(Qian 1999,2002)均發現,詞匯深度知識對閱讀理解的影響更大。反之,以中低水平為受試的研究(李曉2006)則表明,詞匯寬度知識的作用更大。詞匯寬度和詞匯深度知識在作用程度上的差異可能與其在發展路徑上的差異有關。這兩個維度的詞匯知識雖然密切相關,同為詞匯知識的重要組成部分,但在構念上還存在較大的差異,發展路徑也不盡相同。后續研究可采用縱貫式設計,歷時考察多維度詞匯知識對閱讀理解的影響及發展模式。此外,多維度詞匯知識與不同閱讀任務類型的關系也應成為后續研究的一個重要方向。Li和Kirby的研究表明不同詞匯知識維度對閱讀理解的影響可能因閱讀任務類型而異,Zhang和Yang(2016)的研究發現,詞匯寬度和詞匯深度對閱讀理解的作用受閱讀理解層次的影響。因而,后續研究應以不同水平的學習者為受試,深入考察3個詞匯知識維度在不同類型閱讀理解任務中的作用,以深入揭示詞匯知識體系在閱讀理解中的作用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