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勞動力返鄉創業困境的社會工作介入研究

王世宇

[摘 要]本文基于對大關縣6個鄉鎮的調查研究，概述農村勞動力在返鄉創業過程中面臨的主要困境，分析大關縣返鄉創業者在創業能力和社會支持網絡方面存在的困難，在社會支持網絡理論和增能理論的指導下，以增強創業者權能、提升創業者社會支持網絡為目標，運用社會工作的專業方法介入返鄉創業者的創業困境，助推返鄉創業者解決創業困境，從而促進農村經濟快速發展。

[關鍵詞]農村勞動力;返鄉創業;社會工作

[中圖分類號]C916 [文獻標識碼]A

1 大關縣農村勞動力返鄉創業的現狀

大關縣，位于云南省東北部，距昭通市69公里。總面積172477km2，26萬人口，下轄9個鄉鎮;降水量豐富，年均溫15℃，適合天麻、重樓等珍貴中藥材生長;大關縣歷來為滇川交通要道;境內山高水急，水力、礦藏資源豐富。

通過對翠華鎮、悅樂鎮、玉碗鎮、天星鎮、高橋鄉和上高橋鄉六個鄉鎮的實地調查發現，大關縣下轄鄉鎮農村勞動力的返鄉創業項目主要集中于種植業、養殖業和零售行業，目前已經成功自主創業共計135戶。根據對6個鄉鎮的調查統計，大關縣目前種植創業者共計46戶，種植主要集中于天麻、重樓、當歸和白芨等中藥材，他們主要是以個體經營，產品沒有固定的銷售渠道，規模比較小，普遍集中于12-18畝之間;初具一定規模養殖戶共計34戶，主要是養牛、豬和魚，根據地理位置因地制宜，他們基本有固定的經銷渠道，收入較穩定，但都規模較小，沒有形成大規模的集中經營;對于零售行業幾乎是一個行政村有1-2家壟斷經營，根據調查統計共計55家，他們基本都是早年外出務工，積累了一定的資金，返鄉后自己建房作為零售場地，他們都以周邊自然村的居民為固定顧客，銷售比較穩定。

2 大關縣農村勞動力返鄉創業存在的問題

2.1 創業者對創業政策知之甚少

創業政策是指政府為了促進創業活動、提高創業效率和增強創業能力而采取的優惠政策，包括稅收優惠、金融支持等政策。有效的創業政策，有助于緩解創業者創業成本壓力和降低創業風險，激發創業活力。但筆者在調查中發現，在政府幫助成功創業的566位創業者中，對創業政策都非常了解;但對于自主創業的返鄉勞動力而言，近90%的創業者對創業優惠政策不了解，僅有約10%的返鄉創業者知道創業優惠政策，但基本都沒有去深入了解過，更不用說有效利用優惠政策。面對大批返鄉創業的勞動力，政府創業政策的宣傳力度不夠、落地實施未得到有效加強，因此，對于文化水平偏低的返鄉勞動力創業者而言，其對政策了解的渠道僅僅是聽說，未有效利用，導致其創業幾乎都是自主經營、自負盈虧，沒有科學的指導，創業存在盲目性，創業成效有限甚至失敗虧損;另外，當地政府目前尚未將創業者的產業形成統一的產業鏈，沒有形成創業孵化園以供創業者交流學習。

2.2 創業者創業能力不足

2.2.1 文化和技術制約

首先，返鄉創業者文化水平普遍較低。據135個已返鄉創業勞動力統計數據顯示，高中以下文憑有118人，占調查總數87.4%;高中及以上學歷17人，占總數的12.6%。可見，返鄉創業者文化水平有限，尚未具備過硬的創業要素儲備;加上返鄉勞動力常年在外務工，從事低端制造業、苦力等工作，并未習得過多的與創業相關的技能和經驗，導致其返鄉創業舉步維艱。

其次，創業能力較弱，缺乏相關的創業技能和創業經驗。創業者除了在務工期間積累了一些資金外，缺乏創業所需的經營管理、財務、法律、市場分析和銷售的專業知識的積累，基本上都是基于經驗的判斷和決策，這限制了其企業活動的進一步發展。在此，以受訪者賈某為例，在他的創業過程中，由于缺乏科學飼養生豬的技能，憑經驗判斷盲目地擴大了養殖的規模，最后因豬瘟傳染導致豬價下跌而虧損。

2.2.2 創業資金短缺

由于農村的資源稟賦處于相對弱勢的地位，大多數返鄉創業者都面臨著資金困境。首先，我們來看受訪者賈某創業的資金籌集與使用情況，賈某說：“剛開始，養豬場及養豬設備、豬籠等固定投資花了大概有10萬元，100頭豬崽成本需要5萬左右，包括疫苗、飼料、水電等費用大概需要3萬元。這近20萬元的費用對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光是養豬場的固定投資就已經花光了我的積蓄，剛開始也想過貸款，可想到貸款還要還利息，就找親戚，東拼西湊才借到5萬塊錢，終于把豬先養了起來。那一段時間真的是窮得很，還缺少流動資金，只期望把豬養好，別出現什么岔子。”從賈某的創業經歷可以看出，返鄉創業者雖然有一定的資金積累，但創業前期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還需要一定的流動資金，靠打工儲蓄的資金遠遠不夠。

2.3 創業者缺乏社會支持網絡

在社會支持網絡理論中，有兩個關鍵詞：社交網絡和社會支持。社會網絡本身就藴含著一定的社會支持和資本，成員能在網絡中獲取權利與資源。

此處以訪談對象馮某為例，馮某說：“農村哪會有社會組織支持你，我從未聽說過。即使你有困難找村委會或鄉政府，得到最多的答復就是，這不歸我管，什么事只能靠自己。”可以看出，在返鄉創業的過程中，正式的社會支持網絡并沒有起到很好的作用。讓我們再看一下馮某的非正式社會支持網絡，馮某說：“從我決定開始種天麻時，給我最大支持的就是我的媳婦，與我一起經營勞作還照顧家庭。當我籌集資金時，從大哥和我舅子那兒借到8萬元。”從馮某的敘述中可以看出，在他的非正式社會支持網絡中，以血緣為基礎的社會支持網絡是最重要的。然而，問題在于大多數親戚與他自己處于同一社會階層，并且可用資源非常有限。因此，勞動力返鄉創業時很難獲得高質量的物質資源和經濟支持。另一方面，由于勞動力的回歸，他們逐漸遠離以前在城市擴張的社交網絡，喪失了以業緣關系為紐帶的社交支持。因此，可以看出，盡管農村勞動力懷著希望返鄉創業，然而，他們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社會支持網絡非常狹窄。這意味著可以獲得的社會資本非常小，這加劇了創業過程的難度。

3 社會工作介入農村勞動力返鄉創業困境的對策

目前，關于幫助、扶持勞動力返鄉創業的對策有很多，但都缺乏直接服務返鄉創業者的專業人群，社會工作在長期服務勞動力群體的過程中已經積累了一定的工作經驗，因此，筆者在社會工作專業理論的指導下，針對返鄉勞動力創業過程中出現的困境，從增強創業者創業能力、提升創業者社會支持網絡方面提出對策。

3.1 完善相關政策，優化政府服務

首先，在國家鼓勵返鄉創業的政策引導下，社會工作者可以協助各級地方政府及相關部門建立健全扶持農村勞動力返鄉創業的相關配套政策，特別是將小額貸款落到實處。發揮社會工作中介的作用，對返鄉創業者加大政府相關配套政策的宣傳，引導創業者對政府的優惠政策熟知于心，積極申辦創業補貼和小額貸款，這既有益于強化政府效能建設，也有利于解決創業者資金困難。

3.2 提升創業能力

3.2.1 創業心理輔導——個案輔導

創業是一個充滿挑戰和壓力的事情，返鄉創業者在創業的過程中也會遇到一系列的困境，如果創業者的困境得不到解決，就會導致心理困擾，如抑郁，困惑，無力甚至否定，從而影響創業者的創業繼續發展。此時，社會工作者需要及時干預，充分利用個案輔導的方式為創業者排憂解難，重新激發個人樂觀情緒、創業動機和產業意愿，幫助增強他們的創業信心。

3.2.2 創業技能培訓——參加“種養殖培訓班”

對于自身能力、信息、資訊接觸有限的初創者來說，創業知識和技能不足短期內難以通過自身改變，因此需要外部力量的幫助，創業培訓班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筆者調查了解到，大關縣為了鼓勵創業，會在每個鄉鎮舉辦大型的創業培訓班。通過參加創業培訓班，可以為創業者提供豐富、系統的創業知識和行業情況。為了幫助創業者，社會工作者可以引導創業者積極參加“種養殖培訓班”，如大關縣人社局與中山火炬開發區聯合在大關縣開展的SIYB創業培訓，并且此次培訓主要針對大關縣農村勞動力而舉辦，充分利用此類政府提供的資源，邀請創業專家講授創業知識與經驗，對創業者進行培訓和指導。

3.2.3 創業資金支持——拓展籌集渠道

筆者在調查中了解到，大關縣針對創業資金困難的創業者，按照2018年的標準政府可以為其提供由政府貼息3年，不超過10萬元的創業擔保貸款。社會工作者通過與當地政府及社區主管人員的溝通，加強類似優惠政策的解讀和宣傳，引導面臨資金困難的創業者全面準確地了解這些政策的申辦條件和流程，社會工作者可以積極引導創業者申辦這樣的貸款，利用政府提供的創業擔保貸款籌集資金;同時，社會工作者可以協助創業者向一些創業協會、基金會等申請創業基金，和創業者撰寫創業計劃書使創業項目規范化，以便更好地申請此類創業基金。社會工作者可以向返鄉創業者普及此類互聯網金融產品的相關知識，拓展創業者的資金籌集渠道。

3.3 構建社會支持網絡

針對創業者中缺乏支持網絡的返鄉創業者，就需要拓展他們的社會支持網絡，本文通過鞏固創業者已經具備的支持網絡、組建返鄉創業組織和強化正式支持網絡三個方面來幫助創業者。

3.3.1 鞏固個人支持網絡

例如訪談對象馮某的情況，在他的創業過程中以親友為主的非正式支持網絡發揮了較大作用。但是由于大多返鄉創業者缺乏利用此類支持的技巧，社會工作者可以為創業者與諸如家人、親戚、朋友和鄰里的關系進行梳理，讓創業者自行辨別這些群體中哪些還可以對自己伸出援助之手，協助創業者強化與這些伸出援助之手的群體的聯系，以真心換真情，鞏固創業者固有的個人社會支持網絡。

3.3.2 組建返鄉創業組織

在社會工作者看來，某些人際關系是個人獲取資源、信息和情感的重要領域。社會工作者和當地政府以及創業者可以合力組建一個有目標、有規范的返鄉創業組織，為有共同問題、共同目標和興趣的創業者搭建一個平臺，可以讓更多的有創業意愿的人加入這個組織。社會工作者可以將具有共同問題的創業者組織起來，充分利用創業組織平臺形成支持小組，開展小組活動，為創業者構建相互學習的平臺，使出現困難的返鄉創業者學會在與他人合作中促成問題的解決，積累合作經驗并與他人建立伙伴關系，營造一個適合他們的積極友好、相互幫扶的環境，從而形成合力共同抵御各種創業風險。

3.3.3 強化正式社會支持網絡，營造良好創業環境

建構正式社會支持網絡。在農村勞動力返鄉創業過程中，由于缺乏正式的社會支持網絡。社會工作者可以通過與政府和社會組織等協調，整合各方面社會資源， 一方面積極挖掘社區資源，充分利用農村廉價的土地資源和勞動力;另一方面，引導社會資本投入，促成社會組織進入農村勞動力返鄉創業群體，打造公共服務體系，為創業者建構“社區-政府-社會”三位一體的支持網絡。

營造良好的創業環境。在農村社區，有必要建立一個有利于返鄉創業者的話語環境。在許多村莊，許多人都對返鄉創業者持不樂觀態度。受訪者賈某說：“我經常聽到有人說，一個老農民本來就沒什么錢，文化水平也不高，又沒有什么關系，還想創業，這不是往火坑里跳嗎？還不如打工來得安穩。”這種消極表達，很容易對創業者產生負面的心理影響，削弱創業者的信心。社會工作者可以和政府合作，通過開展創業技能培訓、創業訊息咨詢、鏈接產品銷售渠道等方式改善這種話語環境，營造良好的創業環境。

[參考文獻]

[1] 黃江泉，陳映薇.大學生返鄉創業的政府支持研究[J].湘潮（下月），201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