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北九州市發展循環經濟產業的啟示

黃楠

上海市經濟和信息化委員會節能和綜合利用處

0 引言

日本北九州市是日本主要工業城市和港口城市之一。上世紀六十年代，工業發展令其成為日本污染最嚴重的城市，由此，當地百姓自主發起無公害環境治理運動，并以多種形式迫使政府官員和公司控制污染，減少經濟發展對環境的傷害，發展循環經濟產業。

1990年，北九州市成為第一個獲得聯合國環境規劃署全球500獎的日本城市，是聯合國表彰的治理環境的典型城市，創造了治理工業環境的“北九州模板”，向外界傳達出“普通百姓積極行動可以改變污染最嚴重的城市”的重要信息。2009年，國家主席習近平訪問該市并考察了環境治理；2018年，時任上海市經濟和信息化委陳鳴波主任到訪北九州就推進節能環保領域產業發展進行考察。北九州市環保部門長期與上海產業發展、生態環境主管部門保持友好交流合作關系，該市發展循環經濟產業的一些舉措和經驗尤其值得我們借鑒和學習。

1 循環經濟生態產業園布局發揮積極輻射、示范和帶動作用

北九州生態工業園區建立于1997年，充分利用該市多年來以“制造業城市”發展起來的產業基礎和克服公害過程中所培養起來的人才、技術和先進經驗知識等，以該市若松區響灘周邊地區為中心推進“北九州生態工業園區”建設，為“戰略轉型、功能擴展、環境優化、產業升級”提供咨詢研究，突破發展瓶頸，提升了發展機遇與能級：

1）通過與附近北九州學術研究區緊密合作，全面開展環境領域中從“教育基礎研究”到“技術驗證研究”、“企業化”等綜合性項目級工作，實現了集產、學、研于一體，加強了有關循環利用方面的信息交流。

2）發展成為獨具特色、實施地區政策的產業園區，制定了“環境保護政策”與“工業振興政策”并重的獨特地區政策。政府制定的工業園區環境未來技術開發補助金制度幫助開展環境領域的驗證研究、社會系統研究和可行性研究，為原料的廢物回收和再生品的利用提供幫助。

3）園區管理部門通過與園內各企業、復合核心設施、市內再生企業及區域內管理型處置場（衛生填埋場）的協作，為廢棄物安全可靠的處理提供了保證。

4）根據北九州循環經濟生態產業園區情況，推算上海應配置循環經濟的企業數量（僅作參考），見表1。

從數據對比看，上海當前循環經濟企業每km2配置數、每萬人配置數與日本北九州市還存在較大差距。

2 公眾及民間組織配合與努力成為生態產業發展的重要推動力

發展循環經濟是一項人人有責的公益事業，離不開法律保障、政府政策、創新技術等方面的支持，更得益于整個城市大眾強烈的節能環保意識，沒有公民的廣泛參與，循環經濟產業不可能做大做強：

表1 上海應配置循環經濟的企業數量

1）居民自覺環保和分類意識對一般廢棄物再生利用起到了重要作用，如：垃圾分類非常細致，電池、熒光燈、塑料分類放置、分類投放等。在再生利用問題上，擺在首位的應是居民的環保意識，而不僅僅是好的技術設備。居民對塑料、紙張等廢棄物的自覺分類降低了處理企業的成本，增加了處理企業盈利空間。

2）行業協會及機構組織的推動作用不可忽視。北九州市環境保護方面的行業協會和民間團體很多，如亞洲低碳化中心是其中之一，它經常組織活動，督促各方落實政府計劃。這些協會和團體還將節能、環保、循環經濟有關的技術和商品匯聚一堂，為人們提供最直接信息；為企業發送最新商務報告，為企業提供節能支持。

3）充分利用傳媒和各種方式加強社會宣傳，使百姓對減少廢物排放、保護環境的重要意義及環境與自身利益的關系有充分的了解。如：在垃圾分類初期，北九州市召開了上萬次專題宣講會，以得到廣大居民的充分理解和支持，收到了良好效果。

4）政府專門編制了家庭垃圾種類和收集頻率，供百姓執行，見表2。

3 建立完備的生態領域節能環保管理體系并嚴格執行

北九州市在節能、環保、循環經濟領域之所以取得巨大成果，首先歸功于政府建立了完備的法律體系并嚴格執行：在國家層面制定了《循環性社會形成推動基本法》、《廢棄物處理法》、《資源有效利用促進法》等法律，及《容器和包裝物的分類收集和循環法》、《家用電器回收利用法》等具有可操作性的法規。法規內容具體明確，有很強的操作性，便于監督，夯實了建立“循環型社會”的法治基礎。

1）法律明確界定了國家、地方政府、企業、協會、公眾各方的責任和義務，強制各方開展資源循環利用，如：法律規定企業負有對資源進行恰當處理的產出者的責任，為建立回收、處理、資源化網絡體系提供了保障。

2）強制收費制度使回收處理企業可以盈利。如：人們要處理廢棄的家庭電器產品（如：電飯煲），必須從便利店購買處理該廢棄物的貼紙，費用由廢棄物處理企業收取，從而拓寬了企業收入來源，同時也促進民眾主動減少垃圾產生量。而強制綠色采購為企業發展提供了市場需求，如：《綠色采購法》要求政府企事業單位對環境友好型產品實施優先購買，調動了企業發展環保產業的積極性。

3）制定循環發展資源化利用時間規劃表（僅作參考），見表3：

4 對上海抓實發展循環經濟產業的建議

結合赴日期間學到的理論知識和實踐經驗，對上海發展循環經濟產業提出以下建議：

1）加強法制建設和以政府引導為保障的發展

在強化現行法律執行力度基礎上，對資源節約、廢物再利用、資源化等目標和政策，對政府、企業、公民在生產、建設、流通、消費各環節中的責任和義務，做出明確、具體的規定。針對不同領域，如廢舊家電、工業固廢、建筑垃圾、農業垃圾等制定專項法規，以適應新時代、新形勢發展需要。

表2 家庭垃圾和收集頻率

表3 循環發展資源化利用時間規劃表

2）建立促進節能環保、循環經濟發展的激勵政策和約束機制

從日本的實踐看，資源節約、環境保護、廢物循環利用等是政府公共財政支持重點。我國應依法制定促進節能環保產業、循環經濟發展的價格政策、稅收政策、金融政策和投資政策；建立和完善污染物排放付費機制、廢物處理生產者責任制等約束機制，通過提供資助資金、低息貸款等措施幫助企業建立廢物處理及資源循環利用設施；對從事節能環保、循環經濟的企業，應在產業政策、土地政策、稅收政策等方面提供優惠。

3）推動技術進步，為循環經濟發展提供技術支撐

在現有條件下集中財力、物力、人力資源，加強循環經濟共性和關鍵技術研發、示范和適用技術的推廣應用。在特定工業園區（如，嘉定、閔行等），探索聯合地方政府、科研機構（同濟、交大等大學）成立專業服務公司，為建立完整回收利用體系提供服務；協助企業開展資源循環利用技術研究并幫助其轉化為經濟效益。同時應注意，一些對節能環保、循環經濟具有重要意義的技術，不一定是尖端技術或高新技術，可能是一些非常普通的適用技術的組合，但其效果顯著，仍應加以支持，如：北九州市日明污泥燃料化技術就是普通技術的組合。只要組合得當，有針對性，就能產生明顯效果。

近年來，上海市在推進循環經濟發展和資源綜合利用取得了一定成績。但客觀地說，上海循環經濟發展還處在一個由理念倡導向現實推進的重要轉折期（如：7月1日開始垃圾分類行動），為此，我們在立足自身、加強制度建設、提高全社會節能環保自覺性同時，應加強與先進國家交流與合作，學習發達國家先進經驗，解決好共性問題，不斷增強自身節能環保和循環經濟發展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