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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術獨立”到“國家科學”

2019-12-06 07:39:04胡升華
科學文化評論 2019年4期

摘? 要? 考察近百年來我國科學觀的變化,認為期間大體經歷四個階段:科學共同體追求“學術獨立”目標的自由研究階段;學習蘇聯模式,倡導為人民服務的計劃科學;在市場經濟驅動下,發揮科技第一生產力作用的科技體制變革;全球科技競爭背景下的“國家科學”。以科學價值觀的變化為線索,同時考察了中國物理學會的宗旨變化和《物理學報》的發展歷程,分析目前我國科技期刊落后的歷史原因,并提出發展對策。

關鍵詞? 學術獨立? 人民科學? 國家科學? 中國物理學會? 物理學報? 科技期刊

中圖分類號? N092

文獻標識碼? A

明末清初,西方近代科學開始傳入中國,此后幾百年間,中國人科學觀的演進大體上經歷了以下的路徑:中日甲午戰爭之前,“中體西用”觀占據主導地位,西方科技被許多人視為“奇技淫巧”,學習西方科技乃屬權宜之計,其目的在于“師夷長技以制夷”;1895年甲午戰敗,舉國震驚,生物進化、適者生存的觀念深入人心,反思傳統文化,倡導“科學救國”成為朝野共識;北伐勝利后,國民政府定都南京,至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差不多十年的時間里,國內局勢相對穩定,同時,一大批在西方獲得博士學位,親身體驗過西方科學三昧的學術精英學成回國,成為各學術機構領導人,他們高高舉起了“學術獨立”、為學術而學術的旗幟,為西方科學真正植根中國土壤進行了卓有成效的工作,他們把西方現代科學成建制地移植到了中國;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學習蘇聯,改造知識分子,從組織上、思想上、措施上,為建立“人民科學”謀篇布局,社會主義計劃科學成為顯著特征,《1956—1967年科學技術發展遠景規劃》的制訂和實施,奠定中國科技發展的組織機構基礎、研究隊伍基礎了和學科建設基礎,可惜良好的發展勢頭被“文化大革命”中斷了十年;“文革”以后,落實知識分子政策,恢復科研和教學工作秩序,極大地調動了科技人員的積極性和工作熱情,但很快科技與經濟脫節被視為嚴重問題,為發揮科學技術“第一生產力”的作用,1985年中共中央發布了《關于科學技術體制改革的決定》,強調科學技術工作面向經濟建設,不能單純依靠行政手段來管理,要注重經濟杠桿和市場調節,而對基礎研究則實行科學基金制,以同行評議為依據,擇優支持;新世紀以來,伴隨著中國經濟實力和科技實力的增長,國際競爭格局發生重大變化,科學技術成為國際競爭的決定性力量,國家力量主導科技發展(本文稱之為“國家科學”)成為顯著特征,建設創新型國家和世界科技強國目標要求“科學”與國家戰略有更好的契合度。

本文結合中國物理學會的宗旨變化和《物理學報》的發展狀況,考察近百年來我國科研價值觀的變化,并試圖說明,當前形勢下,一個“國家科學”的時代呼之欲出,這將要求我們重新審視科研工作價值觀以及科技成果的傳播和利用方式;而目前我國科技期刊出現的問題,說到底是科研價值觀的問題,“國家科學”模式自然會要求我國科技期刊的發展戰略與之相適應。

一? ?“學術獨立”的意義

中國現代意義上的職業化物理學研究始自20世紀20年代末,以中央研究院物理研究所和北平研究院物理學研究所的建立為標志。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前的十年左右時間里,由于軍閥混戰局面基本結束,國內政治環境相對穩定,加之一批在歐美取得博士學位的留學生學成回國,中國第一次具備了“科學研究”的基礎條件。而物理學研究則是中國早期科學研究工作的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科學研究是在“學術獨立”的背景下進行的。對于學術獨立,處于不同地位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像蔡元培這樣的教研行政主管人員,更多地著眼于學術獨立的政治意義,他們對于列強眈眈于我國疆土,在中國作大規模的調查,“其成績的精密之處,有非我國人所能想及者”的狀況深感擔憂,想到“我不自謀,人家才來越俎代庖”,我們只有急起直追,達到學術獨立,才能杜絕外人的覬覦[1]。這其實是“科學救國”論的一種表達方式。而一些從西方留學歸來、受過嚴格科學訓練、親自動手做過研究工作的科學家,則更強調在中國建立科學的土壤和養分,并稱之為“科學精神”。對于什么是“科學精神”,后來擔任中國科學院(以下簡稱中科院)副院長的竺可楨的定義是:“只問是非不計利害。”科學家的研究目的“一方面固然不是想制造飛機炸彈來殺人,但同時也并不存心要拯人民于水火。他們的目的在求真理,是要認識大自然的真面目”[2]。20世紀30年代以后,隨著一批少壯的、訓練良好的科學家成為學術界的領導人后,對純學術的追求形成主流。他們以自己的才能和努力去促使中國的學術獨立。

這一時期他們心目中的學術獨立有兩層含義:第一,不依附外國而生存;第二,學科的建立和發達。

后來擔任中科院副院長的吳有訓在20世紀30年代曾就學術獨立專門寫過論述[3],歸納他的文章可以得出學術獨立應有三個條件①:

⑴專門人才培養機制的建立。做到立足國內就能進行高水平的科學人才的培養,改變過去那種只能通過留學來培養高級科學人才的狀況。這是科學得以持續發展的先決條件。

⑵能做出有意義的研究工作。這是學術獨立的關鍵。提倡學術,不能把它作為一種時尚來追求,也不是要把它作為一種愛好來培養,而是要把它作為一種民族責任來承擔。用胡適的話說,“對于現代世界的學術,本國的學人與研究機關應該能和世界的學人和研究機關分工合作,共同擔負人類與學術進步的責任”[4]。只有做出了重要的研究成果,才能在世界科學大家庭中占一席之地,才算發表了學術獨立的宣言。

⑶專業學會的建立和專業學術刊物的出版。藉此進行學術聯絡,交流研究信息,相互促進,共同提高,同時研究成果也得以向世人展示。這也是科學制度化的需要。

20世紀30年代,經過葉企孫、吳有訓、饒毓泰、謝玉銘、嚴濟慈等老一輩物理學家的努力,物理學科在中國基本達到了學術獨立的三個條件,國內30余所大學有了物理系,清華大學、北京大學、燕京大學、中央大學等還建立了理科研究所,1932年中國物理學會宣告成立,《中國物理學報》隨后創刊,成為中國物理學研究成果第一個專門的發布平臺。

二? ?中國物理學會和《中國物理學報》的創設

1931年9月至1932年初,法國著名物理學家郎之萬受設在瑞士的國際聯盟(League of Nations)指派來考察中國教育[5],在他的建議和推動下,成立了中國物理學會,成立大會1932年8月在清華大學召開,大會討論通過了具有時代特征的第一個學會章程,其中規定物理學會的宗旨是“謀物理學之進步及其普及”[6]。物理學會早期會員陸學善先生對這一宗旨做了這樣的闡釋:“一方是謀物理學本身的進步, 一方是想把已得的物理學知識盡量地普及大眾, 我們深信這兩方面是互為因果而殊途同歸的”[7]。這一宗旨與當時我國科學家追求學術獨立的背景非常契合。

為貫徹這一宗旨,物理學會成立之初就設立了三個委員會,分別是學報委員會、物理名詞審查委員會及物理學教學委員會。“學報委員會”主持編輯及出版《中國物理學報》(Chinese Journal of Physics),用英、法、德三國文字發表物理學論文,每篇論文附中文提要。《中國物理學報》的出版經費全都來自中央研究院、北平研究院、清華大學和北京大學四個機關會員的補助,既無版面費也無稿費,刊物全部免費寄送,編輯者也是義務性勞動[8]。物理學會首次年會僅19人參加,至1933年,會員不過88人。

《中國物理學報》是我國最早的學會刊物之一,更是嚴格學術意義上的第一份完全發布中國人科研成果的專業學術刊物。《中國物理學報》創刊號居然沒有任何發刊詞一類的文字,體現了不言自明的辦刊宗旨——以科學共同體的學術交流為目的。對比“科學救國”時代背景下創辦的一些科學類刊物,如《中國工程師學會會報》《電氣工業雜志》《礦業雜志》《科學》等,《中國物理學報》這種為學術而學術的純粹性非常明顯①,由此也可以認為,《中國物理學報》是我國以純學術交流為目標的學術刊物的發端。這一時期的物理學家僅僅需要在自己所屬的學術共同體認可的價值規范下開展研究活動。

在《中國物理學報》創刊前,國內物理研究成果主要寄往國外有關雜志發表。據嚴濟慈統計此前約有20余篇文章寄往英國的《自然》、美國的《物理評論》,以及法國的《科學院周刊》等刊物發表。吳有訓1930年在英國《自然》雜志發表的《X射線受單原子氣體總散射的強度》是中國本土的物理學研究成果第一次在國外刊物發表[9]。

《中國物理學報》創刊號于1933年10月出版,至“七七事變”前,共出版3卷6期,5年總共發文僅42篇。

值得注意的是,物理學會從一開始就很有遠見地成立了“物理名詞審查委員會”,把物理學名詞譯成中文,這為今后能用母語開展物理學教學和發表研究成果奠定了基礎,體現了老一輩科學工作者的遠見和民族自覺。這種民族自覺也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中國物理學報》迅速變更為中文出版埋下了伏筆。

在《中國物理學報》創刊之時,國內的物理學研究剛剛起步,成果極其有限。物理學家盧鶴紱曾于1936年完成了一篇學士論文[10],統計1914—1936年這23年間中國學者發表的物理學論文情況。據他統計,這段時間中國學者發表的物理學論文總數不足400篇(此處未統計譯介和科普性質的文章),1930年以前我國學者發表的物理學論文數從未超過10篇/年,而基于國內研究工作的論文幾乎為零。1931年之后,國內的研究工作逐步興起。上述論文幾乎全部用外文發表,國內發表物理學論文的英文刊物有下列三類:學會刊物,如《中國物理學報》《中國化學會會志》《中國電機工程月刊》;中央研究院和北平研究院的不定期集刊;以及清華大學、北京大學、浙江大學、中央大學、金陵大學、嶺南大學、滬江大學等七所大學的理科報告。

從盧鶴紱的統計結果可以看到幾個有意思的現象:

⑴1931年后,我國學者基于國內工作的論文數整體上超過了基于國外的研究,這是一個標志性的事件,說明中國物理學研究工作的主戰場已經從國外轉移到國內,因此,1932年成立中國物理學會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⑵發表在國內刊物上的論文在1931和1933年分別有一個跳躍式增長,對應的是1931年《清華大學理科報告》和《中央研究院物理研究所集刊》創刊,以及1933年《中國物理學報》的創刊。

總體而言,這一時期能夠從事物理學研究的科學家以及產生的物理學研究成果還是非常有限的。20世紀20年代末至抗日戰爭全面爆發近10年的時間,屬于自由的學理研究階段。這一時期的物理學研究完全根據研究者的興趣、身邊的條件和已有的經驗而展開,談不上研究的系統性和規劃性。研究的目的只是要使中國有“研究”,在中國可以進行研究。而這一目的又歸屬于一個最根本的目的,這就是達到“學術獨立”[11]。

從《中國物理學報》這一時期的文章可以明顯看出研究課題的發散性和文章水平的參差不齊。燕京大學貢獻的3篇論文全部基于物理系碩士學位論文,課題體現了對物理學初級工作者的思維方式和實驗能力的訓練,有些課題非常具有中國特色,如:中國窗戶紙的紫外線透射率測定等。燕京大學物理系碩士論文還有十余篇在其他刊物上發表,題目有牛奶折射系數的變化等等。在后來的知識分子思想改造運動中,有人就對類似于牛奶折射系數這樣的研究提出了偏激的批評:“像這樣不切實際,毫無用處的論文還有許多,不知浪費了多少人力、物資和時間”。當時的社會條件下在中國進行物理學研究到底有什么意義呢?嚴濟慈是這么回答的:“倘若有人以為……一年做幾篇論文,到國外雜志去登載,真是所謂‘洋八股,費時耗財,何補于事。這種態度則未免太偏窄而苛刻了。要知道,現在真正能懂得‘洋八股,做點‘洋八股者,究有幾人?恐怕是鳳毛麟角,寥若晨星吧。幾顆晨星所發出的光輝之微弱,誠無補于現在之黑暗,不過卻是一種曉曙的先兆,光明的預告呢!”[9]半個多世紀后的2017年,我國學者僅在SCI期刊上發表的物理學論文即已達到31417篇[12]。物理學科的發文量已居世界第一位,這個成績是可以告慰當年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的物理學前輩的。

中國的物理學研究工作在抗戰前幾年已出現蓬勃發展、日新月異的氣象。然而1937年日本侵華戰爭的全面爆發遏制了這一發展勢頭。雖然抗日戰爭期間,中國物理學會的年會活動沒有停止,《中國物理學報》依然在艱難困苦中斷斷續續地出版了6期刊物[13],但就物理學研究本身而言,日本侵華戰爭造成的損失是重大的,“摧毀了中國物理學工作者二十余年來所造成的實驗室,除了極少數的例子外,全國的實驗工作在八年抗戰期內因實驗室的破壞幾乎完全停止,阻止了物理學在中國的進展。”[14]用物理學家吳大猷的話說:“八年余的抗戰,使萌芽的中國物理學夭折,至戰后復員重新拾起來,損失者非‘九年的時間,而系發展的銳氣及持續性也。”([15],頁245)

抗戰勝利后不久,內戰全面爆發,時局動蕩,物理學研究也就無從談起。

前輩物理學家對于“學術獨立”大旗下物理學共同體其樂融融的景象留下非常美好的印記:“每年年會,在抗戰以前是集中舉行的,曾在上海、北平、青島等地舉行過,尤以在北平舉行的次數最多。抗戰后因交通不便,改以分區舉行為原則……去年開京滬杭區年會的時候,吳正之先生在年會演講詞中有下列的語句:‘我們乘這個機會,欣賞他人的工作,歡喜贊嘆,正如欣賞自己的工作一樣。這是多么融洽的一幅情景啊!”([7],頁651—653)

在這段以“學術獨立”為目標、為科學而科學的歷史階段,開展科學研究、發表研究成果完全是科學共同體的內部行為,完全是科學家的自由意志。抗日戰爭爆發,終止這種象牙塔里的甜蜜生活,此后,中國科學的社會意義和科學家社會角色都發生了深刻的變化。

三? “人民科學”與中國物理學會

和《中國物理學報》宗旨的變化

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科學的發展被引入新的軌道。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通過的共同綱領中明確指出:“新中國的文化教育事業是民族的,科學的,人民大眾的文化教育。努力發展自然科學,以服務于工業農業和國防建設。獎勵科學的發現和發明,普及科學知識。”

新政權向全國科學界發出了建立“人民科學”的要求。中央人民政府設立了“政務院文化教育委員會”(以下簡稱文委會),統籌指導文化、教育、科學和出版工作。文委會主任郭沫若認為:“真正的科學和科學家的精神,一句話歸總,就是在為人民服務。”[16]“人民的科學事業因此也就不同于資本主義社會個人主義的科學研究工作了。它必須是有組織有計劃地進行,例如,國家計劃增產鋼鐵,有關方面的科學家的工作就應該配合著尋找資源,提高技術,不僅要增加產量,而且要提高質量。”在科學家的興趣與人民的需要不能兼得的情況下,“愛國的科學家必然會為了祖國和人民的需要而放棄自己興趣的滿足”[17]。

中國的科學體制受蘇聯廣泛影響,“人民科學”的觀念很大程度可以說是從蘇聯引進的,蘇聯科學院院長瓦維洛夫(1891—1951)的觀點就曾被廣泛引用:科學要完全貢獻給人民和國家。

按照“人民科學”的指導方針,文委會對新成立的中科院(院長亦為郭沫若)明確下達了基本任務。其中,就如何確定科研方向有如下的要求:“(1) 確定科學研究為人民服務的觀點,與實際密切配合,以矯正過去脫離現實,自流散漫的作風。(2)根據近代科學研究發展的趨勢,并吸收國際進步科學的經驗,作有計劃的理論與實驗的研究,以期趕上國際先進水平。(3)強調科學研究的計劃性與集體性,以加強各學科研究間有機的聯系。”[18]

中科院的其他幾位副院長也深刻反思了過去“為科學而科學”的科學觀,強調學習蘇聯,讓科學為人民謀福利。竺可楨副院長在《中國科學的新方向》一文中寫道:“(過去)以為科學家的本分,在于尋求真理,只要本其所學,自由的選擇一個題目,竭其能力來研究,便是盡了責任。殊不知科學研究的經費來源,是取自農工階級勞力所獲得的資產,本諸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原則,科學研究自不能不與農業工業與保健發生聯系,過去科學工作人員各自為政,閉門造車的習慣,自有革除的必要。”[19]吳有訓副院長發表文章強調,“學習蘇聯先進的科學是我們的任務”,“科學必須變成人民的財產”[20]。物理學會理事長周培源闡明:“中國物理學工作者應義不容辭的來響應政府的號召完成我們的任務。在改變一個落后農業國家到一個進步的工業國家的過程中,一定會產生很多物理上的問題,需要我們去解決。”[21]另一位副院長李四光的口氣更嚴厲:“(過去)多半只是著重個人的研究工作,不一定要為人民服務,也不一定要與實際結合。”一個相當普遍的毛病是,把科學工作的中心放在外國,以物理學為例,雖然有《中國物理學報》和其他學術刊物,但已經發表的700多篇論文中有400多篇分散在外國期刊上,重要的著作大都發在國外,“把國內的學術機構或團體,作成了外國,尤其是英、美學術界的附屬品”[22]。

對照竺可楨、吳有訓兩位副院長在20世紀30年代關于“學術獨立”的觀點,可見,他們的科學觀已經發生了深刻的變化。

物理學會面對這種新的形勢,決定修改章程,由顧功敘、錢三強、馬大猷、丁西林、霍秉權組成五人小組,完成了新章程的起草。1951年8月11—17日,在新落成的中科院“物理樓”(物理樓原址在北京東黃城根北街16號科學出版社院內,2019年拆除)召開了中國物理學會第一屆會員代表大會,通過了新的章程。規定中國物理學會的宗旨是“團結全國物理學工作者,從事學術研究,交流工作經驗,謀物理學知識之普及、提高與應用,為新民主主義文化、經濟及國防建設而服務”([23],頁60)。這個宗旨與物理學會第一個會章(章程)相比,仍然著眼于研究與普及,但明確了工作的目的性——為新民主主義文化、經濟及國防建設服務。體現了“人民科學”的時代特征。

在倡導“人民科學”價值觀的背景下,擔負全國科技工作領導職責的中科院也對學術出版方針進行了強勢干預。1950年中科院編譯局(學術出版主管機構)草擬了《中國科學院扶助國內各重要專門學會研究會等刊行科學期刊辦法》,1950年4月27日,文委會第七次委務會議通過了該辦法。一方面,中科院統一補助國內各專門學會的期刊出版;另一方面對學術期刊的“中國化”方向提出了明確要求:“各專門學會或研究會刊物,應以用中文寫述為原則,特別有國際性之論文,有用外文發表之必要者,除用中文在原刊發表外,可另匯集成一外文同性質刊物出版。歷史頗長,具有國際地位之外文刊物,如不能立即改成全用中文,須于外文論文前加較詳之中文摘要。并須逐漸改成以中文為主。”此外還規定,刊物封面一律用中文,外文刊物也必須附中文刊名[24]。對此,中國物理學會表達了這樣的觀點:“從前國內作的論文常常還要送到外國雜志上登載,現在每個國內的物理學工作者都覺得在國內發表論文是很光榮的事。”[25]相對于近年瘋狂追逐國外期刊的狀態,這種境界真恍如隔世。

1950—1951年中科院經費支持調整復刊或創刊的科技期刊有幾十種,其中,交由中科院出版的即有23種①,復刊的包括《中國物理學報》《中國化學會志》《中國地球物理學報》《地質評論》《地理學報》《中國地質學會志》《中國植物學雜志》《科學記錄》《中國實驗生物學雜志》《氣象學報》《中國動物學雜志》《中國土壤學會志》《中國數學學報》《中國考古學報》等,創刊的有《科學通報》《中國科學》《化學工業與工程》《中國昆蟲學報》《植物分類學報》《中國農業研究》等。這兩年出版的《中國物理學報》已經有相當一部分文章采用中文發表了,用外文發表的論文也按照要求附有較長的中文摘要。

1953年,《中國物理學報》根據形勢需要做出重大調整,以全新的面貌出版第9卷第1期,刊名由《中國物理學報》改為《物理學報》,其原英文刊名“Chinese Journal of Physics”改為拉丁文名稱“Acta Physica Sinica”,論文完全以中文發表,附外文題目、提要。改刊后的第一期《物理學報》發表了一篇有歷史標志意義的《卷頭語》,其中寫到:“中國物理學報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但是還仍然沒有脫離掉以外文為主的方式。從這一期起,我們作了一個更大的改變,我們的論文以中文為主了,從此完全脫離舊日半殖民地文化的地位,我們努力的方向是使物理學在中國土地上生根,使它成為我們中國人民自己的科學。”“我們不僅要學報在形式上有改革,而且要在內容上有改革。使這個學報能適合我國當前的需要,為我國工業建設與文化建設而服務。”[26]學報的內容也計劃做兩點改進,其一,范圍擴大到技術性文章,“包括工業應用及教學實驗方面”;其二,登載綜述性文章。《卷頭語》最后號召:“全國物理學工作者們,建立人民自己的科學是我們每一個人的責任,讓我們大家團結一致,滿懷信心的擔負起這個任務來吧!”

盡管國家科學機構領導人和科學家都有發展人民科學的良好愿望,但科學研究還有其自身規律,也需要基礎條件和學術積累,做不到一夜之間根本改觀。《中國物理學報》1950—1951兩年的出版情況與上述良好的愿望還有明顯的距離:兩年總共才發文38篇,而且主要是理論研究和綜述,僅有3篇論文是基于國內實驗的工作,均出自教會嶺南大學物理系馮秉權。或許因為抗戰期間嶺南大學儀器設備受損不大,可以很快恢復工作。葛庭燧和潘孝碩盡管也發表了幾篇實驗論文,但實驗工作全部是回國前在美國完成的。對于當時物理學實驗條件缺失,實驗工作無從開展的困難情形,錢三強有一句很形象的描述:“你想吃面包,就得從開荒做起。”[27]可見,要在科研工作上、文章內容上做到“能適合我國當前的需要,為我國工業建設與文化建設而服務”則并非易事。這不僅是物理學會和《物理學報》遇到的問題,也是全國科學界的共性問題。

中科院在對所屬研究機構工作檢查中很快就發現了這些問題。吳有訓副院長在1953年10月份召開的所長會議上就理論聯系實際問題,做了下面客觀的陳述:近幾年內還不能要求數學物理基礎科學研究部門解決許多生產具體問題,應該在理論方面打好基礎,逐步積累經驗,從而在一定時期后有能力解決產業部門提出的重大科學問題。要克服普遍存在的急躁情緒,腳踏實地,穩步前進[28]。

隨后,中科院在總結工作實際情況、結合訪蘇代表團學習成果的基礎上,形成了一份重要的文件:《關于中國科學院基本情況和今后工作任務的報告》[29]。1954年1月28日,該報告在政務院第204次會議獲得了批準,《人民日報》隨后于3月26日發表了這個報告,并配發了一篇社論。郭沫若的報告客觀分析了中科院基礎薄弱、學科不齊、在科學工作的組織措施和領導方法上不能適應國家需要、理論聯系實際也有簡單化等等方面的問題,提出要按照現有人力、設備和業務水平,實事求是地開展工作。要相應地發展基礎科學,注重隊伍建設,為綜合解決國家建設中所提出的重大科學問題積極準備條件。在今后的研究計劃中,即要糾正保守、也要糾正不切合實際的偏向,必須從各學科的性質和發展條件出發考慮理論聯系實際的問題,有的研究是有條件立即直接或間接為生產建設服務;有的研究就還需要準備條件在若干年之后才能取得成果。《人民日報》的社論也指出:“科學工作十分復雜,對我們來說還是一件新的工作,我們還很缺乏這方面的經驗,有關工作干部必須虛心謹慎,力戒粗暴簡單。”科學家是國家和人民的寶貴財富,科學家的知識和勞動應當受到人民尊重,要為科學家的工作創造必要的條件。

這個報告被認為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第一個產生過重大影響的綱領性的科學政策文件[30],糾正了理論聯系實際簡單化、把“實際”理解為純粹直接的生產任務的偏激傾向,使物理學研究的基本次序有了一定的保障。

1953年開始,基于國內實驗設備開展的工作逐漸見諸《物理學報》。它在當時依然是集中發表全國物理學科研成果的唯一刊物。為適應研究成果增長的需求,《物理學報》從1955年起,由季刊改為雙月刊,而且增加了“研究簡報”欄目,及時報道物理學研究工作的成果,論文的學術標準也逐步提高[31]。首篇研究簡報是曾長期擔任《物理學報》主編的錢臨照院士在中科院物理所完成的工作,用電子顯微鏡觀察鋁單晶滑移帶精細結構,文章后來在1956年第一屆泛太平洋地區電子顯微學會議(東京)上由他人代為報告,引起很大反響,各國代表對剛剛誕生的人民共和國能拿出如此高水平的電子顯微鏡工作感到非常驚奇,這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第一篇向西方國家報告的學術論文[32]。這項工作所使用的電子顯微鏡的來歷也有一段傳奇的故事[33]。

1956年在中華人民共和國科技史上是非常重要的一年。1956年1月14—20日,中共中央在北京中南海懷仁堂召開了知識分子問題會議,部署制訂《1956—1967年科學技術發展遠景規劃》(下稱《遠景規劃》)。周恩來總理代表中央做了《關于知識分子問題的報告》,他在報告中提出:在理論工作和技術工作之間,在長遠需要和目前需要之間,要形成正確的分工和合作,“如果我們不及時地加強對于長遠需要和理論工作的注意,那么,我們就要犯很大的錯誤。沒有一定的理論科學的研究做基礎,技術上就不可能有根本性質的進步和革新”[34]。《遠景規劃》在57項重大科學技術任務中特別安排了“現代自然科學中若干基本理論問題的研究”,并將其與原子能、計算機、石油勘探等一起列入12項重點任務。

《遠景規劃》中物理學科的規劃包含了十多個分支學科,其中,原子核物理和基本粒子物理、無線電物理和電子學、半導體物理為三個重點學科;金屬物理、光學、晶體物理與磁學四個學科是國家建設需求很大的學科,需要相應的發展;聲學、低溫物理、絕緣物理、熱物理、高壓物理等在技術革新、物性與物質結構理解方面有重大意義,須適當發展;地球物理、天體物理與生物物理等邊緣學科都是自然科學中的生長點,需要關注;此外,場論、量子力學及固體和液體物理中的理論問題具有普遍性,有重大的研究意義。可見,《遠景規劃》對物理學相關學科的發展和物理學研究機構的擴張產生了重要的促進作用。中科院一批物理學專科研究所隨后相繼成立,如聲學研究所、半導體研究所、電子學研究所、理論物理研究所以及長春、西安、上海三個光學精密機械研究所等。1956年當年,我國物理學科僅有高級研究人員100名左右,按照規劃,至1967年,這一數字將達到7360人[35]。《遠景規劃》顯著推動了學科建設和研究隊伍發展。

1961年7月中共中央頒布《關于自然科學研究機構當前工作的十四條意見(草案)》,糾正“大躍進”帶來的科研工作浮夸風以及知識分子政策的“左傾”錯誤,并進一步對教條主義的“理論聯系實際”進行了糾偏,指出:“研究機構的根本任務是:不斷提供新的科學研究成果,并且在工作中培養出科學研究人才,為社會主義建設服務。”“研究課題,可以是從生產建設任務中提出的,也可以是從各門學科發展中提出的,不能有所偏廢。”“中國科學院的研究機構主要是研究基本的科學理論問題和解決經濟建設、國防建設中關鍵性的綜合性的科學技術問題”,要與產業部門的研究機構有分工,“不能要求所有的研究機構都來承擔生產中推廣和技術服務的全部工作”([36],頁546—570)。1962年春在廣州召開的全國科學技術工作會議(史稱“廣州會議”)上,為知識分子“脫帽加冕”,摘掉“資產階級”的帽子,肯定我國知識分子的絕大多數已經是屬于勞動人民的知識分子,為科技工作者提供了一個較為穩定的政策環境,極大地促進了學術交流。“僅1962年至1963年間,中國科協所屬全國學會就召開了140多次學術年會和專題學術討論會,有2萬多名科技人員參加了這些學術會議,共提交了2.3萬篇學術論文。”([37],頁75)從物理學會主辦的學術會議上也可以了解物理學各領域蓬勃發展的情況(表1)。

1963年,物理學會根據科研政策和環境的變化適時修改了章程。新章程規定的宗旨是:“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根據科學技術為社會主義服務的根本方針,團結全國物理學工作者,貫徹執行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方針,積極開展學術活動,交流經驗,吸取國際上先進的科學技術成就,促進我國物理學的發展,為社會主義建設作出貢獻。”([24],頁134—139)對比1951年章程,以前是要求按照人民的需要進行物理學研究,現在則是要先做好學術研究,再以良好的研究成果為社會主義建設做貢獻,在因果關系上有微妙的調整。這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對物理學工作者大膽開展學術研究起到了解放思想的作用。

這一時期物理學的蓬勃發展在《物理學報》上有直接的體現。該刊1959年擴容為月刊,1958—1962年共收到1012篇投稿,編委會下設17個專業小組進行審稿,發表論文340篇,稿件錄用率僅為1/3,出現稿件積壓情況([24],頁125—126)。1964年,《物理學報》擴容兩次,上半年每期從4—4.5印張擴版為6個印張,下半年擴版到7.5印張左右,年發文量首次超過150篇,而此前的年發文量不足100篇。1965年發文量首次突破200篇。

由于一直到1978年,《物理學報》都是中國物理學會唯一的專業學術期刊,學科發展的命運就是學報的命運。物理學相關學科的快速發展以及研究水平的提升,也使學報質量快速提升①。這一時期中國物理學家最重要的學術成果就被該刊盡收囊中。這些重要成果也并沒有因為是用中文發表而被埋沒。比如,1965年第1期發表的于淥先生的文章“含順磁雜質超導體中的束縛態”(Bound state in superconductors with paramagnetic impurities),從理論上預言了含磁性雜質超導體中存在束縛態,20世紀90年代被掃描隧道顯微鏡實驗驗證。盡管在于祿的成果發表數年后,日本、蘇聯科學家也做出同樣預言,但于祿的學術優先權并沒有因為用中文發表而不獲承認,該文至今仍被大量引用。筆者通過Scopus數據庫檢索到1993年以來對這篇文章的引用已達255次,最近5年的引用達到169次,且美國是施引最多國家。

1966年開始的“文化大革命”又一次打亂了中國物理學的發展步伐,從1966年10月—1973年,《物理學報》處于停刊狀態,1974年復刊又退回雙月刊,至1980年才改為月刊,年發文量恢復到1965年的水平[38]。

四? ?對外開放與市場經濟下的科技體制變革

1976年“文革”結束后,通過平反冤假錯案,落實知識分子政策,恢復科研和教學工作秩序,恢復職稱評定工作,實施科技獎勵制度等一系列措施,科技人員的積極性和工作熱情被極大地調動了起來。1978年3月18—31日,全國科學大會召開,中科院院長郭沫若在大會閉幕式上發表了“科學的春天”的講話,引起了強烈共鳴。科技工作者久旱逢甘霖,工作熱情高漲。各自然科學學會紛紛召開中斷多年的年會,進行學術交流,研究發展趨勢,規劃學科建設,培植學科發展的基礎。

1978年8月,中國物理學會在廬山召開年會,會議代表共有602人。年會期間固體物理、核物理、基本粒子物理和統計物理四個學科分頭召開了會議,共宣讀論文318篇,其中綜述報告有64篇,這與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時在研究人才和研究成果產出方面因受抗戰和內戰影響而捉襟見肘的情形對比,有著明顯的不同。這既說明“文革”前已經建立了相當的科學基礎,也反映了“文革”結束后科學家被長久壓抑的高昂工作熱情。

1977—1982年,為滿足學科發展需要,一批中文物理學期刊創刊,如,《高能物理與核物理》《聲學學報》《原子核物理》《低溫物理》《半導體學報》《質譜學報》《物理學進展》《電子顯微鏡學報》等, 以及物理教學方面的刊物《物理教學》《大學物理》等等([13],頁453—454)。

科研成果和科技工作者隊伍的迅速擴張給科研管理帶來了嚴峻挑戰!

“文革”結束時的重建工作,基本上恢復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那種集中型的科技體制,隨著十一屆三中全會改革開放路線的確立,工作重心轉移的經濟建設和實現“四個現代化”上來,“原有科技體制在許多方面的不適應變得愈來愈尖銳。其中,最明顯最重要的問題是,科技工作與經濟建設相脫節,科技與經濟‘兩張皮,科學技術難以發揮其應有的生產力功能”([39],頁204)。另一方面,“文革”剛剛結束,國家財力有限,難以滿足5000多個科研機構、50萬科技人員的經費需求[40],科研機構的財政撥款供給制難以持續。

在科學研究服務經濟的呼聲日益高漲的時候,社會上甚至有對中科院存在的必要性的質疑,基礎研究工作者思想上出現一定程度的迷茫。針對基礎研究遭遇的這種困境,1981年5月,89名中科院學部委員向黨中央、國務院提出了建立中國科學院科學基金的建議,并立即得到了批準,隨后幾年的成功實踐“為全國基礎性研究體制的改革和建立,開辟了一條有效的途徑”[40],促進了基礎研究工作的穩定與可持續發展,是科研管理科學化、民主化、制度化的體現,為后來國家全面推廣科學基金制度鋪平了道路。

1985年,中共中央發布了《關于科學技術體制改革的決定》,以使科技體制與經濟體制改革相適應。《決定》指出:“科學技術體制改革的根本目的,是使科學技術成果迅速地廣泛地應用于生產,使科學技術人員的作用得到充分發揮,大大解放科學技術生產力,促進經濟和社會的發展。”“對基礎研究和部分應用研究工作,逐步試行科學基金制……設立國家自然科學基金會和其他科學技術基金會,根據國家科學技術發展規劃,面向社會,接受各方面申請,組織同行評議,擇優支持。”

1986年1月,國務院發布了《關于科學技術撥款管理的暫行規定》,對科研事業費做出重大改革:從事技術開發和應用研究工作的單位,國家撥給的科研事業費在“七五”期間逐年減少,直至完全或基本停撥;主要從事基礎研究的單位,研究經費應該逐步做到主要依靠申請基金,國家只撥給一定額度經常費。1986年2月14日,國務院批準成立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標志著國家科學基金制度及其管理部門正式建立,科學基金制度獲得全面推廣。由此,市場機制和競爭機制被引入到科研管理工作中。

與科學基金制度與生俱來的一個問題是學術評價。無論是定性評價還是定量評價都會涉及項目意義、申請者的工作基礎和相關學術能力的評判。于是,SCI影響因子這個原本作為圖書館訂閱和選刊依據的參考指標應運而生,因其意義明了、操作方便、不受學科和地域的局限一躍而成為成果水平和刊物級別的考察指標。

1987年,趙紅州等人利用文獻計量方法,對我國主要大學的論文做了排位,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強烈反響,并受到科技主管部門領導的高度重視[41]。

南京大學在中國內地高校中最早將SCI的論文收錄和被引用頻次等作為評價院系、教授學者的研究水平,以及理科博士研究生教育質量的重要指標。當時龔昌德新任該校物理系主任,他提出:“物理學系的講師晉升副教授,必須在國內重要學術期刊有研究論文發表;而副教授晉升教授,則要在Physical Review Letters這樣的國際核心雜志上有研究成果發表, 而不僅僅是在《物理學報》(事實上龔昌德1987—1998年還是該刊編委)上發論文。”[42]

1993年12月10日南京大學頒發《關于做好教師聘任工作的意見》(南字發(93)260號文《關于做好教師聘任工作的意見》),這是目前已知國內最早的SCI導向的官方文件。文件要求理科教授聘任必備條件是:在“學術榜”刊物上發表論文5篇以上(國外至少2篇,國內核心雜志3篇算1篇),后來,南京大學又把在SCI、EI索引源刊物上發表文章作為理科博士學位的要求。學校賦予SCI、EI索引源刊物論文極高的權重,認為其水平與價值甚至要高于《數學學報》《氣象學報》《地質學報》等國內一級刊物,SCI、EI文章的第二或第三作者可計為1篇國內核心刊物第一作者([43],頁6—7)。

政策導向起著立竿見影的作用,從1992—1999年,南京大學連續8年的SCI論文數排名全國第一,而其在國內期刊的文章數則應聲而落,《物理學報》的數據是很好的實例。

從表2和圖1可見,復旦大學與中國科學技術大學1993年前后十年在《物理學報》的年均發文量幾乎沒有變化,而南京大學1993年后十年在《物理學報》上的發文量急劇下降,由前十年年均23.7篇,降至后十年的11.8篇,下降了50%,體現了考核指揮棒的作用。與此對應的是南京大學SCI文章的高速增長(表3、圖2)。

1989年,三校SCI論文數相當,起點相同,至1997年9年間南京大學、復旦大學、中科大三校SCI論文的年平均增幅分別為18.9%,9.5%,10.9%。南京大學的增幅約是其他兩所高校的兩倍。上述三所學校都屬于高校物理學科的第一梯隊,它們高水平的物理學研究成果的快速增長,并沒有惠及長期處于中國物理第一刊地位的《物理學報》的發展。

《物理學報》在編委會建設、營銷宣傳策劃和出版流程建設等方面盡管也做了很好的工作[43],稿源也源源不斷,但在SCI大行其道之后,還是感覺到了優秀稿源的不足[44]。

南京大學在SCI論文方面創造的業績起到了效果明顯的示范作用,在全國高校掀起了SCI論文數的競賽,帶動了大學和科研院所文章數的高速增長。

SCI最早在南京大學萌芽有其偶然因素,但它被引入中國則是歷史的必然,是科研管理制度變革的需要。在科學基金項目的評審中成果水平和意義衡量需要一把操作簡便的標尺,基金“擇優支持”也需要的一個相對公平、容易操作的評價標準。歷史地看,SCI在那個特定時期被引入,對提高我國的科研產出,提升我國的科技成果國際影響力,都發揮了積極的作用。至于SCI后來長期的、廣泛的濫用則是始料不及的。對SCI的過度追逐也是對包括《物理學報》在內的中文科技期刊的直接傷害。

適應形勢的變化和交流的需要,物理學會1984年創辦了英文期刊Chinese Physics Letters(《中國物理快報》),1991年,物理學會又決定創辦《物理學報》(海外版)(Acta Physica Sinica),并于1993年正式出刊。距離1933年《中國物理學報》創刊過了整整一個甲子,學報由最初的外文出版改為中文,再改為中、英兩種文字、兩個期刊并行,重拾英文出版,是中國學術期刊出版在科技、社會、歷史的作用下發生變化的一個內涵豐富的個案。

五? ?“國家科學”時代及其期刊出版價值觀

新世紀以來,國際局勢風云變幻,全球科技競爭和綜合國力競爭空前激烈。2011年美國提出“美國創新戰略”;2013年俄羅斯發布了《2018年前信息技術產業發展規劃》(又稱《路線圖》),同年,德國政府正式推出“工業4.0”計劃;2014年歐盟啟動“地平線2020”科研計劃;日本則相繼出臺了“e-Japan”“u-Japan”“i-Japan”等戰略。各國政府通過戰略和相應的政策手段對科技創新加以引導,不斷完善創新環境,選擇面向未來的重大科技作為重點領域,通過完善支撐創新的基礎條件,如培養理工科人才、完善基礎設施、保護知識產權、加大對基礎科學研究的資助力度等,以求占領戰略制高點,取得競爭優勢[45]。全球科技合作的圖景越來越明顯地被科技競爭的格局所沖擊。大國之間在信息科技、材料科技、能源科技、生物科技、航天科技、量子科技,以及人工智能等重點領域展開了激烈的競賽,形成科技發展的強勁的國家主導力量。

適應國際競爭的形勢變化,2006年,國務院發布了《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確立了提高自主創新能力、建設創新型國家的發展戰略。當前“我國科技創新水平在一些指標上已與創新型國家接近或相當,例如,發明專利申請量、科技企業商標申請量、科技論文產出、研發人員總量位居世界第一,研發投入、高技術制造增加值位居世界第二,創新指數和競爭力排名大幅躍升。但在相關指標方面存在明顯差距,多項綜合創新能力排名世界第20 位左右”([46],頁42)。我們科技論文產出世界第一的地位,并不代表我國科技創新能力和科技實力也處于世界領先的位置。近年美國對我國科技企業發起的制裁,以及對核心科技產品的斷供威脅更是對我國加強自主創新敲了一記警鐘。另外,發生戰爭及出現貿易戰極端情況,國外科技文獻數據庫斷供的潛在威脅也需要我們未雨綢繆,有效應對。

2012年中國共產黨第十八次全國代表大會明確提出科技創新是提高社會生產力和綜合國力的戰略支撐,必須擺在國家發展全局的核心位置。強調要堅持走中國特色自主創新道路、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2016年5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綱要》,指出:“創新驅動是國家命運所系。國家力量的核心支撐是科技創新能力。創新強則國運昌,創新弱則國運殆。我國近代落后挨打的重要原因是與歷次科技革命失之交臂,導致科技弱、國力弱。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必須真正用好科學技術這個最高意義上的革命力量和有力杠桿。”

新世紀以來“國家科學”模式已經呼之欲出,當前的國際競爭已經深刻地體現在了自主創新能力競爭和“國家科學”競爭上了。

從下面幾個方面可以看到我國也正逐步形成“國家科學”模式:

⑴國家戰略越來越深刻地主導科技與社會的發展,如《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中國制造2025》等所發揮的作用;

⑵國家確立的重大科學問題、重大科技計劃等越來越深刻地影響到科研選題;

⑶資源配置越來越向傾向于國家科技重大專項、國家重點研發計劃、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重點項目等;

⑷科學活動的組織方式越來越體現國家力量的介入,如國家創新體系建設、國家技術創新中心、國家重點實驗室、中科院率先行動計劃、高校“雙一流”學科建設等;

⑸科技獎勵激勵機制越來越體現服務國家發展,圍繞國家戰略全局基本原則,如《關于深化科技獎勵制度改革的方案》(2017)的制定,以及科研評價體系改革的高調布局等等。

“國家科學”與“人民科學”在科學的計劃性、目的性和科學組織管理方式上有相同之處,都有顯著的計劃導向和集中體制特征,但在目標、功能和驅動力上又有明顯的區別。“人民科學”基于國內經濟建設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改善,是一種內需驅動下的自我響應;而“國家科學”則是在科技主導社會發展的歷史階段,國家發展戰略目標和國際競爭倒逼下的科學組織管理、科學供給需求變化和科學價值觀的調整,是內部張力與外部壓力共同作用的結果。另外,過去倡導“人民科學”時,在一定程度上有弱化純理論研究的傾向,而當前“國家科學”戰略則對基礎研究賦予了相當的重視。

如果從“國家科學”的視角去觀察我國的科研成果評價體系、科技期刊出版活動的組織方式,就可以發現很明顯的問題。最近30多年,SCI論文數量在職稱、學位、評獎、基金項目、課題成果鑒定等方面被賦予了突出權重,逐漸對我國的科研價值觀造成了很嚴重的扭曲,與此對應的是我國科技期刊競爭能力下降、科技出版與科技傳播水平日趨落后的趨勢。中科院前任院長路甬祥曾對我國科技期刊的落后面貌有過這樣的評述:“我國科技期刊不僅面臨著世界科技期刊出版新的發展動向、新的技術突破和新的競爭格局帶來的嚴峻挑戰,而且與我國科技創新跨越發展的需求相比存在較大的差距。從學術影響力看,我國科技期刊的整體學術水平仍顯偏低,具有國際一流水準的科技期刊數量很少;從傳播手段看,我國科技期刊利用網絡信息技術的水平仍處于起步階段,信息在線發布、檢索與獲取的能力有待提高;從產業發展看,我國科技期刊在國際出版的市場競爭格局中還處于弱勢,尚不具備與國際一流科技期刊抗衡的能力。”[47]這是一個相當客觀的評價。

最近幾年,從中央到科技主管部門,從科技界到出版界都對科技成果評價和中國科技期刊與科技發展不相適應的問題給予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報刊媒體也開展了諸多討論,可以說,已經有了不少共識。比如,《中國科學院院刊》2019年第6期發布的一項調查結果顯示,我國80.49%的科技工作者認為需要改變過分倚重SCI的科技評價導向,而正是由于這種評價導向,81.6%的科技工作者會選擇以英文發布研究成果[48]。

科研評價體系和科技期刊的問題積重難返,其根本原因是對科研工作的目的性存在認識誤區,科技政策與“國家科學”的戰略目標不相適應,科研工作和科技期刊出版的價值觀沒有根據科技發展戰略適時調整,沒有把科技期刊當作科技工作的一個核心部分,沒有把科技期刊當作科技創新不可缺少的自主可控的支撐條件,沒有把科技期刊當作國家數字資源安全的核心要素看待[49]。

近年來,鑒于科技期刊在“國家科學”時代的重要作用,從國家最高領導到相關各業務主體,都在積極采取行動,尋找對策。但由于上述根本問題尚未有效解決,所以,迄今為止,科技期刊的一系列問題,依然處于解決辦法不多、效果不佳的狀態。

再來看《物理學報》,在市場經濟體制改革以前的很長一段時間,中國物理學會和物理學家一直是《物理學報》的責任主體,而《物理學報》又與這兩個責任主體發生很強的關聯,曾經是中國近現代物理學研究的崛起和發展的唯一記錄①。改革開放以后,我們用市場化的手段解決了經濟發展的問題,及時采用基金制度解決了基礎科學的生存問題。學術出版的問題則是通過半行政化、半市場化的手段去解決,由此導致學術出版的責任主體長期模糊不清,多個主體并存,目標并不一致,責任也不明晰,難以形成合力。雖然找準科技期刊落后的原因不難,但卻難以下手去解決。事實上科技期刊的落后狀態已經成為創新型國家建設的一塊很致命的短板。

盡管西方國家在學術出版和期刊產業發展上有非常成熟的解決方案,但因為國情不同,我們并不能全盤照搬。綜合考慮科技規律、現實需要和歷史經驗,我們認為可以考慮下面解決問題思路。

⑴改變科技期刊與科技工作主體若即若離的狀態,強化科技期刊與學會、科研機構、科學家的緊密聯系和責任紐帶。強化學會功能,發揮學會在學科布局、期刊出版規劃、期刊集群建設和學術成果經營等方面的主體作用。中國物理學會2003年的改革方案中,就已經開始了刊群建設的措施[50],可以進一步參照美國物理學會的舉措,把刊群建設延伸到掛靠單位之外,創造條件建設中國最強的物理期刊集群。

⑵借鑒科學基金的成功經驗,在現有期刊項目支持的基礎上,設立國家基金,增設重大基金項目,通過基金制度解決科技出版碰到的重大發展難題和重大基金需求,如平臺建設與維護、資源集聚、數字工具開發等。

⑶建立科技期刊與科研工作的強關聯,強化科學家的主體責任,為科技期刊與科研工作的同步發展提供體制機制保障。

當然,學術出版行政化管理方面的優化也需要同步開展。

最后需要說明:盡管“國家科學”的判斷是否準確、“國家科學”模式是國際競爭的必由之路還是特定國際環境下的應急措施、“國家科學”模式應對國際競爭的效果如何、“國家科學”模式對科學技術本身的發展的作用如何等問題都需要進一步探討,但在目前環境下,我國科技期刊的發展,恐怕只能嘗試國家力量的推動。

致謝? 本文是中國科學院學部咨詢項目《中文科技期刊困境與發展思考及對策建議》(2018-XS01-A-035)研究成果的一部分,項目的主持人是高福院士。感謝課題組成員武文、程維紅、任勝利、劉天星、杜鵬和安瑞,以及《物理學報》歐陽鐘燦主編、編輯部古麗亞主任在文章撰著過程中的討論和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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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Academic Independence” to “National Science”

And the historical observation of the Chinese Physical Society

and Acta Physica Sinica

HU Shenghua

Abstract: The article examines the changes in scientific values of Chinese in the past 100 years, and believes that it goes through four stages: (1) free choice of research topics by scientists to pursue the single goal of “academic independence”; (2) copying the Soviet model and advocating the planning science with the aim of serving the people; (3) Under the driving of the market economy, reforming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ystem by strengthening science as the role of primary productive forces; (4) “national science” in the context of global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competition. Investigating changes in the understanding of scientific values, the article also examines the variation in the purpose of the Chinese Physical Society and the development of Acta Physica Sinica, analyzes the historical reasons for the backwardness of academic journals in China, and proposes countermeasures for improvement.

Keywords: academic independence, peoples science, national science, Chinese Physical Society, Acta Physica Sinica,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journ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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