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益人》：聚焦市井小人物的真實情感

紀文彬

前有路陽導演的《繡春刀2：修羅戰場》，后有文牧野的《我不是藥神》——“壞猴子72變電影計劃”推出的兩部作品均收獲不俗口碑及票房。11月8日，“壞猴子”計劃再推力作，由申奧導演、寧浩監制的《受益人》與觀眾見面。

《受益人》講述了吳海（大鵬 飾）為了給罹患哮喘的6歲兒子治病，在好友鐘振江（張子賢 飾）的慫恿下，刻意結識了同為草根的網絡女主播淼淼（柳巖 飾），決心策劃一起假結婚騙保險賠償金的陰謀。

本片延續了寧浩與壞猴子影業作品一貫的現實主義風格，用一段啼笑皆非的婚姻騙局，聚焦市井小人物的真實生活與情感。

“壞猴子”再推新人導演

申奧，拍廣告出身，憑借短片《逐浪潮》嶄露頭角，2016年與路陽、文牧野等入選“壞猴子72變電影計劃”第一批10位新人導演名單。雖然被選中，但在劇本創作階段，新人導演申奧還是被寧浩打磨了2年?！?年前我曾自信地認為劇本第一稿寫得特別好，結果幾乎被寧浩全盤推翻。此后劇本改了上百遍，故事大方向調整不下10次，人物小傳、故事梗概、大綱、完整劇本等共計寫了200多個文檔。”此番磨煉，令申奧感慨自己對“長片整體結構把控能力有較大提升”。

廣告拍攝經驗則幫助申奧第一次拍攝院線長片就能順利殺青，53天的拍攝按計劃如期完成?！昂芏鄤〗M采取雙機位拍攝，以求更快的拍攝速度。而我依照拍廣告時的習慣，一臺機器拍，另一臺機器去下一個場景擺位，這個鏡頭拍完后演員走到下個位置可以直接開拍。另外，廣告人超額工作的‘常態化，讓我能適應緊張的拍攝周期?！?/p>

關注小人物致敬寧浩作品

從《受益人》第一支預告片到電影正片，濃濃的黑色幽默風格貫穿始終?！拔液芟矚g寧浩導演關注小人物的這種趣味，”曾拍攝大量幽默廣告的申奧表示，此次創作受寧浩電影的影響頗多，包括本片的人物定位。

影片中有不少致敬寧浩作品《瘋狂的賽車》的部分，例如茶館場景、“石頭三人組”等。之所以拍攝這些內容，申奧回憶是源于一次劇組眾人在網吧看電影的經歷?！坝幸粓鰬虬l生在網吧，在拍前準備階段，有臺電腦跟前聚滿了人，我走近一看，發現大家在聚精會神地觀看沒有聲音的《瘋狂的賽車》?！鄙陫W表示自己被震撼到了，他感嘆這部影片在靜音的放映條件下都能吸引觀眾，因此決定拍攝致敬片段。

平衡現實真實和藝術真實

“喜劇想要贏得觀眾，要不有笑，要不有淚，如果都有最好?！痹谏陫W看來，擁有諷刺挖苦和悲劇內核的喜劇境界更高，“觀眾看了太多故事情節套路化的喜劇，吃多了鮑魚龍蝦，也需要點小米粥，《受益人》爭取成為喜劇片里的小清新?！?/p>

為此，申奧將原型案件中的兩個壞人改成影片中的一壞一好，從犯最終良心發現?！妒芤嫒恕返慕Y尾既不像原型案件那樣悲劇色彩濃重，也沒有拍成大團圓結局，而是選擇了開放式結尾，“吳海最終良心發現，不再騙淼淼，但淼淼是否原諒吳海并與他真正在一起，仍是未知數?！鄙陫W預料開放式結尾能照顧到喜歡大團圓和悲劇結尾的兩方觀眾，進而可能引發映后討論。但機會與風險并存，“部分觀眾可能不喜歡不確定結尾，觀影離場后可能沒有暢快感?！?/p>

之所以弱化原型案件的強烈悲劇色彩，是因為申奧觀察到，中國觀眾代入感更強，且“更喜歡積極正向的內容”。但《受益人》并未完全脫離真實事件，成為大團圓喜劇，申奧表示“要把握現實真實和藝術真實的平衡?！睘榇?，申奧將原型案件中的從犯設計成主角吳海，不是主謀的他中途懺悔，人物行為轉變更為合理。

對話申奧：市場對新人導演的期望值拔高太快

《綜藝報》：為什么第一部作品關注小人物？

申奧：寧浩導演既是我的監制，又是我的偶像。他的作品不論是《瘋狂的石頭》中拆遷工廠的下崗工人，還是《瘋狂的賽車》中的退役運動員，以及《瘋狂的外星人》里的耍猴人，都是擔心自己被所處行業淘汰的一群人，而我作為電影人也擔心會被手機娛樂淘汰。我特別認同寧浩關注這些瀕臨被淘汰的人，所以我也選擇關注小人物。原型案件發生在2013年，當時網吧是當紅產業，現在經過行業洗牌，網吧產業沒落，正契合本片背景。

《綜藝報》：下一部影片進展如何？未來哪些地方有待提升？

申奧：下一部作品是喜劇冒險題材，已在準備劇本階段。未來劇作想在豐富人物和場景上多下功夫。角色多、人物關系復雜、場景豐富能讓故事更加緊湊，細節密度高，觀眾在100分鐘觀影時間內不易感覺疲勞。

《綜藝報》：你認為近幾年新人導演在電影市場上的地位是否有變化？

申奧：電影市場對新人導演催生出很多非理性預估，在我創作《受益人》期間，文牧野31億元票房的《我不是藥神》一下子讓市場看到新人導演可以產生奇跡，今年又出現了《哪吒之魔童降世》這一動畫長片處女作。這兩部作品讓市場對新人導演的期望值拔高太快，不再是以往中小體量作品收獲中小體量票房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