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美少年

王立春

王立春：哈爾濱市文聯作家協會

責任編輯：吳建軍

人 物： （按出場順序）

三圣公主 華山上的女神 三圣母

靈 芝 三圣母侍女

劉彥昌 三圣母的丈夫

陸古老爹 部落頭人

梅蘭嬸 部落年事稍長的女人

昆 生 部落中年男人

山 嘎 部落青年男人

蘇 漢 部落年事稍長的男人

丁 果 部落少女

珠 兒 陸珠兒 “陸古老人”的孫女

沉 香 少年 三圣母的兒子

綠衣仙女 太白金星神身邊的侍女

霹靂大仙 雷電之神 沉香的師傅

哮天犬 二郎神身邊神獸

霓裳仙子 廣寒宮仙女即嫦娥

二郎神 三圣母的哥哥

哪 吒 仙童 三壇海會大神

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神 演奏琵琶的女神仙

部落眾人若干人

第一場

［幕啟。屏幕呈現影像：山峰似蓮，峰上蒼松翠柏林木蔥郁，山勢險峻，危巖高聳的華山蓮花峰……倏然間，光色漸暗。

［舞臺一則的巨石上刻寫“黑云洞”三個大字。舞臺正中，蓮花峰黑云洞內，暗無天日，一束光落在一個坐著的女人身上，女人像正在被兇煞似的黑暗吞噬掉……

三圣公主 （聲音充滿了無限的哀傷，）我的孩子，你現在怎么樣了，你能聽到媽媽的呼喚嗎？沉香！沉香！我的孩子呀！你那膽小善良的父親，他就是再有才學，也解救不了你的媽媽，因為他是個凡人呀。沉香，媽媽的好孩子，你要聽父親的話，要向你父親那樣做一個有才學的人，快樂地長大，媽媽只求你能健康快樂地成長，我們母子怕是再難以相見啦！都說母子連心，孩子！你能聽到媽媽在叫你嗎？沉香！沉香！沉香，沉香——沉——香……（聲音在微弱下去，三圣母昏厥過去）

［切光。

［舞臺另一端的表演區青煙繚繞，三圣母臆想回憶的場景。

劉彥昌 （焦急）三圣公主，她現在怎么樣了？

靈 芝 （懷抱著襁褓中的嬰兒）公主她，她……

劉彥昌 （疑惑）這是誰的孩子？……三圣公主，她到底怎么了？

靈 芝 （哽咽著）公主對我說，兄長二郎神知道了公主私自嫁給凡人的事兒，決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就在我遵從公主之命護送你下山時，二郎神指使他的哮天犬，盜走了公主的鎮殿寶物寶蓮燈。二郎神不念及兄妹之情，狠心地把公主壓在了華山下，未曾想到啊……真是未曾想到啊！善良的公主，她，她竟然在處境如此艱難中生下你們的孩子……沉……沉……沉香……（已泣不成聲）

劉彥昌 （木訥地從靈芝的懷里接過嬰兒，呆呆地望著，猛然醒過來）公主！公主！公主！（抱著嬰兒茫然地來回環視著四周）我可憐的賢妻呀！不！不！我要去救我的賢妻！救我的賢妻（轉而抱著嬰兒，欲踉蹌著往前奔）公主！公主！我的妻啊……

［襁褓中的嬰兒啼哭聲……

靈 芝 （急忙攔住）你是凡人，救不了公主啊。公子，你還是聽公主的話，不能再讓公主傷心啦。（拭去臉頰的淚水）公主囑托你一定要把沉香好好養大成人，讓他健康快樂地成長，切記！切記……

［嬰兒哭聲遍布全場……

［靈芝，憂心地又望了一眼嬰兒，充滿哀傷地轉身，下。

［舞臺燈光漸暗，收光。

第二場

［屏幕呈現：山林澗谷美景，突然，由遠及近彌散過來縷縷瘴氣黑霧漸漸布滿了四野……

［舞臺起光。林壑下，灌木叢中的一處山澗部落。

［部落里的焦急的眾人簇擁著“陸古老人”，先后上。昆 生 （望著遠處的山巒，急促地）陸古老爹！這可怎么辦？這瘴氣黑煙一出現，又不知有多少部落遭殃了，又會死去多少人？還有我們部落人賴以生存的，山里的果實，還有我們家里的牲畜呀！

山 嘎 （氣急難忍，擦拳頓足）這股煙氣究竟是從哪兒飄來的呢？是什么樣的惡人在作怪？我們尋又尋不到他，就這么由著他時不時地來害我們大家！我真恨自己不會騰云駕霧，我要是抓住他，我非生吃了他不可！

蘇 漢 （強忍怒氣，思忖片刻）尊敬的頭人陸古老爹，我估么這世道不對呀？不像是凡人在造孽呀？人有這本事能讓這霧瘴要聚就聚，說散就散？陸古老爹呀，您是部落人的主心骨，您給大家拿個主意吧！大家現在該怎么辦才好？（拱手向上蒼，祈禱保佑著）老天呀！您快來救救我們這些部落人吧！（悲切地）我們遭了大難了啊……

梅蘭嬸 （猛然醒悟）對呀！大家聽說過三圣母嗎？聽說只要人們有了難處來求她，那是有求必應靈驗著呢！（輕舒一口氣）有了三圣母的關照，她能幫我們渡過去眼下的難關（聲音中略顯竊喜）聽說她的寶蓮燈威力大得很呢……

部落眾人 （心里好似有了希望，緊忙應和著）好呀好呀！好呀！我們大家都去求求三圣母……三圣母……

陸古老爹 （滿臉顧慮，忙勸止）唉！大家到哪兒去找三圣母呢？聽說在華山是有一位三圣母顯靈，可是，我們的山澗部落離華山實在是太遠了，華山那么大，即使到了華山，凡人是不可能見到仙女的……（嘆氣）唉！

［眾人稍許靜默。

丁 果 （疑惑而試探）梅蘭大嬸，您剛剛說，三圣母的寶蓮燈威力大得很嘛，大家只要心誠，我們朝著華山的方向，天天求告三圣母保佑，心誠則靈，說不定就真地能見到三圣母呢……

陸古老爹 （表情嗔怪）丁果，我年輕的孩子啊，三圣母在華山解救凡人，是我們祖輩人口頭流傳下來的，一直到我這輩兒也未曾親眼見過三圣母！聽說三圣母是一位溫柔俊美善良的公主仙女，是天宮王母娘娘派遣她到華山上保民風調雨順的，她的寶蓮燈只要華光齊放就能造福四方，是世人心目中的福神啊！這樣的仙女，哪是凡人說見就能見得到的呀……

［珠兒奔跑著，急上。

珠 兒 爺爺！爺爺！山林溪澗的水沒有了，周圍的花草都枯死了，就連樹上葉子飄落得到處都是。（手里捧出奄奄一息的彩靈鳥）你看！你看！這只長著彩色羽毛的小鳥，要快渴死啦！爺爺！爺爺！你快幫我救救它吧！它好可憐啊。（流下眼淚）小鳥！小鳥！你快醒醒！（輕輕撫著鳥的羽毛）小鳥，（聲音哽咽）你不要怕，爺爺會救你的，小鳥，小鳥……

部落眾人 （焦慮，輕聲竊語）……山里沒了水……連鳥兒都活不成了……部落的人也活不成了……怎么會是這樣？是誰在害我們？到底是誰這么喪心病狂？是誰……

陸古老爹 （鎮定地）珠兒，不慌，讓爺爺看看（接過珠兒手里的小鳥）嗯？這是一只彩靈鳥，聽祖輩人講，這種鳥通人性。（仔細地端詳著手中的鳥兒）不怕，它是渴暈了……

珠 兒 （急切地捧回小鳥）爺爺，我去給彩靈鳥喂水……（邊說邊下）

陸古老爹 （望著眾人）大家不要慌，現在最重要做的事兒，就是我們齊心協力去尋找水源，部落人不能缺水，我們一定要找到水源，一定！人不能缺水，養育我們世代部落人的山林更不能缺水！

部落眾人 （振作了精神）陸古老爹！您是部落人的山梁，大家都跟隨您！誰也甭想摧垮我們部落人！不管他是天災還是人禍，（眾人圍攏到陸古老爹身邊）我們與他斗到底！

［此時，幕后傳出啾啾脆響的彩靈鳥的聲聲不斷的鳥鳴聲：“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切光。

第三場

［在去往華山的路途中， 一位英俊少年，神態疲憊走上。

沉 香 （環視四周，自語）沉香，你一定要堅持住，到了華山就能見到媽媽了（下意識地用手捂了捂自己的肚子，嘴里念叨著）不餓，不餓，沉香不餓……（尋見一處樹下的青石，昏昏沉沉靠坐在石頭上）

［此時，一位身穿綠色青紗長裙，裙帶上掛著一個繡花荷包的小姑娘，從樹后繞過，走到沉香近前。

小姑娘 喂，小朋友，你怎么睡在這呀？山林的風邪性，小心著涼呀！

沉 香 （猛然驚醒）你是誰？……

小姑娘 我跟爹爹就住在這山上，爹爹去后山打獵了。你怎么一個人坐在這兒？你家大人呢？你這小年紀走山路很危險，你……

沉 香 （氣惱地）誰說我年紀小，我又不是小朋友啦！你個子還沒我高，膽子不一定有我大！只不過年齡就比我大那么一點點嘛！我叫沉香，我是去華山救媽媽的（語氣緩和）你知道去華山的路嗎？（眼神中帶著懇求）我要去救媽媽，你能指給我去華山的路嗎？

小姑娘 （善意地笑了笑）噢，你叫沉香。去華山的路可遠著呢，山路上有野獸擋路，還有惡人作惡，你？你不怕嗎？

沉 香 我不怕！我要去救我的媽媽！你告訴我去華山的路好嘛……我要找媽媽……（聲音微弱中帶著精神勁兒）爹爹說，媽媽是讓舅舅二郎神給壓在華山底下的，我媽媽是三圣公主，爹爹不知道我來找媽媽，爹爹知道了，他是萬萬不準我來華山的（疲倦地望著小姑娘）你……你就幫幫我好嘛……

小姑娘 沉香，別說了，你生病了嗎？

沉 香 （急切站起來，腳下不穩，跌坐在石頭上）我不能生病！不能生病呀！我還要去救我的媽媽呢！

（深情地望向山巒）媽媽，媽媽，你在哪兒呀！

小姑娘 沉香，你還是先吃點兒東西吧。

沉 香 （磨不開的表情）我——我還不餓呢……

小姑娘 （從樹后端來一盤米團和山果）沉香你吃吧，吃飽了你才有勁兒走山路，去救媽媽呀……

沉 香 （狼吞虎咽吃了起來，抬起頭）我吃飽了，請你快告訴我去華山的路吧，我要去救媽媽。

小姑娘 沉香，你要想救出媽媽，必須有人幫助才成，翻過這座山，半山腰上有個云崖洞，那里住著一位姐姐，也許她有辦法能幫助你去救你的媽媽。

沉 香 （忙起身欲走）謝謝你！我這就去找那位姐姐。

小姑娘 （攔住）別急，你的病還沒好呢……

沉 香 （辯解）我沒有生病，我那是餓的，你看我什么事兒都沒有了，我得趕快去尋找那位能幫我救媽媽的姐姐。（欲走）

小姑娘 （笑了笑）看把你急的。（懷里拿出一個小藥瓶）沉香，你若喝下這付藥身體就會好起來的……

沉 香 （搶過藥瓶喝了下去）哎？我怎么覺得比沒病時更精神了……

（無人應答，尋視四周）人呢？咦？人去哪兒啦？

［小姑娘繞到樹后，瞬間消失。［收光。

第四場

［山澗部落。

［舞臺上，蘇漢、梅蘭嬸、昆生圍著陸古老爹及部落人正商議找尋山里水源，珠兒捧著彩靈鳥在一側嬉戲。

蘇 漢 陸古老爹，部落里又有好多戶人家病倒了，年輕人都去山里找水，到現在也沒個音訊，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找到山泉水？

陸古老爹 是呀，我也奇怪了，自打祖輩兒起到現在，我們部落從來就沒缺過水呀！聽祖輩兒人講，我們部落山里的水還有些傳說呢，還說這座山永世都不會斷水。

梅蘭嬸 我們住在這山上已經多少輩兒人了，就沒聽說哪家哪戶得過什么大病，這怎么一病就整家整戶的病倒啊？這是沖撞了哪方神靈了……

珠 兒 （撫摸著小鳥）彩靈鳥啊，瞧你，可真漂亮！（話音剛落，鳥兒 “啾！啾！”叫了兩聲）

［部落人山嘎急匆匆上。

山 嘎 陸古老爹！陸古老爹！不好了！在山林上空時常出現的瘴氣黑霧，是一條黑狗在作怪……

［眾人驚愕地圍攏過來。

陸古老爹 （招呼）山嘎，你坐下，別慌，你慢慢說。

昆 生 你們遇見什么啦？那是一條什么樣子的黑狗？

［眾人示意昆生別打岔。

山 嘎 我們終于找到山上的水源啦！就在南面的仙泉山，那兒的泉水順著山勢，水流正好流向我們的部落。那真是一座幽靜的仙山吶，我們都看傻了，無邊無際的奇花異草，蒼松古柏，群鹿跳澗，就在這時……

眾 人 （異口同聲地）怎么啦？

山 嘎 （咽了下口水）我們大家發現泉口堵著一座巨石，大家這才明白斷水的原因。我們剛要過去探個究竟，忽然，平地刮起一陣陰風，一團黑霧飄了過來，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在黑霧中竄出一條眼閃青光的大黑狗，轉眼立刻又變成了一個長著狗面模樣的人。大家被他的兇煞嚇蒙了……

珠 兒 （抱著彩靈鳥）那狗面模樣的怪東西吃人嗎？

［眾人開始緊張起來。

山 嘎 那怪東西會說人話！他說他乃是二郎神手下的神犬哮天犬，他要把仙泉山建成他們的黑狗山，還要控制整座山峰，要把住在這座山峰的全部的部落人趕走，不走的，他就降下瘴氣黑霧讓部落人不但沒水吃，還會中毒得病慢慢死去，就連部落人家的牲畜都不放過！

眾 人 （咬牙切齒，一口同聲）這哪兒還是神犬呀！是只歹毒的惡狗啊！

陸古老爹 （心事重重擔心地）山嘎，怎么就你一個人回來啦？部落里其他的年輕人呢？他們人呢？

山 嘎 （淚水盈盈，哽咽著）當我們知道，近些日子部落里總是發生整家整戶的人病倒，原來是他造的孽，大家氣瘋似地沖上去拼命，只見他將披風一抖，我們的人瞬間就被他掀進山洞里啦！他一翻手就把我掀了一個大跟頭，他讓我回來轉告部落人和陸古老爹，我們要不搬走，他就要把壓在他們山洞的年輕部落人喂狗吃！（抽泣慟哭）嗚！嗚！嗚！嗚……

［ 眾人拭著淚，期盼的眼神望著陸古老爹……

陸古老爹 （目光里透出剛毅，冷峻而憤懣）我們山澗部落人絕不屈服！凡人也絕不懼怕神妖！（輕蔑地一笑）嘿！嘿！（目光轉向眾人）大家不哭，現在不是怕的時候，禍事既然發生了，我們就要面對它，部落里還有我們這些人嘛，用我們的頭腦與那只哮天犬斗下去，管它是不是神妖！

昆 生 陸古老爹說得對！部落里還有我們呢！跟那哮天犬斗下去！大不了跟他死拼！我就不信蒼天不懲惡，即便老天不懲惡，我們凡人來懲惡！

蘇 漢 大家此時更要平復心態，要發揮出每個人的智慧，想辦法解救出部落的親人們，為救部落的親人，死也甘心情愿！

梅蘭嬸 尊敬的陸古老爹，部落人都聽您的召喚，世代生長在山澗部落的部落人，是不會向邪惡低頭的，我們的祖先賜予了部落人頂天立地的脊梁，邪惡的東西永遠侵蝕不了我們部落人，部落人的頑強是刻在骨子里的。珠 兒 （抱著彩靈鳥）爺爺！你幫珠兒照看彩靈鳥，我要跟大家一起去解救部落的親人，去打那只可惡的黑狗哮天犬！

［此時，彩靈鳥應聲，“啾！啾！”叫了兩聲。

陸古老爹 （愛惜地）好珠兒，有骨氣。

（轉而對眾人）不管與那哮天犬斗得過還是斗不過，絕不能丟棄我們的部落，更不要忘了山澗部落的后生還壓在山洞里，我們更不可放棄山澗部落的好后生們啊……時間不早了，大家回去好好準備再想想用何種法斗。

［眾人靜默中，下。

［珠兒抱著彩靈鳥依偎在陸古老爹身邊，舞臺燈光漸暗下去，一束光落在祖孫倆的身上，舞臺上黑暗處傳出 “啾啾！啾啾！ 啾啾！啾啾……”彩靈鳥有節奏的鳥鳴聲。

［收光。

第五場

［云崖洞。靈芝剛剛打坐修煉完畢。

靈 芝 我現在雖已修煉成仙，但法力還是有限。以我現在的法力，還難以打敗二郎神身邊的哮天犬。何時才能奪回寶蓮燈，讓寶蓮燈重放異彩，救出我可憐的三圣公主吶……（無限感嘆）嗨！公主啊，不知您還好嗎？（雙手合十祈禱）

［沉香上。

沉 香 （虔誠地）打擾您啦，請問姐姐您就是云崖洞的主人嗎？我要找住在這兒的女主人。

靈 芝 （驚訝懷疑地）你？你？哪家的孩子，竟然能闖到這里。（細細端詳）找我什么事？

沉 香 您是住在這云崖洞的姐姐嘍！（深深鞠躬）姐姐，我找您找得好苦呀！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天了，風里出，雨里過，渴了喝山里的水，餓了吃山里的果，困了找不著人家就睡在樹下，終于見到您啦！求求您，幫我救救媽媽吧……

靈 芝 （打斷）等等，孩子，找我救你的媽媽是怎么回事兒？你媽媽為什么要由我來救呢？

沉 香 哦，我說得太快了。（深吸了一口氣）有位像仙女一樣的小女孩，讓我找您的。嗯，不對，她就是仙女，她跟我說讓我來云崖洞找您，然后她就不見啦，她說您能幫我想辦法，去救我的媽媽。那，那，您也一定是仙女嘍！仙女姐姐幫我救救媽媽吧。

靈 芝 仙女小女孩？哪兒的仙女小女孩？我不曾認識過這樣的小女孩呀？你又是誰呀？我也不曾認識你的媽媽呀，孩子，你都把我搞糊涂了。

沉 香 嗯？仙女也會糊涂呀？奇怪……（搔了搔自己的腦袋）您不是云崖洞的主人嗎？這里不就住著您這一位姐姐嗎？

靈 芝 我是這兒的主人。可我不認識你，也不認識你的媽媽，更不認識你說的那位仙女小女孩兒呀。你到現在也沒有告訴我你究竟是誰呀？

沉 香 仙姐，您幫幫我吧。我媽媽被我的舅舅給壓在山下啦……

靈 芝 （頓時一驚，自語）壓在山下！

沉 香 爹爹告訴我，媽媽是被舅舅壓在華山下的，華山這么大，我也不知道媽媽被壓在哪兒啦。我那個舅舅叫二郎……

靈 芝 （激動地）你！你！你難道是沉香！

沉 香 （懵懂）咦？你怎么知道我叫沉香？

靈 芝 （一把摟過沉香）沉香！我的好孩子……我是你靈芝小姨啊！

沉 香 靈芝小姨……

靈 芝 是啊，你母親三圣公主的侍女靈芝呀。你小小年紀這是吃了多少苦，才找到這兒來的呀！

沉 香 （緊緊摟住哭訴）小姨！爹爹說起過您，他說自己沒有辦法找見您啦！還說他救不了媽媽！小姨，沉香要找媽媽！我要找媽媽！找媽媽啊！（扯著靈芝的裙角）小姨！找媽媽啊！你和我去救媽媽好嘛！媽媽！媽媽……

靈 芝 好沉香，不哭，不哭了。小姨一定幫你救媽媽！小姨原本想等我修煉成仙后，你再長大些，我們一起去你舅舅那兒，奪回媽媽的寶蓮燈，把三公主救出來。可是，可是怎么也沒想到，你這樣小的年紀，竟然翻山越嶺地去救媽媽，小姨真為你驕傲。你爹知道你去找媽媽嗎？

沉 香 我是背著爹爹來找媽媽的，我要是告訴他我去找媽媽，爹爹肯定是不準我去的。

靈 芝 孩子，不要怪你的爹爹，你現在畢竟還是個孩子呀，誰家的大人會讓一個小孩子翻山過河來這么遠的華山吶。要是，要是你的媽媽知道了，她會心疼死的……我那可憐的三公主啊（祈禱）——你知道嗎？你的兒子沉香為了救媽媽，小小年紀一個人跑到華山……（擦拭淚水，說不下去了）

沉 香 小姨，您是仙女，您快帶我去救媽媽吧。

靈 芝 憑小姨現在的法力是打不過你舅舅二郎神的，即使跟他的哮天犬相斗，小姨我也沒有把握贏，更不用說奪回三公主的寶蓮燈啦。（難過地）沉香，要想救出你的媽媽，你必須學得一身本領，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只要你刻苦學得本事，才能奪回寶蓮燈，打敗二郎神救出你的媽媽。

沉 香 小姨知道我媽媽在哪兒嗎？你先帶我去看媽媽好嘛！

靈 芝 沉香聽話，等你學會了本領，小姨自然會告訴你媽媽被壓在哪座山下。記著，要專心學好本領，不可偷奸耍懶，媽媽等著你去救她呢！記下啦？

沉 香 （使勁兒地點點頭，目光堅定）小姨！我都記下啦！（稍頓）小姨，那我到哪里去學本事呢？

靈 芝 （欣慰地笑了笑）沉香，你可去靈臺山找霹靂大仙，懇求大仙收你為徒。做了他的徒弟，經大仙點化后就能打敗二郎神。沉香，你可有信心拜求大仙成為你的師父？

沉 香 （自信的）小姨，你放心！不管有多苦，我都要學得本領，不管有多難，我也要將媽媽救出山！沉香是媽媽的孩子，救出媽媽，沉香還要好好地孝敬她呢！（深情地跪拜，下）

靈 芝 （對著華山蓮花峰的方向）三公主，您的兒子已長大成人了，沉香去拜求霹靂大仙收他為徒，這孩子做事兒有韌勁兒，他會成功的，待沉香學了本領取回寶蓮燈救您出山。……

［切光。

第六場

［靈臺山。

［霹靂大仙正襟危坐。沉香畢恭畢敬輕聲走到大仙近前，跪下。沉 香 懇求大仙收我為徒吧，沉香這廂有禮了（磕頭），求師傅收下我吧……

霹靂大仙 你切莫先叫我師傅，老仙，并未應下你。我問你可是三圣公主的兒子？沉香。

沉 香 （內心疑惑）請問大仙，您認得我的媽媽？

霹靂大仙 （爽朗的笑了笑）小沉香，你母親私嫁凡人已觸犯天條律令，就應懲罰。不過嘛……

沉 香 媽媽即使有錯，那也不該把媽媽壓在山下，使我們母子永世不能見面。媽媽生了我，作為她的骨肉親兒，沉香就應該贍養行孝自己的媽媽。我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媽媽在受苦難，我更應該義無反顧地去解救自己的媽媽，兒子盡孝難道還違反天條律令嘛？

霹靂大仙 （開懷大笑）好你個小沉香呀！小小年紀伶牙俐齒。確是，做人要在道義上只能勇往直前，不可退縮。這也正是老仙剛剛要說的，不過嘛……

沉 香 （喜出望外）大仙！您答應收下我啦？師——

霹靂大仙 （忙阻止）慢，慢，且慢。好你個小沉香，差點兒讓你溜過去。做我的徒弟嘛——不是不可，但要經過我的考驗才行。不妨你先留在靈臺山幫著做些雜活兒，讓我看看你是不是心誠救母。小沉香，僅有孝心不行，還要有恒心。

沉 香 是！大仙，沉香記下您的話了。

霹靂大仙 小沉香，老仙的殿外有輛鐵打的推車，你就用這鐵推車幫老仙運石頭吧。記住，什么時候你推車運石，車輪不在山道上軋出兩道車轍，你再來見我。沉香，你可愿意？

沉 香 （爽快地）好吧，沉香謹遵大仙之命，您要我做什么都行。可是，大仙說話要算話，我要通過了考驗，您就得收我為徒。

［霹靂大仙和善地示意沉香起身退下。

沉 香 （深鞠一躬，前行幾步，又回轉身）神仙是不撒謊的噢。（下）霹靂大仙 （忍俊不禁）哈！哈！哈！（望著已走遠的沉香身影，自語道）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哈！哈！哈！

［舞臺上笑聲回蕩。

［收光。

第七場

［仙泉山。舞臺一側，一塊巨石堵聳立在泉口上。

［陸古老爹率領山澗部落眾人來到仙泉山，營救被困在山洞里的部落人。眾人群里有懷抱彩靈鳥的珠兒、梅蘭嬸、昆生、山嘎、蘇漢及部落人若干。

［突然，風聲響起，舞臺燈光忽然暗下，又亮起。哮天犬身披黑色披風站在一塊巨石上。

哮天犬 你們膽敢來仙泉山！哼，你們這是有來無回了，你們就不怕死嗎？

陸古老爹 （淡然地蔑視）哮天犬！你休猖狂！快把部落的后生們給我放嘍！不然我們打斷你的狗腿！

眾 人 放人！放人！

哮天犬 （傲慢地）這整座山峰都是我哮天犬的，這仙泉山以后就叫黑狗山啦！（鼻子抽搐了兩下）不想死的都給我滾，別逼著我神犬大開殺戒！

蘇 漢 神犬？你枉費了那個“神”字！我看你還是把那“神”字改成“惡”字才對嘛！

哮天犬 （一時反應不過來念出了聲）嗯？“惡，惡犬”……（眾人哄笑）

山 嘎 不是惡犬！是惡狗！！（眾人大笑）

哮天犬 （惱羞成怒）你，你們死到臨頭啦！還，還膽敢戲耍與我！后果很嚴重！神犬很生氣！我叫狗兒們撕了你們！連你們的骨頭都不會剩下一塊兒！嘿！嘿！嘿！（猙獰的笑聲）

山 嘎 哮天犬！你在部落人的眼里就是一灘黑狗屎。你再不放還我們部落人，今天就打回你的原型！

哮天犬 哼！你們還有那本事？小小凡人敢跟我神犬斗，活成仙了。

梅蘭嬸 嘿！你這條傻狗！你知道你自己的原型是個什么樣子嗎？

哮天犬 （狐疑地打量著自己）嗯？……

眾 人 （齊聲）狗屎樣！（笑聲）哈！哈！哈！

哮天犬 （愈加惱怒）凡人的嘴真是刁鉆刻薄，看來不讓你們見見我的本事，你們是不知道我的厲害！那就讓你們嘗嘗犬牙滋味吧……（說罷，欲抖動身上的披風）

［陸古老爹向山嘎遞了個眼色，山嘎悄悄帶著幾個部落人，下。

陸古老爹 哮天犬，你先別急著抖你的黑披風。

哮天犬 （得意地）怎么？害怕了嗎？

陸古老爹 你不是說，我們是凡人你是神犬嗎？你要是把你那黑披風脫下來，你還會有什么別的本事嗎？對付我們凡人，你哮天犬的本事就是靠著這件黑披風嗎？那你的本事也不怎么樣啊！

哮天犬 （洋洋自得）老頭！你太小看我哮天犬的本事了。

昆 生 哮天犬，你要是脫了那件黑披風，你能搬得動堵在仙泉山泉口上的石頭嗎？

哮天犬 （有點兒泄氣，搖搖腦袋）那，那是搬不動它。嗯，嗯，就是我不脫下這件黑披風，我，我，我還是拿他沒辦法，搬不動。

陸古老爹 哮天犬，你的本事不是挺大的嘛。噢！你這不成了狗吹牛皮嗎？我剛要把你的本事看高點兒，這么快你就露餡了，讓我們凡人看不起你喲。

梅蘭嬸 是呀！是呀！哮天犬，你為了建你的黑狗山，不顧我們凡人的死活，用石頭堵住泉口，你既然能堵就能搬，讓我們凡人也見識一下你神犬的威風嘛！

哮天犬 （為難地）這，這，我還真沒這本事。（忽然來了精神）我的本事再大也大不過我的主人不是。嗐！就跟你們凡人直說了吧，你們也奈何不了我們。這塊巨石是我家主人二郎神放上去的，別說這小小的巨石，（開始得意起來）就是一座大山，他也能搬得動。［正在此時，山嘎已將丁果及部落人救出，悄悄地混入陸古老爹的人群里。

［陸古老爹悄悄暗示山嘎，帶領丁果等人撤退。

哮天犬 （突然像是嗅到了什么，頻繁地抽動著鼻子）嗯？嗯？嗯？

珠 兒 （發覺不對，急忙）喂！哮天犬！你的能耐那么大！你是吃什么長大的呀？

哮天犬 （頗為自豪）我神犬吃的東西，哪是你凡人見得到的，仙桃仙果瓊漿玉液。想吃什么就吃，想喝什么就喝，那是……

珠 兒 （打岔）我們凡人家的狗要長大，吃的是狗吃狗屎狗屎狗吃，它才能長得大啊。（眾人笑聲起）

哮天犬 （回過神來）小姑娘！你膽敢羞辱我的狗族！（抽動著鼻子，發現了正準備撤退逃走的丁果等人）好啊！凡人真是狡詐！讓你們知道我的厲害！（說罷，勃然大怒，抖動披風）我看誰能逃得了！

［舞臺燈光漸暗，投影屏幕忽然呈現層層瘴霧，風聲大作。眾部落人眩暈倒臥……哮天犬乘機拿下珠兒……珠兒懷里的彩靈鳥跌落下來……突然一聲鳥的長鳴“啾！……”投影屏幕呈現彩靈鳥直沖瘴霧，鳥鳴和著風聲上下盤旋。頃刻之間，彩靈鳥化作一股清風把毒氣沖散。

［舞臺燈光亮起，眾部落人蘇醒，望著天幕呼喊著：“彩靈鳥！彩靈鳥……”已被哮天犬擒住的珠兒，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彩靈鳥！彩靈鳥！”

哮天犬 是你們逼我大開殺戒的，那怪不得我啊！（再次抖動黑披風）

［舞臺燈光漸暗，投影屏幕呈現一群黑狗俯沖而下欲直撲眾人。倏然間，投影屏幕內灑下片片花瓣兒，頃刻變成碎石擊中群狗的腦袋，傳出：“嗷！嗷！嗷！”群狗的慘叫聲，黑狗落荒而逃。一條粉白色的清紗裙袖帶擊向哮天犬……

［舞臺燈光起，哮天犬下意識地雙手護頭，丟棄下珠兒。霓裳仙子身著粉白色長紗裙，手提花籃，出現在眾人面前。珠兒已被霓裳仙子護在身邊。

霓裳仙子 （怒視哮天犬）我乃廣寒宮霓裳仙子。哮天犬！你竟敢作亂人間欺壓百姓。待我將你的惡行連同你的主人二郎神一并上報天庭治你們的罪，快快滾開！

［哮天犬見狀，灰溜溜地，下。

［霓裳仙子，隨即隱退。眾人齊聲：“謝謝霓裳仙子！……”

［投影屏幕呈現：彩靈鳥化作的清風，在上空守護著群山部落。

珠 兒 （撲到陸古老爹的懷中哭喊著）彩靈鳥！彩靈鳥！爺爺，珠兒的彩靈鳥！

［眾部落人仰望天幕：彩靈鳥！彩靈鳥！您是我們部落的平安鳥啊！是您保佑了部落人的平安吶！

［收光。

第八場

［靈臺山。

［舞臺上，霹靂大仙閉目打坐。遠處傳出沉香的聲音：“大仙！大仙！我做到了！我做到了！……”順著聲音，沉香上。

沉 香 （兩手推著鐵車，車上還裝著一塊兒巨大的石頭）大仙！您看！車的兩輪沒有在地上留下車轍的印跡，（邊說邊推著車來到霹靂大仙的跟前）沉香做到了。

霹靂大仙 （微睜雙目，頻頻點頭）嗯——好，好，好，你小沉香果然沒讓老仙失望，慧根頗深孺子可教，看來你的母親出山有望了。小沉香，每日白天你推鐵車運石頭，每日夜深還溜入老仙寢宮偷學苦讀我的心法……

沉 香 （忙解釋，施禮）大仙言重了，沉香深夜不敢貿然去驚擾您的休息，是您準許沉香深夜去您那兒的。

霹靂大仙 （故作不解，略有不悅）噢？老仙先前已向你言明，未得老仙考驗通過，老仙是不會與你見面的，既然你我未曾見面，老仙又何時告知準許你深夜來到我寢宮？小沉香，你這分明是在狡辯。

沉 香 （淡定自若）大仙，您不能怪罪于我。當夜已深，您的確是在入睡歇息了，不過，為什么敞開房門入睡？沉香好意幫您掩好房門，又為什么每日都如此大敞房門而入睡，并將您的心法典籍留在桌案上呢？沉香明白了，您是有意讓我入夜去您那里潛心學習。如果沉香愚鈍錯解了大仙的意思，沉香在此向大仙您請罪，叩求您的寬恕！

霹靂大仙 （縱情大笑）哈！哈！哈……好個小沉香！師傅沒有白費一番苦心吶！你完全悟得了老仙的心機啊……

沉 香 （欣喜，急忙跪下）師傅！師傅！（淚流滿面）徒弟沉香，叩謝師傅點化！懇求師傅教沉香本事，徒弟好去華山搭救媽媽！

霹靂大仙 （扶起沉香）好徒兒，起來吧。（用拂塵指著立在一旁的鐵車）沉香，你可知這鐵車，車架車板兩輪十八輻，全是鐵打的，加上你所運載的石頭，你已煉成九牛二虎之力。

沉 香 師傅，徒弟僅靠九牛二虎之力，就能打得過二郎神嗎？

霹靂大仙 沉香，你每日入夜刻苦學習我的心法，已經學得了六韜三略，你哪里知道，你已經被師傅我點化脫去凡胎授以武藝了。（稍頓，有些不舍）嗯……沉香，你該下山去了。

沉 香 （含淚跪下）師傅！師傅！師傅！沉香叩謝師傅！

霹靂大仙 （眼神充滿了慈愛）起來，沉香，你是個有志氣的好孩子。（伸出左手，右手的拂塵在左手上一掃，左手已捧著一只飛龍鳥）沉香，你看！（左手向上一揚，拋出飛龍鳥）

［舞臺燈光忽暗，隨即投影屏幕呈現：飛龍鳥在空中盤旋兩圈，屏幕金光乍起，飛龍鳥在云霧叢中突變一柄碩大的萱花開山神斧，俯沖而下。

［舞臺起光。萱花神斧握在霹靂大仙手中。霹靂大仙將神斧遞給沉香。

霹靂大仙 沉香，這是師傅送給你的劈山神斧，拿上它快去救你的母親吧。

［沉香雙手接過師父賜予的神斧，含淚與師傅霹靂大仙道別。霹靂大仙，隱退。

［沉香轉身正欲下山，幕后傳出靈芝的聲音：“沉香，你終于學成本事啦！……”

沉 香 （四處張望）小姨！小姨！您在哪兒？

［幕后音：沉香，三公主被二郎神壓在蓮花峰的黑云洞內。我去求助眾仙，請他們來幫助我倆，討回寶蓮燈，打敗二郎神，一同來救三公主。沉香……沉香……我在蓮花峰等你……等你……

沉 香 （面向天幕）小姨！小姨……

［收光。

第九場

［蓮花峰黑云洞。

［黑云洞內，三圣公主坐臥在黑暗之中。幕后傳出沉香的聲音：“媽媽！媽媽！我是沉香……沉香”“媽媽！媽媽！媽媽！沉香來救您啦……救您啦”“媽媽！媽媽！媽媽……我是您的兒子，沉香啊……沉香啊”“媽媽……媽媽……”

［一束光落在三圣公主的身上，三圣公主聽到兒子的呼喚，不覺一驚，悲喜交加。

三圣公主 我的孩子！沉香，是沉香！（在黑暗中顧盼）沉香！沉香！沉香！媽媽聽到你的聲音啦！沉香！沉香！你能聽到媽媽的聲音嗎？沉香！沉香！

［舞臺的另一則，一束追光打在沉香的身上。

沉 香 （驚喜地）媽媽，媽媽！（慟哭，撲通一聲跪下）媽媽！媽媽！沉香聽到您的聲音啦！媽媽！媽媽！媽媽啊！孩兒不孝，這時才來救您，讓媽媽受苦啦！都怪孩兒沒本事，打不過那二郎神。媽媽！這都怪孩兒啊！（連連叩首）媽媽啊！您受傷了嗎？（哭）媽媽！媽媽！媽媽……

三圣公主 （像與自己的孩子隔著一個世界似的，撕心裂肺般地難過）孩子，媽媽的好孩子，不要這樣！你這個樣子媽媽的心里好難過啊！媽媽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怎么能怪你呢！沉香！聽媽媽話，我們母子倆都不要難過了，媽媽能聽到你的聲音，真的很高興！媽媽知道了我的沉香長大了，還學了一身的本領……

沉 香 （詫異）媽媽，是靈芝小姨告訴您的？

三圣公主 靈芝告訴我，不如媽媽親耳聽見啊。

沉 香 媽媽，學本領能聽出來嗎？

三圣公主 （笑了笑）傻孩子，當然能聽出來呀。沉香的本領要是學得不好，隔著這重重巖層，你又怎么能聽得到媽媽的聲音呢，媽媽也是神仙呀。

沉 香 媽媽，孩兒這就去找二郎神，讓他把媽媽放出來，討回媽媽的寶蓮燈。

三圣公主 孩子，到二郎神廟找到舅舅不可與他打斗，他神通廣大，媽媽最了解，你盡量以禮相求，畢竟他是媽媽的哥哥，是你的舅舅啊。

沉 香 舅舅，什么舅舅！他害得媽媽好苦啊，害得我們全家不能團圓！

三圣公主 沉香，你還是個孩子，能說和就說和，說和通了，我們全家好團聚呀。不要和舅舅斗狠，媽媽是為你擔心呀，孩子。

沉 香 （不情愿地）嗯，那好吧。媽媽，我盡力向他以禮相求還不成嘛。

三圣公主 這就對啦，沉香。（想起了什么）哦，沉香啊，你在霹靂大仙那兒學了他的真本事，你先幫媽媽去辦件事兒。霓裳仙子曾探試看望我，說仙泉山有塊巨石堵住了泉口，害得山里的部落人斷了水，這可是大事。你煉成了九牛二虎之力，不妨先去仙泉山，幫助那兒的部落人，再去找二郎神也不遲。

沉 香 （有些顧慮）媽媽，您這里……

三圣公主 孩子，不要擔心，記住，無論做什么事兒，都要先替別人著想，心里不可留有私心。

沉 香 孩兒記下了，做事不可留有私心貪念，謹記媽媽的教誨。媽媽，您保重。孩兒這就前往仙泉山。（下）

［三圣公主會心地笑了。

［切光。

第十場

［仙泉山。

［陸古老爹及部落眾人圍在那塊堵在泉口上的巨石，愁眉不展。［沉香乘云駕霧來到仙泉山，見到眾人。

沉 香 大家不要著急！這塊兒石頭是堵不死我們的活路的，凡人離不開水，就是神仙想活也離不開水。

陸古老爹 （面露不悅）少年娃！你是哪里來的？山里的部落人都快渴死啦！你怎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說狂言。（指了指巨石）這塊石頭？就是周邊山里部落人都到齊了，也圍攏不了它，這哪是巨石，分明是一座小山堵在這泉口上。

沉 香 （深施一禮）老爺爺，您莫怪，我是說，什么樣的人，想出這樣的手段毒害大家。我們絕不能屈服他，只要人心齊，定能斗勝天。

陸古老爹 （點了點頭）嗯！說這話還有些道理。少年娃，你是誰呀？

沉 香 老爺爺，不要問我是誰。先說說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吧？

陸古老爹 二郎神的喪家犬，看好了仙泉山的神水，想把這整座山峰霸占下，要將仙泉山建成黑狗山，把山上的部落人趕走，不走的他就降下瘴氣黑霧，讓部落人中毒，然后慢慢地得病死。這不是，還嫌手段不夠毒辣，又讓他的主人二郎神，搬來了這座“小山”堵住泉口，想活活地渴死部落人。

沉 香 又是二郎神，那哮天犬呢？

珠 兒 讓霓裳仙子打跑了。

梅蘭嬸 連霓裳仙子拿這個巨石都沒辦法，誰還能搬得動它呀！

蘇 漢 除非……

山 嘎 除非什么呀？你有辦法？

蘇 漢 除非二郎神來搬！可他們是一伙兒的。

昆 生 等于沒說一樣，你還是沒辦法呀！

丁 果 不行，就把整座山里的部落人全都召集來，大家換著班輪流鑿，不信就鑿不下它，用嘴啃也會把它啃下半塊兒去。

陸古老爹 （氣樂了）小孩子說話嘴不把門。（指了指巨石）現在是部落斷水，人沒水喝，不等你把它啃下，你小命兒沒命了。

沉 香 大家不要急，讓我來試試。

陸古老爹 （滿心懷疑）孩子啊，在說笑嗎？這么多人難道還不如你一個少年娃！不會是仙童吧。

眾 人 要是真有這樣的本事就好喏。

沉 香 （不慌不忙地）請大家都離這石頭遠些，我來扳倒它。

［眾人懷疑地觀望著，紛紛躲離了巨石。

［沉香走近巨石，眾人還未定神，“轟”的一聲，只聽一陣巨響，巨石滾落于山底。幕后傳出嘩！嘩！嘩……泉水噴涌流淌的聲音。

［待眾人定過神兒來，沉香已隨水聲隱退，下。

眾 人 （驚呼）這是仙童，這是仙童！這是哪方來的仙童啊！

［驚呼聲響徹山谷……。

［收光

第十一場

［二郎神廟。二郎神端坐殿中，腰間別著寶蓮燈。哮天犬站立一旁，手里握著二郎神的兵器三尖兩刃戟。

沉 香 （上，行禮）我乃三圣公主的兒子沉香，外甥給舅舅行禮了。

二郎神 （一驚，三目圓睜凝視）你說你是三公主的兒子，沉香！

沉 香 （不卑不亢）正是。

二郎神 （怒氣洶洶）小孽障，你竟敢到我這里來！你乃凡間孽障，我本應處死你，看你年紀還小，也罷，快快滾吧。

沉 香 （強忍怒氣）舅舅，念在我的媽媽是您的妹妹，還請舅舅網開一面放了我的媽媽吧。她在黑云洞煎熬十余載，也算是受了懲戒，請求舅舅放了我的媽媽吧。

二郎神 三公主私嫁凡人就該懲罰，而你與你的父親就該殺，念在三公主是我的妹妹，我已放過你們兩個該殺的凡人小輩，還不快滾！

沉 香 （摁下怒火）您畢竟是我沉香的舅舅，請舅舅不要出言不遜，您也是有神職身份的二郎神，您不覺您是在羞辱您自己嗎？

二郎神 （暴跳如雷）好你一個小孽障，不除你難解我心頭之恨，我小妹三公主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全怪你和你的父親這兩個凡人孽障！沉 香 （忍無可忍）舅舅！你羞辱我也就罷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的父親，你還是神呢！你神氣什么？鐵石心腸！你是怎么對待自己的妹妹的？我的媽媽怎么有你這樣的哥？你還偷走了我媽媽的寶蓮燈，你做事不光明磊落！

二郎神 （氣急敗壞）我先處死你這小孽障！（話音未落，從哮天犬手里接過三尖兩刃戟）

沉 香 （毫不示弱）你裝什么大尾巴“郎”（狼），沉香不怕你！

［沉香與二郎神廝打起來。哮天犬：“汪！汪！汪！”一通狂吠，參戰其中……［切光。

第十二場

［華山蓮花峰。

［沉香與二郎神，刀來斧往，愈打愈兇，一直打到華山蓮花峰，打得天昏地暗。

沉 香 不放我媽媽，我跟你死磕到底！二郎神 沉香，你休想讓我放了她！

沉 香 （越戰越勇）二郎神！放了我媽媽！放了我媽媽！

二郎神 她違反天條律令就該懲戒，天條律令哪容得你小毛孩子說三道四，成何體統！

沉 香 你少拿天條律令說事兒，要受懲罰的是你二郎神！你指使手下的“喪天犬”禍害民間，你擅自施法，堵住泉口，想渴死百姓！你二郎神罪大惡極，應該受懲！

［二郎神頗有疑惑，看了一眼哮天犬。哮天犬忙低下頭，裝作不知。哮天犬繞到沉香身后，正要下口撕咬沉香……

［舞臺燈光暗下，投影屏幕呈現：一道金光，乾坤圈在空中飛旋……

哪 吒 沉香！哪吒來助你一臂之力！

［話音未落，道道金光刺得二郎神和哮天犬睜不開眼。

［二郎神示意哮天犬放狗。屏幕：黑壓壓的黑狗群，俯沖而下。

［幕后傳出霓裳仙子的聲音：“沉香！霓裳仙子來助你。”屏幕：凌空曼舞的白色裙袖飛快的擊向黑狗群。哮天犬雙手護住自己的腦袋，故作害怕，轉身正要反撲。靈芝出現，擊倒哮天犬。屏幕：一群黑狗，嗷！嗷！嗷！的慘叫亂竄……

［舞臺燈光起。哮天犬狼狽地一瘸一拐躲跟在二郎神的身后。二郎神定下神來，突然舉起寶蓮燈。只見綠衣仙女小女孩，拋出“繡花荷包”，一條綠色青紗裙袖，倏然間在二郎神眼前一晃。沉香趁機拋出神斧……屏幕呈現：神斧突變飛龍鳥，緊隨一道巨光，直沖二郎神而去……寶蓮燈已落入沉香手中。

［二郎神欲奪寶蓮燈，正要再戰。太白金星攜侍女綠衣仙女快步走上。

太白金星 二郎神，不要再打了，即便再打你已是孤家寡人。

二郎神 我在執行天條律令，我有什么錯？

太白金星 二郎神，你還是好好管教管教哮天犬吧，他背著你霸占仙泉山，你可好，還幫著他搬石堵泉口。

二郎神 （怒視）孽畜，你不是說，那兒的泉水有毒嗎？哮天犬！你膽敢蒙騙主人？

哮天犬 （耷拉著腦袋）請主人饒恕我吧！哮天犬再也不敢有這狗膽兒啦！

二郎神 哮天犬！還不趕快跟我回去！看我回去治你的罪……（二郎神自知無理，帶哮天犬狼狽下）

［天幕出現華山蓮花峰“黑云洞”，沉香站在山前。

沉 香 媽媽！孩兒救您出山啦！（奮力舉起神斧猛劈下去）

［“轟隆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山體分開。彩光紛呈，三圣公主上。

三圣公主 （迎向沉香）沉香！沉香！我的孩子……

沉 香 （奔向三圣公主）媽媽！媽媽！媽媽……

［二人欣喜淚盈，母子緊緊抱在一起。

［投影屏幕呈現：華山圣母廟，寶蓮燈華光齊放，照射滿山……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