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群 張瀟



“有一個怪物在歐洲徘徊著,這怪物就是共產主義……”簡陋的柴房里,陳望道在臨時支撐起來的寫字臺上一字一句地翻譯著《共產黨宣言》。這本經陳望道先生翻譯的我國最早的《共產黨宣言》,經過幾十年的流轉,最終在1975年的秋天,出現在山東省東營市廣饒縣一個叫劉集的小村莊里。
幾十年的時間里,一本書,一個村莊,上演著劉集人血與火、愛與恨、忠誠與執著的故事,這本《共產黨宣言》的背后,是一個村莊、幾代人為黨為國為人民犧牲奉獻的滿腔熱血,也是新時代劉集人永不辜負的神圣使命。
一本書——輾轉90載風雨歷史
循著90年的崢嶸歲月,輕輕翻閱這本珍藏在劉集村的《共產黨宣言》,簡單線裝,長18厘米、寬12厘米,封面印有水紅色馬克思半身像,上方印有四行由右至左的橫排字,自上至下依次印著“社會主義研究小叢書第一種”“共黨產宣言”“馬格斯、安格爾斯合著”“陳望道譯”的字樣,畫像下方,依舊是自右至左的橫排字:馬格斯。雖然封面上的“共黨產宣言”在如今看來是非常嚴重的排版錯誤,但絲毫沒有影響到它在信仰共產主義的人群中開枝散葉。
懷著對先輩烈士的敬佩,翻開第一頁,右下角蓋有的“葆臣”二字帶我們追溯到《共產黨宣言》初到劉集村的歷史中。20世紀初的中國內憂外患,在三座大山的壓迫下,共產主義的光輝讓億萬中國人奮起反抗。當時這部《共產黨宣言》的首部中文版只印了1000冊, 作為濟南地區早期共產黨員之一的張葆臣幸得一冊,并將其帶回齊魯大地,全省各地的進步青年紛紛掀起學習《共產黨宣言》的熱潮。幾經流轉,這本書輾轉到劉集村進步青年劉雨輝的手中,而劉雨輝又在返鄉時將該書傳給了剛成立不久的劉集黨支部。就這樣,這一本《共產黨宣言》在劉集村落地生根了。
一個村莊——燃起農村星星之火
《共產黨宣言》的到來,仿佛給壓迫中的劉集人帶來了生命的曙光,學唱《國際歌》、聽黨員講《共產黨宣言》中的理想、積極參加農民大會,每個人都感受著共產主義的光輝。到了晚上,劉集村支部的黨員們在書記劉良才的家里,點上煤油燈共同學習《共產黨宣言》。冬閑時節,黨員們根據《共產黨宣言》進行備課,為農民夜校的“學生們”宣讀革命道理和文化知識。漸漸地,村子里盛行起“大胡子講的理兒,點子打到咱心板上了,咱照著做,沒錯”的正義之風。整個劉集村在這一本書的指引下點燃了共產主義的星星之火,飽受壓抑的窮苦農民循著這一線光明,將共產主義的火種以燎原之勢燃向廣饒縣乃至魯北這片廣袤的大地上。
戰亂打破了劉集村的平靜,也讓劉集人更加迫切地想要見到共產主義的曙光。在《共產黨宣言》被列為禁書之首、共產黨人慘遭迫害的年代,劉集黨支部的同志們冒著生命危險將這件“寶書”轉移藏匿,歷經波折,幸而“寶書”無恙。在1941年的“劉集慘案”中,原本已成功轉移的劉世厚,擔心藏在屋山墻磚瓦雀窩中的“寶書”被燒毀,于是冒著生命危險,于烈火中搶救出該書。20世紀70年代劉世厚老人臨終前,才放心地把這本承載劉集崢嶸歲月的《共產黨宣言》獻給國家。
一代傳承——承載永恒紅色記憶
戰爭的痕跡和歷史的記憶已隨著這本泛黃的《共產黨宣言》 成為過去的故事,但它散發出來的光輝卻影響著代代劉集人。數十年后的今天,劉集人依然不忘初心,帶著共產主義的理想砥礪前行。
如今,劉集已成為遠近聞名的“紅色圣地”。走進現在的劉集村,修葺后的中共劉集支部舊址,曾經躲避戰火的劉集地道,記錄“劉集慘案”的革命歷史雕塑,李耘生、劉良才等革命志士的英勇事跡,已漸漸成為劉集的紅色旅游產業。走在劉集街頭,看著許多人家門口懸掛的“黨員戶承諾牌”,仿佛看到了當年浴血奮戰的劉集人用生命踐行的共產主義真理。
在黨支部的領導下,劉集人將時代需要與當地特色結合,探索出了“紅綠相映”的興村富民模式。當地紅色文化流光溢彩,新時代的綠色生態更與之交相呼應。3萬畝織女河省級森林公園、5萬畝精致生態農業園區、東方花卉產業基地、黃河口甲魚養殖基地等已逐漸依托當地紅色旅游衍生出一條綠色生態旅游路線,這條圍村的生態帶仿佛一個綠色屏障,靜靜地守護著劉集這片紅色沃土。當地村民也在劉集村的振興發展中分得一杯甜羹,短時間內村集體收入翻了五番,被稱為“劉集速度”。
劉集的紅色故事演繹至今,已被時代賦予了更多的內涵。當我們再次回憶起那一本書、一個村莊,還有幾代人的傳承時,眼前自然而然地會浮現出那一幕幕可歌可泣的紅色故事。而這,是一份光榮,更是一份激勵,新時代的劉集人定會創造更為輝煌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