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獨家報道 □記者邢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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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中國的音樂史上,音樂家呂遠這個名字可謂舉足輕重。在近70 年的創作生涯中,呂遠為歌壇奉獻了數以千計的音樂作品,其中有《克拉瑪依之歌》《走上這高高的興安嶺》《泉水叮咚響》《我們的明天比蜜甜》《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北國之春》等。

本刊2014 年第27 期曾報道呂遠
在新中國的音樂史上,音樂家呂遠這個名字可謂舉足輕重。在近70 年的創作生涯中,呂遠為歌壇奉獻了數以千計的音樂作品,其中《克拉瑪依之歌》《走上這高高的興安嶺》《木棉花開火樣紅》《八月十五月兒明》《西沙,我可愛的家鄉》《泉水叮咚響》、《我們的明天比蜜甜》《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北國之春》《牡丹之歌》《夜幕下的哈爾濱》、《一個美麗的傳說》等歌曲更是成為膾炙人口的傳世經典。2014 年11 月,呂遠曾接受本刊記者獨家專訪。
古今中外,用作品記錄時代并以情感和技法超越時代,這是偉大的藝術家共通的一點,音樂家呂遠堪稱典型一例。在呂遠半個多世紀的創作生涯里,《克拉瑪依之歌》《走上這高高的興安嶺》《八月十五月兒明》《泉水叮咚響》《我們的明天比蜜甜》、《牡丹之歌》《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一個美麗的傳說》等作品不僅膾炙人口,而且堪稱時代索引和時代解碼。這一大批體現了時代特色、見證了時代變遷的經典之作點綴在新中國文藝發展的每一個時期,他的作品在審美情趣、創作理念上恒定且統一,那就是:民族特色、視野廣闊、深情內斂、見微知著。
呂遠1929 年生于遼寧省丹東市,兩歲時隨父母遷居吉林省臨江。1945 年,八路軍到了吉林臨江縣,接收了敵偽時期的臨江礦山學校,呂遠當時是學校樂隊的成員,由此進入解放區宣傳隊。呂遠在革命運動中慢慢認識到音樂藝術的社會意義,體味到民族音樂、大眾音樂的感情美和形式美。如同藝術創作需要靈感的眷顧一樣,每一個經典作品的誕生,同樣都需要社會賦予的機遇和個人生活閱歷的累積,呂遠早期的音樂作品充分體現了這一點。
上世紀50 年代,由呂遠創作、呂文科演唱的歌曲《克拉瑪依之歌》曾紅遍大江南北,感動了億萬歌迷。這首風格獨特、曲調優美的《克拉瑪依之歌》堪稱歌壇的神來之筆,然而鮮為人知的是,當年創作這首歌曲時,呂遠并沒去過克拉瑪依。談及當年的創作歷程,呂遠回憶說:“當時的歷史背景是新中國戴著貧油、落后的帽子,一些外國專家也斷言中國根本找不到石油。有一天,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一篇報道,說新疆克拉瑪依發現了大油田。得知我國發現油田的消息,就特別想寫一首歌,這就是《克拉瑪依之歌》。”1959 年,滿懷著謳歌社會主義建設的激情,在內蒙古采風搜集創作素材的呂遠創作出了《走上這高高的興安嶺》。從上世紀50 年代中期開始,呂遠與呂文科相繼合作推出了《馬車夫之歌》《克拉瑪依之歌》《走上這高高的興安嶺》《祁連山的回聲》《在也門的晚霞中》《再見吧,第八個故鄉》《水兵的光榮》《西沙,可愛的家鄉》《木棉花開火樣紅》《飛翔吧海燕》等一大批膾炙人口的歌曲。上世紀60 年代,呂遠又相繼創作了《八月十五月兒明》《羊倌的歌》《九里里山疙瘩十里里溝》《水兵最愛什么花》《古城春曉》《長征》等一批頗受大眾喜愛的歌曲和歌劇。
上世紀70 年代末,歷史進入新的時期,呂遠的創作也迎來了一個新的高峰期,由他創作的《泉水叮咚響》《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我們的生活比蜜甜》等歌曲風靡一時。上世紀80 年代以來是內地音樂生活多樣化和蓬勃發展時期,而呂遠無疑是這一時期的積極參與者。《愿做蝴蝶比翼飛》《牡丹之歌》《北國之春》《有一個美麗的傳說》等一大批歌曲不但風靡不衰,而且也成為歌壇的傳世之作。
縱觀呂遠半個多世紀的音樂創作,飽含激情且功底深厚是他的作品的一個突出特色,而這一特色與他的童年志趣可謂密不可分。先后采訪過呂遠老師兩次,每次都是利用他工作間隙。第一次是在錄音棚,呂遠老師錄制他最新創作的歌曲。第二次是他閉關創作期,為了接受我的采訪,特意從駐地出來,并找了一家飯館,包了一個包廂,請我吃了頓飯。呂遠老師還一再說:吃飯要緊,邊吃邊聊。對于呂遠老師,除了這些耳熟能詳的歌曲,有關他的故事,特別是藝術生涯的起源,我知之甚少,因此這兩次采訪,對于呂遠老師的有關講述記憶深刻。
對每一個事業有成者來說,事業走向幾乎都是在選擇與被選擇中確定的。呂遠的音樂作品所呈現出的由小見大、見微知著、個人感受、折射時代的藝術特色,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也是他人生際遇的一個寫照,這些特點的形成或許與他青年時代的經歷有關。鮮為人知的是,自幼喜愛文藝的呂遠之所以會走上音樂創作道路,完全源于童年時意外得來的一支石人望口琴。談及音樂人生的緣起,呂遠回憶說:“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我父親的一個朋友一次來家里做客,送給我們弟兄每人一支口琴,我就是從這支口琴開始喜愛上了音樂,以至于后來走上了音樂的道路,就是這么簡單。”
少年時代的呂遠的人生理想并非從事音樂工作,而是去北京,到北京大學念書。呂遠說:“我一直都有一個北大‘情結’,雖然我沒在北京大學上學,但我的一生卻和北大有一種割不斷的感情緣分。抗日戰爭勝利后,我產生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能去上大學,當然最向往的是北京大學。但當時解放戰爭剛拉開序幕,我幾次背著行李和小提琴想沖過封鎖線去上大學,但都被炮火擋了回去。后來我參加了八路軍的宣傳隊,走上了音樂之路,北京大學的事幾乎就不再想了。參加工作之后,我事實上成了專業的音樂工作者。l954 年畢業后,我被分配到中央建政文工團搞作曲。這之后,新中國進入火熱的建設期,我也忙于本職工作,開始去各地采風,為基本建設戰線創作歌曲和歌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