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如刀

●孫建勇

清末至民國年間，四川有個人喜歡罵人。他的罵，尖銳辛辣，堪稱“毒舌”。此人就是 “蜀中幽默大師”劉師亮。

1908年11月，光緒皇帝和慈禧太后相繼死去，舉國致哀。消息由京城傳到四川，劉師亮在自家門框上貼出一副對聯，結果火遍全川，險些招惹殺頭大禍。他的對聯極具“毒舌”風格，寫道：“灑幾滴普通淚，死兩個特別人。”橫批是“通統痛同”。見者莫不捧腹大笑。因為這副對聯，劉師亮之名家喻戶曉。

進入民國后，為了養家糊口，劉師亮替人寫過呈文、訴狀，也開過浴室，還跟人合營過影院。不過，他最喜歡的工作是主編《師亮隨刊》。這份刊物是劉師亮發揮“毒舌”作用的主陣地。

有一年，督理四川的大軍閥楊森突發奇想，借口講究衛生，要求進城挑糞的人必須繳納衛生費。后來，他又大搞面子工程，在成都新建“春熙路”，強拆沿途民房，不給半點補償。一時間，蜀中民怨沸騰。“毒舌”劉師亮迅速出手，在《師亮隨刊》登出兩副對聯，第一副為：“自古未聞糞繳稅，而今只有屁無捐?！睓M批：“民國萬稅”。第二副聯語更絕：“馬路已捶成，問督理：何時才‘滾’？民房將拆盡，愿將軍，早日開‘車’！”

劉師亮敢于挑戰權勢人物，雖然得罪了不少權貴，但贏得了百姓的口碑。

劉師亮家對門住著一個張姓富商，他剝削百姓，非常狡詐。有一年除夕，張富商家門口貼了一副對聯：色即是空空是色，人不恕我我恕人。劉師亮一看，心生厭惡，隨即寫了一副對聯，貼在自家門口：命即是錢錢是命 ，人不害我我害人。為窮苦百姓打抱不平。

“毒舌”劉師亮已經消失在歷史的風煙中，不過，現在看來，他仍然不失為一位個性鮮明的語言怪才。他雖然算不上什么大師，但是，他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撻伐”那些魚肉百姓的人。從這個角度講，劉師亮的“毒舌”，倒更像是把鋒利的手術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