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霧

□劉靜

雨雪后的冬天，有時會起大霧。霧，像一個披著淡淡乳白色婚紗的女子，羞答答的，從天而降。

起初，薄霧輕起的時候，像飄飛著的紗巾，在風中挪動著腳步，慢慢地由樹梢滑落到地平線上，一絲絲，一縷縷，漸漸地擴散開來……身處其中，猶如走進了天宮瑤池一般，她所呈現給你的，是一份靜謐，一份安逸，一份神秘。她像一位畫家，盡情揮灑著畫筆，描摹著世間萬物。那海市蜃樓的景觀，在她的手中，神話般地呈現出來。

微風一吹，各種小草搖動在乳白色的霧氣里，那景象，浪漫而雅致。公園里，道路邊，那些樹木的枝葉，在淡淡的白色中，嬌艷欲滴。潤澤的綠色，在薄霧中輕輕搖曳著！

霧，越來越大了。山巒，樹木、村舍，道路，全部籠罩在一片白色之中。原本清晰的世界，模糊了。一切虛虛實實，飄飄渺渺。

山，變成了乳白色的影子；樹，變成了乳白色的影子；人，也變成了乳白色的影子……

霧，永遠似紗、似煙、似云。她無處不在，你對她卻又無處可尋。一把雨傘，可以遮擋住嘩嘩的雨滴，可以阻擋住飄舞的雪花，卻阻擋不住她。你躲進了屋子，她便跟著你鉆進了屋子，像影子一樣。你抓不到，摸不著，但她軟軟的，黏黏的。鉆在你的頭發里，粘在你的眉毛上，藏在你的袖子理，讓你揮之不去，無法擺脫。空氣中彌漫著她的氣息，她吻著你的臉，你的額頭，鉆進你的鼻子，似乎誰也阻擋不住她的糾纏。整個世界被一片白茫茫的霧吞噬了。天地萬物都在她的掌心里，搖搖擺擺。

雨水是清新的，雪花是清涼的，而霧，你永遠說不清楚她是澀澀的，還是黏黏的？隨著現代生活的發展，空氣中越來越多的雜質彌漫在空氣里，溶解在霧氣中。所以，你辨別不出霧的味道。

霧，帶給人們太多的遐想，又有太多的迷茫。原本很清晰的世界，瞬間變得虛無而遙遠。

人們相信：虛幻的東西，永遠是不真實的，霧也永遠不會長久的。這空中樓閣，這海市蜃景，終歸會散去的。他們靜靜地等待、等待著，那姍姍來遲的太陽。

當萬道金光噴薄而出時，大霧便漸漸地散去。所有的虛幻，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天，還是湛藍的天；云，也還是潔白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