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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百勝與加拿大多倫多大學的漢學研究*

2019-12-14 23:03:44龍宇飛蔣玉娜
國際漢學 2019年3期
關鍵詞:大學研究

□ 龍宇飛 蔣玉娜

一、加拿大漢學的肇始

加拿大漢學研究一直以英美漢學為圭臬,但在加拿大漢學史中,不乏一些著名漢學家,杜百勝就是其中之一。近幾十年來,美國漢學的成就頗受世界矚目,但其光環下的加拿大漢學卻鮮為人知。作者幸得恩師張西平教授點撥,以杜百勝為中心,按圖索驥,以期管窺加拿大漢學發展史。

中國學界對加拿大漢學史的研究還處于肇始階段,相關論文著作數量不多,且多數成果源于二手資料,尚未深入。以宋家珩主編的《加拿大傳教士在中國》(1995)為代表的一些成果雖然史料豐富,但研究囿于加拿大傳教士在中國的傳教活動,并未對傳教士的漢學學術展開研究。①宋家珩、李巍:《加拿大傳教士在中國》,北京:東方出版社,1995年;劉志慶:《加拿大傳教士在安陽四進四出及其影響》,《世界宗教研究》2000年第4期,第83—91、156頁;房建昌:《加拿大基督教傳教士瑞吉納特夫婦在青海藏族地區的傳教活動及其它》,《青海師范大學學報》 (哲學社會科學版) 1988年第2期,第120—122頁;梁育紅:《加拿大長老會女傳教士在近代豫北地區的活動及影響(1889—1949)》,《歷史教學》 (高校版) 2007年第10期,第34—38頁;蔣有亮:《近代中加文化交流史—一曲傳教士的悲歌》,復旦大學博士論文,2010年;劉志慶、尚海麗:《加拿大傳教士與安陽》,《殷都學刊》1999年第1期,第49—53頁。自2013開始,加拿大阿爾伯塔大學(University of Alberta)東亞系梁麗芳教授在中國學術期刊上陸續發表了數篇論文,簡單勾勒了加拿大漢學發展史,仍未深入漢學家專門研究及漢學史細節。②梁麗芳:《加拿大漢學:從古典到現當代與海外華人文學》,《華文文學》2013年第3期,第64—74頁;梁麗芳:《加拿大傳教士對前期漢學的貢獻—一個跨國學術領域的建立》,《海南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3年第2期,第17—23頁;梁麗芳:《加拿大漢學:從亞洲系、東亞圖書館的建設以及研究生論文看中國文學研究的蛻變》,《海南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年第9期,第19—24頁。國內外對加拿大漢學家明義士(James Mellon Menzies,1885—1957)和懷履光(William Charles White,1873—1960)的研究已有部分學術成果,但研究多見于考古學領域,尚未做漢學史定位。追溯加拿大漢學史,傳教士對中國文化的研究以20世紀初為肇始期,當以明義士的甲骨文研究①明義士:《殷墟卜辭》,上海:別發洋行,1917年。DONG Lin-fu, “The Search for God in Ancient China: James Mellon Menzies, China Missionary and Archaeologist,” Diss.York University, 2001。明義士兒子的文章,阿瑟·明義士:《詹姆斯·M.明義士傳—他的興趣在于中國的考古和藝術》,《殷都學刊》1992年第4期,第12—15頁;鄒芙都、樊森:《西方傳教士與中國甲骨學》,北京:科學出版社,2015年。和懷履光的考古研究②Lewis.C.Walmsley, Bishop in Honan—Mission and Museum in the Life of William C.White.Toronto: 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1974.為代表。他們的研究特點是:以傳教為初衷,以考古為興味。

加拿大漢學史肇始于多倫多大學。懷履光和明義士是加拿大傳教士漢學的開創者。他們跟多倫多大學有著不解之緣。③明義士畢業于多倫多大學土木工程專業和神學專業,從中國傳教回加拿大后,又獲得多倫多大學哲學博士學位,并在當時隸屬于多倫多大學的皇家安大略博物館工作。懷履光于1924年起就為皇家安大略博物館在中國搜集文物,回國后即任多倫多大學考古學副教授兼安大略皇家博物館遠東部主任,后來擔任中國研究院第一任院長。1917年,明義士出版了西方第一部關于甲骨文的著作《殷虛卜辭》。他對甲骨文的研究是西方世界了解甲骨文的開始。雖然懷履光的考古學成就相形見絀,但他在加拿大廣為人知,人稱“Bishop White”(懷特主教)。一方面他通過盜墓、收購及走私中國文物,為加拿大皇家安大略博物館(Royal Ontario Museum)攫取了大量珍貴藏品;④董延壽:《加拿大傳教士懷履光與洛陽文物被盜》,《東方收藏》2011年第11期,第107—108頁。另一方面因為他是多倫多大學東亞圖書館(East Asian Library)和中國多信倫多大學研究院(School of Chinese Studies of University of Toronto)的創始人。懷履光是多倫多大學聘用的第一個漢語教授,同時兼任皇家安大略博物館遠東部主任之職。據多倫多大學《校長報 告 》(“President’s Report”)記 載,1935 年,懷履光以《三千年前的中國文化》為題,做了一場就職講座。⑤周欣平:《東學西漸—北美東亞圖書館1868—2008》,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2年,第158頁。從此,中國文化講座正式進入多倫多大學課堂。雖然多倫多大學并非是加拿大漢學教育的首創者,最初的漢學課堂出現在麥吉爾大學(McGill University)的中國學院(Department of Chinese Studies),⑥1930年,麥吉爾大學成立了由中國學者江亢虎領導的中國學院。江氏開設了中國文化概述、漢語基礎、古漢語及現代漢語閱讀三門課程。同時他還做了大量傳播中國文化的講座,是加拿大高等教育體系中漢學教育的開創者。但是多倫多大學是唯一有傳教士漢學研究傳統的加拿大高校。傳教士漢學往往有不成體系的缺陷。1952年,杜百勝入職多倫多大學,從事漢學研究,加拿大漢學發展才逐漸進入專業漢學階段。

二、加拿大漢學從傳教士漢學轉向專業漢學

同歐洲漢學發展的軌跡一樣,加拿大漢學發展也經歷了傳教士漢學向專業漢學的嬗變。傳教士漢學與專業漢學之間雖然有糾纏不清的關系,但卻各有特點。一方面,傳教士漢學研究往往與他們傳教的時間和空間有同一性。專業漢學幾乎不存在這種關系,專業漢學家往往在本土進行研究,有的甚至不懂漢語,也沒到過中國。⑦如著名的英國漢學家阿瑟·韋利(Arthur David Waley, 1889—1966)一生沒有到過中國,卻著作等身。吳原元:《隔絕對峙時期的美國中國學(1949—1972)》,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08,第3頁。另一方面,傳教士來中國的初心是感召“上帝的羔羊”,而“漢學研究是他們傳教活動的‘副產品’,對中國文化的傳播也往往是他們‘意想不到’的結果。”⑧張西平:《西方漢學十六講》,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1年,第204頁。專業漢學則不然,它“已經正式進入了西方東方學體系之中,在研究上開始走出傳教學的框架,按照近代西方所形成的人文學科的方法研究中國”。⑨張西平:《交錯的文化史:早期傳教士漢學研究史稿》,北京:學苑出版社,2017年,第410頁;譚樹林:《傳教士與中西文化交流》,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13年。

加拿大漢學研究最早的“三駕馬車”是多倫多大學、麥吉爾大學、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但能完整代表加拿大漢學早期發展軌跡的當屬多倫多大學。因為另外兩所大學無論在開啟漢學研究的時間上還是漢學研究生態系統的完整性上與多倫多大學不可等量齊觀。

最早設立漢學教席的是麥吉爾大學。1926年,麥吉爾大學的漢學因葛思德華文書庫(Gest Chinese Research Library)的進駐而興起。1927年,時任校長的柯里(Arthur William Currie,1875—1933)力排眾議,在加拿大率先建立了中國學院。柯里校長為了建立一個由中國學者率領的漢學系,克服經濟大蕭條帶來的經費壓力,不惜用長達三年的時間物色人選,終于在1930年“任命著名學者江亢虎來大學組建中國學院。”①《東學西漸—北美東亞圖書館1868—2008》,第39頁。但是好景不長,1933年,柯里校長去世,支撐中國學院的最后一根柱子崩塌了。1934年7月,學校董事會決定裁撤中國學院。初見端倪的中國學院無疾而終。柯里校長在麥吉爾大學架起通往亞洲的“文明與和平之橋”的夢想未能實現。②Su Chen, Juming Zhao, “The Gest Chinese Research Library at McGill University, 1926—1936”, The East Asian Library Journal 11, no. 2 (2004): 41—99, Http://library.princeton.edu/eastasian/EALJ/chen_su.EALJ.v11.n02.p041.pdf., accessed on October 23, 2018.1968年,麥吉爾大學才由加拿大華裔學者林達光(Paul Lin Ta-kuang,1920—2004)③林達光曾任澳門東亞大學校長,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亞洲研究中心榮譽教授,麥吉爾大學東亞研究所主任。1981年創辦加拿大宋慶齡兒童基金會,1998年獲加拿大總督頒發的加拿大勛章。與一位政治學教授一起建立起東亞研究中心,林氏任第一任主任。

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是三所大學中最晚開展亞洲研究的高校。歷史學家何炳棣(Ho Ping-ti,1917—2012)④何炳棣,1948年任教于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1963年轉往美國芝加哥大學,1979年獲選為美國藝文及科學院院士,曾于1975—1976年被會員公推為美國亞洲研究學會會長,乃該學會的首位亞裔會長,也是迄今唯一的華人會長。入職該校歷史學院是漢學的發端。1948—1949學年度,時任講師的何炳棣開設了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的第一門亞洲專題課程—“1644年以來的中國近代史”,隨后又開設了“中國對外政策”等課程。接下來十年的時間,亞洲研究的羽翼漸豐。到了1959年,“蒲坂藏書”⑤該藏書因收購澳門姚鈞石所收藏的“蒲坂藏書”而得名,共計有線裝古籍約3 200種,45 000余冊,多半為廣東著名的“南州書樓”舊藏。運抵加拿大,推動了該校對漢學的“正名”。1960年,衍生于“中國歷史研究和國際研究”的亞洲系(Department of Asian Studies)和大學圖書館的“亞洲部”如同一對雙胞胎,同時誕生了。

從1943年成立到1952年杜百勝入職,多倫多大學的中國研究院⑥東亞系從1961年至今隸屬于新成立的文理學院(Faculty of Arts and Science)。1964年7月1日,東亞系再次更名為Department of East Asian Studies,沿用至今。已經有了十年的歷史。1942年,多倫多大學設立漢語教席,聘任懷履光為教授。 1943年7月1日中國研究院⑦該研究院獨立于其他學院,位于皇家安大略博物館內,共享博物館內1935年購于中國的“慕氏藏書”。正式成立,懷履光任院長。在當時的加拿大國內外環境下,建立中國研究院的首要目的是為應對“對中國的外交和傳教的需要”。1948年懷履光院長榮休,經學校研究決定,中國研究院更名為東亞系(Department of East Asiatic Studies),隸屬于文學院(Faculty of Arts)。在中國任教的黃思禮(Lewis Calvin Walmsley,1897—1989)⑧黃思禮,1919年畢業于多倫多大學,1921年同傳教士妻子一同來到中國,在成都華西壩專為外籍教師子弟創辦的加拿大學校中擔任校長,1929年后還擔任過華西大學教育系助教、講師、副教授,教授教育學、社會心理學、實驗心理學。1948至1952年擔任多倫多大學東亞系主任。被急招回國繼任東亞系主任。“從1949年到1950年,多倫多大學擴展了中國研究項目,新開了三門基礎課和五門與漢語、中國歷史和中國文明有關的本科生榮譽課程。”⑨《東學西漸—北美東亞圖書館1868—2008》,第161頁。雖然課程有所優化,但學術轉型尚未開始。

在《拯救中國:加拿大傳教士在中國》(Saving China—Canadian Missionaries in the Middle Kingdom)一書中,奧斯汀(Alvyn J.Austin)這樣描述:

多倫多大學“中國研究院”是加拿大唯一的講授中文的學校。他們一直遵循著同樣的政策。即從1934年①原文錯誤,中國研究院成立時間應為1943年。—筆者按成立至20世紀60年代中期,連續三任主任都是傳教士:懷履光主教、曾在中國西部傳教的黃思禮和在中國內地會(China Inland Mission)②中國內地會是由英國人戴德生(James Hudson Taylor,1832—1905)牧師于1865年創辦的超宗派的跨國家的基督教差會組織。1964年更名為海外基督使團(the Overseas Missionary Fellowship或OMF International)。https://baike.baidu.com/item/%E4%B8%AD%E5%9B%BD%E5%86%85%E5%9C%B0%E4%BC%9A/2002305?fr=aladdin,最后訪問日期:2019年4月23日。感召下于1936年進入中國傳教的杜百勝。③杜百勝于1953—1964年任東亞系中國研究部主任(Head of Chinese Studies, Department of East Asiatic Studies)。④Alvyn J.Austin, Saving China—Canadian Missionaries in the Middle Kingdom.Canada: 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1986,p.313.

多倫多大學中國研究院在懷履光、黃思禮之后,面臨著發展瓶頸和學術轉型的困惑。因為以傳教士為主的教師學緣結構已經不能滿足新的教育目標,而“傳教漢語”課程與新的東亞系的教學目標并不匹配。“中國學院不能再培養學生到中國去傳教或者從事外交、經商活動,學院的學生人數也隨之下降。此時,中國學院需要改革的時機到了。它需要擴展教學范圍,以便拓寬學生研究中國的興趣。”⑤《東學西漸—北美東亞圖書館1868—2008》,第161頁。

在這個背景下,1951年多倫多大學名譽校長文森特·梅西(Vincent Massey, 1887—1967)發布了著名的《梅西報告》(“Massey Report”),⑥文森特·梅西在《梅西報告》中建議加拿大樹立國際身份,不僅僅基于政治和經濟因素,呼吁為大學提供更多資金,加強現有的公共廣播系統,并將其擴展到電視領域。在此影響下,校長西德尼·史密斯(Sidney Smith,1897—1959)決定對多倫多大學“加強人文和社會科學方面的建設”。⑦Desmond Morton, A Short History of Canada, 3rd ed..Toronto: McClelland & Stewart, 1994,pp.243—244.杜百勝談到這段歷史時,他回憶道:

當時我應西德尼·史密斯校長的邀請,于1952年來到多倫多大學。說起來很神奇,1952年,史密斯校長參加在新德里召開的英聯邦大學校長會議,該會議由英國政府主辦,每三年召開一次。吃早餐時,他聽到牛津大學校長和劍橋大學校長之間的交談—劍橋大學計劃為我提供漢語教授職位。他們定了個君子協定—牛津大學也將在五年內給我教授席位。聽到這些后,西德尼·史密斯校長在返回加拿大的途中,取道牛津大學,邀請我到加拿大多倫多大學開拓漢學研究。⑧多倫多大學檔案館檔案號:B1978/0023/ Dobson, William Arthur Charles Harvey。(采訪錄音)

史密斯校長許諾“投入大約5萬元資金建立東亞研究圖書館”,承諾立即給杜百勝教授席位和擔任東亞系主任等待遇,杜百勝決定迎接這個挑戰,舉家遷到加拿大。杜百勝的到來恰逢其時,專業漢學研究因杜百勝入職東亞系而迅速興起。這種轉變與其說是“潛移默化”,不如說是“改弦更張”。多倫多大學的漢學教育迅速與歐美國家主流漢學教育接軌,從傳教士漢學階段進入專業漢學階段。然而,此時的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的漢學研究才剛剛起步,“亞洲研究”這個課程類別直到1956—1957年才出現,主要是以何炳棣開設的中國歷史課程以及隨后的中國文學課為主。⑨D.L.Overmyer, “Glowing Coals: The First Twenty-Five Years of the Department of Asian Studies at UBC 1960—1985”.https://asia.ubc.ca/department/about-us/history/, accessed on 20th April, 2019.

來到加拿大后,杜百勝驚訝地發現,這里的漢學發展現狀與歐洲大相徑庭。他回憶道:

當我剛到這里時,有些學生選修懷履光主教的“傳教語言”課程,還有其他教師的課程。那些課程的學術水平差得令人震驚,我只能取消這些課程。我引進了與牛津大學完全相同的課程—基于古典著作的課程。也就是說,學生前兩年要深入地學習文言文,第三和第四年要專注于對中國古典文學、歷史、哲學和現代漢語的深入研究。之所以以古代經典研究為主,是因為這是所有學術研究的基礎。起初開設的課程與牛津大學的課程設置完全相同。說實話,我們后來一直與牛津大學在不同層次上交換學生。學生水平一直符合牛津大學的要求。①多倫多大學檔案館檔案號:B1978/0023/ Dobson, William Arthur Charles Harvey。(采訪錄音)

杜百勝在東亞系進行的教學改革加上對專業漢學家的培養和延攬,改變了十年來以傳教為目的的舊制,形成了以哲學、文學、文化為主的專業漢學教育體系。至此,傳教士漢學教育在加拿大劃上了句號,并轉入專業漢學階段。翻閱多倫多大學《校長報告》的歷年學術成果匯總,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學術轉型帶來的學術成果的顯著變化。

三、加拿大漢學發展的縮影:杜百勝

哈佛大學東亞系講座教授王德威(David Derwei Wang)曾說:“海外漢學不管在國內怎樣的蓬勃和熱鬧,在國外相對于英美文學與文化研究來說,還是絕對的小眾。”②季進:《另一種聲音—海外漢學訪談錄》,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11年,第77頁。那么在20世紀上半葉,漢學研究恐怕可以說是“小眾之中的小眾了”。在舉步維艱的學術環境中,杜百勝堅持不懈地推廣漢學。1975年為表彰杜百勝在漢學研究中的貢獻,加拿大總督向他頒發了“加拿大勛章” (Order of Canada),③加拿大勛章是加拿大的最高平民榮譽勛章,也是最重要的加拿大榮譽制度之一。勛章共三等,杜百勝榮獲二等勛章(Officers of the Order of Canada)。他因此成為加拿大第一個獲此殊榮的漢學家。

對于漢學研究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杜百勝曾于1956年1月在《高等教育期刊》(The 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上發表《大學課程中東方研究之地位》(“The Place of Oriental Studies in a University Curriculum”)一文。文章闡述了東方研究的必要性,同時抨擊了西方中心主義。文章指出:

東方研究符合加拿大國家利益。目前大學的問題是只研究“西方人”。在大學課程中,“經典”是指西方經典,“歷史”指西方歷史,“哲學”指西方哲學。只有在伯特蘭·羅素(Bertrand Arthur William Russell,1872—1970)到訪東方之后,“西方哲學”這個詞才得以普遍使用,這意味著除了西方以外,東方哲學也應有一席之地。學術狹隘主義甚至為東方研究的各個領域貼上了標簽。有人認為,對阿拉伯語研究的目的是為了恢復希臘遺失的經典和進行醫學研究;對梵文的研究就是為了追溯我們自己語言的起源。“東方研究”這個術語本身就凸顯了這種狹隘主義,因為它暗示著能“正確研究人類的”只有西方人。④多倫多大學檔案館檔案號:B89-0019/(002)/10.4 publications and paper read (1958-61)。

1959年,杜百勝在加拿大大學及學院協會(Association of Universities and Colleges of Canada)大會上宣讀了文章《亞洲研究與加拿大大學》(“Asian Studies and Canadian Universities”),受到社會各界的好評。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加拿大委員會(the Canadian Commission for UNESCO)數次向杜百勝索要復印件以供委員們閱讀。1959年9月4日,加拿大駐斯里蘭卡高級專員卡維爾(Nik Cavell)寫信給杜百勝:

拜讀了您在6月9日加拿大大學及學院協會會議上的發言,我想告訴您,我多么贊同您的觀點。全世界最需要的就是東方與西方更多的交流。我很高興能有加拿大人站出來,清楚地表達這個觀點。在亞洲工作了25年后,我愈發清楚地認識到,西方除非更深入地了解東方,否則這個可憐的世界的麻煩只會越來越多。我希望您的文章能受到大學的重視,亞洲研究能如您所愿,在大學中充滿活力地發展起來。⑤多倫多大學檔案館檔案號:B89-0019/(002)/6.2 Act of Congress1967,1959年9月4日卡維爾的回信。

親身經歷了1947—1952年《斯卡布勒報告》(“Scarbough Report”)⑥勞倫斯·羅杰·拉姆利(Lawrence Roger Lumley,1896—1969),第11任斯卡布勒伯爵,他領導的委員會于1947年提交的《斯卡布勒報告》認為,應大大加強大學開展東方、斯拉夫、東歐、非洲領域相關的研究和培訓能力,并為此提供了大量資金。在英國刮起來的亞洲、非洲研究的學術春風,又逢1966年美國國會頒布《國際教育法案》(“International Education Act”)①該“法案”決定“美國在1967年至1969年間,向大學投入大量經費開展國別研究。1967年投入100萬美元,1968年投入4 000萬美元,1969年投入9 000萬美元。”,杜百勝欣喜地認為加拿大的東方研究春天到來了。1967年3月1日,他向加拿大當局和社會各界朋友發出大力開展東方研究的倡議信,隨信附上了美國《國際教育法案》。沒過幾天,回信如潮。3月3日,杜百勝收到加拿大藝術委員會主席讓·布夏(Jean Boucher,1926—2011)的回信:“委員會無法因為我們的鄰居花大錢進行這項研究,就同意為這個單一學科提供特別的待遇。”②多倫多大學檔案館檔案號:B89-0019/(002)/6.2 Act of Congress1967,1967年3月3日讓·布夏(Jean Bouche)的回信。3月8日,加拿大經濟委員會主席多伊奇(John J.Deutsch)回信:

感謝您告知美國1966年《國際教育法案》的內容。盡管我已經知道在這個領域的一些動向,但并不知道進展如此之快,情況悉知,有機會的時候我會盡我應盡之責。③多倫多大學檔案館檔案號:B89-0019/(002)/6.2 Act of Congress1967,1967年3月8日多伊奇(John J.Deutsch)的回信。

3月15日,收到加拿大大學事務大臣戴維斯(William G.Davis)的回信:

國際研究是我非常感興趣的領域,我建議,如果我們要向前邁出重要的一步,聯邦援助必須與美國采取的主動行動一致。這樣的聯邦行動不只會給加拿大帶來重要的教育福利,也會招致許多其他領域對各省高等教育部門提出申請,從而帶來的非常嚴重的經濟負擔。④同上,3月15日,戴維斯(William G.Davis)的回信。

翌日,加拿大總理辦公室秘書回信:“總理離開渥太華前,委托我回信。感謝您令總理獲悉美國議會對國際研究的經濟資助。”⑤同上,3月16日加拿大總理辦公室(Office of the Prime Minister)回信。同日,收到加拿大皇后大學校長科里(James Alexander Corry,1899—1985)的回信:

雖然他們在很多領域毫不猶豫,但聯邦政府和省政府都不愿將資金浪費在高等教育上。讓各省將專項資金投入國際研究幾乎是不可能的。而在目前的環境下,我對您的建議的有效性持悲觀態度。⑥同上,3月16日科里(James Alexander Corry)的回信。

4月3日,加拿大對外事務國務大臣馬丁(Joseph James Guillaume Paul Martin,1903—1992)回信:

如你所知,我部內已設立了一個新的“學術關系科”,負責決定我部如何協助加拿大各大學進行國際研究。該部門了解美國國會通過的《國際教育法案》對加拿大可能產生的影響,目前正在研究最合適的途徑,使該部門向加拿大國際研究中心提供某種程度的資助。⑦同上,4月3日馬丁(Joseph James Guillaume Paul Martin)的回信。

5月19日,加拿大人力資源與移民部副部長肯特(Tom Kent)回信說:

我和我的朋友們正在渥太華努力工作,研究一個項目,這個項目是您希望的那樣。……項目沒成熟之前就進行討論毫無益處,因此很抱歉,我只能保證我很關注您的提議,我和我的同事們正在努力工作。⑧多倫多大學檔案館檔案號:B89-0019/(002)/6.2Act of Congress1967,1967年5月19日肯特(Tom Kent)的回信。

令人遺憾的是,加拿大政府并沒有對亞洲研究產生多大的興趣。正如杜百勝發出的感慨:

幸運的是,我一直得到多倫多大學校長的大力支持。我認為功勞應屬于多倫多大學而不是加拿大政府。因為這是個非常昂貴而龐大的新項目,多倫多大學完全從大學的預算出資,并且持之以恒。其他大學卻只能依靠政府的資助和基金來進行研究。⑨多倫多大學檔案館檔案號:B1978/0023/ Dobson, William Arthur Charles Harvey。(采訪錄音)

加拿大漢學研究的學術環境并不理想,政府對高等教育和國際研究投入的經費遠遠不夠。盡管如此,杜百勝一直保持著強烈的經世情懷。他堅信,學者要投身到社會中,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杜百勝說:

我認為研究和教學之間不是二元對立的,參與社會生活與個人研究之間沒有分歧。我在這個國家承擔各種公共職責。例如,我仍然受雇于加拿大陸軍。我自己的學術研究非常深入。我是漢語語言領域的權威,我的研究根本不是為了完成任務,甚至不大可能借此找到工作。我之所以投身于到這艱深的研究中是因為它令我產生知性。①多倫多大學檔案館檔案號:B1978/0023/ Dobson, William Arthur Charles Harvey。(采訪錄音)

杜百勝的學術生命隨著他的早逝戛然而止,但他的作品影響深遠。最具影響力的著作有:1959年出版的《晚期上古漢語語法研究》(Late Archaic Chinese—A Grammatical Study)、1962年 出版的《早期上古漢語—描寫語法》(Early Archaic Chinese—A Descriptive Grammar)、1963年出版的《孟子》(Mencius—A New Translation Arranged and Annotated for the General Reader)譯本和1974年出版的《漢語虛字字典》(A Dictionary of the Chinese Particles)。他翻譯的《孟子》是眾多英譯本中唯一入選“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代表作品集(中國系列)”的作品。他耗費十幾年的時間翻譯了《左傳》,幾近完成之時,卻因突然離世而未能付梓。

1982年,杜百勝因病去世,享年68歲,案頭還擺放著未譯完的《左傳》。杜百勝有著傳奇的人生經歷。早年曾在中國和新加坡傳教。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他晉升為英軍陸軍中校,為蒙巴頓將軍(Lord Mountbatten,1900—1979)和卡爾頓將 軍(Gen.Carton de Wiart,1880—1963) 擔任私人參謀。“二戰”結束后曾經被派往挪威,起草有關戰犯的文件。他在開羅會議上為丘吉爾首相做中文翻譯,并因此獲得蔣介石的夸獎:“你是半個中國人。”他是蔣介石政府頒發的“云麾勛章”得主和牛津大學中國政府獎學金得主。他曾是加拿大皇家學會(Fellowship of the Royal Society of Canada)會員,連續九年擔任美國哈佛大學監察委員會(Board of Overseers of Harvard University)委員、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加拿大委員會(the Canadian Commission for UNESCO)委員。因他在文化領域的貢獻卓著,獲得了加拿大藝術委員會的“默爾森獎”(Molson Prize)。鑒于他在漢學研究的杰出貢獻,他成為加拿大漢學界首位“加拿大勛章”獲得者。這位“聲名卓著的漢學家、訓練有素的史學家和才華橫溢的翻譯家”②《東學西漸—北美東亞圖書館1868—2008》,第162頁。是加拿大傳教士漢學轉向專業漢學的引路人,為加拿大漢學教育與研究做出了非凡的貢獻。

結語

杜百勝認為,對中國乃至東方的研究是深入了解東方的必由之路,他試圖擺脫“西方中心主義”的禁錮,對中國進行純粹的知識生產。但從1967年他的一篇文章中我們不難看出,他漢學研究的立足點仍然是西方。文章指出:

大學有責任對伊斯蘭教國家、南亞、中國和日本等這些陌生世界進行獨立而嚴肅的學術研究,并據此制定明智的政策。這些國家處于上升狀態,會越來越受到我們的關注。毛澤東多次引用公元前3世紀的一位中國古代戰略家的話,他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③W.A.C.H.Dobson, “Understanding China,” Varsity, Graduate,1967(5), p.75.

西方漢學家身處東方學研究范式之中,以其意識形態,從跨文化研究視角研究中國是普遍現象。我們不能以二元論非此即彼地區分西方漢學家對中國的態度:或把中國描繪成理想中的烏托邦,或把中國涂抹成妖魔鬼怪。對加拿大漢學的研究才剛展開,由此進行的基礎研究是進一步展開跨文化討論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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