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民
我家祖祖輩輩都生活在農村。父親自1964年來兵團連隊工作后,就一直沒挪過窩,他們對這種日升而出,日落而歸的生活并不感到乏味,只知道勤勤懇懇地勞作,將兒女拉扯大,直到退休他們仍然將自己的根牢牢扎在他們生活了40年的連隊。
我其實一直想走入他們的心靈深處,好好探究一下他們的內心世界。在此之前,我曾經一度對父親充滿了怨恨,覺得如果不是他的沒本事,讓我們一家人生活在貧困中,我上大學時追求的女孩就不會拒絕我,我在工作之初就不會被分配到一個最偏遠的分場學校。我們一家人十幾年來一直生活在艱難困苦中,多少年來我從來沒有嘗到過幸福的滋味,我仿佛在拼命地蹬著人生之車,一刻也沒有停歇過。
而如今在踏入這個物欲橫流、競爭激烈的塵世10年后,我少年時代的輕狂和雄心壯志早已消失殆盡。當我明白生活艱苦、生存的不易,也就深深讀懂了父親,也就明白了父親他們幾十年不能離開連隊的原因,為自己責怪父親的“無能”感到內疚。父母含辛茹苦地把我養大成人,供養我上了大學,就是最大的能耐,他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我最最感激的人,哪里還敢有什么怨言?
自打我在偏遠的分場學校教書后,并沒有為那兒的荒涼和寂靜而感到失落,相反我為能成為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而感到十分欣慰。我原本就是一個習慣于清貧寂寞的人,對城市的繁華與熱鬧不敢有半點奢求。在那里我每天早出晚歸、加班加點地拼命工作,堅信能做出一番事業來。
學校里有十幾個語文教師,卻沒有一個人愿意寫稿,我一去就承擔起這一“重擔”,而且完成得出奇地好,第一年就超額完成了學校的新聞寫稿任務,以后幾年都是百分之五百地完成團場下達的內外宣寫稿任務,學校每年受到分場、團黨委兩級表彰。在我感到希望的曙光從地平線升起時,我也非常清楚我是深愛著新聞的,今后要努力成為一名新聞工作者,把自己的優勢發揮出來,才能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當然在希望向我招手時,我也分明感覺到來自學校領導、分場主管宣傳人員、團場宣傳部門里緊張的氣氛,這使我深切地感受到:要想干成一番事業真地很難!
我第一次報考團場的新聞記者失利后,最幸運的是能較快地從消沉中解脫出來,我堅信是金子總會閃光的!天下之大,一定會有我的用武之地。果然一年多以后團場再次公開招考,這一次我美夢成真了。我離開了那個生活了四年的分場學校,來到團場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花園鎮機關工作。
花園鎮充滿了生機與活力,鎮區人口已達1.5萬人。機關大樓、銀行、郵局、電信、農貿市場、商業街高樓拔地而起。鎮區已建起73幢居民住宅樓,不少連隊職工在鎮區買了樓房。下了班可以到農貿市場、商業街輕松購物,平時可以觀看不少的文藝演出,夜晚可以到夜市吃燒烤、喝啤酒,可以到廣場上盡情地舞蹈,農場的“首府”的確是令人神往的。在機關工作一年以后,我已邁入而立之年,對戀人條件沒有太高奢求的我與一位陜西姑娘成了家。因為花園鎮距石河子市僅15公里,出于長遠的打算,我在石河子市買了一套價格實惠的二手樓房,這樣我也理所當然地在城市落了戶,成為一名真正的城市人。漫步在石城街頭,這個獲得過“國家級園林城市”榮譽稱號、被聯合國授予“人居環境良好獎”的軍墾新城,的確讓人感到無限的舒心與振奮。那繁華的超市、商場、商業街讓人喜不自勝,那恬靜、舒適的游憩廣場讓人流連忘返,那夜晚的霓虹燈光以及優美的音樂都讓人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與愉悅。擁抱城市的脈搏,我的心跳更加劇烈,手中的筆也更加激情飛揚,堅信在這塊充滿生機與活力的熱土上一定能創作出更加優秀的作品來!
而如今受益于兵團危舊住房改造工程,我的父母也蓋起了三室一廳的小康房,告別了住了幾十年低矮破舊的平房;可以爽心地使用廚房、衛生間,隨時能洗上個熱水澡,過上城里人那樣舒心的日子。
所有這一切都是黨的各項政策制定得好,我發自內心地感謝共產黨,我唯有百倍地努力,百倍地勤奮,才能回報黨和人民給予我的無限深情和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