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暴力下的自我探索和靈魂療愈探究

肖海艷 李星 王帆

基金項目：咸陽師范學院專項科研基金項目（項目編號：XSYK18035），項目名稱：對抗暴力的斗士村上春樹——解讀《海邊的卡夫卡》。

摘? 要：村上春樹作為日本乃至世界知名的作家對充斥在人類進程中的暴力問題給予了足夠的關注和語言表述。暴力無處不在，也是充滿荒謬、空虛。面對暴力人類既渺小又無可奈何。村上以游戲式的玩家高高在上的超然姿態將暴力問題呈現在自己的作品中，這看似對暴力的妥協，實則反映了他對暴力問題的控訴和對抗的態度。

關鍵詞：暴力;自我;救贖

作者簡介：第一作者肖海艷（1982.4-），女，碩士，咸陽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日語系講師，研究方向：日本文學;第二作者李星（1989-），女，碩士，咸陽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日語系講師，研究方向：日本文學;第三作者王帆（1982-），女，碩士，咸陽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英語系講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9）-32--01

一、暴力下卡夫卡的分裂與救贖

《海邊的卡夫卡》的故事情節分兩條線索展開。奇數章講述的是少年卡夫卡自幼被母親拋棄和父親獨自生活，而他的父親田村也并未給他足夠的關愛，取而代之的是對他未來人生的詛咒。這種精神暴力使卡夫卡一直將自己封閉起來，同外界隔離開來。這種狀態積累到一定程度使他如同窒息般痛苦，終于他做好一切準備，在他15歲生日那天離家出走。他選擇了遠離東京的四國高松為目的地。并在高松的甲村圖書館結識了佐伯和大島兩位重要人物。到了四國卡夫卡經歷了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先是在某個神社內的灌木叢中失去意識近四個小時，醒過神來發現自己身上沾滿了鮮血，慌亂之中隱隱感覺身上酸痛，但并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而就在他失去意識的幾個小時里，遠在東京的父親不知被誰殺害于書房，滿地鮮血。卡夫卡得知父親的死訊并未感到難過。正如美國文學評論家杰·魯賓所指出的那樣，村上在《海邊的卡夫卡》中創造了“一種不同程度的‘真實世界與一個絕對屬于形而上的或者隱喻性的‘另一世界在幾種情形下的相互交叉”[1]。卡夫卡在父親“弒父娶母，強奸姐姐”的詛咒下自我分裂，靈肉分離，靈魂潛入意識深處，穿越時空殺死了父親。父親死后他并未感到難過，前所未有的空虛和混亂仍然困擾著他。接下來他在夢中同象征他的母親和姐姐的佐伯和櫻花都發生了肉體關系，父親加在他身上的詛咒一一實現了。然而他仍然處于分裂的狀態，真正的自我無法和他的肉體結合，無法邁入現實世界中。卡夫卡通過暴力去回應父親加在他身上的詛咒，其結果是他更加困惑和混亂，大島作為他的靈魂導師告訴他哪里都不存在旨在結束戰爭的戰爭，世界本來就是建立在毀滅和喪失的基礎之上，我們的存在不過是其剪影罷了，戰爭、暴力只會讓我們感到深深的空虛和混亂，以至于迷失自我。卡夫卡在異界森林中同潛藏在森林中的二戰士兵的對話也說明這一點。如果沒有戰爭他們本來可以過著正常人的生活，可迫于國家的逼迫他們被卷入其中。國家作為暴力的發動者，其最高層的決策者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是村上春樹的對暴力的控訴，也是對暴力的對抗。

二、中田戰爭記憶的喪失和自我療愈

中田在上小學時候，由于一場大戰被緊急疏散到山梨縣的某所小學，在一次集體上山采蘑菇的活動中集體昏迷，失憶。中田其實是受到了活動帶隊老師崗村的毆打才昏迷不醒喪失記憶的。崗村老師的丈夫在她們新婚不久也被征去參加戰爭，生死未卜，所以大家都被拴在了暴力的鏈條上，在受暴力侵害的同時也成了施暴者。中田所遭受的暴力摧殘在他的靈魂深處留下了烙印，表面看起來風平浪靜，但他潛意識深處卻翻滾著暴力的浪濤。因此，中田表面上來看是一個與世無爭，善良純真的人，但在殺貓人瓊尼·沃克的血腥殺貓行為的逼迫下，意識深處的暴力浪濤涌了上來，促使他終于拿起手中的刀刺向了瓊尼·沃克。殺死瓊尼·沃克后，他去向警察自首卻被認為是一個神志不清的人在胡言亂語。于是，他離開警局漫無目的游走，期間還發生了天降螞蟥和沙丁魚的怪異現象，村上正是利用這種怪異現象來說明中暴力侵害下田中內心的分裂，也同時說明了暴力對一個活生生的人的摧殘。最后，他搭上一個名叫中野的青年的順風車來到了四國。中野這個曾經參加過日本自衛隊的青年被中田的特質吸引，并一路與他同行，尋找“入口石”。雖然中田喪失了戰爭記憶，其實戰爭記憶并沒有從他身上脫離，而是以另外一種形式潛入他意識深處，驅使著他。若不將這種加在他身上的暴力的種子清除掉的話，他永遠無法實現自我整合，永遠是一個殘缺的個體。于是，他在四國尋找“入口石”，堵上那個缺口，找回那個即便已經支離破碎或是死去的自我。最后，中田在中野的協助下找到了“入口石”，此時他也接近了生命的終點。他將斬斷暴力根源的任務交給了年輕的一代中野。中野身為日本青年卻不知道日本被美國占領過的基本歷史，那就更不知道這之前所發生的那場大戰了吧。所以，中田將堵上暴力入口的任務交給了日本的年輕一代意義深遠。故事結尾中野青年和從中田死后嘴里爬出的白色怪物打斗的場景也意味深長，村上通過這一場景向我們傳達的是日本年輕一代同暴力對抗的信號，真正理想的世界是沒有暴力橫行的世界。

綜上所述，《海邊的卡夫卡》這部作品中的人物身上都存有暴力的因子，他們處在自我分裂中，被空虛和混亂包圍迷失自我。暴力無處不在，暴力無法阻止暴力，暴力扭曲了人類靈魂，必須徹底堵上暴力的入口，人類才會有希望。

注釋：

[1]杰·魯賓：傾聽村上春樹——村上春樹的藝術世界，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