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豪
(福建師范大學傳播學院,福建 福州 350100)
巴贊曾在《電影是什么》一書的《攝影影像的本體論》中提出了“攝影的美學特征在于它能夠揭示真實”的美學原理。他說:“攝影機鏡頭擺脫了陳舊偏見,清除了我們的感覺蒙在客體上的精神銹斑,唯有這種冷眼旁觀的鏡頭能夠還世界以純真的面貌。”[1]巴贊的“電影是時間的漸近線”被稱作是“寫實主義”的口號,而他也被稱之為“新浪潮”電影運動的精神之父。
從巴贊的“攝影影像本體論”可以看出攝影機鏡頭具有十分成功的現實再現能力和現實敘述能力,這也使得許多意識流的電影能夠更好的展現電影鏡頭之下的情感。2017年上映的電影《鬼魅浮生》便是這樣的一部電影,其通過意識流的敘述方式,巧妙的鏡頭語言編排,新穎的故事內容來傳遞出生與死的哲理性思考。
巴贊曾說過:“電影是一種語言。”[2]電影由許許多多的鏡頭組成,電影的語言表現在電影的鏡頭當中。鏡頭語言是作者展現電影意圖必不可少的一個部分,其主要是指鏡頭可以像語言一樣去表達含義,傳遞情感,渲染氣氛。在電影《鬼魅浮生》當中,電影鏡頭語言的運用格外具有特點,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在影片當中,導演使用了大量的長鏡頭和固定鏡頭來鋪墊情緒。男主人公在馬路出車禍的那一場戲中,鏡頭一開始展現的是他家房子的全景,鏡頭紋絲不動的固定在那里,之后畫面中冒起了白煙,導演運用了搖鏡頭的方式,從房子的正面慢慢的搖到了馬路的一旁,展現出了原來一輛車發生了車禍。這當中整整展現了一分鐘,鏡頭運用的十分有意思,導演并沒有去展現車禍發生的過程,也沒有去渲染車禍的慘狀,而是僅僅只用了一個固定長鏡頭的方式來輕描淡寫的展現出這一事件,鏡頭展現的十分有特色。之后接上了在醫院太平間當中的一場戲,導演又用到了一個固定長鏡頭,在一個角落當中的一個偷窺視角。這個長鏡頭一共有長達三分鐘的時間,在這三分鐘之內講述了女主人公靜靜的看著自己已經死去的丈夫到自己崩潰的跑出了停尸間,最后再到男主人公鬼魂蘇醒三個階段的過程。在此之間,鏡頭完全沒有切換過,就只用了一個長鏡頭來敘述完所有的故事。這樣的運用手法還體現在電影中段一場女主吃東西的情節展現處,在那一段當中,導演運用了一個低視角的鏡頭來展現女主人公坐在地上賣力的吃著東西,這個固定長鏡頭展現了四分鐘的時間,在這四分鐘的時間當中絲毫不會感覺無趣,因為女主對于吃當中節奏的把控恰到好處,情緒起伏的強弱關系也處理的十分得當,所以即使在這樣的一個如此單調的固定長鏡頭中故事也十分的精彩。巴贊曾經說過:“長鏡頭不是像攝影師使用濾色鏡那樣的一種方式,或是某種照明的風格,而是場面調度手法上面至關重要的一項收獲,是電影語言發展史上具有辯證意義的一步。”[3]在這部影片當中這些長鏡頭的處理方式都是鏡頭語言的體現,固定長鏡頭那種安靜客觀的視角方式也正好契合了這部影片整體的風格,寧靜、孤寂、愛與永恒的主題內涵。
遠景和大遠景的使用同樣也是這部影片在鏡頭語言上的一大特色,這主要體現在男主人公死后走出醫院,他走到了一片廣袤無垠的草原當中,導演先用了一些特寫展現了死后男主人公披著床單的一些細節部分,然后切到了一個遠景鏡頭,展現出男主人公走在廣闊的草原當中,在這個遠景鏡頭之后,畫面轉變到了一個更大的大遠景的鏡頭形式,在這個大遠景當中,男主人公仿佛一個細小的顆粒,在一望無際的草原當中顯得是如此的渺小,畫面配上優緩的音樂,一切都顯得那么的具有詩意感。在這樣的一組鏡頭語言當時,導演用到了看似十分簡單但是卻顯得格外壯麗的鏡頭景別形式來揭示主題當中孤獨與永恒的人生哲思。對于浩瀚的宇宙,廣闊的自然來說,每一個人都是微小的塵埃。在生與死的輪回交替之中,每一個存在著的生命都是微小的。
電影《鬼魅浮生》是一部風格化十分明顯的奇幻類題材電影,這樣的風格化主要體現在對鏡頭的選擇運用與故事的敘述當中。毫無疑問,電影在對鏡頭語言的表述當中是成功的,故事的敘述也產生了別樣的效果。“愛情”與“生死”是這部影片的兩個主題,導演用十分詩意的鏡頭語言,奇幻的故事敘述來描繪出一個別樣的情感關系和生死哲思,也讓觀眾更好的去思考其中的主題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