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根神經(jīng)纖維都是愛學生的
——陳洪金報告文學《人民教師的楷模張桂梅》印象

◆周文英

陳洪金是個大才子，敏感而尖銳，思維靈動活躍。不人云亦云，就是有思想。創(chuàng)作面廣，作品涉及到散文、小說、詩歌和文學評論等方面。創(chuàng)作成果豐碩，獲獎頗多。我一直不敢貿(mào)然寫他作品的評論，只怕駕馭不了他的文字，最終成為“煞風景”的部分。

一、我對“楷模”引發(fā)的誤解

剛剛看到《人民教師的楷模張桂梅》中“楷模”的那一剎那，我心里是抗拒的，排斥的。我在奇怪他怎么會去寫要求和規(guī)定、動員教師必須這樣做，不準那樣做的思想整齊和動作整齊的文章，具有高高在上的說教性。“楷模”兩個字，曾暗示一種固定的、統(tǒng)一的、比較僵硬的標準，沒有柔韌性也沒有彈性。有人為的強制性，比如提倡教師要一味的奉獻與給予，“教師是園丁”“教師是靈魂的工程師”“教師是陽光底下最光榮的職業(yè)”等等口號，“楷模”一詞，忽視了就是作為人的獨立的存在，忽視了教師的內(nèi)在尊嚴與成長，忽視了教學的創(chuàng)造性成分，忽視了教師成長的快樂和美好，嚴重缺乏對教師學生個體生命的尊重和信任，盲目追求共性而漠視了鮮活的個性，片面追求結(jié)果而忽視了過程……

張桂梅老師是我大學剛剛畢業(yè)分到教育學院工作教過的學生。我只明白，她面前的鮮花、掌聲、榮譽與背后的眼淚、苦難、辛酸是成正比的。只有挖掘張桂梅老師成功背后踉踉蹌蹌的腳印和由一長串腳印構(gòu)成堅實的方向，只有流淌自內(nèi)心深處深厚的人文關懷，才能打動人心。陳洪金告訴過我，他每一年都要寫大量類似的文字，超過他的創(chuàng)作。《人民教師的楷模張桂梅》應該就是他完成的工作文字之一。

慢慢看完文章，我被震撼和感動了。“楷模”是作者對張桂梅老師的崇敬和愛戴，是教師出身的陳洪金從張桂梅身上，從心里認為，張桂梅老師就是燈塔、是坐標、是向日葵、是指南針，可以指明方向，照亮人心。張桂梅老師更應該是一團烈火、一盞明燈、一面紅旗、一片繁星，來引發(fā)出個體對生命的沉思和選擇。

二、對女性的尊重和愛護

《人民教師的楷模張桂梅》主人公張桂梅老師是女性，華坪女子高中里的教師和學生都是女性，“兒童之家”的教師和孩子大多數(shù)是女性。陳洪金從社會和時代大變遷的背景下，攫取出云南高寒山區(qū)千千萬萬普通女性中的一員，捕捉了張桂梅老師苦難坎坷的命運際遇，和張桂梅老師面對命運際遇巨大的承受力和消解力。作者能夠?qū)懗鲋谓處熍c學生關系中的人文情懷。無論是男是女，無論是好的壞的，無論站在什么角度寫，什么視覺寫，都能感受到作者融入到了作品里，體會人物的痛苦、快樂，這種平等精神在作者看來是最寶貴的。因為在平等的心態(tài)下，才能體會到每一個人的痛苦和幸福。不論張桂梅老師處于困頓之中還是選擇超越，這些痛苦和幸福在作者筆下同樣重要。

有了這樣的寫作精神，筆下的張桂梅老師，具有了把負面因素轉(zhuǎn)化為正面因素的能力。她打開了正面因素和負面因素兩個世界的障礙和隔閡。用愛，撞開了一條通往女性自主、自立、自我完善和愛的通道。作者與張桂梅老師一樣，能夠微笑面對生活中各種各樣的人和事。張桂梅老師，用微笑面對一切苦難和不幸，這微笑承擔了她全部生活的重量。正如復旦大學中文系的張新穎教授評價沈從文一樣，沈從文受到負面因素的壓抑，能夠從正面的立場和位置來面對，這便是個偉大的人，有了很了不起的成分。這樣的“微笑文學”沈從文生活的一個逆轉(zhuǎn)因，同樣也是陳洪金的一個逆轉(zhuǎn)，為張桂梅的世界大，所以她這個人才大。“他用深情寫出的正是要拯救的底層人物。”張桂梅老師是用生命用愛拯救和啟蒙山區(qū)里的孩子。

張桂梅老師能夠把生活里的文明、疾苦、死亡、冷漠、殘暴等負面因素轉(zhuǎn)化為對愚昧、健康、生命力、熱情、溫柔等的渴望。作者把正面因素和負面因素之間的轉(zhuǎn)化過程輕松而通透地躍然于文字間，《人民教師的楷模張桂梅》的力量正在于能夠把苦日子自加糖，轉(zhuǎn)化為好日子的能量。

文章回避了從宏大的歷史和集體層面來蜻蜓點水、面面俱到進行漫不經(jīng)心的記錄，也就回避了假大空的套路。文章通過男性與女性交換運用的視角，塑造了云南高寒山區(qū)女性知識分子形象。張桂梅老師，是性格堅強、樸實、富有同情心、博大、剛?cè)岵ⅹ毩⒆灾鳌⒎e極進取的女性，張桂梅對自己的命運、價值、地位有清醒的思考并努力把握，對自己的品性和人格有著理性的認識，對自己的幸福和情感有著堅定的追求。在張桂梅老師身上，我們看到了當今新女性的形象：自尊、自重、自立、自強。她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對于自己的生活、情感的選擇，有著堅定的理想和執(zhí)著的追求，這是張桂梅人格魅力的啟示，也是作者寫作的目的所在。這篇文章說明了人最美好的生活是人的尊嚴加愛，折射出女性的光輝，譜寫了一曲人性美、人情美和女性美的篇章。

女性視角的細膩、溫婉，男性視角的剛毅、理性和博大，形成了文筆細微、溫婉、安靜、真切，真實而不夸張，平平常常帶來的溫馨、簡單、明了、細小、真實和日常，自然而然從悲傷無奈中體會同情與寬容，從殘酷的生命里寫出悲憫與溫柔。讓讀者感同身受：

她了解到一些地方女孩一出生就已經(jīng)被訂了娃娃親，如果女孩不讀書，就會面臨小學或者中學畢業(yè)就結(jié)婚的情況。她還看到了很多因為貧窮、無知造成的家庭悲劇。為了“解決低素質(zhì)母親、低素質(zhì)孩兒這種惡性循環(huán)，解決對山里孩子教育公平的問題”，她萌發(fā)了創(chuàng)辦一所女子高級中學的想法，為提高貧困女孩的素質(zhì)，讓她們走出大山，創(chuàng)造美好明天。她憑著一份博大深厚的母愛，四處奔波，籌集建校資金。其間，她吃過閉門羹，被人誤斥為瘋子、騙子，甚至被人放狗出來追咬……但她始終義無反顧，矢志不渝。

3)教師端是控制端，教師可在教師端批量導入、導出學生名單、試題，也可現(xiàn)場編撰題目并布置測試題，統(tǒng)一設置測試時間，實時監(jiān)控每一名學生的測試情況，收集并導出學生考試成績；

作者身為男性，男性與女性無論從生理還是心理都有很大的不同。因此作者很少用“她想”，很少有心理描寫，作者通過行動和語言來表現(xiàn)她的思想。

張桂梅自年輕時代就目睹了云南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漢文化和少數(shù)民族文化兩種文化中這塊土地上的撞擊，因為理解而充滿悲憫。邊疆地區(qū)少數(shù)民族的女性，身負歷史的重山，沒有獨立行走的能力，有的只能蠕動著爬行。生產(chǎn)力的落后，環(huán)境的惡劣，信息的堵塞，交通的閉塞，人們思維的滯后、愚昧和狹隘所導致的貧困。這里的貧困，更多是精神和思想上的愚昧和保守、狹隘。山區(qū)孩子們物質(zhì)和精神上營養(yǎng)不足，城鄉(xiāng)發(fā)展不平衡、城鄉(xiāng)教育資源分配不均、教育的不公正和不公平正如一面鏡子，折射出農(nóng)村教育的貧困和艱難困境……。云南農(nóng)村的農(nóng)民，“祖祖輩輩的農(nóng)民教師，貧困，愚笨，憨厚老實，知天命，有積極進取，有改變自己不幸命運的強烈愿望，但與國家、時代的變化，政策法規(guī)的接受和實施方面是被動的，稍稍隔絕的，慢半拍的，被時代和社會拖著往前走的，精神能量是被動地一點點、一絲絲擠壓出來的，從上往下擠壓的。”以張桂梅老師為代表的山區(qū)教師，任重而道遠……

山區(qū)的女孩，往往有著苦難的家庭。貧困家庭的女孩，過早承受了生活的重壓。家里不能保證女孩們順順利利讀完中學。她們自卑、敏感、委屈，不會向老師表達自己的感受，形成了敏感、脆弱、偏狹、緊張、自卑、沖動的性格。這里的教師是需要大心臟的。張桂梅老師就擁有巨大的心臟。作為漢族的女性教師，張桂梅太明白女性改變自己的命運道路的艱難和坎坷。正如伍爾夫說的“用你的力量成為你自己，這是女性成長的真理。”有，而且只有，這里是充分必要條件！知識才能讓每一個山區(qū)女孩子成為她自己，而不是重蹈祖母輩、母親輩女性的覆轍……“救救孩子”最需要的就是行動。讓每一個女孩子能夠具有改變自己命運的力量，讓每一個女孩子成為她自己，這就是張桂梅創(chuàng)辦女子高中的出發(fā)點和畢生追求。

決定從培養(yǎng)學生“勤奮”“刻苦”精神著手。她一邊講新課一邊從初一課程補起，為了不加重學生負擔，她就大大延長備課和批改作業(yè)的時間。每堂課，她都精心地設計一個新穎的開場白，有時朗誦一首美麗的小詩，有時唱支學生愛聽的歌，也有時講一個自編的故事，教學也會從室內(nèi)搬到室外，甚至會走進大自然。這些山里來的孩子，慢慢對學習有了興趣和動力，成績也上來了。天道酬勤。張桂梅付出的心血得到了最欣慰的回報，她教的語文、政治兩個學科，統(tǒng)測成績始終名列全縣前茅。

作者通過張桂梅，心懷蒼生，想呼吁的正是：讓每一個孩子都有同樣的機會獲得成功，這是公平；為先天不足的孩子“墊高”，提供合理的便利的條件，這是正義。

愛是作者創(chuàng)作的一個興奮點。文章沒有涉及重大敏感的題材，作者忽略了中國轉(zhuǎn)型時期華坪的巨大的變革，也忽略了云南山區(qū)隨著大時代、大背景下的變革而引起的社會的、政治的、法律的、軍事的、經(jīng)濟、教育等一系列改變，這些巨大的變革可能牽扯到命運、道德、宗教教義、社會輿情等重大的社會問題，可能牽扯到掙扎、焦慮、抗爭、欲罷不能、生與死等重大的內(nèi)心積壓。作者只捕捉到張桂梅老師一位平凡的女教師，命運多舛，青年喪夫，身患重病……失去丈夫的弱女子，沒有哀怨，沒有把索取的手張牙舞爪伸向他人和社會，而是記錄了張桂梅老師怎樣把自己的精力和時間寄托在幫助別人，拯救孩子的教育上，怎樣用點點滴滴的愛去澆灌孩子又回報了博大的愛的無限循環(huán)中，怎樣征服虛無、恐懼、不公平和疾病來收獲豐富、充實、快樂和美好的人生。作者通過張桂梅演繹了一個道理：當你足夠強大時就是一道風景！

三、點與線與面的結(jié)合

陳洪金的寫作里，淋漓盡致體現(xiàn)了“點與線與面”的有機結(jié)合。“點”就是作者捕捉到的張桂梅老師身上的有典型性的事跡，“線”就是張桂梅老師的成長歷程，“面”就是張桂梅老師的形象。作者在處理這三者關系的時候，是有著自己的良心用苦的。

“每天清晨五點三十分，在華坪縣女子高中學生們一路小跑的腳步聲里，張桂梅的一天開始了。她手里拿著一個喇叭站在華坪縣女子高中教學樓的三樓上，向著學校一千多名女學生，在燈光下指揮著孩子們清掃整個教學樓的樓道、門窗、扶梯。十五分鐘后，整個學校里開始發(fā)出蜜蜂一樣的嗡嗡聲，校園里空無一人，女子高中的學生們?nèi)甲诮淌依铮峙鯐荆介_始了一天的晨讀。這樣的情形，從2008年創(chuàng)辦華坪縣女子高中的那一刻起，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整整十年了，作為校長，張桂梅老師陪著一批又一批孩子，走過一輪輪春夏秋冬，直到現(xiàn)在……”

這短短的一段文字，真實和親切，細膩，符合生活的內(nèi)在邏輯，充滿了生命力。比如：五點三十分、三樓上，一千多名女學生，空無一人，2008年，整整十年，一輪輪春夏秋冬等，對華坪女子高中清早景象的印象，充滿了緊張、整齊、向上、昂揚的節(jié)奏，自然而然與張桂梅的內(nèi)在的生命力結(jié)合了起來。

文章里對數(shù)字的運用精確、嫻熟而通暢：“10年來，張桂梅任校長的華坪縣女子高中沒有開過一次家長會。因為，學生們的家都太遠，有的家長沒有路費，有的甚至從未走出過大山，更別說是縣城……為了解學生的家庭情況，為了讓家長知道學生在校情況，為了讓家長知道女高是一所黨和政府、社會各界支撐著的學校，張桂梅開始了長達10年的漫長家訪之路。這10年，張桂梅的足跡遍布全市各縣（區(qū)）偏僻村寨，她和同事利用寒暑假翻山越嶺、跋山涉水，躬身家訪了800多個貧困學生家庭，行程5萬多公里……”

與“10年”的家訪完成的是800多個貧困家庭，行程5萬多公里，橫線與縱線交織在一起，時間與空間無縫銜接，廣袤的環(huán)境與不屈的毅力形成鮮明的對比，人的力量擁有了無限可能性。

“線”的描寫，就是張桂梅的簡歷，即成長的記錄。其中：

“1975年底，張桂梅初中畢業(yè)隨姐姐從東北牡丹江來到云南中甸林業(yè)局支邊。1988年她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了麗江教育學院中文系。三年緊張、快樂的學生生活，不僅使她在學識上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同時也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一位英俊的白族小伙子。1990年，一對戀人在大理市喜洲一中喜結(jié)良緣，開始了美滿的婚后生活。可是好景不長，1995年丈夫突然查出患了晚期胃癌，她花光所有積蓄，依然沒能挽留住丈夫的生命。張桂梅此后申請調(diào)動，雖然有好幾所學校都說可以接納。但她最終選擇了從未去過的麗江市華坪縣任教，去踐行自己的諾言：“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站在講臺上！”

“75年”“88年”“90年”“95年”幾個簡簡單單的數(shù)字，卻代表了張桂梅一生命運的幾大事件：從東北跟隨姐姐轉(zhuǎn)到云南麗江生活，快樂而美好的大學生活，與如意郎君結(jié)婚，丈夫去世……文章里沒有提到張桂梅老師怎么與命運抗爭，沒有寫張桂梅老師的絕望、傷心和無助、恐懼的心路歷程。最后只寫了一句話：“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站在講臺上。”作者用語言代表行動，透視出張桂梅老師，生命的負面因素已經(jīng)迅速轉(zhuǎn)換成了正面因素——愛和奉獻。

96年，腫瘤，需要手術治療；98年，做了第二次手術，醫(yī)院診斷為“腫瘤并發(fā)轉(zhuǎn)移”。

疼得受不了時，她就吃止疼藥；吐血、便血了，就吃些止血藥。她就以這樣的方式對付著病魔。每天，當太陽升起的時侯，張桂梅就開始了忙忙碌碌的一天，病魔全被拋在腦后，“我要通過頑強的抗爭，讓病魔從我身上溜掉”。

張桂梅非人的意志通過短短的幾個數(shù)字凸顯了出來。以典型的細節(jié)細膩地描繪了巨流大波，揭示人物的精神世界（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碰撞與交流）。

現(xiàn)在，張桂梅老師已經(jīng)62歲了，依然工作在教學第一線。“線”代表生命的還在延伸，還在繼續(xù)著……

“面”就是作者塑造的張桂梅老師的形象。

作者筆下的張桂梅老師，是一個站起來的英雄。作者強調(diào)“站立著”的人與“不是跪著的”“漂浮在空中”的本質(zhì)不同。“站起來”通過生活的側(cè)面寫生活中的普通人，寫日常生活中的“家務事”“兒女情”，這是這篇文章的一個重要特點。

英雄應該與平常的人是一樣的，英雄只有在工作時才是英雄，而在平常的生活中，張桂梅老師就是平常的人。張桂梅老師也曾擁有甜蜜的愛情，溫暖的家庭，也會遇見社會的不公平，也渴望愛情，追求美好生活，也會沮喪，也有個人的情感，張桂梅老師與同事、家長更多所談的只不過是些家常話。因為張桂梅老師的世界，學校就是家，家也就是學校，學生就是她親生的孩子……這樣，生活和事業(yè)成為了不可分離的一個整體。生活就是愛孩子，事業(yè)也是愛孩子。這里，“學生”與“孩子”的內(nèi)涵與外延是一致的、同一的。兩者無法明晰地分開。這個意義上來說，張桂梅老師可以說是一位英雄。由于作家避開了張桂梅老師心理描寫的具體場面，她對這種苦難命運的承受只能由她獨自來完成 。作者塑造的張桂梅，沒有把個人真實的感情與事業(yè)對立起來，作者就不用去專門寫她的英雄行為，而只是寫她平常的一面。文章中的張桂梅老師必須是能夠站立得起來的藝術形象，然后才談得上是不是“英雄”。由于作者擺脫了“英雄”概念的束縛，張桂梅老師身上的美好情感都得到了自由充分的表現(xiàn)。腳，踏踏實實踩在堅實的土地上的張桂梅老師，熱愛生活，擁抱生活，期待生活，在擁抱和期待生活的過程中，熱愛他人！

這樣，點形成了線；線，支撐了面。

《人民教師的楷模張桂梅》完整傳遞了一種在我們這個時代稀有的精神氣息。她以病痛之軀，用愛，寫了一個大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