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莉,楊 楚,郭晉敏,劉紅燕
藥物臨床試驗是新藥研發的關鍵環節,其結果是藥品注冊上市的主要依據,試驗質量直接關系到人民群眾的生命健康安全。 臨床試驗的全過程應嚴格按照《藥物臨床試驗質量管理規范》(GCP)進行。臨床試驗的研究人員負責所承擔藥物臨床試驗的項目管理、具體操作和質量控制,是受試者安全和藥物臨床試驗質量的直接責任人[1]。因此,研究人員對臨床試驗及GCP 的認知水平成為制約臨床試驗質量的關鍵因素。
中國人民解放軍聯勤保障部隊第九六〇醫院于2005 年通過國家資格認定檢查成為國家藥物臨床試驗機構,認定專業6 個。 機構辦公室作為其業務管理部門,負責組織藥物臨床試驗機構相關制度建設、培訓以及考核等工作[1]。 其中,對研究人員的培訓是機構管理工作中的重中之重。 目前對臨床試驗實行GCP 準入制,后續持續進行崗位培訓及繼續教育培訓。 然而實踐中仍發現, 部分研究人員對GCP 及臨床試驗的知曉率并不樂觀,如偏離違背方案仍普遍存在,提示研究者并沒有真正掌握GCP 精髓,培訓效果不理想。 機構辦對2010 年—2018 年院外GCP 培訓情況進行調查,以期發掘制約培訓效果的影響因素,并針對性地采取措施防范。
1.1 一般資料資料來源于筆者所在醫院藥物臨床試驗機構存檔的2010 年—2018 年院外GCP 培訓的檔案資料。 收集整理培訓時間、培訓對象、培訓內容、授課學時等信息,EXCEL 錄入數據,對數據進行描述性分析。
1.2 觀察指標
1.2.1 各年度培訓總人次及各類人員構成占比按照培訓時間計算各年度培訓總人次,并計算各年度不同類別人員的構成比。 人員類別分為機構管理類、專業團隊類(6 個專業科室成員)、非專業團隊類(6 個專業科室以外的醫療人員)、醫技輔助類。
1.2.2 各年度人均培訓學時 人均培訓學時=培訓課時×培訓人數(×年度總和)/應培訓人員數量(即當年度所有研究團隊成員總數)。 這里的培訓人數只計算專業科室內參加培訓的研究團隊成員數量,非專業科室人員因為不列入應培訓人員所以此處不計。
1.2.3 培訓頻率 培訓頻率=(2019 年-首次參加培訓時間)/ 目前總培訓次數。 針對2018 年研究團隊成員,計算每個人的培訓頻率,再計算人均培訓頻次及分析頻次分布特點。
1.2.4 院外培訓的組織形式和培訓主題 分別對院外GCP 培訓的組織形式和培訓主題進行匯總分析。
1.3 統計學分析計量資料采用(±s)表示,計數資料用百分比描述。
2.1 2010 年—2018 年院外培訓人次情況分析從2010 年至今年度培訓總人次整體呈上升趨勢,其中2013 年呈現“小高點”,與2013 年機構接受復核檢查有關, 培訓工作貫徹復核迎檢準備全流程;2016年呈現一個“低拐點”,主要與2015 年“722”事件有關,即依據《關于開展藥物臨床試驗數據自查核查工作的公告》(2015 年7 月22 日發布),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總局要求對藥物臨床試驗數據進行自查核查。 “722”風暴后,部分研究者對臨床試驗的態度產生消極影響,培訓的積極性和參與度均顯著降低。 從人員構成來看,認證專業的研究人員培訓占比50.52%,是GCP 培訓的主要對象,符合其臨床試驗的實施和操作者(主力軍)的身份。 筆者所在醫院同期也承接醫療器械臨床試驗,因此部分非專業科室如外科系統也是機構培訓的主要對象, 占比26.16%。 機構管理人員,如機構辦公室質控員、藥管員、資料管理員等對臨床試驗新法規及實踐技能的培訓需求較明顯,占比19.69%。另外,醫技輔助類科室相關參與臨床試驗的人員同樣需要GCP 培訓,占比3.63%, 數據提示該類人員培訓明顯不足。 見表1。

表1 2010 年—2018 年院外GCP 培訓人次分析
2.2 院外GCP 年度人均培訓學時分析年度人均培訓學時的變化趨勢與表1 相似,2013 年人均培訓學時達12 學時,呈現“小高峰”;2016 年呈低拐點,其余年度基本維持在8 學時左右,體現出機構對培訓工作的重視程度。 見表2。

表2 2010 年—2018 年院外GCP 年度人均培訓學時
2.3 院外培訓頻率分析針對2018 年專業科室研究團隊成員,梳理其培訓情況,發現培訓普及率達100%,即每位研究團隊成員均經過GCP 培訓,但培訓頻率并不樂觀。 如表3 所示, 人均培訓頻率為4.21 年/次培訓, 頻率最高的基本半年參加一次培訓,頻率最低的13 年只參加1 次培訓。 數據提示,培訓名單未能科學擬定,導致部分成員遺漏,長期缺失繼續教育。 對培訓頻率的分布情況進行分析,發現50%的研究團隊成員每3~5 年進行一次培訓,與人均培訓頻率數據相吻合。 超過5 年未培訓的研究人員達30 人,將列入2019 年培訓計劃。

表3 院外培訓頻率的分布(年/次培訓)
2.4 院外GCP 培訓的組織形式分析院外培訓的組織形式多樣,如網絡培訓和面授培訓。 面授的主辦單位級別也有所不同,如國家級(高級研修院)、省市級及全軍級培訓。 該院主要參加的是省市級面授培訓, 占培訓總次數的62%, 占培訓總人次的87%。國家級培訓占比不到10%,數據略顯不足。見表4。

表4 院外培訓組織形式分析
2.5 院外培訓專題分析該院參加的培訓專題主要是GCP 理論/實踐,培訓人次占比76%,其次是機構管理,培訓人次占比14%。 自從“722 事件”后,機構強化質量管理工作,積極組織機構及專業骨干多次參加如機構復核現場檢查、臨床試驗數據自查核查要點、項目質量控制等培訓,培訓人次占比6%,數據提示質量管理培訓力度明顯不足。器械GCP 培訓大多穿插在藥物GCP 理論/實踐中進行, 器械專題較少,但器械GCP 與藥物并不完全一致,機構下一步計劃實行器械GCP 準入制, 以保證器械GCP培訓的普及率。 數據顯示專題性培訓參與度略顯不足,如藥物、數據、檔案、安全事件、知情同意等臨床試驗的重要環節,可能被涵蓋在“GCP 理論/實踐”授課要點中,但專題性培訓可能講解更有深度,更具有實踐指導意義,更契合“老機構”的需求。 見表5。

表5 院外培訓專題分析
3.1 培訓的必要性臨床試驗的質量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研究人員的工作能力和態度,而有效的研究者培訓是保證臨床試驗遵循GCP 和臨床試驗方案的重要環節。(1)培訓是法規的要求。GCP[2,3]第七條指出:所有研究者都應具備承擔該項臨床試驗的專業特長、資格和能力,并經過培訓。 《藥物臨床試驗機構資格認定檢查細則》(試行)[4]指出:研究人員均應經過GCP 及相關法規、臨床試驗技術和相關標準操作規程(SOP)的培訓,有培訓記錄和相應的培訓檔案。 (2)培訓是研究人員臨床試驗知識體系的必要補充。 目前,臨床試驗未納入任何學科的教育體系中[5],因此,研究者缺乏系統性和規范性的GCP知識體系的教育。GCP 培訓作為臨床試驗的準入培訓,絕不是一次性培訓,而是需要持續性繼續教育來強化研究人員的GCP 理念及知識體系。并且臨床試驗相關法規及技術指南等經常更新發布,研究者需要定期接受最新法規知識,才能保證其臨床試驗行為不違反GCP 等法規。 (3)培訓也是研究人員臨床試驗實踐的客觀需求[6]。 研究人員在臨床試驗工作中,會遇到“知識盲區”或“行為盲區”,迫切需要專題性培訓給予更針對性的指導。 目前大多數GCP培訓仍以取證為主要目的,與臨床試驗工作需求存在一定落差[7,8]。 專題性培訓如藥物管理培訓、自查核查培訓、稽查培訓、現場檢查培訓、數據管理培訓、資料管理培訓等,對于具體職責的相關工作人員更具有實際指導意義。
3.2 培訓現狀及干預措施建議(1)強化培訓頻率管理。數據顯示,培訓基本實現GCP 準入制,保證研究團隊的成員均經過GCP 培訓, 但培訓頻率不理想,超過5 年未再接受培訓的高達30 人,需加強管理。 因此,機構將修訂培訓制度,將培訓頻率列為考核指標,標準定為不低于3 年/次。 每年制定培訓計劃時, 均需梳理超過該培訓標準的研究團隊成員,將其列入下一年度培訓計劃并強制實施,以保證培訓教育的持續性。 (2)完善院內培訓建檔,強化年均培訓學時管理。 目前,機構只對院外培訓進行登記管理,院內培訓未做詳細梳理,無法準確計算研究團隊成員的年均培訓學時。 院內培訓形式繁多,如機構組織的內部培訓、專業內部開展的培訓、項目方案討論會培訓、項目啟動會培訓以及針對性方案違背培訓等等,都是研究團隊成員的重要培訓學習經歷。 因此,機構將完善研究團隊培訓檔案,將院外及院內培訓信息均收集記錄在案, 在此基礎上,根據研究人員崗位、分工及工作經驗對培訓進行量化(年均培訓學時)、細化,保證培訓力度。 同時,年度總結時應對研究人員的培訓需求與培訓的配對情況進行論證。(3)重視輔助科室醫技人員的培訓。醫技科室是藥物臨床試驗開展必不可缺少的輔助科室,臨床試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的客觀指標均依賴于醫技科室的各項源數據,可見醫技科室在臨床試驗中的重要地位[9,10]。 但目前醫技科室培訓人數過少,培訓頻率和年均培訓學時均不樂觀。 因此機構將重視并擴大醫技人員的培訓力度,將其納入研究團隊成員建檔管理,保證其培訓力度。 (4)擴大培訓主題的覆蓋面。 目前機構參與的培訓主題主要是GCP 理論/實踐,仍以取證為主要目的。 作為運行臨床試驗十多年的“老機構”,目前常規的GCP 培訓與研究人員臨床試驗工作需求有落差。 研究人員更多關注實踐性培訓內容,以提高臨床試驗的技能與技巧[11,12]。 因此,機構將更多關注院外的各類專題培訓,如試驗藥物管理、試驗質量管理、項目自查核查稽查要點、試驗檔案管理、項目經費管理、機構管理等,組織相關職責人員學習培訓,以更好地指導其GCP 實踐行為。 (5)提高研究者對培訓的重視程度。部分研究者不能充分認識到培訓的意義和重要性,直接反映在會議學習階段不認真,甚至將外出培訓當成福利享受。 研究人員并沒有主動參與到培訓中,培訓效果欠佳。 因此,機構將通過多種途徑強化對研究者的宣教,如建立微信群、發放臨床試驗學習小冊子等。 通過對政策法規的解析以及臨床試驗風險等的宣講,提高研究人員對GCP 培訓及繼續教育培訓重要性的認識,促使研究者自覺主動地參與培訓并在臨床實踐中嚴格遵循GCP 及試驗方案。
培訓作為機構的重點工作,是一項長期、持續深入的過程,同時貫穿臨床試驗始終。 如何提高培訓效果,優化培訓效率,是各機構辦在管理工作中亟待解決的問題,筆者通過回顧分析院外培訓的特征,找到干預措施的切入點,并為今后培訓工作的科學計劃、有效考核及質量評估提供了一定的參考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