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將簡要論述新歷史主義批評文學理論的歷史觀與文本觀,并對其進行簡要的分析。通過對新歷史主義文學理論的批判性探討,對其價值與局限性進行簡要論述。
關鍵詞:新歷史主義批評 歷史觀 文本觀 批評方法
新歷史主義批評是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興盛于英美的一種注重研究與考察文本歷史因素的批評理論流派,它不僅對舊歷史主義的歷史觀進行了革新,還提出了新的歷史觀,而且對之前盛行的主導新批評文學研究的批評方法進行了反駁。新批評文學研究和批評方法將文學文本同社會歷史甚至作者與讀者間離,過分地強調文學文本本身。而新歷史主義批評則強調,文學研究和批評中對文本的解讀不能脫離文化、歷史等相關因素。
一、歷史觀之“變”
新批評理論將歷史視為文學發生的背景,而文學研究的主要對象是文學文本自身,并非已知的、明確的歷史;新歷史主義批評,則對舊有的,將歷史作為已知的、機械的反應的歷史觀進行了反駁,建構了新的歷史觀。歷史不是客觀已知的、對過去發生的事件的真實描述,它由于歷史撰寫者的主觀參與而不再完全客觀,而是帶有人的主觀因素。“在正式做出努力去解釋或闡釋研究對象之前,歷史學家先用一種語言對其進行描述。他們正是以這一語言使研究對象遭受某種變形,歷史主義者也把這種變形施加于他們的材料。”[1]這說明,新歷史主義批評不再將歷史視為對過去發生的事件的客觀敘述,而將其視為與其他人文學科一樣,對過去發生事件的主觀描述,是滲入了人的思考與判斷的“話語”。他們借用評論家對魏瑪共和國歷史的一段引文,證實了將歷史定義為悲劇還是喜劇,抑或是具有其他復雜含義的歷史敘述,這取決于歷史敘述者本人的觀念。其表明了客觀歷史事件本身是不具備任何情感傾向和價值判斷的,而我們所看到的歷史卻是由歷史學家自身的價值取向與身份立場表達的美學效果。這種新的歷史觀深刻影響了文學研究與批評中的歷史觀,將歷史作為一種“話語”加以研究,更新了文學研究中的歷史觀念。
二、文本觀之“新”
新歷史主義者關注文學文本和歷史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他們認為,文本不僅是歷史和文化的產物,還會產生歷史與文化,這就形成了對新批評的文本觀的反駁。新批評將文學文本視為客觀存在的藝術品,對文學文本的解讀客觀獨立,不僅與文學產生的社會歷史無關,而且盡量避免作者的意圖和讀者的感受阻礙對文本意義的客觀解讀。這就決定了新歷史主義試圖探討的是,文學文本周圍的社會存在和文學文本中的社會存在。[2]這就證實了文學文本不僅受到社會習俗、制度和實踐等外在社會因素的影響,植根于特定的社會文化、歷史語境并依托其生長,而且還會反過來影響社會文化歷史的形成。這就否定了新批評將文學文本視為完全孤立的客觀存在的觀點,將其視為社會性的文本。文學文本是在各種社會要素的交流中形成的,同時又相互交織,形成了新的社會文化。
三、批評方法的“對話”性質
新歷史主義批評的產生受到了后現代文化語境的影響,是建立在對新批評理論的反駁的基礎上形成的文學研究方法。其建構的獨特歷史觀與文本觀決定了新歷史主義批評的批評方法,具有跨學科、對話的性質,它不局限于文學文本自身,更包含文學文本相關的社會關系、社會制度與文化語境。同時,葛林伯雷也指出:“新歷史主義的文化研究與建立在篤信符號和闡釋過程的透明性的基礎之上的傳統歷史主義,其區別標志之一是前者在方法論上的自覺意識。”[3]這種“自覺意識”正是新歷史批評所提倡的,是構建自身美學原則的基石所在。新歷史批評自覺地將文本作為作家與社會機制和實踐“談判”的產物,“談判”必然涉及不止一方的多方,因而,文學文本的解讀由于角度的不同而具有了開放性與對話性,從靜態走向了動態。這種批評方法相較于新批評單一、局限的闡釋更加開放、全面,為文學研究和批評提供了更為寬廣的視野。例如魯迅的許多作品內部就存在多層復雜的含義,其《在酒樓上》的“我”、呂緯甫和潛在的作者之間形成的復雜對話就具有自我辯難的性質,形成“萬花筒”式的多元解讀。
新歷史主義批評對新批評理論進行反駁的過程中,對新批評的局限性進行了一定的修正,使文學研究和批評的視野更加開闊,對文本意義的闡釋更加全面。然而,跨學科、對話性的文學批評方法可能會導致文本解讀的過程中產生過度解讀的問題,很難從小的切入點對文本本身進行專注的分析。
參考文獻:
[1][美]海登·懷特.歷史主義、歷史與修辭想象[A].張京媛.新歷史主義與文學批評[C].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3:181.
[2][美]斯蒂芬·葛林伯雷.新歷史主義與文學批評:前言[A].張京媛.新歷史主義與文學批評[C].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3:05.
[3][美]斯蒂芬·葛林伯雷.通向一種文化詩學[A].張京媛.新歷史主義與文學批評[C].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93:14.
(作者簡介:周珊伊,女,沈陽師范大學文學院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責任編輯 葛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