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水 興
(江西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西 南昌 330022)
歷史活動是群眾的活動,隨著歷史活動的深入,必將是群眾隊伍的擴大[1]。信息文明時代,人民群眾創造歷史的觀點獲得了新的內涵。信息技術的發展及其對經濟社會的全面嵌入,使人民群眾創造歷史的主體力量、工具系統和客體范圍都得到了極大的豐富和發展。社會的物質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呈現出新的內涵,信息文明的發展,不僅把每一個個體人的力量空前地凸顯出來,還賦予群眾組織和團體比以往時代更加強大的能量。與過往時代相比,信息文明時代人民群眾創造歷史的能力、速度、廣度和深度達到了新的水平。在信息社會深入發展、信息經濟強勢興起和數據開放運動不斷推進的背景下,科學認識信息技術在推動實現人民群眾歷史主體地位中的重要作用,對自覺貫徹網信事業“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具有重要理論與實踐意義。
唯物史觀強調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造者,其實質在于,它認為物資生活資料的生產活動是人類最基本的實踐活動,是決定其他一切活動的活動,因此,人類的歷史首先應當是直接從事生產實踐的人民群眾的歷史[2]。信息文明不是由脫離人的物質資料生產的智能機器建構的,是人而且最終要依賴人才能制造智能機器。人工智能的機器屬性和人的社會性本質決定了,信息(智能)社會人與智能機器之間的關系不會也不可能發生顛覆性變化,信息文明的本質是在工業文明基礎上形成的新的物質生產方式,人民群眾在豐富的信息實踐中不斷更新著物質資料生產方式,信息化的物質資料生產方式是信息文明的社會基礎。恩格斯指出:自從階級產生以來,從來沒有過一個時期社會上可以沒有勞動階級而存在的。……無論不從事生產的社會上層發生什么變化,沒有一個生產者階級,社會就不能生存[3]。人民群眾創造了信息技術,信息技術作為人的理性的力量被全面應用到社會物質生產過程中,不僅改變了人們創造歷史的進程,還塑造了新的文明形態。
信息技術的廣泛應用,人們的物質資料的生產不再局限在一個狹小的區域,信息化創造了一個真正的全球化生產條件。信息文明是一個在全球范圍從事物質生產的文明時代,電報、電話、計算機和互聯網等信息通信技術的不斷發展,不僅豐富了勞動資料和勞動對象,更空前擴大了人們的勞動時空范圍。全球電子商務的發展,早已突破了人類物質交換的時空限制,生產者和企業可以直接面向全球市場,針對每一個潛在的客戶,同時互聯網克服了時差帶來的國際商務談判的不便,為企業不間斷交易提供了可能,交易時間理論上可以無限延長[4]58。信息文明的發展體現在今天人們吃、穿、住、行的物質資料不僅不是人直接生產出來的,還可能不是直接在本地區、本國生產的。信息文明為人民的物質資料生產方式創造了全新時空環境和技術條件。
信息文明是智能化的文明。信息化、智能化技術的發展,大規模智能工業機器人的應用創造出日益增長的物質生產效率,直接從事物質資料生產的勞動階級人數不斷縮小。人與智能機器之間建立長期的、穩定的合作和協同關系是常態,絕大多數人將從事非物質資料的生產和勞動,即信息的生產和再生產成為人的基礎性活動。全球范圍發展信息經濟是大勢所趨,2017年全球信息經濟指數為0.5601,比2016年增長1.39%,相比2011年增長了6.58%[5]。隨著信息經濟的發展并且日益成為主導經濟形式,全球勞動力結構也在發生變化,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勞動力人數不斷攀升,勞動的主要形式也主要是腦力勞動。
信息技術的發展,不但深刻改變著勞動的內涵,還改變了勞動的形式。數字經濟的發展,特別是移動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技術的發展和普及應用,全球信息社會加速成熟,新的勞動形式不斷涌現。阿里研究院預測,未來20年,工業時代的8小時工作制將被打破,越來越多的人將通過網絡自我雇傭和自由就業,僅中國將會有4億勞動力成為自由職業者,相當于中國總勞動力的50%[6],社會信息化創造了“自由勞動”和“勞動自由”的技術條件和社會條件。人民群眾創造物質財富的主要資本不再是機器、設備、廠房和土地,而是知識和信息。移動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技術全球范圍的發展和應用不僅讓知識和信息得到充分的流動和分享,還最大限度地讓社會化生產和社會化需求精準對接起來。信息技術的發展、信息社會的加速形成,不僅迅速降低了人類體力勞動轉化為腦力勞動的門檻和條件,還削弱和消解了工業社會長期存在的資本對勞動的束縛力量。有研究顯示,未來30年,80%的全球貿易不再是由跨國公司、大資本主導,而主要由小企業和個人主導①。
信息社會的發展,不但在時間和空間維度改變了人們的物質生活資料生產方式,還再造了物質資料生產的流程,形成了新的物質生產過程,移動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和人工智能技術對制造業的全面塑造就是信息社會發生的一場新的生產方式革命。與工業時代的大規模延展人的肢體功能的機器投入生產過程不同,信息技術的發展,特別是物聯網、工業互聯網和工業大數據技術的發展,機器變得更加智能化了。智能化的機器不僅延展了人的肢體功能,更重要的是延展了人的大腦功能。信息時代,科學成為直接生產力具有普遍的社會形式,科學不再是純粹的知識體系而主要是人類的基本實踐,科學應用活動的方式是一種基本的勞動方式,人類的勞動從它作為自發的自然過程的助手地位上升為自為的自然過程的設計者,創造性真正成為勞動方式的第一個特征[7]。人工智能、3D打印等信息技術在生產過程中的應用,使“智能制造”②成為全球制造業發展的大趨勢。工業時代勞動者在機器旁成為勞動過程的監督者和旁觀者。信息時代勞動者和智能機器共同成為勞動過程的有機組成部分,機器與人成為相互“監督者”和“旁觀者”。以小米手機的商業模式為例,小米手機從產品的早期概念設計、功能研發、產品預售和售后服務等各個環節都允許用戶參與其中,通過企業的互聯網建立的虛擬開發者社區和用戶社區,小米能夠24小時不間斷地收集和提取到全球范圍的“手機發燒友”關于產品和應用的設想及用戶的使用體驗,小米以此引導、創新產品的生產、銷售及售后服務和產品的升級換代,小米手機成為基于互聯網思維的產業創新典范而引領了中國智能制造的浪潮[4]56。小米根據市場的需求精準安排研發、生產和銷售全過程,實現了庫存極低甚至零庫存生產和銷售,極大地提高了產品的生產效率、極大地規避了市場價格波動風險,同時也極大地減少了無效生產從而最大限度地減少了生產成本。如果從信息角度分析,以小米為代表的智能制造浪潮本質上就是信息資源在生產過程中的應用引發的物質生產方式的變革。信息資源的獲取、分析和應用,最大限度地實現了需求與生產的對接,需求對生產的引導能最大限度地減少生產的盲目性和隨意性,顛覆了工業社會由生產決定需求、生產引導需求的狀況。馬克思指出:在工場手工業中,社會勞動過程的組織純粹是主觀的,是局部工人的結合;在機器體系中,大工業具有完全客觀的生產有機體,這個有機體作為現成的物質生產條件出現在工人面前[8]。信息智能時代,在智能機器體系中,馬克思指明的“具有完全客觀的生產有機體”已真正成為一種現實。信息技術應用于物質資料的生產過程,使得人們在勞動過程的協作不再僅僅是偶然現象,恰恰相反,協作勞動已成為真正的“技術必要了”。這種必要不僅受到大機器作為勞動資料的物質存在方式的制約,還成為信息化物質資料生產方式所決定的技術上的必要了。質言之,信息資源應用到物質資料生產過程創造了新的生產力,再造了新的生產關系。
信息文明不僅表現在物質生產方式變化中,還體現在精神生產上。唯物史觀認為,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物質資料的生產方式決定精神資料的生產方式。推動人們創造歷史的思想動機歸根到底是由人們物質生活資料生產的實踐決定的[2]。唯物史觀不僅強調人民群眾是一切物質財富的創造者,還強調一切精神財富也是由人民群眾創造的。信息時代,人民群眾的精神生產活動隨著物質生產方式的變革也發生了驚人的變化,信息文明表現在人民群眾精神生產的維度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
第一,信息技術的發展極大地改變了精神生產的主體狀況。從文字誕生、人類進入文明時代開始,精神生產一直是由社會上層的少部分人掌握的。互聯網時代精神生產的格局與農業時代、工業時代相比其變化是顛覆性的。信息技術的全面普及和應用,尤其是移動互聯網和大數據技術的普及和應用,客觀上每一個現實的人每時每刻都在生成數據、創造數據,理論上整個社會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成為精神生產的主體。從信息角度而言,知識、文化、精神、觀念和意識形態都可以歸結為信息的形式,所以,從一般意義上而言,所謂知識的、文化的、精神的和意識形態的活動都可以認定為是信息活動,知識的、文化的、意識形態的生產及其傳播都可以看作是信息的生產和傳播。人創造文化,又被文化所創造,文化總是體現為各種各樣的符號,舉凡人類的器具用品、行為方式甚至思想觀念,皆為文化之符號或文本。文化的創造在某種程度上說就是符號的創造[9],因此,作為信息載體的符號和符號系統在現代信息技術迅猛發展的背景下,就上升為精神生產的最主要、最廣泛的生產資料了。移動互聯網以及信息智能終端的廣泛普及應用為每一個人生產、傳播自己的所思、所想、所感提供了日益便捷的途徑。精神的生產沒有哪一個時代能像今天這樣人人都可以參與,千百年來由知識精英和占人口少數的知識分子壟斷的精神生產格局已面臨瓦解的情勢,人類進入到一個空前的文化大發展大繁榮時代。
第二,信息文明的另一個表現形式就是精神文化的載體空前擴大了,精神文化傳播的途徑空前豐富了。按照卡爾·波普的三個世界理論,在客觀物理世界和人的主觀世界之外,還存在著一個“客觀知識世界”即“世界三”。所謂客觀的知識世界就是人的思想的內容世界:思想的內容可以被物質化,成為人造物品和文化產品,如語言、藝術品、圖書、機械設備、工具和房屋建筑等;思想的內容也可以是用語言表達出來的人的意識的固定對象,如問題、理論和猜想等。“世界三”的客觀性和獨立性問題盡管還存在爭議,但是,對我們深化認識世界具有一定啟發意義。“世界三”理論說明,作為思想的內容的知識世界是一種客觀存在的,比如,在牛頓定律沒有發現之前,這個定律就是客觀存在的,知識的世界本質上不只是存在于科學家、發明家的頭腦里,而是一種客觀存在[10]。如果承認“世界三”存在的話,那么,現代信息技術,特別是大數據、云計算和物聯網技術就賦予了人們揭示、表達“世界三”極大的力量。基于互聯網的大數據和云計算技術的應用,賦予越來越多的“物”走向“智慧”,賦予“物”的自主學習能力,把越來越多的、原先處在隱藏以及未知狀態的知識世界揭示出來,用以服務人的物質生產生活。隨著物聯網和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智能化學習活動正走向現實,文化、知識的學習和傳播不再是純粹的人腦活動,腦科學和信息技術的相互融合發展,正創造出人機接口和人機互動技術。科學技術的發展終究會催生“心聯網”技術從實驗室走向實踐、走向大眾。
第三,“互聯網+教育”引發的知識革命,不僅全面塑造了人類知識的生產和傳播模式,還創造了網絡文化這樣的新文化形態。理論上,互聯網時代,每一個人的人生體驗、知識和經驗都可以通過互聯網無限期分享給全世界的每一個人,每一個教師所講授的課程、傳授的知識可以被地球上有互聯網地方的學生無數次學習。互聯網為每一個人創造了學習、傳播和創造知識的開放的、門檻極低的條件。紀錄片《互聯網時代》指出,一家微博網站一天內發布的信息就超越了《紐約時報》辛勤工作60年的信息量;全球最大的視頻網站,一天之內上傳的影像可以連續播放98年③。億萬互聯網用戶不僅是網絡文化的創造者,自身也被網絡文化重塑,向數字化、網絡化方向發展,人類的精神文化生產幾乎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新的發展方向。如:可汗學院沒有大筆的資金和大量的教職員工,更沒有規模巨大的校園場地,但是,它的用戶卻在3年里發展到1個億。它的教學視頻已經有5000多個,并被翻譯成西班牙語、俄語、漢語和法語等10余種語言,課程種類涵蓋了從幼兒園到高中的所有教學科目。由斯坦福大學教授創建的Coursera在線教育平臺2014年便擁有770萬遍布全球各地的注冊用戶。一堂大型開放式網絡課可以同時為幾萬人提供學習機會。工業時代只有大資本所有者、少數社會權貴和知識精英能夠觸及的《不列顛百科全書》每一次新版需要歷經十年規劃,花費250噸金屬印刷。維基百科是當今全球規模最大、最流行的網絡工具書,被視為《不列顛百科全書》強有力的對手,目前,整個網站共有287個語言版本,全世界總共有近十億民眾使用它,而它沒有專業的編纂隊伍,來自全球的1600萬志愿者為其提供詞條或更新詞條。自2001年1月15日正式上線至2014年,維基百科已成為全球第五大網站,擁有詞條3124萬條,是《不列顛百科全書》的260倍,總編輯次數超過7億1800萬次③。知識和文化的創造不再是少數社會權貴和精英的專屬權利,各式各類的在線學習平臺為每一個人在每一個碎片時刻創造知識、傳播知識和學習新的知識提供了現實的可能。建設學習型社會、實現個性化、終身化的學習在互聯網時代不再是遙不可及的理想,而是現實的選擇。從來沒有一種技術能夠像信息技術、虛擬技術這樣迅速、徹底、深刻地改變人類的生產與生活方式,改變人們的文化生產與文化消費活動,改變著整個世界文化面貌和文化格局[11]。隨著全球信息社會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數字化學習、數字化教育過程中,所有人的所有碎片時間都可以為文化的生產、傳播貢獻力量。
唯物史觀認為,人民群眾是社會變革的決定力量。人民群眾不僅推動社會生產力不斷向更高水平發展,還不斷推動變革不適應生產力的生產關系、變革不適應經濟基礎的上層建筑,從而實現歷史的進步。人民群眾作為社會變革的決定力量在不同的時代具有不同的表現形式和內涵,縱觀人類歷史,每一次社會變革作為社會發展進步的階梯都離不開廣大人民群眾的參與和支持。人民群眾是社會變革的決定力量,其根本原因在于,人民群眾對社會物質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支持與否、參與與否,人民群眾支持、參與的程度決定了歷史格局或歷史發展趨勢。人民群眾推動社會變革的形式、手段和途徑是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而不斷發展的,現代信息技術的發展賦予了人民群眾社會物質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新形式和內涵。互聯網的發展空前延展了人民群眾政治參與的條件,每一個網民隨時隨地都可以對政府進行監督和提出意見與建議。互聯網不但能夠匯聚億萬群眾的力量,還加速推進了政治的透明和公開,互聯網形成的輿論力和動員力不但空前地提高了普羅大眾變革社會的能力,還在政治民主化方面具有“倍增器”作用。以政權變革為例,其存在三種基本路徑:一是外部力量推動一個國家實現政權變更;二是一國內部發生自下而上的革命運動推翻舊政權和舊制度;三是政治上層和精英主動適應社會呼聲,自發進行政治變革和制度創新。對照信息革命與社會變革的關系,我們會發現,信息技術特別是移動互聯網技術的發展和普及應用,對上述三種政權變革路徑都具有重要的影響。新世紀以來,一些國家發生的所謂非暴力方式的“顏色革命”,信息技術都發揮了重要影響[12]。20世紀90年代以來隨著互聯網國際化發展步伐加快,在資本主義陣營對社會主義陣營的“和平演變”戰略中,互聯網也彰顯了重要的政治影響。今天,政治勢力之間的斗爭方式和結果,越來越取決于對先進信息技術的運用,這就是信息媒介對政治模式的形塑作用[13]。質言之,信息技術為普通的社會大眾參與政治變革提供了技術的、社會的和組織的條件。
信息技術的發展日益降低其應用門檻,億萬人民群眾日益網民化,為人民群眾參與社會變革提供了物質和技術的基礎。新興的信息技術,尤其是互聯網,以不同的方式改變了國家與社會之間的互動。如果承認信息代表權利和權力,那么,互聯網的普及應用就極大地增強了人民群眾個體的權利和權力,網絡能為每一位網民提供一個講壇、提供政治參與的平臺。互聯網不但增強了個體人的社會存在感,還極大地增強了人民群眾的自組織能力。互聯網打破了國家對信息的壟斷,并因此為數字化公民參與政治提供了可能性,個人不再被政府“原子化”,他們能夠形成他們自己的集體,數字化公民社會的形成有著重要的政治結果,它為公民提供了一個公共空間來參與政治[14]。互聯網的這種自組織能力對社會變革具有重要作用,億萬人民群眾只有組織起來才能夠發揮對社會變革的決定性作用,互聯網為人民群眾提供了一個極其便捷的聯系手段。全球范圍的網絡社交平臺迅猛發展,展現了網絡的巨大自組織力和社會動員能力。
從實質而言,社會變革不僅包括政治制度或政權組織的變革和更新,還包括一個國家的法律、政治制度和政治文化的動態性改良和完善過程。社會變革不僅包括激進的、暴力方式的變革,還包括漸進性的、溫和的改革過程。“網絡問政”是互聯網大眾化以來出現的一種新的社會進步現象,互聯網作為公眾利益表達和聚合的有效渠道,群眾依托網絡平臺行使和實現其批評和監督政府的權利會更安全、便捷和高效[15]。人民群眾獲得了當家作主的直接有效的實現途徑,互聯網對政府監督效能的實現本質上是人民群眾監督政府權利的實現過程。在這一過程中,政治權力的運行受到來自網絡社會的全方位的監督和輿論影響,促使政治運行必須更加透明化和民主化。在這樣的政治生態下,過去長期存在的或政府剛剛出臺的一些不合理的制度、法律和規章制度在現實執行過程中都可成為網絡輿論關注的焦點。網絡輿論持續關注所產生的壓力傳導至政治權力體系中,就必然引起政治決策體系檢視政治決策過程和政治議題,從而可能對原有政治決策、政治議題做出修改和完善。在反腐敗斗爭中,“網絡反腐”也成為全球信息社會政治生活的新現象。所謂“電子民主”“數字民主”“網絡民主”,就其實質而言都是人民群眾分享了過去由少數人代理或獨享的權力,從而實現個體對社會政治變革的參與作用。
概言之,與以往的時代相比,信息時代人民群眾獲得了新的生產力、新的政治權利和權力、新的道德生活和精神生活。信息文明是基于現代信息技術應用所形成的新的社會經濟、政治、文化和社會發展過程和發展成果。隨著信息文明的不斷發展,人民群眾必然獲得更加真實的、鞏固的歷史主體地位,人的自由全面發展必將獲得更加充實的條件。正如習近平指出: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了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新發展理念,這是在深刻總結國內外發展經驗教訓、深入分析國內外發展大勢的基礎上提出的,集中反映了我們黨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規律的新認識。……總體上說,網信事業代表著新的生產力、新的發展方向,應該也能夠在踐行新發展理念上先行一步[16]。建設和發展信息文明、努力推動經濟社會新發展,是豐富和拓展人民群眾解放道路的新途徑、新領域,信息文明的發展必將對推動實現人民群眾歷史主體地位產生不可估量的作用和意義。信息文明是新動能、新陣地和新領域,自覺探索把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轉變為促進經濟社會和人的全面發展的具體舉措,值得全社會努力和期待。
注釋:
①參見托馬斯·弗里德曼:《世界是平的——21世紀簡史》(湖南科學技術出版社,2016年版)。
②智能制造,是集信息技術、智能運動控制技術、通信技術、智能傳感技術、識別技術、軟件系統和人工智能為一體,以實現擴展或替代腦力勞動為標志的綜合系統,這里“制造”的概念不局限在加工裝配,制造包括產品設計、組織、生產、物流、經營和服務的全過程,因此,智能制造包括了產品快速設計、集成仿真、設計制造協同、敏捷制造、自動化物流、精益生產、智能裝備和自動化計量等應用技術,支撐智能制造的核心技術是信息技術、工業網絡、智能裝備和自動化技術,基于模型的產品全生命周期管理是智能制造的靈魂,大規模定制生產方式是智能制造的本質。參見陳曲:《CIO眼中的“智造”》(載《中國信息化周報》,2016年11月21日,第8版)。
③參見2014年8~9月中央電視臺播出的紀錄片《互聯網時代》解說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