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產品視角對蘇州研學旅行與文化旅游資源對接的思考

臧其林 殷虹剛

研學旅行產品是聯結研學旅行客源與文化旅游資源的紐帶，蘇州在實施“研學旅游客源與文化資源對接工程”的過程中，應重視對研學旅行產品的開發。研學旅行活動重在“研學”，要遵循“教育性原則”。只有在全面調研的基礎上，以“研學”為目的重新審視文化旅游資源，深入挖掘研學旅行價值，做到“量體裁衣”和因地制宜，并加強研學旅行教材設計，才能開發出優質的研學旅行產品，推進文旅深度融合。

引言

蘇州作為國家歷史文化名城，一直積極推進文旅融合，發展文化旅游產業。2017年11月，蘇州市政府印發《關于加快推進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的實施意見》，提出要把蘇州建設成為“具有獨特魅力的國際文化旅游勝地”。在文件所附《加快推進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主要任務一覽表》中，特別將“研學旅游客源與文化資源對接工程”列為一個子項目，可見蘇州市政府已經認識到發展研學旅行對推進文旅深度融合的意義。

一、研學旅行產品是關鍵

文化資源與旅游相融合轉化為文化旅游資源，因此，研學旅行客源與文化資源對接工程的實質是研學旅行客源與文化旅游資源的對接。于是問題轉化為，怎樣才能實現研學旅行客源與文化旅游資源的有效對接。

研學旅行本質上是一種教育活動，以學為主，不同于傳統旅游的以玩為主，有學者通過實證研究發現，“研學旅行課程……顯著正向影響中小學生發展核心素養”?！兑幏丁芬矎娬{研學旅行提供的是“教育服務”，并從計劃、項目、流程、設施及教材等4個方面對研學旅行的教育服務提出了要求。從“教育”角度來看，在開發研學旅行產品時應注意以下兩個方面。

1.充分考慮研學旅行客源的主體特征，開發研學旅行產品時要“量體裁衣”

《規范》明確說明“研學旅行（study travel）是以中小學生為主體對象”，而中小學生在知識積累、學習方式、活動興趣、身心素質、安全意識等方面都不同于成年游客。因此，只有前期在開發研學旅行產品時充分考慮中小學生的主體特征，才能保證后期中小學生在研學旅行過程中積極參與，做到在“旅行”中“研學”。

2.深入挖掘文化旅游資源的研學旅行價值，開發研學旅行產品時要因地制宜

雖然研學旅行與文化旅游有內在理念上的契合，但因為參與主體不同，并非所有的文化旅游資源都適合研學旅行。在開發研學旅行產品時，應擺脫開發傳統旅游產品的慣性思維，根據中小學生的主體特征，以“研學”為目的重新審視文化旅游資源，深入挖掘研學旅行價值，開發出《意見》所要求的“以立德樹人、培養人才為根本目的”的研學旅行產品。

開發研學旅行產品時，“量體裁衣”和因地制宜兩個方面是相輔相成的，后者以前者為目標，前者以后者為基礎。從具體操作過程來說，首先要對文化旅游資源進行全面調研，摸清楚文化旅游資源的家底，然后在此基礎上挖掘研學旅行價值，最終開發出優質的研學旅行產品。

二、山塘街文化旅游資源調研

蘇州山塘歷史文化街區俗稱山塘街，是中國歷史文化名街、國家4A級景區。山塘街東起閶門，西至虎丘，全長約3 600米，為唐寶歷元年（825）白居易任蘇州刺史時疏浚山塘河修筑而成，至今已有千余年歷史。山塘街保持著水陸并行、河街相鄰的基本格局和小橋流水、粉墻黛瓦的傳統風貌，被譽為“老蘇州的縮影，吳文化的窗口”。經實地調研，山塘街上的文化旅游資源主要有以下幾類。

（一）橋梁

山塘河上從閶門至虎丘、由東往西現有橋梁9座，如表1所示。

另外，山塘河南北兩側的支流上有橋梁8座，如表2所示。

（二）古宅

山塘街上現有古宅8處，山塘街上現有玉涵堂、新民橋雕花廳、汪氏義莊、天和藥鋪、李氏袛遹義莊、許宅、觀音閣、普濟堂和安泰救火會等9處古宅。這些古宅基本建于清代，其中大多為省市級文物保護單位或蘇州市控保建筑。

（三）會館

明清時期山塘街是中國商貿最發達的街區之一，店肆林立，會館聚集，現山塘街上有會館5處，如表3所示。

（四）寺廟

上塘街上現有寺廟2處，如表4所示。

（五）祠坊

山塘街上有祭祀或旌表先人的祠堂牌坊多處，山塘街上有祭祀或旌表先人的祠堂牌坊11處，具體為：唐少傅白公祠、郁家祠堂、貝家祠堂、陶貞孝祠、鮑傳德莊祠、張國維祠、李鴻章祠、陳松妻張氏節孝坊、俞賜鱗妻胡氏節孝坊、蕭烈婦坊和唐肇虞孝子坊。這些祠堂牌坊大多建于清代，其中不少是市級文物保護單位或蘇州市控保建筑。

（六）墓冢

山塘街上義風園內現有明末墓冢2處，如表5所示。

（七）其他建筑

山塘街的其他建筑如表6所示。

（八）非物質文化旅游資源

除以上建筑實體外，山塘街上還有不少商鋪提供有蘇州地方特色的商品或服務，其中有不少屬于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如表7所示。

三、文化旅游資源的研學旅行價值挖掘

山塘街文化旅游資源豐富，不過并非所有的文化旅游資源都適合用來開發研學旅行產品，需要根據研學旅行要求，重新審視這些文化旅游資源，深入挖掘研學旅行價值。

（一）《規范》對研學旅行產品的要求

《規范》對研學旅行產品做了比較明確的規定。首先，《規范》將研學旅行產品按照資源類型分為5類：知識科普型、自然觀賞型、體驗考察型、勵志拓展型和文化康樂型，這種分類即體現開發研學旅行產品時要因地制宜。其次，《規范》將中小學生分為4個階段：小學一至三年級、四至六年級、初中和高中。明確不同階段學生有相應適合的研學旅行產品和教育目標，這體現開發研學旅行產品時要“量體裁衣”。另外，《規范》還規定要為研學旅行團隊配置研學導師，并設計研學旅行教材——如研學旅行知識讀本?？傊?，解讀《規范》可以發現，“研學旅行作為一種教育教學活動，構成要素俱全，甚至與傳統學校教育存在高度契合的一一對應關系。研學旅行過程中，景區景點等研學營地類似教室，各類研學旅行資源和知識讀本類似教材，研學導師類似任課教師，研學旅行教育方案類似教案學案，研學旅行過程類似上課?！?/p>

（二）以設計研學旅行教材為抓手

在一般的文化旅游活動中，游客主要通過導游或景區講解員的現場講解來了解文化旅游資源，講解在移步換景中展開，是即時的、零散的。蘇州文化旅游資源所蘊含的內涵非常豐富，可以從不同角度進行解讀。以玉涵堂為例，可以介紹其建筑風格，介紹吳一鵬其人其事，介紹山塘街人文風情，介紹桃花塢木刻年畫，甚至還可以介紹生肖郵票知識。這些內容各具特色，一般都會結合游蹤一一介紹給游客，看似豐富多彩，其實游客對各種知識都只是停留在浮光掠影的“知道”層次。游客雖然也有收獲，但因為講解主題分散，不夠系統深入，加上缺少明確的游覽目的，所以收獲不大，印象不深，更多的是開闊眼界，休閑娛樂。

與一般的文化旅游以“玩”為目的不同，研學旅行明確以“學”為目的，甚至還追求更高層次的“研”。《意見》規定研學旅行活動要遵循4個基本原則，其中第一個就是“教育性原則”，指出研學旅行要“注重系統性、知識性、科學性和趣味性”?！兑幏丁分袑ρ袑W旅行產品的規定，正是對《意見》的具體回應。

那如何才能挖掘文化旅游資源的研學旅行價值，使研學旅行達到“系統性、知識性、科學性和趣味性”的高度，《規范》就設計了供學生使用的研學旅行教材。因為要設計研學旅行教材，形成一個書面文本，就必須對文化旅游資源豐富的內涵進行梳理、提煉、取舍，就必須考慮內容的系統性和科學性，形成一個或幾個集中的主題，就必須兼顧中小學生的接受條件。

（三）山塘街文化旅游資源的研學旅行價值挖掘

按照《規范》所列的5種研學旅行產品類型，山塘街作為歷史文化名街，其旅游資源適合開發“知識科普型”研學產品。山塘街的文化旅游資源涉及歷史、地理、商業、文學、宗教、民俗、建筑、曲藝、美術、工藝、飲食等多個領域，從研學旅行的角度對這些文化旅游資源進行重新審視，有以下發現。

1.有些文化旅游資源不適合開發研學旅行產品

例如敕建報恩禪寺和普福禪寺作為寺廟，主要用于開展宗教活動和傳播宗教思想，不適合組織尚是未成年人的中小學生開展研學旅行活動。再如銷售蘇繡、玉雕、核雕、磚雕等工藝品的商鋪以營利為目的，再加場地有限，也不適合開展研學旅行活動。組織這方面主題的研學旅行活動，可以去蘇州工藝美術博物館、蘇繡藝術博物館等場館。

2.有些文化旅游資源適合與其他資源組合起來開發研學旅行產品

例如可以欣賞昆曲和評彈的山塘昆曲館，適合與蘇州戲曲博物館組合開發“蘇州戲曲”主題的研學旅行產品，蘇州戲曲博物館的專業知識學習加上山塘昆曲館的現場體驗，能更好地激發中小學生的研學興趣，幫助他們更加全面深入、生動、具體地理解昆曲和評彈。再如安泰救火會可以與蘇州消防教育體驗館組合開發“消防安全”主題的研學旅行產品，幫助學生了解蘇州的消防發展史，培養消防安全意識。

3.有些文化旅游資源在開發研學旅行產品時適合加入其他元素

例如白公祠內現有介紹側重白居易擔任蘇州刺史時修筑山塘街的歷史，在開發研學旅行產品時，可以在研學旅行教材和現場活動中增加更多的文學元素，從中小學語文課本收錄的《賦得古原草送別》《憶江南》等白居易所寫詩歌入手，引發學生對白公祠的親切感，然后介紹白居易與山塘街的關系以及他所寫的關于蘇州的詩歌。這樣既能幫助學生更加立體地理解課本中的詩人白居易，也能激發他們對山塘街的喜愛。

4.有些文化旅游資源比較適合針對某一階段的學生開發研學旅行產品

例如山塘街上的會館，就比較適合針對初中生和高中生開發“蘇州商業發展史”主題的研學旅行活動，因為只有到中學以后學生才會逐漸具備經濟、商業方面的知識。再如五人墓和葛賢墓，比較適合針對高中生開發“明朝蘇州抗暴斗爭”主題的研學旅行產品，因為高一語文課本中收錄張溥所撰《五人墓碑記》，學生對五人墓的事跡比較熟悉，實地參觀五人墓，能加深他們對明朝蘇州社會經濟發展情況和5位義士英勇行為的理解。

5.有些文化旅游資源可以針對不同階段的學生開發不同主題的研學旅行產品

例如山塘街上的橋梁，針對一至三年級的小學生，可以開發“七貍”主題的研學旅行產品，讓學生沿著山塘街依次尋找呆萌可愛的7只貍貓，講一講相關民間傳說，然后摸一摸，合個影;針對四至六年級的小學生，可以開發“橋梁知識”主題的研學旅行產品，讓學生結合山塘街上的橋學會識別拱橋、梁橋等不同類型的橋梁，然后自己手工制作不同的橋梁;針對初中生，可以開發“橋與生活”主題的研學旅行產品，讓學生討論橋在蘇州居民日常生活中的功能;針對高中生，可以開發“小橋流水人家”主題的研學旅行產品，讓學生討論蘇州橋的審美特征以及在水鄉風貌中的作用。

四、結語

研學旅行與文化旅游具有內在理念上的契合，發展研學旅行市場確實是推進文旅深度融合的一個有效抓手。蘇州作為歷史文化名城，豐富的文化旅游資源中蘊藏著巨大的研學旅行價值。在研學旅行與文化旅游資源對接的過程中，除開發研學旅行產品外，還包括產品推廣、品牌建設、研學導師培訓、市場監督等其他工作。但無論怎樣，研學旅行產品都是一個核心。不管開發什么主題的研學旅行產品，都要貫徹“教育性原則”，深度挖掘文化旅游資源的研學旅行價值，以設計研學旅行教材為切入點，讓學生在活動前通過學習教材具備與主題相關的基礎知識，這樣學生在研學旅行過程中才能有目的地去看、去聽、去思考。研學旅行就是要讓學生跟著教材到真實的景區去，把知識還原，在現場開展全方位、多維度的體驗。從“教育性原則”的角度來說，研學旅行更像是以景區為學習環境的混合式學習、情境式學習。

另外，從研學旅行產品的角度來看，目前蘇州有些文化旅游資源需要進一步改善。例如山塘街上的7只石雕貍貓，普通游客一般不會注意，一旦被設計進研學旅行產品，在小學生眼中就會魅力無窮。可惜的是，這7只貍貓目前都管理不善，有的遭污損，有的被商鋪物品覆蓋，其中坐落在西山廟橋北堍的第七只貍貓，四周雜草叢生，面對著一個臟亂差的垃圾桶，實在令人遺憾。

（作者單位：江蘇聯合職業技術學院蘇州旅游與財經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