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工市場規范化路徑研究

□顧珂

零工市場，也叫馬路市場，指的是勞動者在街頭巷尾以不穩定的“等待雇用”方式從事經濟活動的場所， 也是求職者與用人單位直接洽談的場所。 近年來，黨和各級政府高度重視農民工零工的工作和生活環境問題，著力提高服務與管理水平，對城市零工市場不斷加大治理力度， 建立和完善零工市場運行機制，使其從無到有，從無序到有序， 現已發展成為城市里的一種重要的短工交易平臺。 零工市場自誕生以來，就一直存在著一些不可控因素， 如何將零工市場引向規范化、秩序化、人性化服務的軌道上，是一個需要認真探索研究的課題。

一、鄭州市零工市場現狀

鄭州市是河南省的省會城市。 近年來，隨著城鎮一體化進程的加快與推進， 鄭州市經濟快速發展， 大批省內外務工農民呈現出快速聚集的態勢， 同時也催生了大批量的城市零工市場。 為提升城市零工的工資與生活能力，鄭州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視城市零工市場治理工作， 采取有力措施促進其規范運行、高效服務。 目前，全市零工市場有86 家， 形成了較為完備的市場化、網絡化、專業化的市場服務體系。

從我們的調查結果看， 鄭州市零工大多來源于農村，以青年、中年男性為主。 文化水平低， 技術性零工較少， 在城市中缺乏安全感，社會融入度不高，生存狀況令人憂慮，零工權益缺少應有的必要保障。 為了更好地為鄭州市零工提供求職就業服務， 鄭州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對零工市場作了規劃設計，合理布局零工市場、服務點，規范零工市場管理流程，并制定了一系列配套政策，督導實現零工市場管理正規化、規范化。

治理和規范城市零工市場， 鄭州市務實創新，積極探索，做了大量具體工作。

一是出臺支持政策。2013 年,鄭州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出臺了 《鄭州市零工市場建設標準(試行)》和《零工市場、服務站(點)管理制度(試行)》，文件提出，要在外來務工者集中的地區籌建“零工市場”，要為外來務工者和雇主之間構建溝通平臺， 并免費為其提供服務。

二是加強基礎設施建設。 對零工市場實行統一機構名稱、統一建設標準、統一標識、統一工作流程。 規定市級零工市場，建筑面積不少于1000 平方米。 要求零工市場內設立零工待工區、安全管理區、綜合服務區。 零工待工區，設工種分類待工區和信息發布區，為不同技能的零工提供集中管理服務。 安全管理區，設警務室和監控室，負責零工市場的日常安全工作。 綜合服務區，負責零工登記、雇用登記、雇用雙方備案、政策咨詢。 縣（市、區）級“零工市場”，建筑面積不少于500 平方米，內部設置參照市級零工市場。

三是強化對零工市場的運行管理。 將零工市場納入城市化網格管理范圍， 合理布局，堅持“誰主管、誰負責”的屬地管理原則，轉變工作方式，改變“突擊式管理”模式，實行“組團式服務”管理模式，變“被動、分散、無序”為“主動、定量、系統”，為零工提供全方位、多角度的綜合性服務。同時，依托各零工市場所在轄區政府和辦事處，設立“零工市場管理辦公室”，對零工市場進行科學規劃、綜合治理，維護零工市場運行的正常秩序。 零工市場管理，要以網絡技術為支撐，要在社區管理系統內增加“零工市場信息化服務”系統或模塊，建立零工信息數據庫，實現數據統一，信息同步，數據統計準確，零工精準化管理。 民政部門要開辦“零工驛站”，改善零工人員的生活質量和居住環境，從根本上解決零工露宿街頭的問題，構建零工市場“全覆蓋、無縫隙、早發現、早處置、全民化、數字化”的運行機制。

二、零工市場存在的問題

在零工市場上， 從事零工的勞動者主要是農民和自由職業者， 其文化知識水平相對較低，勞動談判能力相對弱勢，合同成交方式相對簡單， 勞動權益缺乏應有的保障，勞動收入極不穩定。 據調查，零工市場存在的問題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1.零工勞動收入不穩定。零工市場的勞動群體以農民工和下崗工人為主， 勞動內容主要包括專業技術水平較低的簡單體力勞動、臨時性突發性的非常規勞動。 在這種“邊界勞動市場”，勞動者容易適應工作、較少受到約束。 由于雇主多為小型業主，以招聘短期臨時工為主要目的，工作難度小，以體力勞動為主，例如刀工、瓦工、泥匠工、搬運工等低技術含量工作，因此，勞動者收入具有不穩定特征。

2.零工人員的風險規避難度較大。一方面， 零工市場本身對社會的良性運行與協調發展帶來挑戰； 另一方面， 在零工市場的運行之中， 社會上的不良因素也會對其產生消極作用。 管理不規范， 以及自身的運行特點， 決定了零工市場的運行易受外來力量的干預或干擾，如“黑色勢力”的侵襲，務工者不僅很難拿到足額的勞動報酬，而且自身的人身安全也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威脅。

3.市場場所不固定。零工市場的經營活動地點零散性、流動性強，經營時間自由度大。 現有的零工市場，多以街頭巷尾或者馬路邊聚集，沒有固定的場所。 一般是零工求職者、雇主在零工市場自主溝通交流，達成合作意向后， 口頭商量或者簡單簽一份書面協議之后， 就開始按照雇主的要求進行工作了。 零工市場經營時間不固定，沒有嚴格的開始、結束時間，哪里有零工、有雇主，哪里就是零工市場。

4.市場布局不夠科學。零工市場的建設缺少科學設計，考慮不周全，一些零工服務站的建立， 與所在地區的零工密集度不符合、不相稱，雇主需要和零工供應沒有實現精準匹配，部分地區出現僧多粥少的狀況，滿足不了眾多零工就業的需求，久而久之，零工就自謀出路，導致零工市場漸漸凋零。

5.市場運行機制不夠完善。由于零工市場形成的自發性與短期性， 缺少科學指導與經驗積累，尚未形成科學、穩定、高效的運行模式， 在運行機制中還存在著一些不合理、不盡如人意之處。 首先，由于管理的不規范，進入零工市場的務工者魚龍混雜，存在較大的安全隱患。 因為零工市場門檻低、來去自由，容易混入不法分子，他們鉆監督機制與管理制度的空子， 引發相應的安全隱患。 其次，勞動雙方極少簽訂諸如勞動合同等用工憑證， 常導致勞動雙方的合法權益缺乏保障，勞動糾紛增多，維權難度加大。

6.市場管理有缺口、不夠規范。 一是零工市場存在交通安全隱患。 由于零工市場多聚集于馬路兩旁的空地處， 沒有固定的場所,缺乏有效的管理，且求職者較多,人群經常會擁擠到馬路上，從而帶來交通不便，甚至危害交通安全。 二是，散亂的零工市場會影響市容市貌。 由于求職等候的時間較長,許多求職者會用打牌、賭博等打發時間，這對城市的精神文明建設會產生不良影響。 零工市場設在馬路邊，周邊很多綠化帶變成了求職者等待、 休息的場所， 踐踏草地、 破壞綠化帶、 亂扔垃圾的行為時常發生。 三是從政府的管理角度來看，零工市場的整治面臨著很大的困難。 由于多數務工者學歷低、缺乏從業技能,只能干一部分短期零活兒， 工作的隨意性和流動性太強,很難實現統一管理。

三、零工市場規范化治理的路徑

1.加強行政力量引導。 政府應該通過物資支持或政策支持的形式來對零工市場予以引導、扶持，建立全方位、多形式、多層次的社會保障體系， 為零工市場里面的務工者提供可靠有效的社會保障。 政府應該為那些處于困境的務工者提供必要的經濟支持。 同時，建立有針對性的勞動力交易平臺，精準地解決他們關切的就業問題。

2.建立和完善法律援助機制。 對于以用工交易相對簡單、 直接為特點的零工市場來講,勞動糾紛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零工市場中的勞動雙方， 基本以口頭協議的方式確定勞動內容、薪金待遇、工作時間等，很少簽訂勞動合同，因此很容易出現違約現象。因此,應在零工市場中切實建立和完善法律服務機制。

3.拓展農民工零工網絡就業渠道。在現有的求職信息網站中， 增加農民工零工求職信息，并開發易操作、智能化的適于農民工零工群體使用的手機客戶端信息發布平臺。 農民工零工群體是自發形成的，僅靠行政管理手段難以化解矛盾、解決問題。 應堅持管理與服務并重， 解決突出問題與建立長效機制并重，強化政府服務意識，提高治理能力、服務水平。 加快建立惠及農民工零工的城市公共服務機制和制度， 構建規范統一的就業信息網絡，達到城鄉互聯、信息共享，實行求職登記、職業介紹、政策咨詢等“一站式”服務。

2018 年度河南省政府決策研究招標課題2018B2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