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丹麗
(宜賓學院外國語學院,四川宜賓 644000)
當代大學生是未來社會的主要生力軍,是新時代的見證者和建設者,是有知識、有文化、有抱負的社會人才,必將成為新時代實現新目標的中堅力量。努力培養和提高大學生的綜合素質,是當前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重要內容。然而,由于我國正處于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階段,社會對人才的需求往往更強調技術性和實用性,這也就導致我國的高等教育中存在著不同程度的實用主義。實用主義已經成為新時代大學生經常能體驗到的情緒狀態,在對專業的選擇上表現得尤為明顯。
實用主義是19世紀末至20世紀40年代期間一直在美國哲學舞臺上居于主導地位的思潮。“實用主義”一詞來源于希臘文,原意是行動和行為。實用主義是第一個在美國土生土長的思想,它是美國從自由資本主義過渡到壟斷資本主義的產物,最充分地體現了美國的民族精神和民族性格。實用主義者大多強調行動、行為,實踐具有決定性意義。他們認為哲學應當立足于現實生活之上,主張把確定的信念作為出發點,把采取行動看作主要手段,把獲得成效看作最高目標,因此他們又把實用主義稱為“實踐哲學”、“行動哲學”、“生活哲學”。“實用主義的出現標志著美國哲學的發展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開始在世界哲學舞臺上占有其獨立的地位。”[1]在實用主義者看來,人的本質不是理性的,而是行動,人不是存在于哲學家頭腦中的只是渴望知識與真理的純理性動物,而是具有各種需要和利益的為了生存不斷行動的人。“如果要精練的概括實用主義的基本精神,那么用求實、行動、重視效果、開拓進取幾個詞語來總結是最合適不過。”[2]
首先,是大學生把專業與自己的前途,特別是未來的工作緊密聯系。高校所設置的專業原本沒有“冷門”與“熱門”的劃分,但是在實用主義思潮的影響下,高校專業有了“冷門”與“熱門”的界限。而這種劃分的依據往往是以該專業的就業率的高低或者工資收入的高低來判定的。不管是名校,如“985”“211”,還是普通院校,被劃分出的“熱門”專業,如經濟學、法學、醫學、工學等就業率高,往往成為了莘莘學子競相報考的對象,而“冷門”專業,如文學、史學等,常常出現“粥多僧少”的局面。但是“熱門”專業對人數需求總是有限度的,就像高考總會有人落榜一樣,許多學生并不能如愿以償的擠進“熱門”專業的隊伍,而是被調劑到了他們所認為的“冷門”專業中,由此也就帶來大學生心理的波動以及行為上的一系列變化。對自己所學專業的不滿意,他們要么選擇轉專業,個別學生甚至在大二、大三還在爭取轉專業;要么就掀起了一場場“考證熱”與“考研熱”的浪潮。
其次,部分大學生在對自己所學專業的態度上,表現出了消極失落的情緒。部分同學將未來好壞與專業掛鉤,對自己專業不認可,導致了他們的心理波動大,消極情緒嚴重。實用主義事事強調有用,深受這一思想影響的大學生們,在社會與自我的雙重否定下,更加消極排斥自己的本專業。而這種排斥在他們剛入校時表現得尤為明顯,如部分學生要求轉專業,部分學生心甘情愿投入更多的精力和財力攻讀雙學位(這其中有許多學生攻讀雙學位的目的并不是因為興趣,而純粹是為了以后能有更多發展機會)。大學生對專業的這種態度,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所謂的“冷門”專業越來越冷,而所謂“熱門”專業門檻越來越高。相應地,“冷門”專業的師資力量和教育設備也會越來越弱化,如歷史學在一些普通院校中的存在感越來越低,有的院校甚至直接取消了該專業。而“熱門”專業的人才會很快趨向飽和。一個很明顯的事例就是“熱門”專業的大學生同樣面臨著找工作難的狀況,如許多單位會計師的飽和,使會計專業的學生也不得不面臨找工作難的境遇。
最后,是大學生往往輕視理論知識,而重視實用和技能。大學生在專業知識的學習過程中,明顯是具有選擇性的。這種選擇往往表現出輕基礎理論知識,而重視實用和技能的功利傾向。如公共必修課中的思政課,大部分學生直接無視該課程的存在,要么在課堂上做其他課程的作業,要么玩手機、睡覺、走神,許多同學甚至連課本都不愿意帶。究其根源,是學生們受實用主義思潮的影響,認為該類理論課程沒有實用價值,也就沒有學習的必要。而這些學生在對一些實用知識和技能的學習上,卻不惜投入大量的時間、精力,甚至財力、物力。“電腦熱”、“考證熱”、“考研熱”、“輔修熱”風行校園,電腦類、經濟類、法律類書籍在校園里供不應求。“這種急功近利的行為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培養了大學生全面發展的能力,但是具有明顯的負面影響,即忽視了文化基礎和專業基礎對大學生未來發展的重要性。”[3]
中國傳統文化,尤其是儒家文化,具有鮮明的務實事、戒空談的經世致用特點,李澤厚先生將這一特點概括為“實用理性”[4]。“實用理性”指的是一種理性精神或理性態度,這種理性具有極端重視現實實用的特點,即在理論上不去探求,爭辯難以解決的哲學課題,并認為不必要去進行這種純思辨的抽象,重要的是在現實生活中如何妥善地處理它。因此,“先秦各家為尋求當時社會大變動的前景出路而授徒立說,使得從商周巫史文化中解放出來的理性,沒有走向閑暇從容的抽象思辨之路(如希臘),也沒有沉入厭棄人世的追求解脫之途(如印度),而是執著人間世道的實用探求。”[5]中國的“實用理性”使人們較少去空想地追求精神的“天國”,從幻想成仙到求神拜佛,都只是為了現實地保持或追求世間的幸福和快樂,非常執著于此生此世的現實人生。孔子說:“敬鬼神而遠之,可謂知矣”[6],就是在強調要重視現實人生。可以說,中國傳統的實用理性與美國的實用主義哲學具有相近的一面,都是重視真理的實用性、現實性,輕視與現實人生和生活實用無關的形而上學的思辨抽象和信仰模式。有中國傳統的實用理性做根基,因此在中國社會的轉型時期,廣大青年學生就很快接受了西方實用主義思潮的影響。
大學專業之所以被劃分出了“熱門”與“冷門”,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由社會現實的壓力所造成的。一方面,在現階段,我國還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我國勞動力數量供大于求的矛盾還十分突出,符合大學生需求的就業崗位相對較少,“僧多粥少”的格局明顯,大學生面臨著嚴峻的就業形勢。這種情況就不得不刺激著深受實用主義價值觀影響的大學生把對專業的選擇與以后的就業緊密聯系起來。另一方面,學校其實就是一個小社會,是大社會的縮影,社會中的各種現象總會在學校里反映出來。社會上流行的重實惠、講實用的思想傾向和濃重的功利主義色彩,對大學生的思想觀念產生了深刻影響。對物質和利益的追求,使部分大學生的行為出現了一定的偏差。尤其是在處理個人與集體、社會的關系時,會傾向于把狹隘的個人得失程度作為行動的宗旨,以自我利益的得失程度作為行動標準,“只講索取,不講奉獻,完全忽視了國家、集體、他人的利益。”[7]同時,家庭教育中的功利主義,也對大學生的專業選擇產生了影響。父母給孩子灌輸的考名校、找好工作的思想,使孩子從小樹立的價值觀就具有功利主義色彩,這就必然使他們的學習目的帶有強烈的功利性,在專業選擇上表現出明顯的實用主義傾向,也就成為必然。
大學生是新時代的生力軍,是最能肩負起實現中國夢的中堅力量。但是,新時代的大學生,卻具有自我意志不堅定的思想傾向。一方面,許多大學生缺乏獨立的思考的能力,沒有自己的判斷,習慣于盲目聽從他人的意見。如考什么學校,學什么專業,未來找什么工作,很多都不是出于大學生的本意,要么他們是聽從父母的安排,要么是根據社會的流行趨勢,很少有學生能真正自己做主,通過認真思考自己的興趣愛好來決定自己的發展方向。另一個方面,是大學生的自我意識出現了分化,矛盾重重。很多大學生在未進入大學之前,對大學的生活都是充滿美好的幻想的。可是進入大學后,大學的學習以及生活方式卻與自己所期待的情形不一樣,尤其是學習上的壓力和高中相比沒有多大的差距,理想與現實的落差,導致大學生的自我矛盾日益突出。這種自我意識的轉變,必然導致大學生產生焦慮與不安、自我否定、彷徨與迷茫等情緒。長期處于這種情緒體驗中的大學生,必然會對自己的前途命運充滿憂慮,對自己的專業更是會充滿懷疑。同時,許多大學生自控力較弱,面對誘惑缺乏抵抗力。大學重在培養學生的自學能力,沒有老師的約束,相對輕松和閑暇的學習和生活方式,給大學生提供了面對誘惑的機會。許多大學生,特別是男生,花費在游戲里的時間要遠遠大于花在學習上的時間。“60分萬歲”、“沒有逃過課的大學不是真正的大學”,這些所謂的“至理名言”在學生中間廣為流傳,逃課打游戲、逃課做兼職、逃課約會等情況在大學校園里屢見不鮮。究其原因,還是大學生自我意志不堅定造成的。
實用主義思潮作為“舶來品”,雖然對于廣大青年學生來說也具有積極的影響。如可以擴大學生的知識面,使學生們樹立敢于奮斗、積極進取的精神。但是,從我國目前的現實國情來說,實用主義對于大學生的影響負面因素還是多于正面因素。因此,在大學教育中,所有的老師,尤其是學生工作者——輔導員,在對學生進行思想教育的過程中,要積極引導廣大學生樹立正確的價值觀、人生觀和世界觀,使大學生能夠始終保持清醒的頭腦和正確的認識,成為一個社會主義合格的建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