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莎
(集美大學文學院 福建 廈門 361000)
自古希臘時期,地理學之父艾拉托色尼對詩歌的想象力與娛樂功能的強調奠定了文學理論評論觀的發展。相繼,“桂冠詩人”德萊頓提出了“詩在于使人歡愉”,也推動了文學評論觀的發展。到了19世紀,唯美主義與浪漫主義將文學評論的標準局限在了形式。而真正將文學評論觀確立的是20世紀“主張文本分析”的俄國形式主義與“強調文本中心價值”的英美新批評學派。這兩個學派真正將文學評論體系化、科學化。
作為一個“批評的世紀”,20世紀西方文學理論界出現了重大的轉向,一系列文學理論觀點重新建構,尤其是文學評論觀的文學價值。這些評論觀點打破了以往傳統,該轉變主要表現在客觀評論的轉變、文學評論主體導向的轉變。通過對這兩個文學評論轉變的研究,可以進一步見證西方文論逐漸走向成熟的歷程。
在19世紀,客觀形式的文學評論方法開始凸顯。到了20世紀,為了更好地表現評價的“客觀性”,西方英美新評論派把對詩歌的評論重點放在了語言文本上。該學派明確指出科學無法更好的詮釋文學作品,同時強調應該擴大詩歌的文字表現形式。正如蘭色姆等新批評家為了強調文學作品的文本意義,從而放棄了作者與讀者的情感價值體現。其主張運用精讀的方式,從文本本身來評估文學作品的好與壞。因此,在當時新批評家一度為了追求“客觀”,而使文學評價偏向于批評的極端化。
到了40年代,奧斯特·沃倫與韋勒克創作了《文學理論》。該作品肯定了文學研究中對價值進行判斷的不可避免:材料的取舍,更顯示出對價值的判斷。初步從一般著作中選出文學作品,分配不同的篇幅去討論這個或那個作家,都是一種取舍和判斷[1]。這也為傳統“極度客觀”評論形式做了具體的論述及校正。其肯定了文學作品本身的文本意義,同時也提出了對不同作品的作者探討及其它探討,并強調了作者的評價權。除了《文學理論》的出現,弗萊在《批評與剖析》中也明確提出了文學批評屬于一門獨立的學科。弗萊主張應該結合作品環境、作者創作情緒以及讀者的閱讀體會,使文論評價更加強調對作品的“論”,而非“評”。
可見,西方文論文學批判觀點越來越追求從客觀要素進行評論,往往將評論的主體固定位在某種理想的讀者,從客觀角度對文學進行新的界定與闡釋。
19世紀末到20世紀,以文學批評為主題的文學評論理念,被逐漸解除禁錮,從此引發出更多的評價方向及標準,主要表現在艾布拉姆斯、英伽登等人的文論作品中。
從艾布拉姆斯的《鏡與燈》開始,西方文學理論的研究對象界定從作者與作品擴展增加了環境與讀者,完善了研究對象,從而使得西方文學理論研究更加全面。而后西方學者根據這四個研究對象進行理論再創造,比如讀者這一對象的確立,其后讀者期盼視野、陌生化、讀者反映理論等也相繼出現。西方的文學理論是在文學創作、文學批評等實踐基礎上產生和發展的,同時推動著文學創作與文學批評的前進。它從哲學層面,使得對象與諸要素之間在相互制約和聯系中自組構成一個有機整體。同時,波蘭哲學家、美學家羅曼·英伽登強調一部作品的具體化過程,是作者對作品的閱讀過程。對于不同的作者來說,所要傳達的思想也不一樣。因此,作者的思想可以通過讀者塑造出不同的價值。讀者總會從同一部作品中感受到不一樣的意境,這與讀者的閱讀環境與閱讀背景有很大關系。因此,該評價觀完善了讀者主體導向的評價標準,以歷史以及自然為評價導向,全面解釋了讀者的閱讀背景,有效地詮釋了理解與感受的真正意境,以此證明讀者的評價不是隨意的,是具有更多延伸理論及意義的[2]。
總而言之,讀者、作者、世界、作品四要素對文學評論觀的影響越來越顯著。在20世紀西方文論家都以不同的形式與觀點闡釋著文學評論觀轉變的特點,主要表現在客觀評論的轉變、主觀評論的轉變。從西方文論中的發展及繁衍可以看出,西方文化的發展逐漸走向了多元化,其文論作品的外部價值也逐漸凸顯[3]。隨著評價標準的拓展,西方文學評論把標準投降了更遠的方面。
隨著西方文論思想的引入,我國文學創作進入新時期。西方文論的繁衍為中國文學帶來了新的創作理念,成為了我國文學創作者表達情感、文化及社會現狀的武器。早在20世紀初,梁啟超就提到過“泰西文明”。因此,東、西方文化的融合是大勢所趨。進入20世紀以后,西方文論所表達的現代文學意識與其它觀點,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我國的文學思想。
同時,西方評論家善于挖掘新事物,尋找新材料,他們不停留于對一觀點的不斷研究。其分析文本的思維方式是尋找未被完全探尋的要點,甚至推翻已有的觀點,另辟蹊徑,自成一派。這一現象為西方的學術流派眾多打下堅實基礎,這也是西方人的思維方式。隨著20世紀西方文論的傳入,中國文學在創作方法、思維方式等方面都有一定的轉變。進入20世紀,隨著革命文學的爭論,我國現代文學開啟了新的階段。西方文化開始不斷沖擊著中國的文學思想,更多的寫作手法被中國文學作家所借鑒。根據西方文論中讀者導向的思想,以魯迅為代表,開始把新文學與政治結合在了一起,試圖對當時的社會發展形式做出革新。魯迅吸收了西方的唯物辯證創作與新寫實主義等寫作手法。他主要通過作品來揭露社會矛盾,反映社會現實的問題。因此,衍生出了社會文學、灰色幽默小說及荒誕派戲劇等,如魯迅的《阿Q正傳》,其用了灰色幽默與荒誕的手法描述來刻畫人物形象,以此來激發民眾的覺醒。同樣,以趙樹理為代表的創作者,將革命理想與浪漫主義加入了更多的主觀意愿,為當代的各類題材作品確定了創作模式。受20世紀西方文論影響,中國逐漸興起了東西方文學創作方法的交流,如利用意識流、象征及諷刺等多重寫手法進行敘事,以表達深刻的個人情感。可見,西方文論對中國文學的創作影響是方方面面。羅素曾說:“中西交流對雙方都有好處。他們可以從我們這里學到必不可少的實用的效率;而我們則可以從他們那里學到一些深思熟慮的智慧[4]。”
20世紀西方文學評論觀的發展經歷了從片面、偏激到多角度的評價過程,從此才形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客觀。中國的文學演變雖然經歷了上千年,但直到打開思想大門的那天,才真正地迎來了文學的新浪潮,從而使文學表現形式變得更加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