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在凌亂和瑰麗之間

Why do you have to be such a cute idiot！

注定可見的是被照亮之物而非光

我總和人說，東南亞之所以那么吸引我，是因為它凌亂卻依然瑰麗。你不會知道下一個巷子有多少種顏色，也不知道下一片樹葉是什么紋理。它是最具感官刺激的一方世界——從視覺到觸覺到味覺，無時無刻不在調動你的身體，使你融入它，或讓它融入你。

其實我更想做到后者，但終歸還是只能以游客視角去感受其中。去之前也不是沒有擔心過飛車賊的傳聞，天氣過分炎熱時會心煩，遇到無理要價時瘋狂減分。整場旅行常常心驚膽戰，你贊美著他們的淳樸，又時刻被淳樸的另一面——野蠻所綁架。

這樣的分裂時而有之。在芽莊排名第一的露天酒吧看著45樓的夜景喝酒吹風時，你會突然想起給你做SPA的小姑娘蹲在樓梯上吃盒飯的場景，或許她年齡還沒有你大。在五星級度假酒店曬日光浴，看著遠處的椰子樹和沙灘，你會想起美奈那一個椰子只賣3元人民幣的人家，家門口每天如山的椰子，他們在漁村幸福嗎？

在河內市場偶遇一位賣水果的婦人，她用英語問我能不能給她拍照。我答應后她挑起擔子迅速露出標準的東南亞燦爛笑容，隨后要把水果擔放在我的肩上。我迅速想起之前看到過的騙局：她會因此向你要錢。我迅速拒絕離開了，甚至都沒來得及把照片給她看。想必她也不在意吧。那張笑容滿面的照片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歡，但是無人知曉照片背后的雜質。

在大叻時遇到了此行最美的夕陽。夕陽倒映在市中心的湖面上，好像一片紅寶石。忍不住把摩托停下來靜靜地看。遠處有兩位男士也坐在草坪上欣賞黃昏，我們停下來以后他們走了過來。我在拍照，他們比劃了半天，我才明白他們想為我和友人合影。我們一開始欣喜于他們的熱情，轉念一想又是“拍完要收錢嗎？”疑慮漫過全身，還是逼出了數次搖頭。“Bye bye…bye bye.”他們苦笑著離開，再欣賞夕陽時內心已經五味雜陳。

在飛河內的飛機上把《情人》又看了一遍。印象里一直以為它講的是越南女孩和法國男人的愛情，沒想到是法國女孩和中國男人的故事。中國男人在故事中是富裕有權勢的一方，這在數百年后竟也成為現實。在芽莊的商販想要掙更多錢，必須說一口流利的中文。芽莊數量眾多的中國人也讓人覺得這是另一個海南亞龍灣。

越南和中國一樣經歷過多次戰爭的創傷。我不清楚這在塑造越南國民性上會有多大的影響，我接觸的越南人太少，所見所聞都只是浮光掠影。到底要抱著如何的心態擁抱融入我愛的東南亞，到底愛的是她的瑰麗還是凌亂，是否可以把他們的貧窮當景觀，我沒有答案。

·本文有調整

·來源：“與狂瀾”微信公眾號

·責任編輯：覃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