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哲
正如福樓拜說,“寫作是一種生活方式”,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黃河左岸。左岸有著當時位列亞洲之最,世界第三大鋁廠的山西鋁基地。
早些年,我很少寫工業詩,總覺得難度很大,無法掌控語言的精準,新工業的鋁有著強大的磁性,時時困擾著我。可以說,這組《黃河左岸》已經到不得不寫的地步。我將大廠放在黃河的背景中詩化,是一種自覺。因為我對黃河有著天生的熱愛,有著灼熱的情感,以至于每次見到黃河,都有一種詩意的沖動。對于壺口以下晉陜峽谷這段黃河我是太熟悉了,僅大禹治水和小鯉魚躍龍門兩個古老傳說誕生在這一個地方,就已經夠文化了,加上兩岸所輻射的地域是古中國發源地,由此更顯厚重了。所以,生活在這個地方,我是幸運的。我深深領悟到寫作是一種生活方式。對我而言,這里不僅有古老文化,更有新的詩意存在。
把大廠的工人或兄弟們的勞作放在工業背景中詩化,是責任使然。詩為誰而作,為工業中流出汗水的工人,為農田中鋤禾的農夫,為天下所有的勞作者。在底層的工業生活,使我親身經歷了許多勞作的場景,無論是建設工地還是檢修現場,不論是千人會戰還是幾個人作業,都讓我心生敬畏,特別那些常年在野外作業的建筑工人和檢修工人,他們多數身著破舊的工裝,一身灰塵。尤其是設備檢修工人,衣服就沒有干凈的,經常是一身油污。還有那些常年被派往外地作業的工人,他們拋家舍業辛苦闖市場,為企業創效,更是辛苦難表。就是這群人,支撐著我們的工業時代,支撐著創業和守業的精神。
我將平時的朋友放在底層人們的生存狀態中,是對生活的致謝。玩了幾十年的朋友,多是普通人,三教九流都有,不論是在黃河中網魚的人,還是焊接大師,他們首先是朋友,然后才是詩意的發現。
現在,又想多讀書了,主要是恨年輕時讀的經典少,大部分時間都讀現代詩,而今每天讀半小時也感覺是幸福的,有書好像就有黃金,有了黃金打底,就不愁靈魂中沒有詩意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