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獸齋①蒼穹浩瀚④

雨魔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讓人心醉的美景，好像已經沉浸其中，無法自拔，但其實并非如此。我雖然看似盯著眼前的小溪，但心神早已飄到別處。

母親去世一年，我也守孝了一年。

其實這里的風俗是自己的親人去世后，家人要為之守孝百天。在這百天內，哪兒也不能去，只能身著孝衣，伺候在親人的陵前，直到百天后親人的靈魂歸天才能脫去孝衣，但是母親死前要我替她守孝一年。我不知道母親這么做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我知道母親很疼我，她的笑容常常在我午夜夢醒時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父親很早就不在了，只有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我養育成人。

母親很辛苦，我卻不能替母親分擔什么。我很笨，什么也做不好，雖然母親從來都沒有說過我笨，但是同村的那些和我一塊長大的年輕人總說我笨。

其實，我并不笨，只是反應遲鈍些。我喜歡平淡的生活，不喜歡爭搶。我沒有大的夢想，只希望每天能幫母親分擔些壓力，看到母親慈祥的笑容就滿足了。

每當我和母親說起這些時，母親總會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微笑著告訴我：“孩子，你以后會成為一個偉大的人。”

聽到母親這樣說，我總會疑惑地問她：“偉人都是很聰明的，我這么笨怎么會成為偉人呢？”

理智告訴我這只是母親安慰我的話，可是當母親露出笑容時，我就會相信母親的話。因為她的笑容是那么自信，甚至有一種以我為榮的驕傲。

母親微笑地望著我，道：“孩子，偉人也是從普通人成長起來的，在他們很小的時候，人們也很難發現他們的偉大。”

我點了點頭，還是有點兒懷疑地問道：“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每次我問出這句話，母親都會開心地笑著說：“因為我是你的母親呀！傻孩子，母親是先知啊！”

我又問道：“母親，父親是偉人嗎？”

母親先是一愣，怔怔地望著我，然后目光看向遠方，似乎是在想些什么。我知道，母親又沉浸在她和父親的回憶中了。

過了一會兒，母親回過神來，嘆了一口氣，幽幽地道：“你父親是一個偉大的武道家，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但還不是一個偉人。”

我沒有察覺到母親語氣中的哀傷和眼中的幽怨，只對父親武道家的身份產生了興趣，問道：“父親是一個很厲害的武道家嗎？”

“是啊，你的父親是個很厲害的武道家。”

“很厲害嗎？有多厲害？比里威爺爺還厲害嗎？”我又好奇地追問。里威爺爺是村中最厲害的人，聽說他年輕時候在地球上最大的武道學校里學習過，會很多功夫。

母親聽我拿里威爺爺來和父親比，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道：“你說山鷹和小雞誰厲害？”

我的腦海中馬上出現山鷹展翅翱翔于藍天之下的雄姿，很顯然，只會在草叢中找蚱蜢吃的小雞怎么也不是它的對手。

我心中頓時涌出強烈的自豪感，原來已經去世的父親竟是這么厲害的一個人。不過，我卻沒有要成為武道家的想法，因為我很笨，里威爺爺在教村里孩子武技時，只有我學得最慢，也學得最少。

去世的父親有四個結拜兄弟，每年都會來看我和母親。母親對他們很冷淡，一點兒也不像平時那樣熱情。

這幾位伯父都很喜歡我，每次來都會教我一些稀奇的功夫。我一樣學得很慢，也很少。

可是意外地，這些陌生的伯父并沒有失望，反而看起來很滿意。他們每個人都會拍拍我的肩膀，說我大智若愚，長大以后一定會有一番作為。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很納悶，為什么我這么笨還說我聰明呢？我問母親，母親卻意外地沒有回答我。我看得出，母親是知道答案的，可是為什么不告訴我呢？

四位伯父每次都會帶來精美的食物喂家里唯一的動物——一只黑狗。這只黑狗平常都會懶懶地待在我身邊曬太陽，我管它叫大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