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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責任歸因中的變與不變

2019-12-28 02:50:02許麗穎
關鍵詞:主體情境模型

喻 豐 許麗穎

(西安交通大學 人文社會科學學院,陜西 西安 710049)

一、引言

在關于人類行為的評價體系中,道德判斷(moral judgement)無疑是必不可少的評價維度之一[1]。而無論是在哲學還是心理學領域,對道德判斷的早期探討大多聚焦于道德責任(moral responsibility)[2]。如亞里士多德最早建構了道德責任的理論,他認為基于行為本身或行為主體自身特質的責備或贊揚是適當的,但同時也強調,道德責任成立的前提在于行為必須是主體自愿的[3]。心理學最初在道德判斷領域出現的理論模型,也大多是為針對道德責任而構建的[4-6]。近年來,心理學中對道德判斷的研究持續升溫,新的理論創見不斷涌現[7-9],但是針對道德責任討論的熱度卻有所減弱,究其原因,在于道德責任本身意義較為復雜,圍繞這一概念的爭議也層出不窮,這使其在許多學者眼中不再是理解道德判斷的理想之選。

Michael D.Harvey等[10]認為,應當將道德評價與因果責任區分開來,道德評價歸根結底為是非判斷,而當我們談到責任時,它可能僅僅涉及因果性而與道德評價無關。也有學者[11]指出,責任可以指一般的義務,如“負責打掃衛生”,而當道德與責任同時出現時,它通常與責備(blame)密不可分,正如Shultz Thomas R 等[12]所言,“道德責任就是指主體應當受到責備的程度”。這兩種看法是不斷有學者拋棄道德責任而轉向對其他概念進行研究的代表性觀點,雖然它們都具有一定的說服力,但也均存在無可否認的局限性。就第一種觀點而言,強行將道德評價與因果責任區分開來,一方面限制了道德判斷的范圍,即只關注道德事件的是非對錯,而忽略隨后真實存在的責任歸因過程;另一方面也使得道德責任判斷的標準過于狹隘,因為人們在判斷道德責任時,因果性僅僅是可供參考的信息之一,主體的自由意志、意圖、后果的嚴重性等都可能會影響最終的道德責任歸因。就第二種觀點而言,將道德責任與責備等同,一方面混淆了道德責任歸因這一認知過程和歸因之后的實際行為,另一方面也將道德責任的概念及后果限于負面情況,未考慮到其正面效應,如贊揚等。

總體而言,雖然各派學者意見不一,但道德責任的概念至少應當涉及以下兩點:首先,道德主體做/沒做具有道德重要性的事情,例如,一個人應當為開車撞了人而承擔道德責任,也應當為在目睹車禍發生時袖手旁觀、不施以援手而承擔道德責任;其次,道德責任一定會帶來相應的后果,這一后果可能是消極的,如責備、譴責、懲罰等,也可能是積極的,如贊揚、獎勵等。道德責任概念本身的確存在一定爭議,但僅僅由于其意義的復雜性而棄之不談,并非探尋道德的便捷之徑,而是試圖忽略問題之核心的繞路而行。因為討論道德責任的重要性不僅在于其理論上的根本性,還在于它在實踐中的不可替代性:道德判斷太過寬泛而無法明確道德責任究竟如何歸因于主體,責備又太過偏狹以至于無法涵蓋道德責任之整體。在心理學的語境下討論道德責任,其本質或重點就是探究人們在實際生活中作出道德責任歸因的心理過程,而這一過程不僅包含與人之特性緊密相關的不變性,也涉及具體情境千姿百態的可變性。

二、道德責任歸因的不變性

道德責任之所以很早就受到學者們的普遍關注,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它與我們之為“人”的概念息息相關。具言之,人區別于非人之特性是人承擔道德責任之必要條件,如人具有自由意志(對于一個被控制而作出不道德行為的人,我們一般不會認為他負有全部道德責任)、人具有意圖、計劃性和意識(如一個人想要殺人,他進行了周密的謀殺計劃,并且在實施的過程中意識到自己正在殺人)等。因此,對道德責任歸因的探討總是與人性緊密相連,而這一部分也就構成了道德責任歸因過程中相對穩定的不變性。

(一)道德責任與自由意志

哲學中關于自由意志和道德責任的探討由來已久,大部分哲學家都認為兩者密切相關,且自由意志的存在是道德責任認定的必要條件[13]。近年來,心理學家也加入了這場曠日持久的爭論。雖然心理學中不乏關于自由意志本身是否存在的研究[14-15],但總體而言,與歷經數世紀概念辨析的哲學家相比,心理學家并不擅長對概念本身的提煉,即使在研究方法上有所不同,關于此類哲學核心問題進行重復工作的意義也十分有限[16]。然而,這并不意味著心理學在這一領域毫無用武之地,相反,脫離了形而上學的坐而論道,心理學家的獨特優勢在于能夠使用科學的實驗方法驗證二者之間的因果關系[17]。具體而言,自由意志本身是否存在對于心理學家而言已經不再重要[18],他們關注的焦點逐漸轉向了以下兩個問題。

首先,是人們關于自由意志的信念(belief in free will)對道德責任判定的影響。存在與否是哲學家考慮的范圍,但相信與否則是心理學家施展的空間,因此,心理學家雖然懸置了自由意志本身是否存在這一哲學問題,但他們并未完全拋棄這一概念,而是將其轉化為人們對自由意志的信念來加以研究。一般來說,如果人們對自由意志抱有極大的信念,相信自己和他人能夠自由地選擇所為,那么行為后果所帶來的道德責任自然也就毋庸置疑。而如果人們對自由意志持懷疑甚至否定態度,道德責任的判定也會隨之變得模糊不清。已有研究發現,在實驗中告知被試自由意志不存在會影響他們對道德責任的判定,并進而導致一系列不良后果,如增加欺騙[19]、減少助人行為并增加攻擊性[20]、降低自控能力[21]以及削弱發現錯誤的能力[22]。這些研究表明,無論我們是否真的擁有自由意志,我們對其所持看法和信念都對道德判斷與行為有顯著影響。此外,與自由意志信念相關的心理狀態近年來也受到許多學者的關注。如Shepherd Joshua[23]的研究聚焦于意識(consciousness)對自由意志及道德責任判定的作用,他在實驗中為不同被試展示了由意識或非意識過程產生的行為后果描述,結果發現,只有當意識參與其中時,被試才會認為主體有自由意志,并且應當對其行為負道德責任。Redford Liz等[24]則區分了基于態度的歧視(attitude-based discrimination)中兩種類型的覺知(awareness)——對自身態度的覺知以及對自身態度會對行為造成影響的覺知。被試對道德責任的判定表明,面對同樣的歧視行為,兩種類型的覺知都會使人們對目標主體道德責任的判定更加嚴厲,其中對態度會影響行為的覺知影響尤甚,因為這意味著主體有預見消極后果的義務[24]。

其次,是相容論與不相容論的紛爭。傳統的相容或不相容問題是指自由意志與決定論(determinism)能否相容,相容論(compatibilism)又被稱為“弱決定論”,它認為自由意志與決定論相容,也就是說,即使人類行為在一定程度上是被預先決定的,但這也并不妨礙其自由性。不相容論(incompatibilism)則被稱為“強決定論”,它與相容論觀點相左,堅持決定論的存在會對自由意志產生威脅。這一傳統紛爭并非本文關注的重點,但由于它與道德責任的必要條件問題間接相關,因此也值得討論。在涉及到道德責任問題時,無論是在哲學家還是在心理學家的研究中,自由意志與道德責任總是同時出現,也就是說,他們總是將自由意志與決定論的相容性問題等同于道德責任與決定論的相容性問題。這一替換其實蘊含著一個假設:自由意志是道德責任的必要前提[25]。涉及道德責任的相容性問題受到學者的廣泛關注,但至今仍未達成一致結論,相容論者與不相容論者都為自己的觀點提出了有力的辯護。早期關于相容論的實驗研究,傾向于認為人們是“天然的相容論者(natural compatibilists)”[26]。如Eddy Nahmias等[27]為被試描述了一個在確定性世界中發生的搶劫事件,并讓被試判斷目標主體的自由意志和道德責任,結果發現大部分的被試都認為主體有自由意志并應為其行為負責。一系列研究發現使Eddy Nahmias等[27-29]得出人們是“天然的相容論者”這一結論,同時也間接證明了自由意志與道德責任的密切關聯。然而對于相容性問題的爭論并未由此到達終點,后來有學者[30]通過實驗表明,在涉及到道德責任的問題時,人們是“天然的不相容論者(natural incompatibilists)”,并強調了情感在其中的重要作用。接著又有研究者[31]針鋒相對地指出,Shaun Nichols等[30]的實驗其實混淆了決定論和“繞過(bypassing)”這兩個概念。與強調因果確定性的決定論不同,繞過是指主體的行為不依賴于相關的心理狀態和過程,如信念(belief)、欲望(desire)、深思(deliberation)和決定(decision)等。他們進一步提出,只有在將決定論與繞過混同時,人們才會認為決定論威脅自由意志和道德責任,由此維護了相容論的觀點立場[32]。可以預見,相容論者與不相容論者的紛爭在未來仍將繼續,雖然從目前看來雙方達成一致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無可否認的是,無論持有哪種觀點,這場討論都是將自由意志作為道德責任必要前提的最有力證明。

David A.Pizarro等[33]在對之前的實驗研究進行仔細梳理后發現,因果鏈條的方向可能正好相反。具言之,不是自由意志影響了道德責任的判定,而恰恰相反,是我們關于道德判斷的固執觀點影響了對行為主體自由意志的判斷,生物進化和認知機制決定了我們總是堅持“頑固的道德主義(stubborn moralism)”,正因為有使主體為其行為負道德責任的動機,我們才會更傾向于相信主體的行為是自由選擇的結果[33]。后來也有學者[25]認為,關于自由意志和道德責任關系的研究在一定程度上被相容論與不相容論的紛爭所誤導了,要想真正了解二者之間的關系,必須將這兩個概念從相容性問題中抽離出來單獨考察。他們在實驗中控制了可能影響自由意志和道德責任的一系列因素,如預測性(predictability),試圖發現在自由意志缺失時主體仍需擔負道德責任的情況,結果表明,當材料中的神經科學家能夠完全解釋但無法完全預測主體行為時,被試會更多地賦予主體道德責任而非自由意志[25],這一發現從實證角度否定了自由意志對道德責任的必要性。與之類似,Giovanna Moretto等[34]用實驗探究和自由意志相關的概念——能動感(sense of agency),通過對被試能動感的內隱測量,他們發現在道德責任情境中,被試的能動感會顯著增強。此研究雖然沒有直接使用自由意志這一概念,但也從側面驗證了David A.Pizarro等[33]的觀點,即道德責任會影響人們對自由意志的看法。

(二)道德責任歸因模型

道德責任歸因的不變性,通常還體現在眾多學者提出的一系列道德責任歸因模型中,一方面,這些模型涵蓋和刻畫了人性的許多不同側面;另一方面,這些模型也普遍認為人的道德責任歸因遵循一種固定不變的模式,就像一種預先設定好的程序被植入人腦中,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情況下都會作出相同的歸因判斷。

Kelly G.Shaver[4,35]的道德責任模型從正反兩方面對道德責任歸因的標準進行了闡述。首先,他從正面提出了道德責任承擔主體自身所應具備的五種信息要素,即對效應產生的因果貢獻(causal contribution)、對行為結果的意識(awareness of consequences)、導致事件的意圖(intent to bring about the event)、意志程度(degree of volition)和對行為道德錯誤性的評價(appreciation of the moral wrongfulness),這五個信息要素是Kelly G.Shaver對道德責任歸因標準的開創性概括,是該模型的核心之所在。其次,他還區分了責任與責備(blame),他認為責任是責備的前提,責備只有在道德責任行為主體的辯解(justification,提出行為不存在道德錯誤的正當理由)和借口(excuse,證明結果并非有意)均未被接受時才會出現。Barry R.Schlenker等[5]則認為,道德責任的判斷遵循計劃(prescription)、事件(event)和主體同一性(identity)的道德責任三角模型。具言之,如果將道德責任歸因于某主體,那么該主體應當對道德責任事件的發生有清晰的計劃(計劃——事件),并且這一計劃反映出主體自身的品德(計劃——主體同一性),同時,主體對事件還應有控制性(主體同一性——事件)。Weiner B[6]的模型則特別強調了可控性(controllability)在道德責任歸因中的重要作用,他認為因果性(causality)只是道德責任歸因的必要非充分條件,單純的因果鏈條并不能構成歸因,只有在原因可控的情況下,主體才需要負道德責任。

上述三個道德責任歸因模型是心理學家對道德責任歸因標準的早期探索,它們都從一定的側面對人們在探索道德責任認定所憑借的信息作出了歸納總結,但無可否認,它們各自也都存在明顯的缺陷和問題。如Kelly G.Shaver在區分責任與責備時所提及的辯解和借口,實質上可以對應于他所提出的五種信息要素中的錯誤和意圖,既然責任認定已經包含了對錯誤和意圖的肯定,那么試圖以否認這兩種信息的方式再來擺脫責備,無疑是該理論內部所包含的無可解決的矛盾。Weiner B和Barry R.Schlenker等的理論模型看似邏輯流暢無懈可擊,但都過于簡單以至于遺漏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因素,如意圖(intention)。

Bertram F.Malle等[36]提出了一個相對完備的責備路徑模型(the path model of blame),這一模型雖然只涉及道德責任歸因的負面情況即責備,但其中對影響人們道德責任歸因的因素考慮較為全面,在一定程度上是對之前各種道德責任歸因及責備模型的完善與總結。該路徑模型各個階段的順序是相對固定的(見圖1),首先,是對違規事件的發現,與積極或中性事件相比,人們對消極事件的反應往往更加敏銳,這在一定程度上依賴于人們的道德直覺(moral intuitions);其次,要考慮的是主體的因果性,即這一消極事件的結果是否是主體造成的,如果主體與消極事件之間根本不存在因果性,那么責備自然也就不成立了;再次,在確立了主體因果性之后,就進入了最為重要的一個分流環節——考察主體的意向性。在有意路徑中,需要考慮主體的理由,即主體行為背后的動機,并以此來確定責備程度的輕重,如果是反社會、自私、報仇、進一步違規(如偷錢去吸毒)等負面動機,那么責備將會加重,但如果是好心辦壞事或者正當防衛等正面動機,則會減輕責備的程度;在無意路徑中,要考慮的則是主體的義務和能力,即主體是否有阻止消極結果出現的義務和能力,這兩者的有或無都會對最終的責備程度造成影響。責備路徑模型是在前人的理論模型上進一步整合提出的,雖然目前來說它是最新的與道德責任歸因相關的理論模型,相對而言也是最為全面的對人們責備過程的梳理概括,但正如模型提出者所言,首先這一模型過于理性化,并且也是在理想的整合信息環境下所提出的,在信息缺失的情況下并不一定適用,其次他們也并不能夠確定該模型是否已經完整。總體而言,這種信息歸納式的標準總結的最大弊病在于:它是無窮盡的。人們總是能夠從新的視角開發出新的思路,從新的思路提出新的問題,從新的問題衍生出新的標準,這能夠造就越來越精細、復雜的模型和理論,卻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常人(laypeople)對道德責任歸因的困惑。

圖1 責備路徑模型中的概念和過程路徑[36]

三、道德責任歸因的可變性

在上文的討論中,我們將道德責任歸因過程中與人性相關的信息因素作為其不變性的方面,這也是在排除情境因素干擾后人們理性地進行道德責任歸因的理想情況。但在實際生活中,人們在作道德責任歸因時不免會受到各種各樣情境因素的影響,而這些便構成了道德責任歸因可變性方面。

(一)直覺與深思

海特(Jonathan Haidt)所提出的社會直覺模型(social intuitionist model, SIM)認為人們在作道德判斷時所依賴的是道德直覺而非道德推理[7],將人們的目光重新引向了道德判斷中的情緒因素。其實,這種對直覺復辟的影響并不局限于簡單的道德判斷,許多學者[37-38]對一般被認為是純粹理性過程的道德責任歸因也進行過類似的考察。這種直覺與深思的區別,一方面體現在進行道德責任歸因的他者身上,另一方面也可以表現于道德行為主體自身,但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會對道德責任歸因的結果產生一定影響。

因果偏差(causal deviance)是指主體有行為的意圖并最終導致了結果,但事件并未按照其預想的方式發生[37]。Chisholm R[39]曾舉過一個例子:Joe想要殺害他的富豪叔叔并繼承其遺產,他對謀殺做出了詳細的計劃并開車前往叔叔家實施犯罪,然而在行駛的途中,他不慎撞死了一個人,結果這個人正是他的叔叔。在這一事例中,雖然Joe有犯罪的意圖并且最終導致了受害人的死亡,但我們直覺上卻并不會認為他應該對此負有全部的道德責任。也就是說,在意圖和行為之間缺乏具體的聯結時,我們會傾向于用道德直覺來減輕行為主體的道德責任,而不是因為意圖和結果都存在而簡單地用道德推理來將全部責任都歸因于主體。David A.Pizarro等[38]后來又在實驗中編制了積極/消極的因果偏差情境,結果發現責備和獎勵都會由于因果偏差而減弱,進一步驗證了道德直覺在這種特殊情境下所起到的重要作用。

因果偏差的情境中道德直覺的作用是相對作道德責任歸因的他者而言的,除此以外,主體自身在具體行為中的直覺或深思也會對道德責任歸因造成影響。有研究者[40]發現,當情境中主體的不道德行為是由于不可抵擋的情緒(overwhelming emotion)而非冷靜的深思(calm deliberation)造成時,被試會減少對行為主體的道德責任歸因并減輕責備,這表明具體情境中行為主體直覺和深思的差別的確是左右人們道德責任歸因判斷的因素之一。

(二)抽象與具體

另一個已經被實驗證明可能會對道德責任歸因產生影響的情境因素在于描述的抽象或具體。Shaun Nichols等[30]在實驗中向被試呈現了一個帶有決定論色彩的“宇宙A”的故事,即在這個宇宙中,事情總是按照既定的法則展開。在抽象的情境中,被試直接被問道:“你認為在宇宙A中,一個人可能對他的行為負全部的道德責任嗎?”而在具體的情境中,研究者則向被試具體描述了一個名叫Bill的人,他愛上了自己的秘書并殺害了自己的妻子和三個孩子,接下來研究者也詢問了被試,Bill是否應該為其行為負全部的道德責任。實驗結果十分出人意料,在具體的情境中,高達72%的被試認為Bill應該為他的不道德行為負全責,而在抽象的情境中,卻只有不到5%的人認為一個人可能為自己的行為負全責。這一研究清楚地驗證了情境的抽象或具體會對人們的道德責任歸因判斷產生怎樣巨大的影響。

此外,這種抽象與具體的差別也為解決相容論與不相容論的紛爭開辟了新的路徑。也就是說,或許人們在回答有關特定實例的具體問題時,會傾向于采取一種相容論的態度,認為即使在一個一切都被預先設定好、所有事件的發生都按照既定的法則和規律展開時,人們仍然擁有一定的自由意志,能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道德責任。而在回答有關一般道德原則的抽象問題時,人們則會傾向于采用一種不相容論的態度,即在一個決定論的世界中,人們沒有自由意志,也無法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三)遠與近

遠與近也是道德責任歸因研究中經常被學者所討論的一個情境因素,但與抽象/具體的單一指向有所不同,遠近既可以指行為主體自身的意圖,也可以指歸因者與行為者之間的關系。

意圖的有無是在人們作道德責任歸因時重要的判斷依據之一,眾多學者所提出的相關理論模型中也已將其考慮在內[4,36]。然而,很少有學者再對意圖本身進行分類討論,考察不同的意圖會對道德責任歸因造成何種影響。Jason E.Plaks等[41]的研究就從遠近的角度對意圖加以細分,遠意圖(distal intent)是指主體專注于更遠的目標,當下行為只是達到遠期目標的一種手段和途徑,而近意圖(proximal intent)則是指主體專注于當下的行為本身,關注行為過程的具體細節[41]。通過為被試呈現不同的實驗情境并要求被試進行道德責任歸因,他們發現:兩種意圖兼備時,被試認為主體所應承擔的道德責任最大,這與我們的常識相符;而當主體只有遠意圖時,高水平解釋(high-level construal)的被試會對其賦予更多的道德責任,因為高水平解釋的被試更關注宏大和抽象的方面而容易忽略具體細節,對于行為的總體目標更為敏感,因此強調長期目標的遠意圖會對其道德責任歸因產生更為顯著的影響。

道德責任歸因中遠近情境的差異還體現在歸因者與行為者之間的關系上。其實在日常生活中,大多數普通的道德責任歸因并非發生于陌生人之間,歸因者和行為者之間一般都會有或遠或近的關系,而我們在對親密伙伴、陌生人甚至敵人進行道德責任歸因時,所作出的判斷可能會是截然不同的。然而在當前對道德責任歸因的研究中,卻很少有研究者注意到這一差別,Pearce G[42]通過對道德責任相關的文獻進行梳理后發現,在對責備的心理研究中,有高達77%的研究者都使用了假設的情境,并且有65%的研究者還在實驗材料中描述了一個完全虛構的角色。關系遠近對道德責任歸因的影響在夫婦樣本上已經得到過驗證,Arriaga Ximena B等[43]在完全虛構的道德歸因情境中并未發現觀點采擇(perspective taking)與責備程度的顯著相關,但通過讓被試將自己的真實配偶代入故事中,他們發現被試越能站在配偶的角度想問題,就會將越少的道德責任歸因于配偶。

四、總結與展望

綜上所述,進行道德責任歸因的心理過程具有變與不變的兩面性。對道德責任歸因的探討始終無法繞過與人性相關的話題,這構成了道德責任歸因過程中相對穩定的不變性;而在實際的歸因過程中,各種具體的情境因素如直覺與深思、抽象與具體、遠與近也會對人們的道德責任歸因產生影響,這則構成了道德責任歸因過程的可變性方面。基于對現有研究及時代趨勢的考察,本文認為未來對道德責任歸因的研究可以更多關注人工智能領域。

近年來,人工智能以其應用前景之廣闊及學科交融之復雜,成為各領域學者競相研究的熱點議題。心理學家雖然無法在具體的技術層面作出貢獻,但卻能夠直接觸及人工智能的核心,即機器與“人”的關系問題,換言之,人工智能在本質上是對人心靈和思維的模擬與再現,因此,其最為根本的前提就在于對人性的了解。而道德責任歸因作為與人性密切相關的心理學命題,在人工智能的發展進程中也理應得到關注與探討。

人工智能領域的道德責任歸因問題主要涉及兩個方面。首先,人工智能的機器是否需要承擔道德責任?如果需要承擔,人們又會對其賦予多大的道德責任?特別是現如今機器越來越擬人化(anthropomorphic),這是否會使其承擔更多的道德責任?Jean-Francois Bonnefon等[44]將倫理學中經典的電車難題(Trolley Problem)巧妙移植到自動駕駛汽車(autonomous vehicles)情境中,功利論和義務論的分歧依然存在,只是作出選擇的“主體”從人變為了自動駕駛汽車,而獲救或犧牲的“客體”也從一或五人變為了汽車內的乘客或路上的行人。他們通過一系列研究發現,人們希望他人購買功利論的自動駕駛汽車(犧牲乘客以挽救更多行人),而自己卻更愿意購買義務論的自動駕駛汽車以保護自身安全[44]。這一研究揭示出人們對于自動駕駛汽車技術的期望與擔憂,但僅僅探討了人們在技術開發前期的選擇與偏好問題,可以想見在不久的將來,當無人駕駛汽車真正得以普及之時,當文中所假設的情境真實發生之時,人們更多考慮的就會是道德責任歸因的問題。開發者、無人駕駛汽車、乘客、行人四者之間的道德責任究竟應當如何分配?人們在何種情境下會賦予人工智能機器以道德責任,在什么情況下又會主動承擔?這些都是值得深入探討的問題。其次,人們是否需要為虐待人工智能機器(特別是機器人)而承擔道德責任。與自動駕駛汽車相比,機器人如今已經得到了相當程度的普及,在科技館、商場、餐廳、醫院甚至個人的家中,都隨處可見其身影。然而,很多地方的機器人都會招致不同程度身體或言語上的虐待,有研究者發現,大人不在場時,兒童會聚集并虐待機器人(如阻擋其道路、踢打、對其喊叫等),而這種虐待只有在他們感到無聊或被大人制止時才會停止[45]。并且,這種發現并非個例,Salvini P等人[46]也發現年輕人群體會對廣場上的信息機器人進行類似的霸凌行為。或許有人會認為這不值一提,因為機器人目前還無法真正像人們一樣思考和感受,但問題在于,現如今機器人越來越“像人”,它們擁有人類的外形,作出人類的行為,扮演人類的社會角色,我們已經無法再將其視為一個單純的物體來對待了[47]。谷歌員工踢機器狗的視頻都會遭到人們的反感和批判,更何況是一個各方面都類人的人形機器人呢?人們是否需要為虐待機器人而承擔道德責任,一方面,是人們如何作出道德判斷的直覺問題,即現實生活中人們的道德責任歸因在涉及人工智能情境時如何進行,另一方面,由于機器人與人類的相似性,對這一問題的探討也可為有關人與人之間的虐待霸凌行為的研究提供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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