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婷
(江西師范大學,江西南昌 330000)
中國近年來取得的一系列成就證明中國能夠在世界舞臺擁有強勢話語權,講好“中國故事”,改善中國的國際形象的論述在多種場合被國家領導人提到。習近平總書記在2013年8月19日至20日在北京召開的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提出要“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在2014年11月28日至29日召開的中央外事工作會議中也明確指出:“要提升我國文化軟實力,講好‘中國故事’,做好對外宣傳。”“講好‘中國故事’”有極為重要的意義,它是改革開放偉大事業的關鍵樞紐。以史為鑒,它告訴我們,一個國家要發展,便需要有意愿、有能力講述好自己的故事。在這樣一個背景下,迎來了祖國成立七十周年的華誕,以及改革開放四十周年的中國,值此重要歷史節點,更加需要面向世界人民講好中國故事。
近年來中國在世界事務、國際舞臺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政治大國和經濟強國的形象也已被公認,然而,世界上的許多國家和公眾依然對中國、中國文化、中國的價值理念和文化結構缺乏了解。中國的弱勢話語權又會反過來影響到中國在國際事務中的地位和所能發揮的作用。因此,在全球化的語境下,如何有效地向世界傳播中國文化已變得十分迫切。國際漢語教材是漢語學習者了解中國走進中國的重要工具,國際漢語教材中呈現的中國文化形象為漢語學習者認識中國、了解中國提供了一個真實鏡頭。在漢語國際傳播的背景下,在中國文化走出去的歷史進程中,教材中的中國文化形象建設意義重大。
不同學者對國家文化形象的理解各有不同,綜合眾多學者的理解,國家文化形象指某一國文化在他國人心中,在國際上,以及在本國國民眼中的整體印象。國家文化形象的概念體現了他的兩重構成機制:一重是自己的國民(自我)對本國文化的宏觀印象;一重是國際人民(他者)對該國文化的宏觀印象。一個國家通常會依據自己的價值觀和文化精神對他國的文化形象做出判斷,反過來,也會通過這種認知來反觀和認同自己國家的文化形象[1]。正是因為國家形象本身有著多重構成機制,導致面對一個國家文化形象,本國和他國的認知會有較大的差異,正是基于這種差異,中國文化形象的構建顯得尤為重要。
國際漢語教材為漢語學習者了解中國提供了一個重要窗口,在漢語進行國際傳播和在“一帶一路”思想提出的背景下,國際漢語教材中的中國文化形象建設具有重要意義。雖然在現行使用廣泛、認可度較高的國際漢語教材,特別是文化教材中,不乏對中國文化的介紹和國文化形象的塑造,但是在這些漢語教材中普遍存在一味尋找中國文化的代表性符號、一味強調中國文化的獨特的現象,抱著“弘揚”和“展示”的心態,不免讓人產生抵觸和防范心理。目前,探討如何在國際漢語教材中建設中國文化形象的研究非常少,以“講好中國故事”為背景探討如何在教材中建設中國文化形象的研究尤其少。本文通過論述在國際漢語教材中進行文化形象建設的內外需求,分析中國文化形象的建設原則,探究如何在教材中建設中國文化形象,為國內外讀者呈現真實立體的中國文化形象。
1.1.1 國外媒體眼中的中國文化形象
新聞媒體報道建構的世界觀以及社會現實為受眾認知世界提供了一種可能的解釋。因此,要了解國際視野眼中的中國文化形象,外國主流媒體建構的中國文化形象是觀察的良好參照。本文就以英國《每日郵報》和美國《紐約時報》兩大海外主流媒體為參照對象。
英國《每日郵報》(《Daily Mail》)于1896年由北研爵士創辦,被譽為“具有英國特色的一批新的大眾報刊”。親民的“小報”定位,穩定的線上瀏覽量和紙質發行量、國際化的受眾等因素都令《每日郵報》建構的中國文化形象極具參考價值。在《英國<每日郵報>(2003-2012)的中國文化形象研究》一文中,作者選取了《每日郵報》中的464篇有效樣本,發現《每日郵報》主要使用限知敘事視角來建構中國文化形象,中國國內的消息源對其報道內容的影響十分微弱,報道對象聚焦于中國普通民眾,在報道態度上以負面態度為主,呈現出消極的中國文化形象。
《紐約時報》作為美國的第一大報具有悠久的歷史和強大的世界影響力。創刊于1851年,具有一百六十多年的發展史,是美國嚴肅報紙的代表,被廣泛認同其具有較高的公信力和權威性。因此,《紐約時報》的新聞報道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體現出美國一般媒體的認知狀況。在《<紐約時報>對中國國家形象建構研究》一文中,《紐約時報》對中國軟實力的描述涉及了幾個方面,包括了政治、社會報道、人權報道以及文化藝術的相關報道幾個方面。其中政治報道以問題為主,負面報道占多數;社會報道最關注災害情況,負面傾向為主;人權報道的負面傾向最突出;環境報道關注中國生態環境,以負面報道為主。由此可見,《紐約時報》所繪制出的對于中國國家形象的肖像畫,是正常的,同時又在細節上是“多病”和“丑陋”的。因此,對于海外主流媒體所呈現出來的國家形象,西方受眾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接受和形成了這種認識,改變是需要中國付出長時間和針對性的努力。
1.1.2 國際漢語教材中的中國文化形象
在美國漢語教材《華夏行》(普林斯頓大學1995年版)一書的序言中提到:美國“現有的漢語讀本大多以介紹中國為主,但所介紹的中國幾乎全是從中國人的角度來看中國,結果免不了帶有一定程度的民族主義色彩;不介紹中國則已,一介紹就必須說中國文化的偉大,中華民族的壯盛。”一直以來,專家學者都不乏對教材建設的關注,只是這種“關注”,更多地表現在對語言知識教學點傳授的關注:生詞量多少?詞匯等級的分布是否合理?復現率如何?語法點是否在指標幅度內?練習的設置是否有梯度?因此,一系列的問題出現了:第一,很大程度上忽視了國際漢語教材在構建中國文化形象,傳遞中國價值的認知構建作用。正如一些學者所論述的,國際漢語教材是中國文化形象的“敘述者”,語言教學中的文化教學目標定位是“文化融通”,而不是直接從書齋里搬出文字從符號系統的角度去闡釋文化,這就忽視了漢語習得者的文化認知變化。第二,由于沒有找準國際漢語教材在國家形象上的“敘述者”的定位,導致當前教材內容過多地關注中國傳統文化,而忽略的當代社會形象的輸出。第三,尤為嚴重的是,教材中呈現出了一些粗鄙的、消極的、負面的不利于中國形象建設的課文語料。以當前外國學生使用的《經貿中級漢語口語》(黃為之主編,北京語言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為例,其中的選文呈現的中國人物形象大多是落后、沒禮貌、狡詐、不講信用的形象。整本教材中,有損中國國家形象、人民形象的消極語料占了很大篇幅。編者的這種做法值得我們深思。
1.1.3 中國國家政策的需要
中國國家領導人多次在公共場合提出要加強中國文化形象建設,向世界人民展示一個開放、包容、多元的中國形象。習近平總書記在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上的講話中提到:要精心做好對外宣傳工作,加速對外宣傳方式的創新,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闡釋好特色。“講好中國故事”思想的提出是我國文化自信的重要價值表征,也是我國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建設采取的積極手段。黨的十八大提出了扎實推進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建設的宏偉目標。胡錦濤同志在十八大報告中提到:“文化是民族的血脈,是人民的精神家園。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必須推動社會主義文化大發展大繁榮,興起社會主義文化建設新高潮,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發揮文化引領風尚、教育人民、服務社會、推動發展的作用。”因此,在國際漢語教材中“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是大勢所趨。
1.2.1 傳播載體的重要性
崔希亮指出:“語言教育與文化傳承和傳播是相輔相成的,語言為津梁,文化為舟楫。”[2]現代外語教育中有人把教材看成是學習者語言學習的刺激物,教材應以啟發、刺激學生的反應為主,好教材不是用來“灌輸學生”,而是用來“刺激學生”的[3]。國際漢語教材不只能夠傳播語言知識,還能夠展現中國文化,具備多重使命。趣味性的、符合受眾心理特點的教材能夠有效激發漢語學習者的興趣,從而自然而然促進目的語文化的傳播。1980至2000年間,海內外共出版教材2786種(冊),2001年至2010年間,達到了12115種(冊)。從接觸時間和加工程度上看,漢語學習者對教材的學習和處理不同于其他傳播媒介,例如宣傳廣告和影視傳媒等,相比較而言,對教材的接觸持續時間長,加工程度深。這就有助于漢語學習者對文本內容中的中國文化形象進行深入品讀和體味。如果載體中呈現的文化形象是消極的、負面的,則會形成偏見和刻板印象。
1.2.2 傳播方式的和平性
就對外漢語教學來講,教材的使用者除少數有一定漢語(方言)背景的華裔以外,都是母語與漢語不同的外國人,他們不僅對漢語感到陌生,對課文內容所反映出的歷史、文化、國情和社會生活也會有異樣的感覺。與此同時,由于對國外受眾的心理特點、文化差異和思維差異等了解不足,傳統的對外宣傳模式一般不能收到良好的效果。從文化傳播的視角來解讀,“潤物細無聲”的方式能夠在潛移默化中推送文化形象和文化價值,讓讀者更易于接受,收到理想的傳播作用。好故事一直是文化和思想傳播最生動最有效的載體。自古以來,不計其數的文學經典和先哲思想,都是靠口耳相傳的故事情節吸引人、靠人物形象打動人、靠思想觀點影響人的。國際漢語教材能夠通過講好中國故事體現中國文化的核心價值,使得中國文化形象躍然紙上,平實、自然、巧妙地將中國文化推向世界舞臺。
1.2.3 文本的生動性
激發學習興趣的好故事需要對人物、情節、情景進行設置,人物、事件、情感三部分融為一體,在娓娓道來中表明立場和觀點,自然地讓受眾聽得進、聽了信并內化于心。真實的人物形象、生動的故事情節、溫暖的故事場景都是好故事的必備要素。以故事形式呈現的文本較之一般以議論、抒情的文本更加能夠快速吸引讀者,便于把學習者的情感和話語欲望激發出來,產生情感上的共鳴。教材中的課文語言應盡力避免“課本語言”的表現模式,做到語言表述生動有趣、真實規范。教材中的文本敘述語言過于平鋪直敘,沒有與社會現實相結合,缺乏真實感,有“幼稚化”和“教科書式的語言”的趨勢。課本語言應該是自然流暢的、活潑生動的,盡力避免“教科書式的語言”,做到生動、使用、準確。可以從以上幾段引文中清楚地看出,在對外漢語教學領域,反對“課本語言”的聲音一直存在。故事性的文本能夠打破僵化的“課本語言”,給國際漢語教材注入生動的活力。
漢語國際教材必然承擔文化傳播和交流的功能,這既是一種客觀事實,也是一種客觀需求。教材的文化融入和呈現應該自然、平實,解釋和說明應當客觀、中性;不宜自我炫耀,不宜咄咄逼人,更不宜有強加于人的味道;當然也不應該自輕自賤,自我貶損,媚外崇洋。因此,我們從傳播受眾、傳播內容、傳播方式和傳播效果幾個方面來闡述中國文化形象建設的原則,形成“四觀”說。
傳播受眾即信息傳播的接收者,從宏觀上看是一個龐大的集合體,從微觀上看表現為具有豐富的社會多樣性的人。這個群體由于具有不同的區域,隸屬不同國別,兼具文化多樣性。針對受眾的這些特點進行深入分析,文化傳播才具有針對性,才能行之有效。
習近平總書記曾指出,讀者所在的地方即是受眾所在的地方,宣傳報道的視角就指向這個地方。他多次強調:“要用外國民眾聽得到、聽得懂、聽得進的途徑和方式,講述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
國際漢語教材中有教材介紹了“刮骨療傷”這樣一個故事,初衷是為了體現關羽這個人物的英雄氣概,但這樣的內容卻讓有些西方學生無法接受,原因在于這樣的行為過于血腥和恐怖。朱瑞平曾針對漢語國際推廣的文化問題指出:“很多外國青年人看了中國的武打電影后,得出的基本印象是:中國武術就是打人的,暴力是中國人解決問題的唯一手段。這完全是對中國武術的誤解。”[4]因此,我們在教材選文、選文化內容、文化視點時,要多從“學習者視點”來加以考量,要考慮到學習者可能的感受及教學的實際
習近平于2014年在柏林與德國漢學家、孔子學院教師、學生代表座談時提到:“介紹中國、既要介紹特色的中國,也要介紹全面的中國;既要介紹古老的中國,也要介紹當代的中國;既要介紹中國的經濟社會發展,也要介紹中國的人和文化。”
既要“特色”又要“全面”,兼顧“古老”與“當代”,讓“經濟社會發展”和“中國人和文化”并駕齊驅,這些都是當代對外傳播的關鍵詞,分別從三個不同的視角來解讀傳播內容。
“特色”與“全面”是從特殊和一般的角度來闡釋的,文化傳播要展示特色的中國,這樣的國家形象才更具吸引力;同時,又要兼顧其他各個方面,向世界展示一個全面的、立體的國家形象,這樣的形象才是真實的。“中國特色”展現深厚文化底蘊,“全面中國”繪制立體中國。
“古老”與“當代”是從歷時角度來論述的,中國是一個古老的國度,五千多年的燦爛文明鑄就了一部璀璨的文化史,要取其精華并加以弘揚。但是,當今世界更關注當代中國形象,當代中國在國際舞臺上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與世界聯系日益密切,因此,有必要向世界展示當代“中國道路”。
“經濟社會發展”與“中國的人和文化”是從價值層面進行論述的。經濟與文化要實現緊密的結合,文化傳播的速度才能加快,傳播的范圍才能更廣。經濟發展所帶來的漢語學習熱潮并不一定能夠持續長久,所以,在介紹中國物質層面發展的同時,也要兼顧中國的人和文化,從精神層面解釋中國當代優秀價值觀念,讓世界人民與中國距離更近一步。
柔性的傳播方式作為一種新型傳播方式,具有“潤物細無聲”的特點。講故事便能夠將柔性觀體現地淋漓盡致。講故事就是講事實、講形象、講情感。習近平多次指出,講故事是國際文化傳播的最佳方式,因為講故事是“一種更加國際化的表達形式,同西方媒體的表達更加接近”,外國民眾更樂于接受;講故事更能感染人、影響人人,外國民眾更能聽得懂、聽得進。
中國并不缺少優秀的生動的故事,關鍵要有講好故事的能力。關于如何講故事,習近平強調,要組織各種精彩、精煉的故事載體,把中國道路、中國理論、中國制度、中國精神、中國力量寓于其中,使人想聽愛聽、聽有所思、聽有所得。將講好中國故事內化為一種境界、一種修養、一種文化自覺。
在國際漢語教材中進行中國文化形象的建設要考慮到很多方面,下面我們主要從中國文化形象的選擇、文化形象的呈現方式和跨文化情境的選擇幾方面進行具體闡述。
根據調查,大學生選擇的可以向國外推廣的前十大中國文化符號依次是:孔子、漢語/漢字、中醫、書法、功夫、中餐、京劇、長城、古典詩詞、茶[5]。這些文化都是來自中國古代文化傳統,中國古代文化符號確實具有魅力和作用,但光靠他們并不能向世界展示完整而充滿活力的中國。
許多教師和教材編寫者感到:除了堅信“中國人的生活就是中國文化”這種廣義文化的信念,否則尋找當代代表性文化點似乎很困難。的確,中國文化和中華文明主要是幾千年積淀下來的,所以難免一提中國文化就言必稱古代。正因此,文化類教材在內容取向上大都是厚古薄今。
當今中國人的思想觀念、行為規范仍然很大程度上受到儒家文化的影響,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百善孝為先”等等,那么這些流傳至今的古代文化是否也可以作為當代中國文化呢?中國古代優秀文化與現代生活的無縫結合,用大眾喜聞樂見的“故事”講述,“活”在當代的古代文化同樣可以認為是當代文化。
每年的春運,上億人口東西南北大遷移,不論有多么的一票難求,座位有多么緊張,時間有多么倉促,都要趕在除夕到來前回家過年。紀錄片《歸途列車》里的主人公不經意間說了一句經典的話:“如果過年大家都不能團圓,還有什么意義?”理解了這“意義”背后的悲喜,也就能理解春運。春運真正所做的就是把千千萬萬在外工作的人送回各自的家鄉,去完成中國人數千年來的人間夢想:團圓。這些當代人的現實生活,也就是中國傳統文化的在當代的體現。“家鄉”“老屋”的鄉土之情,看看“爹娘”的親情觀念,這些由古至今的家國觀念難道不是當代中國文化形象嗎?對于漢語學習者來說,不從文化角度來解讀的話是難以理解這種現象的。
改革開放四十年以來,中國向西方學習了許多先進的科學和技術經驗,同時在文化觀念、生活方式上,也受到了西方的影響,如時間就是金錢、隱私觀念、法制觀念、女士優先、采用西式婚禮、面對稱贊表示感謝等等。這些中國人自己選擇的自發的行為,已經成為我們觀念和生活的一部分,不也可以認為是中國當代文化的一部分嗎?教材中不應避開這些“西化”的事實和現象,而是展示開放包容的中國。
此外,中國在處理國家關系上所秉持的原則,近年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參與各方秉持和平合作、開放包容、互學共鑒、互利共贏的絲路精神;近年提出的處理與周邊國家關系的“與領為伴、與領為善、睦鄰友好、和睦共處”原則等等,都可以視為中國當代文化,這些倡議、原則無不在體現中國古代“以和為貴”“和而不同”的價值觀念。
現有的國際漢語教材選文在大多數情況下,結合主題,進行陳述,缺少人物形象的塑造和故事連貫性,很難讓學習者產生學習興趣引起情感共鳴。我們以為,通過用學習者喜聞樂見的“講故事”的呈現方式,平和、務實講述中國故事,更易于學習者的接受和喜愛。
講故事當然離不開語言的運用,向外國人、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就不能只能想著中國話,要同時考慮和重視同樣的意識在外文中會怎樣,主要觀點的外文詞是什么,能否中文和外文表達都到位,準確、深刻、有力的表達中方的觀點,不能僅滿足于中文、中國人聽了能懂,覺得清楚有力,更不能只要中文表達好就滿足了,不考慮國外受眾對象的感覺。也就是說,要講好“中國故事”,也要像對中國聽眾的要求一樣,要使外國聽眾能對我們講的“中國故事”“入耳、入腦、入心”。
要想在教材中講好“中國故事”,就必定會涉及到人物形象的塑造,人物和人物之間肯定并非單獨的個體,不同國家的人物可能同時出現在同一個情境中。跨文化沖突的設計能夠突顯中國文化的特點,并且有利于培養學生形成跨文化交際意識和能力,為學生深入了解中國和中國人提供了有效手段。西方世界之所以對中國人存在誤解和偏見,很大一方面由于本民族優越論及缺少正確應對文化沖突的心態。因此,文化沖突的合理設置和正確解釋能夠提升民族形象、破除負面刻板印象。
此外,中國文化符號的融入也是需要考慮的問題,要善于運用文化載體來塑造人物戒色,以人物推出文化的方式。束定芳提出,教材編寫要遵循“文化原則”,即語言材料要盡量選擇典型的代表目的語主流文化的各種題材和風格的文章或段落。[6]雖然我們贊同漢語教學和教材編寫不應一味地尋找中國文化的代表性符號,不應一味強調中華文化的獨特,不宜把對外漢語教學文化傳播功能“擴大化、理想化、超負荷化”[7]。但我們認為,教材是語言和文化的復合體,教材對于中國文化的適當關注是有必要的。
在國際漢語教材中通過講故事的方式傳遞中國形象、傳播中國聲音具有重要意義。教材里的選文通過故事這一載體來傳播中國文化,自然、平實、巧妙地將中國特色、中國精神、中國形象傳遞出去。同時,教材中的中國故事能夠為教材中的情節和語言增添生動性,使學習者快速融入創設的文化情境,從而更好地理解文本內容。目前,探究如何在國際漢語教材中更好地傳播中國文化的研究很少,如何通過講好中國故事來建設中國文化形象的研究更少。本文分別從傳播受眾、傳播內容、傳播方式和傳播效果幾個方面來闡述中國文化形象建設的原則,形成“四觀”說:受眾本位觀、傳播內容整體觀、傳播方式柔性觀、傳播影響有效觀。又從中國文化形象的選擇、文化形象的呈現方式、跨文化情景的選擇幾個方面來論述如何在國際漢語教材中進行文化形象的建設。我們認為,中國文化形象的選擇不能只局限于中國古代,要善于從當代生活中挖掘素材,講好中國當代故事;同時要關注受眾,以受眾為本位,呈現的故事內容要讓讀者聽得到、聽得進、聽得懂;同時巧妙地利用文化沖突來設置情境,從而為人物提供跨文化交際的環境,產生文化的碰撞和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