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倉庫管理員干起

我的父親是一家百貨公司的總裁，那是他自己創辦的公司。他在我讀中學時就對我說過，將來我會接替他成為公司總裁。1969年，我從劍橋大學畢業。進入百貨公司工作的前一天晚上，我問父親自己將擔任哪個職位，父親說：“在家里，你是我的兒子，明天你才是我的員工，所以這件事情明天再說。”

第二天，我和父親一起來到公司，他遞給我一本倉庫賬簿，讓我跟著史丹尼學習。父親告訴我，史丹尼將在下個月退休，由我接替他的工作。我認識史丹尼，讀中學時還參加過他的60歲生日會，但是……他是一個倉庫管理員。

“父親，你不會是讓我接替他管理倉庫吧？”我說，“我是劍橋大學的畢業生，你叫我去做這個工作，這也太浪費人才了吧！”

“浪費人才？”父親哈哈一笑，指著窗外的那棵玉蘭樹說，“孩子，你看到最高的那朵玉蘭花了嗎？”

“我看見了，它很美。”我說。“你知道它是從哪兒吸收營養的嗎？”父親問我。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靠樹根從泥土里吸收來的。”我回答說。“對，再高的花兒也要從泥土里吸收養分。”父親說，“我在創辦公司之前，只是一家雜貨店的搬運工，只有從底部一點點熟悉和鞏固，才能綻放出最高、最美的花。”

我明白了父親的意思。我在倉庫里干了3年，遇到過很多問題，但都靠自己想辦法解決了，在這過程中總結出了無數經驗。比如有一次，父親要做一次大規模的囤積采購，可是倉庫不夠用，我就和附近的鄰居商量，租用他們的院子。后來，我還在銷售部和采購部做了4年的業務員，又做了5年的經理……直到18年后，父親宣布退休，把總裁位置交給了我。

到這時，百貨公司在我內心就像是一幅立體畫，里面的每一個細節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摘自《生命時報》2020年5月12日，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