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議哥窯瓷釉、瓷紋、瓷形之審美意蘊

鄭旭東

龍泉市天工青瓷

觀賞哥窯；認識哥窯；啟智悟性，提升素養。這是哥窯瓷器鑒賞的三部曲。本文就哥窯瓷瓷釉、瓷紋、瓷形的欣賞感悟作簡要表述。

一、哥窯瓷釉如水如月

哥窯瓷器的簡潔、純凈、如玉之瓷色，及其瑩潤醇厚的釉層，如水如月、如鏡如飴的情調，展現出豐沛的人文意韻，營造出素靜、淡雅、明麗如水的人文意境，充分滿足人們的心理感受。瓷釉的柔和、嫩綠、純潔之美，可以帶給人舒適、愉悅、溫暖之感，而且可以注入人類的美好感情和審美理想。哥窯瓷釉給人流水潺潺的美妙想象，給人一種回歸自然、尋求靜美的心境，營造出虛無縹緲的空靈禪意。在哥窯器的雅致與簡約中，彰顯情韻，突出神韻。哥窯瓷釉如茶，在淡綠與橙黃中，浸透生命的意蘊與哲理，涼爽的感觸，滋潤的美德，飄逸著人生真諦的馨香，讓人品嘗玩味，愛不釋手。哥窯瓷釉如水，在凝結了美妙寧靜的流淌，就好像我們留住了美好的時光。直把歲月凝成時光長河中一瓣恒久的心香，素素淡淡，一塵不染。流光靜默無語，寂然不動，思想可以在靜謐中自由奔走，清新飄逸，款款清歡，淡淡韻味，洋溢著澄明的微笑。瓷釉非明月，直寫清純心。

二、哥窯瓷紋如巧奪天工的雕刻

哥窯瓷器的線紋，如青銅器紋、如唐草、如波紋、如纏枝，如同大自然巧奪天工的雕刻。虛實相濟，豐富曲折，細膩造景，層層渲染，卻又淡雅清新，恬靜自然。人們觀賞紋片的組合、線紋的交叉疊加，如牡丹、如菊花、如寶石的天然花紋，激發人的想象力，啟發人聯想，讓人感覺就像在洞穴時代古人生活過的巖洞石壁上找到了樸素簡潔的巖畫，又像現代裝飾中突破性地打破常規，創造出變幻無窮的各種形態，傳遞著哥窯瓷器創作者的感情符號。正看像青銅器的乳釘紋；遠看像饕餮紋；側看像云雷紋；斜看像波曲紋；俯像瑞鳥紋；倒看像鳳鳴瓷壁；仰看像蟠龍抬頭。哥窯瓷紋中找得出圓圈紋、渦紋、云雷紋、三角紋、菱格紋、弦紋、波浪紋、瓦楞紋等，營造著一種神秘肅穆的氛圍和尊貴高雅的標準。欣賞哥窯瓷器仿佛在與商周先民進行心靈對話，與唐宋高士借瓷交流。古今時代的強烈情感和豐富精神世界在哥窯瓷器得到體現，人們可以從哥窯瓷器開片紋線的奇妙變化中找到文化上、心理上、精神上的需求，從而獲得輕松、欣喜、愉悅的情感審美空間，其觸須直接延伸到情趣化、個性化的高度。哥窯瓷為人的想象提供了空間，又將觀賞者引往內心深處的思考，進入精神高尚的快樂境界。觀賞哥窯瓷紋，有時會遇見一群螞蟻在快樂前行，有時會突然發現一泓碧泉在歡唱奔涌，有時覺得是生命羅盤上刻滿了五花八門的刻度，有時還認為命運之神在向我們默默招手。細細思考紋片的奇妙，似乎渲染著蘭香桂氣，月朗風清，悠然靜美，在無盡的生趣中抒寫著生活之實，人生之理。哥窯瓷器竟然展現著人們追求的雅潔之境和物我兩忘之界，給人品不盡的禪意。哥窯瓷紋有若空靈的桃源景致，晨鐘驚飛鳥，林間水潺潺，靜謐山水如畫，流年煙火如夢，歲月靜好，禪意悠悠。掬一抹禪意入哥瓷，即可于樸拙渾厚中萌生風的灑脫，笑掩千年滄桑。

三、哥窯瓷形如滋長美德的軀干

如果說哥窯瓷器的韻味就像藏于土中甜美而謙遜的根，那么哥窯瓷器的型制就是所有崇高的美德由此發芽滋長的重要軀干。現代美學倡導借“象”抒“心”，哥窯瓷的器形，就是創作者性情的寫照。哥窯瓷器的外形設計已越來越注重人性化、人情化因素，強調以人為本。作者以生活為基底，濃縮思想感情、審美理想和藝術追求為背景，以特有的形態為表達形式，強調精神世界的外化，通過藝術處理，讓“大象無形”，在象征與聯想中尋求心靈的默契，從而創作出似真似幻、如真如夢的藝術造型。給人輕松舒適、愉悅歡快、富有情趣、心生喜愛的藝術享受。哥窯瓷器型那種簡潔純凈的美，那種質樸、靈動、獨具情韻的自然之味，構成人類情感和心靈交流的藝術空間，給人帶來視覺美的享受。作者因心造器，以手運心，哥窯器物就是作者美好心靈的象征。那種素靜、淡雅、平實的感覺，在社會經濟高速發展的今天，哥窯瓷素雅、純潔、淡泊的意韻就成為心靈的妙味，一種最貼心的安慰。一如絢爛之極歸于平淡。

哥窯瓷器寫流年，歲月如歌靜靜聽。哥窯瓷像秦漢古磚和晉唐的摩崖雕刻，透露著濃厚的復古韻味，又帶著絲絲縷縷與時俱進的新意，一般人難以比擬和無法超越。人們對哥窯瓷器的欣賞品鑒，產生浮想聯翩，完成哥窯瓷器的在心海中生成“象外之象”，進而悟哲理，明禪意，得禪心。哥窯瓷簡直是一座開采不盡的金礦，值得持久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