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勢特色水果李產業發展思考
——以廣西李產業發展為例

劉蕓 管恩魁 姜新 李一偉 阮經宙 羅瑞鴻*

(1. 廣西農業科學院園藝研究所, 廣西南寧 530007;2. 廣西天峨珍珠李試驗站, 廣西河池 547300)

李是栽培歷史非常悠久的一種水果,廣泛分布于亞洲、歐洲、北美洲等地。 在我國,從東北、西北到南方及西南各省均有分布,其果實營養豐富,酸甜可口,深受消費者喜愛。 我國具有悠久的李栽培歷史,許多種原產于我國。 各國李的育種歷史也很悠久,育成了許多優良品種。 世界李產業規模近年來持續上升,中國是栽培面積和產量最高的國家。 廣西具有適宜李生長的自然與氣候條件,李產業是廣西優勢特色水果產業之一。 本文意在對國內外李產業發展的歷史和現狀進行梳理歸納,從而對廣西本土特色李產業提出針對性的發展建議。

1 李種群分類

李為薔薇科(Rosaceae) 李亞科(Prunoideae) 李屬(Prunus)多年生落葉果樹,全世界有30 多個種。園藝學分類上,主要有：

歐洲李(P. domestica),英文名European plum 或Garden plum,六倍體(2n=6x=48),果實卵圓形或長圓形,果皮藍色、紫色、紅色、黃色或綠色,果粉厚,果肉黃色。 肉硬、含糖量高、花期晚。 主要用于制干。是李的主要栽培種之一。

中國李(P. salicina),英文名Chinese plum 或Japanese plum。 因中國李在西漢時期隨著桃、杏傳播到日本和伊朗[1],在日本,中國李已經有2500 年的栽培歷史,故此國外將該種稱為日本李,因而有此英文名[2]。 中國李為二倍體(2n=2x=16),果實圓形、心形,果皮黃色、紅色、綠色或紫色,有果粉。 果肉黃色、紅色。 果肉較軟、汁多、味濃,花期早。 主要用于鮮食,也用于加工。 是李的主要栽培種之一。

櫻桃李(P. cerasifera),英文名cherry plum。 二倍體(2n=2x=16)。 果實小,圓形、心形或長圓形,果皮黃色、紅色或黑紫色,果粉薄,縫合線淺。 果肉黃色。 主要用于制醬。 是李的主要砧木之一。

杏李(P. simonii)英文名Simon plum 或apricot plum。 二倍體(2n=2x=16)。 果實較大,扁圓形或圓形,果皮紅色或黃色,果粉薄或無。 果肉淡黃或橘黃色,肉硬,濃香,核小,樹枝直立。 主要用于中國李系統品種育種的材料。

烏蘇里李(P. ussuriensis Kov. et Kost),原產我國東北。 二倍體(2n=2x=16)。 果實小,扁圓、近圓形或長圓形,果肉黃色,味甜、多汁、具濃香,果皮苦澀。抗寒力強。 是李的良好砧木。

美洲李(P. Americana Marsh),原產北美洲。 二倍體(2n=2x=16)。 果實圓錐形或橢圓形,果皮多為紅色、橙黃色或紅黃色,果肉黃色。 果皮堅韌,耐運輸。

加拿大李(P. nigra Ait. ),原產于加拿大和美國。 二倍體(2n=2x=16)。 果實小,橢圓形,果皮紅色、黃紅色或黃色,有果粉。 果肉黃色,多汁,有纖維。 抗寒力強。

黑刺李(P. sprinosa L. ),原產于歐洲、西亞和北非。 四倍體(2n=4x=16)。 枝條上生有大量針刺。果實圓球形、廣橢圓形或圓錐形,先端急尖。 果皮紫黑色,具淺藍果粉。 果肉綠色,味酸甜、極澀。 多用作李、桃的矮化砧木。

2 世界李產業發展情況

世界各國都非常注意收集和保存李樹種質資源,在這方面卓有成效的是美國。 早在1870 年中國李就被引入美國,美國農業部引種園在五十年代就收集了200 個李品種。 英國國家果樹品種試驗站李原始材料圃,在1972 年收集了來自世界各國的李共400 個品種,并進行了品種鑒定和比較試驗工作,到1978 年增至約500 個[3]。

適應性強、抗性強和品質優是李育種的主要目標。 不論是品種或砧木,國際上主要采用的方法仍然是雜交育種。 東歐新品種選育開展的較早,特別是前蘇聯應用種間雜交獲得了一大批非?？购睦钇贩N[3]。 與世界其它國家相比,美國對于中國李的新品種選育工作,開展得早而且成效顯著。 目前,世界各李產區幾乎都有美國引入的品種[4]。 而南半球李育種的主要目標是抗病和低需冷量[5]。

進入21 世紀以來,世界李的栽培面積和產量均呈逐漸上升的趨勢[6]。 美國著名李育種者L. 布爾班克用中國李、杏李、美洲李育成的“圣大羅薩李”(Santa Rosa),在很長時期內是美國耐運李中的一個主要品種。 “修道士”(Friar)是美國目前栽培面積最大的品種。 日本雖然也選育出很多本土品種,但栽培面積較大的還是由美國引入的“美麗”和“蜜思李”[4]。

3 中國李產業發展情況

中國是李的發源地之一,長江流域是我國李的原產地;中國李至今已有3000 多年歷史[1]。 中國的李種植面積和產量連續數年居世界首位。

1984 年我國建成了國內唯一的李、杏果樹種質資源專業保存圃——國家果樹種質熊岳李杏圃。 目前圃內已經收集、保存了李屬( Prunus) 8 個種的種質資源600 余份,且多數資源屬于中國李[7]。 我國李有8 個種,800 余個品種或類型,資源種類、數量均居世界第一位。 從資源的分布上看,李的北界東達黑龍江省黑河至依安一帶(N48°),西至新疆托里(N46°),南至廣東雷州半島(N21°)附近[8]。 從最近的調查看,我國李的主要產區是南方的廣東(7 萬hm2)、廣西(3.98 萬hm2)、福建(3.17 萬hm2),東北的遼寧(4.56 萬hm2)和西南的四川(3.47 萬hm2)(見圖1)。

我國李早期育種主要集中在東北和新疆,育成有“奎豐”、“躍進李”、“ 綏棱紅”、“ 長李7 號”、“龍園蜜李”、“ 新李1 號”等[9,10,11,12]。 這些品種大多抗寒,延長了果實采收期,但果個普遍偏小,除“龍園蜜李” 為大果型品種外,其它單果重均小于50g[4]。 之后其他各省的李選育工作變得十分活躍,主栽品種也在不斷更替,目前全國各省主要種植的李品種將近100 個,大部分為中國李,小部分為歐洲李。 表1 列出了一些代表性品種的主要農藝性狀。

圖1 我國李果樹栽培地區分布及面積(單位：萬hm2)

表1 我國李代表性品種及其主要農藝性狀

全世界李收獲面積最大的國家是中國,其栽培面積目前占亞洲李收獲總面積的92%以上,占全世界李栽培收獲總面積的64%以上,2013 年達到176萬hm2[6]。 世界李年產量最大的國家也是中國,2013 年達610 萬t,年產量占亞洲年產量的80%以上,占世界年產量的50%左右[6]。 雖然中國李在世界李生產總量中的份額極大,但是中國李單位面積產量僅為3.47 t/hm2(2013 年),不到世界平均水平的一半,說明中國李的生產水平和栽培管理技術還有待提高[6]。

4 廣西李產業發展情況

廣西屬亞熱帶季風氣候區,雨熱充足。 年均氣溫為16.5 ～23.1℃,每年高于10 ℃有270 ～330d,年太陽輻射總量為90 ～110 kcal·cm-2,年日照時數有1600 ～1800 h,年降水量為1070 mm 以上。 由于自然條件的優越,使得廣西適宜多種水果的生長。李在廣西屬于山區特色果樹,在部分山區鄉鎮為重要的支柱產業,在經濟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4.1 栽培面積和產量

李是一種比較耐粗放管理并且效益穩定的果樹,消費者對李也有所偏愛,因而李市場容量大,李產業的發展一直呈現比較穩定的態勢。 廣西歷來是全國李種植面積較大,產量較多的地區之一[1]。 李的發展在廣西水果品種結構調整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截至2014 年底,廣西李栽培面積為59.66 萬畝,投產果園46.19 萬畝,總產量為36.90 萬t(數據來源：廣西壯族自治區水果生產技術指導總站)。 廣西李園多數為近幾年新發展,暫時未有衰老期果園,其中幼樹約占四分之一,其余為盛果期樹。 圖2 是2010 至2014 年廣西李種植面積和產量,從中可以看出廣西李產業發展基本處于穩中略有上升的狀況。

圖2 廣西2010-2014 年李種植面積和產量

4.2 廣西李資源、主要種植區和主栽品種

廣西李品種資源非常豐富,是中國李系統的主要組成部分,主要分布于桂西、桂西北、桂東北海拔較高的山區,如凌云、樂業、南丹、天峨,已有研究調查得到廣西的李品種有35 個[13]。 其中凌云牛心李、瓜李、南丹黃臘李和苞谷李、隆林冰脆李、大梅李、天峨珍珠李和富川水李為地方良種,三華李和青奈為引進的優良品種。 這些優良品種適應性強,豐產,果形較大,可食率高,可溶性固形物含量高,味清甜,口感好,品質中上至上等,適宜鮮食或加工。 小果形品種如苦李、苞泡李和豆豆李則仍處于野生或半野生狀態,鮮食味極酸、苦,只適用于糖漬和腌制加工。

廣西各地(除北海市)均有李商業種植,主產區則在北部的桂林、河池、賀州和百色等地[14]。 三華李是廣西賀州市主栽水果品種之一,面積達0.67 萬hm2,年產鮮果4.5 萬t[15]。 三華李在廣西適栽范圍廣,廣西全境均可栽培。 龍灘珍珠李是由廣西天峨縣龍灘水電站附近發現的特晚熟(8 月上中旬成熟)李實生單株選育的本地品種[16],果實近圓形至扁圓形,縫合線深凹下陷,果實較小,結果性好,結果母枝上常見短枝并列結果,形似珍珠串,因而取名“龍灘珍珠李”,于2009 年5 月通過廣西壯族自治區農作物品種審定委員會審定。

5 廣西李產業發展中存在的主要問題

目前,廣西李產業發展較快,在部分山區縣、市已經成為農業經濟支柱產業,是發展特色經濟的亮點。 然而,由于李的種植絕大多數分布在偏僻的山地地區,交通不便,長期以來廣西李產業技術的基礎研究、應用研究薄弱,在生產上存在不少制約發展的限制因素。

5.1 管理粗放,技術落后

李是廣西重要的山區果樹種類,李產業在一些山區縣市是支柱產業,但長期以來,廣西對李的研究重視不夠,在種質資源研究與保護、育種、栽培技術、植保等方面均較落后。 廣西李種植管理多數處于放任自流的狀態,既不做整形修剪,也沒有肥料投入,產量低,品質不高,大小年現象突出。 基層技術推廣人員缺乏,先進的栽培技術推廣困難,產業發展有技術瓶頸。 如南丹黃臘李自花結實率低,缺乏配置花期相遇的授粉樹,這一制約黃臘李發展的限制因素一直沒有得到解決。

5.2 種質資源保護問題突出

廣西原有多種本土優質李品種,長期以來由于品種退化的原因,不少品種被淘汰到了瀕臨滅絕的邊緣。 如南丹的苞谷李、黃臘李,由于其與其它李品種常用的砧木嫁接不親和,種苗木生產遇到難題,生產上多以根蘗苗、實生苗進行擴繁,苗木質量良莠不齊,產品品質不統一,影響了地方品種聲譽。 其他不少品質優異的地方品種因為結果性差、產量低,或受病蟲為害等的原因,逐步消失、滅絕。

5.3 深加工總體水平低

李鮮果上市時間短,果實采收時間集中,產地地處山區、運輸條件較差,鮮果銷售壓力大,特別是豐產年,李果往往被“賤賣”而造成“豐產不豐收”現象。 廣西李果深加工總體水平較低,大量商品外觀稍欠缺的李果沒有得到應有的利用、白白扔掉,李產業總體效益提升不上,也制約了產業的健康持續發展。

5.4 農業“民工荒”問題凸顯

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化,農村人口結構“空心化”的變化趨勢不可逆轉,愈演愈烈。 特別是山區農村,青壯年幾乎全部進城務工、莊稼地摞荒,絕大多數老年人也都跟著進城幫助兒輩照看孫輩,農村留守老人一來人數極少、二來年齡偏大,已不步出農業勞動力之列。 李果產業與其它農業產業面臨同樣的“民工荒”問題,果園生產管理多數環節不能到位,嚴重影響李果園經營管理效益。

5.5 病蟲害嚴重

廣西屬南亞熱帶氣候區,高溫多濕,極易滋生病蟲。 李果園常見病蟲害有細菌性穿孔病、炭疽病、潰瘍病、流膠病、葉甲、果實蠅、斜紋夜蛾、桃蛀螟等[17]。 目前廣西天峨龍灘珍珠李產區新發現的一種被稱為“葉枯病”的毀滅性病害,發病初期葉片葉緣焦枯,逐步擴展到全葉焦枯,枯葉全部脫落后很少或不再萌發新梢,最后全株枯死。 已經有不少果園因為此病害不得不毀園。 幾年來的研究,已經分離出以炭疽病菌、瘍病菌為主的多種病原菌[18-20],但針對這些病菌的藥物防治未見明顯效果[21]。 “葉枯病”已經成為天峨龍灘珍珠李產業的一大威脅。

6 廣西李產業發展思考與建議

廣西的李產期相對較長,可以從四月上旬的“三月李”成熟開始,中間經過“早李”、三華李、水李、苞谷李、牛心李、血李、黃臘李、桐果李……一直到八月下旬才結束采收的龍灘珍珠李,歷時5 個月。 在此期間,雖然不少熱帶水果也成熟上市,但在當前水果消費多元化的大背景下,李產業是個有潛力、有前景的產業,可以成為廣西水果產業榜中除幾個大宗水果以外的很好的補充。 要實現廣西李產業的健康、可持續發展,應該考慮從以下幾個方面開展工作。

6.1 引導做好品種布局

通常,鮮食品質越好的李種類品種,需要較長時間的冬季低溫(需冷量較大)才能正常通過休眠、開花結果,較遲熟。 而能在氣候較炎熱的南亞熱帶地區正常開花結果的李品種,鮮食品質往往較差,但較早熟。 根據李的這一生物學習性,應該引導做好李不同品種類型在廣西的生產布局：在低緯度、低海拔炎熱地區種植早熟、加工型種類品種,在高緯度、高海拔溫涼地區種植中、遲熟鮮食型種類品種。 早熟李果以加工為主、鮮食為輔;反之,遲熟李果以鮮銷為主、加工為輔,合理、充分利用所有李果產品。

6.2 加強支持、發展李果深加工

加大對李鮮果冷藏保鮮、運輸與銷售的冷鏈應用支持力度。 加強李果加工技術研究與應用的支持與發展,結合廣西富硒土質開發富硒李深加工產品,特別是對李果醬、果汁、果酒等高檔食品飲品的開發,為李深加工產品推向國際市場搭建高起點。

6.3 加強對李種質資源的保護、研究與利用

加強對李種質資源的收集和保存,建設廣西李種質資源保存與利用研究基地,加大對李種質資源創新利用研究的支持力度,為廣西李產業健康、可持續發展提供技術與智力支撐。

6.4 加強種苗市場管理

健康、安全的優質種苗是種植業產業健康、生態、可持續發展的基礎。 應該和柑橘產業同樣重視健康種苗市場的管理工作,從而實現李產業的跳躍式發展。

6.5 加大省力化、輕簡化、機械化和智能化栽培管理技術研究與應用

為了克服越來越嚴峻的“民工荒”和勞動力成本過高的問題,李生產管理應該加強省力化、輕簡化、機械化甚至智能化栽培技術研究與應用。 廣西李果園絕大多數是山坡地,一應該提倡并鼓勵“坡改梯”建設,使生產管理從原來的費人力、費工時變為輕便、簡單的小型、微型機械化操作,減少使用愈來愈短缺的勞力及日益提升的人力成本,提高生產效率。 二應該大力推廣使用避雨、控水、控草防病蟲的輕簡化栽培管理技術：廣西山區氣候多雨高濕,避雨、控水栽培技術應用于李果產業使花期受陰雨天氣影響導致減產甚至無收的狀況得到根本的改變,同時也保證李果采收期避免遭遇大雨、暴雨或臺風雨導致果實品質下降及大量裂果、落果造成大幅度減產。 在低緯度、低海拔的平地,應該加大智能化的李果園栽培管理技術研究與應用,提高李產業經營的現代化技術水準,進而大幅度提升李產業的經濟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