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罪認罰從寬處理制度的探究

河北經貿大學 趙明雪

1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概況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是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能夠自愿如實地供述自己的罪行，承認指控的犯罪事實并且愿意接受處罰的，可以依法從寬處理。從法理學的角度進行法條分析，所謂認罪，是指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愿如實地供述自己所犯罪行，承認指控的主要犯罪事實情況。所謂認罰，是指認同人民檢察院的量刑建議，對人民檢察院建議適用的刑罰沒有異議，包括判處的刑罰種類、幅度及刑罰執行方式。所謂從寬，是依照法律的規定進行從寬，特別是減輕、免除處罰，均不能突破現行法律規定。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是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確立的一項關于定罪和量刑的重要制度，其目的是對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認罪認罰的情況進行實體上從簡程序上從寬，在一定程度上更好地打擊犯罪和保障人權。

2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法律銜接問題

《刑法》與《刑事訴訟法》中均有體現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有關方面的闡述。關于定罪是對案件的性質進行定性，需要證據確實、充分；量刑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對于案件情節的考量。準確的定罪和恰當的量刑是對司法工作人員最基本的要求，同時也是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人權最為有利的保障。

2.1 認罪認罰與實體法的銜接

《刑法》總則部分涉及認罪認罰的部分主要是在刑事裁量章節中的自首與坦白的規定。自首、坦白與認罪認罰聯系比較密切，但又有所區別。筆者拙見，認罪認罰與自首不是對立關系，而是包容競合關系。一般認為，自首是指犯罪嫌疑人犯罪以后能夠自動投案并且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根據我國相關司法解釋的有關規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對于自己的行為性質的辯解不影響自首的成立。筆者認為，認罪認罰與自首是可以同時成立的，但是從寬的幅度只能在情節當中評價一次。認罪認罰與坦白在偵查與審查起訴階段是一種包容關系。坦白，是指司法機關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所犯罪行已經掌握初步的證據，只是在司法機關的審訊之下如實交代事實，承認所犯罪行的認罪表現。坦白的主體包括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即坦白可以在偵查和審查起訴階段適用。比如《刑法》第164 條的有關規定，行賄人在被追訴之前主動交代行賄行為的，是可以認定為自首或者認罪認罰的，在量刑方面則可以減輕或者免除處罰。比如《刑法》第383 條的有關規定，犯貪污罪的，如果在提起公訴前如實供述自己罪行、真誠悔罪、積極退贓，避免、減少損害結果的發生，是可以適用認罪認罰的，在量刑方面則可以從輕、減輕或者免除處罰。筆者拙見，該法條的一般規定與認罪認罰是有密切關系的?？梢栽谠V訟的過程當中分情況分階段的加以考慮。

2.2 認罪認罰與程序法的銜接

認罪認罰案件當中被害人者處于弱勢一方，如何有效保障被害人的合法權益，更好地保障被害人的人權是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在程序法中運行的重要環節。

首先，充分保障被害人的參與，是刑事訴訟法體現公平價值的應有之義。如果刑事訴訟中不能保證被害人的參與，不能夠要求被追訴人對被害人賠禮道歉、賠償損失，遭受到迫害的社會關系則無法得到有效地修復。其次，防止制度運行中出現異化。比如在案件的具體操作過程中，當事人請求法院組織就賠償方式、賠償數額進行調解，以此求得被害人的諒解。如果被害人接受了被追訴人的賠償，可以出具調解書并對被追訴人進行從寬處理；如果被害人拒絕諒解，不能再對被追訴人適用認罪認罰從寬處理原則。最后，在上訴案件當中也應正確的適用認罪認罰。

筆者認為，上訴權是被告人的基本權利，對認罪認罰的被告人的上訴權不得加以限制和剝奪。人民法院在審理認罪認罰的上訴案件時，應當進行全面審查，堅持上訴不加刑的原則。筆者認為認罪認罰案件的正當性依據是被害人的人身危險性的降低以及社會危險性的有效防范，認罪認罰制度在刑事訴訟法程序當中必須做到無縫銜接。

3 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價值所在

認罪認罰的制度改革將推動我國刑事司法體系邁向一個新的臺階。對認罪認罰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進行從寬處罰既符合傳統仁愛、寬恕理念，又符合貫徹落實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現實要求，而且對提高訴訟效率、節約司法資源、懲罰犯罪、強化人權保障、優化資源配置、推動繁簡分流、提升訴訟質量效率、完善多層次刑事訴訟程序體系等方面有重要作用。

首先，有利于程序繁簡分流，提升辦案效率。認罪認罰從寬處理原則覆蓋到偵查、起訴、審判三個階段，通過辯護人或者值班律師的幫助，可以有效地保證犯罪嫌疑人對自己的涉案行為進行理性的思考，從而保證訴訟程序的順利進行，提高辦案機關的工作效率。防止效率提高對司法公正矯枉過正。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有利于提升辦案效率，但是在效率提升的同時應當更加注重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辯護權的真正有效保障。應當注重審查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認罪認罰的自愿性、真實性和合法性。防止發生無罪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是為了盡快擺脫訴訟程序而認罪的現象，盡力避免產生冤錯案件。其次，有利于擴大檢查機關的自由裁量權。犯罪嫌疑人認罪認罰的，人民檢察院應當提出量刑建議，人民法院一般應當采納檢察院所指控的罪名和量刑建議，這些都是對于自由裁量權擴大的體現，同時，這樣做有利于保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訴訟權利。再次，有利于法律援助全覆蓋的實現，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有效開展，需要律師進行辯護案件的數量會增加，對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沒有委托辯護人，法律援助機構沒有指派律師為其提供辯護的，由值班律師為其提供一般性的法律幫助。隨著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完善，能促進辯護權內容增加，有利于律師在偵查階段相關權利的落實。最后，有利于實現審判中心主義。我國司法實踐當中長期存在“卷宗中心主義”問題，這與我國法院案多人少的現狀密不可分。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可以激勵符合法定條件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愿、真實的認罪認罰，適用速裁程序審理，從而大大提升審判效率。如此，簡易程序、速裁程序對案件的分流，法院可以對其他少數的被告人拒不認罪，案情重大、疑難、復雜的案件進行“精細審理”，對這部分案件實現審判中心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