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亙稼,王張明
(西安石油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 陜西 西安 710065)
截止到2017年底,西部地區農村居民人口規模為1.82億,占全國人口比例為13.10%;西部地區農村居民的生活消費規模達到19 203.4億元,占全國城鄉居民消費規模的6.05%,與2004年相比下降6.09個百分點,也與其占全國人口比例不符。由此可見,西部地區農村居民的消費地位下降。黨的十八大報告指出,“讓廣大農民平等參與現代化進程,共同分享現代化成果,促進社會公平公正?!币虼耍绾巫屛鞑康貐^農村居民享受到改革開放的發展成果,研究西部地區農村居民有無消費潛能并分析其潛能規模的省域差異,對于統籌西部地區城鄉發展、轉變經濟增長方式及培育新興消費市場具有重要意義。
20世紀90年代中國政府提出刺激內需的政策以來,農村消費就一直被眾多學者關注。2009年,中央一號文件指出,“擴大國內需求,最大潛力在農村”。此后,農村居民是否具有消費潛力引起廣泛熱議,而農村消費潛力成為國內學界研究的熱點問題。農村消費潛能的研究起始于消費不足,不同學者致力于探究農村消費水平、消費結構以及消費不足的影響因素。多數學者認為,中國農村居民消費潛能巨大。但也有少數學者,如趙霞等指出,由于農村居民增收困難以及隨著城鎮化導致農村居民規模銳減,消費潛能釋放的最大主體應是城鎮居民而非農村居民[1]。
西方學者中,馬克思、馬斯洛對于消費需要的分類以及分層均有有大量闡述,在此不再重復論述。國內學者中,對于消費需要論述的代表性學者尹世杰的研究表明,滿足消費需求的途徑包括提高居民收入、改善消費環境、增加有效供給及完善社會保障等方面。此外,尹世杰強調了消費信貸、消費力、消費教育及消費權益保護對消費滿足的作用[2]。雖然上述研究更多停留在理論分析層面,但其為消費潛能研究奠定了一定的理論基礎。當前研究缺乏對消費潛能概念的清晰界定,直接對消費潛能內涵外延展開研究的學者屈指可數,黃娟的研究具有一定代表性。她指出,西方經典消費理論雖從宏觀上論述了消費不足產生的原因,但忽視了微觀消費個體即人的研究。因此,只有厘清人性需要的內涵及本質,才能真正開發居民消費潛力。因而她提出從人的微觀生理及心理感官特性的研究視角,試圖通過人“需要什么”和“需要多少”來論證消費潛力的質與量[3-4]。客觀地講,黃娟的研究雖然存在概念界定不清以及數據支撐不夠等缺點,但依然為我們提供一定的借鑒和參考。
隨著中國消費率的快速提升,消費對經濟增長的貢獻愈發明顯。因此,部分學者開始關注農村居民消費問題,有關農村居民消費制約因素的研究成果較多,如Sicular et al.以1995~2002年的中國農村消費數據為基礎,分析城鄉居民消費差距及背后的影響因素,研究表明,城鄉居民消費能力的差距與收入及其地理位置有著密切聯系,而農村居民的受教育程度有助于縮小城鄉差距[5];此后,Yusuf et al.指出,隨著城鎮化進程的加快,在現代通訊媒介的刺激下,中國城鎮居民消費有望成為全球最大的消費市場,而與前者相比,農村居民的儲蓄傾向較高[6]。此外,Taylor et al.分析了城鄉居民的收入來源差異對其消費模式形成的影響,他認為應該推動非農產業的發展以提升居民消費能力從而釋放其消費潛能[7]。
在國內研究中,王炳從農村居民收入、未來預期及消費環境3個方面分析西部地區消費潛能難以釋放的深層原因,并提出以市場為導向促進農民增收、完善社會保障和基本農田建設以穩定收入預期等潛能釋放對策[8]。而臧旭恒等的研究發現,現階段初次分配中勞動份額的提升能夠有效促進消費潛力的釋放[9]。王美艷則重點關注進城務工人員這一特殊群體的消費潛力。她認為新生代進城務工人員已成為一個潛在的新興消費主體,因而應推進進城務工人員的市民化進程[10]。此外,張昊嘗試構建考慮消費者購買活動成本的理論模型,重點關注改善零售服務供給對消費挖潛的作用機制,研究發現,網點布局下沉、店鋪專業化及多渠道聯合經營可減少當前城鄉居民抑制消費,轉移消費和選擇劣質商品等現象[11]。
黃娟從人的微觀生理和心理感官特性出發,試圖從人性“需要什么”和“需要多少”來研究消費潛能[12]。儀明金等則通過比較1978~2010 年的城鄉居民收入、消費趨勢之后發現,中國農村居民尤其是貧困地區的農村居民消費潛能較大,因而提出依靠扶貧擴大內需的政策主張[13]。在此基礎上,秦曉娟等指出,消費潛能是潛在消費需要與實際支付能力的統一,并以基于絕對收入理論構建可變參數狀態空間模型,進而測算1989~2010年陜西省農村消費潛能,研究發現,陜西農村已沉淀消費潛能釋放空間非正且未來消費潛能釋放方向單一[14]。此外,王靜、宋明月等、吳石英等、劉偉就社會保障、不確定性、人口變動等因素對農村居民消費潛能的影響展開具體分析[15-18]。
通過上述文獻回顧不難得知,國內學者對于農村消費更多的研究集中于研究農村消費不足,直接研究消費潛能的學者較少,研究西部地區農村居民消費潛能的學者更為稀缺。雖然多數學者認為,農村消費潛能巨大,但消費潛能的具體規模、結構分布以及區域差異,在國內目前尚無人系統研究。即使有孫小素等、楊清等、范金等與牛飛亮等先后關注山西、甘肅、江蘇和云南等省份農村消費潛力的研究,但由于上述研究始終未對消費潛能的內涵外延加以詳細界定,從而導致研究始終處于一個初級層面[19-22]。鑒于此,本文在對消費潛能概念內涵進行明確界定的基礎上,利用中國統計年鑒相關數據對西部地區農村消費潛能規模展開測算與評價,以補充完善當前國內研究。
從心理學的視角來講,潛能即儲存在個體身上的尚未釋放出來的能量總和。潛能不僅包括沉淀、遺留及儲備能量,還包括動態及變化的能量。一般而言,潛能具有未顯性和可誘發性2大特征。根據西方經典消費假說結合現有文獻分析,本文對農村居民消費潛能定義為:農村居民尚未得到滿足的合理性消費需求。需要指出的是,消費潛能的釋放不是由消費不足走向過度消費,而是得不到滿足的合理需求。消費潛能的大小可用消費者的潛在需要和現有需求間的差距來表示;城市居民的現有消費結構對于農村消費潛能的釋放熱點分布具有一定啟示;而貨幣支付能力、消費欲望和產品供給對于消費潛能的充分釋放具有重要意義。
消費潛能的概念具有兩重性:一方面,它是指現有收入水平下的沉淀消費潛能,屬于靜態指標。它反映了現有消費能力約束下,由于消費傾向不足而受到抑制的消費需求;另一方面,在消費主體消費能力提升的前提下,消費潛能反映了消費水平的提升及消費結構的優化等。因此,消費潛能的測算包括2個方面,一是用消費者的潛在需要和現有需求的差額來衡量消費潛能的釋放規模,二是消費潛能釋放的結構優化升級。本研究側重于估算西部地區農村居民在現有收入水平下的沉淀消費潛能。
2017年,西部地區農村居民人口規模達到1.82億人,人均可支配收入為10 790元,人均生活消費水平為9 604元,人均沉淀消費潛能為1 186元。據表1數據顯示,可以計算各個省份農村居民的人均收入消費差額,然后乘以各個省份的人口規模,從而計算出各個省份的農村居民的消費潛能規模。通過比較加總西部地區12個省份的農村居民消費潛能,可以得出2017年西部地區農村居民的消費潛能規模為2 162億元。

表1 西部地區不同省份農村居民沉淀消費潛能比較(2017)
注:根據《中國統計年鑒2018》相關數據整理而得。
由表1可知,西部地區農村居民沉淀消費潛能規模存在著顯著的省域差異。2017年,西部地區農村居民沉淀消費潛能總規模最大的2個省份是云南和廣西,其中,云南農村居民的沉淀消費潛能規模達到469.54億元。與上述兩省份形成鮮明對比,青海農村居民消費人均生活消費超過其可支配收入,其總體沉淀消費潛能為-12.38億元。甘肅、寧夏與內蒙古農村居民的消費潛能規模較小,甘肅僅有6.50億元,幾無消費潛力可挖。此外,四川、新疆、重慶與貴州四省農村居民沉淀消費潛能規模處于100億~300億元之間,彼此之間也存在著顯著的省域差異。
居民沉淀消費潛能即當前收入水平下的剩余消費能力,可用居民純收入減去其生活消費而得。2017年,就人均已沉淀的消費潛能而言,西藏農村居民的絕對消費剩余水平達到3 639元,位居西部地區首位,新疆和廣西分居第二三位,云南和重慶次之。此外,通過沉淀消費潛能占收入比例,也可比較不同地區農村居民的消費潛能水平。根據《中國統計年鑒2018》相關數據統計整理可知,西藏、新疆與云南分居西部地區前3位。
與上述3個省份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青海及內蒙古。青海農村居民2017年的人均沉淀消費潛能僅為-440元,即其生活消費支出比可支配收入多440元。這說明青海農村居民的消費欲望強烈,而現有收入水平成為其消費水平提升的首要障礙。與青海相類似,甘肅與內蒙古農村居民的人均沉淀消費潛能也極為低下。此外,根據人均沉淀消費規模占收入的比例這一統計口徑,也可發現西藏、廣西、新疆及內蒙古的農村居民人均沉淀消費較高。因此,根據沉淀消費潛能的多寡,各省份政策側重點勢必存在較大差異。
綜上所述,就農村居民沉淀消費潛能規模而言,可以將西部12省分為4個檔次。第1檔:云南、廣西與四川。這3個省份農村居民沉淀消費潛能規模位于300億~500億元區間。第2檔:新疆、重慶、陜西與貴州。這4省份農村沉淀消費潛能規模位于100億~300億元區間。第3檔:西藏、內蒙、寧夏與甘肅。這4省農村居民沉淀消費潛能規模位于1億~100億元區間。第4檔:青海。2017年,青海農村居民生活消費超過其可支配收入,這表明該省農村居民具有較強的消費傾向,但受限于當下收入水平限制,其消費潛能較難得到釋放。此外,西部地區不同省份農村居民沉淀消費潛能規模背后受到其人口規模的顯著影響,因此,考慮西部地區不同省份農村居民的人均消費潛能差異對于其潛能釋放更具有現實意義。
總體而言,農村居民消費潛能的釋放取決于3大因素,一是農村居民的消費能力,二是農村居民的消費傾向,三是可供選擇的合適產品。由于西部地區不同省份農村居民消費存在著顯著差異,因此,建立基于省域差異的西部地區農村消費潛能對策體系就顯得很有必要。具體對策建議如下。
增加農村居民收入水平、提升農村居民消費能力是釋放當前農村居民消費潛能的首要舉措。但是,居民收入水平的提高需要經歷一個相對較長的過程,因為它涉及到經濟、社會和自然條件等因素。近40年以來,中國農村居民增收的主要途徑包括,農村的體制創新、農產品價格增長和農產品產量的外延型擴大生產。
隨著全球一體化趨勢的加強,國際化對中國農業的挑戰日益凸顯。在中國農村經濟進入發展的新階段后,僅僅依靠農產品的產量和價格提升,對農村居民的收入增長作用愈發減小,尤其是對于西部地區農村居民而言,其農業增收變得較為困難。
通過上述分析不難發現,絕對收入水平對消費潛能釋放的制約程度有所不同。就絕對收入水平對消費潛能的制約來講,青海、甘肅、重慶與寧夏4省份的農村居民較為顯著,而陜西、內蒙古、新疆、青海與四川5省份的農民絕對收入對其消費潛能釋放的影響不是很明顯。首先,對于青海、甘肅和內蒙古而言,當務之急是提升農村居民的可支配收入水平。因此,通過建立特色鄉村產業、推動非農產業發展以及提高工資性收入比重等措施,真正把西部地區農村的資源優勢變為經濟優勢,最終將農村居民增加收入作為其釋放農村消費潛能的重要抓手。其次,對于寧夏農村居民而言,收入不穩定是導致其消費潛能無法釋放的主要原因,而內蒙古、新疆與甘肅農村居民對預期收入增長的判斷不樂觀。因此,對于以上省份政府而言,應適度加快推進農村居民城鎮化進程,鼓勵農村居民進城務工,增加工資性收入在家庭收入中的比重,實現收入穩定性的提升[23]。最后,要提升西部地區農村居民的收入預期,需要減輕其家庭支出負擔,努力保證居民家庭負擔低于其收入增速。增加農村居民的現金持有量,讓腰包鼓起來。這是提升農村居民消費能力的核心環節。此外,地方政府還要增加對農村居民生產及運輸環節等補貼。對于西部地區多數省份而言,降低子女上學開支在家庭消費的比重是黨務之急。地方政府應致力于教育資源的均等化,使西部地區農村居民家庭在減少子女上學開支的同時,使其享受最基本的教育機會。另外,由于西部地區農村資源稟賦差異較大,不同省份應致力于推動特色產業的發展,優化調整有區域優勢的農業,努力形成“一村一品”等優勢產業,使居民收入實現可持續增長。
眾所周知,農村居民消費環境的改善、消費行為的轉變以及消費能力的提升是一個長期過程,不可能一撮而就。令人欣喜地是,近年來,隨著計算機在農村的快速普及和互聯網成本的迅速下降,西部農村居民,尤其是80后、90后農村居民的網上購物比重明顯有所提升。但是,對于西部地區多數農村居民而言,網上購物仍未普及。
對于西部地區多數省份而言,幫助農村居民學會如何進行網上購物是首要任務。西藏當地政府應該組織專業人士為農村居民普及電腦操作等基本知識,加大網上購物的教育普及力度,將教育重點對象放在80后、70后等農村消費群體上。對于甘肅和重慶來講,政府除了幫助引導農村居民學會網上購物外,還需向農村互聯網投資傾斜,切實提升農村地區的網絡速度,從而增加網上購物比重。最后,就陜西和寧夏2個省份而言,政府應引導農村居民增加風險意識,學會甄別網上詐騙,科學、理性地展開網上購物。
此外,西部地區農村居民消費行為的轉型還可依靠廣大的進城務工人員實現。西部地區農村剩余勞動力進城務工后,除了會增加農村居民家庭工資性收入外,更重要的是,由于新生代進城務工人員比例的日益增加,伴隨著城市居民消費的耳濡目染,其原先固有的農村傳統消費習慣開始發生潛移默化的改變。再加之智能手機的普及,網上消費、手機消費、電視廣告、報紙期刊等一系列媒介的普及,都使進城務工人員的消費模式更趨城鎮化。因此當他們每年返鄉時,其消費習慣、消費行為以及消費品味,對于家人有著較強的示范作用。因此,長期以來,困擾國內學術界的農村居民消費觀念變遷難題有望得到解決,許多學者倡導的城鄉居民的消費示范效應通過“城鎮居民—進城務工人員—農村居民”得以實現[24]。
農村居民消費能力直接與其絕對收入水平相關,對于西部地區農村居民而言,除了增加其可支配收入外,提升農村居民的消費傾向無疑更具有挑戰。一般而言,消費傾向與消費環境的改善密不可分。公共產品一般包括基礎設施和公共服務2個層面,前者是指公路交通、上網通訊、水利和電網等,后者則包括社會保障、醫療衛生、農村教育和金融信貸服務等。由于當前農村公共品供給存在著總量不足、結構失衡、效率低下等問題,一定程度上制約了西部地區農村居民擴大消費的動力。要破解這一難題,必須從供求匹配、決策機制、供給機制3方面著手努力,才有望釋放西部地區農村消費潛能。
決策主導型的農產品供給機制,是導致西部地區農村公共品需求與供給脫節的原因之一。正是農村公共產品供給與需求的錯位,導致其供給效率低下,不能有效滿足農村居民的消費需求。因此,應該形成以“自下而上”的需求表達機制,即以西部地區農村居民需求為依據,提供其迫切有需求的公共產品,才能有效提高供給效率,最終達到釋放農村消費潛能的目的[25]。
在西部地區農村,農村基礎設施的不完善限制了當地居民對家電等耐用品的消費需求。對于西部地區不同省份的農村而言,其改善公共設施的重點環節和優先順序也有所不同。對于西部地區多數省份而言,改善公路交通服務水平仍然是第一選擇;對于重慶、陜西和甘肅來說,改善公共衛生是提升公共設施水平的首要環節;而提升互聯網服務水平則是寧夏改善公共設施的當務之急;因此,西部地區不同省份在加大對農村基礎設施投資力度的同時,也應結合本身農村居民需求,有重點、有選擇地改善農村公共設施,這樣才能有效提升農村居民消費傾向,充分釋放其消費潛能。
綜上所述,對于沉淀消費潛能的測算,我們主要分析現有收入水平下的人均消費潛能水平和不同省份的消費潛能規模。研究表明,截止到2017年底,西部地區農村居民人均沉淀消費潛能為1 186元,消費潛能總規模則達到2 162億元,這說明西部地區農村居民整體的消費潛能較大,但不同省份的消費潛能差異顯著,如云南與廣西兩省的農村沉淀消費潛能規模較大,而青海的沉淀消費潛能為負數,甘肅的沉淀消費潛能較小。這就為西部不同地方政府刺激居民消費需求提供了決策依據,同時也可為廠商生產滿足西部地區農村消費需求的產品提供借鑒。
不可否認的是,受困于研究周期和自身研究水平,本研究存在以下不足。一是西部地區農村消費樣本有待擴充。由于課題經費不足和時間精力有限,本課題雖然先后組織相關人員開展調研,但只調研了西部地區的9個省份,還有3個省份尚未涉及。因此,后續研究可聚焦于某一省份,并展開深入調研,獲得更多樣本數據,來繼續進行深入分析。二是沉淀消費潛能的測算指標體系仍需完善。雖然本文對消費潛能的概念內涵作出了一定界定,但由于當前消費潛能的評價始終缺乏一個成熟的方法和行之有效的工具,再加上自身研究水平有限,因此未來沉淀消費潛能的量化研究還有著進一步的研究空間。三是沉淀消費潛能的區域細分研究還需深化。西部地區農村幅員遼闊,人口眾多,12個省份之間存在明顯的差異。無論西北地區,還是西南地區,其農村居民的收入來源、收入結構、消費水平、消費結構、消費階段和消費潛能都存在較大的差異。因此,后續研究應繼續深化沉淀消費潛能釋放的省域差異,以提升對策建議的針對性和可執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