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談蘇軾的崇俠情結"/>
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田瑞蓮
(西藏民族大學文學院,陜西 咸陽 712000)
關于蘇陳二人的相識時間,古籍中并沒有直接材料證明,筆者收集多方資料后得出結論:蘇陳二人初識應當是在嘉八年(公元1063)。據蘇軾在《方山子傳》中的描述:“前十有九年,余在岐山,見方山子……”[1]420此處提到的應是蘇軾與陳季常初次見面的時間。據蘇軾一生的行跡可知,此處的“岐山”應該是指蘇軾初次任職之地——陜西鳳翔的岐山。蘇軾于宋仁宗嘉六年(公元1061)十二月到達陜西鳳翔任職,宋英宗治平元年(公元1064)十二月罷鳳翔任,蘇軾在鳳翔共任職三年。而陳的父親陳希亮于嘉八年(公元1063)任鳳翔太守,這與蘇軾在《陳公弼傳》中所說的“實從公(陳希亮)二年”相吻合。蘇軾要與陳季常相識,必須在陳希亮到鳳翔任官以后,也就是嘉八年(公元1063)以后二人才有見面的可能。因此,蘇軾與陳季常的相識時間不早于嘉八年(公元1063)。宋仁宗嘉八年,蘇軾在岐山第一次見到陳季常。他在《方山子傳》中描寫到了初次見到陳季常的情景:“見方山子從兩騎,挾二矢,游西山。鵲起于前,使騎逐而射之,不獲。方山子怒馬獨出,一發得之。因與余馬上論用兵及古今成敗……”[1]420蘇陳初次見面時,陳季常高超的騎射技能給蘇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蘇軾與陳季常在馬上論古今成敗之時就是二人友誼的開始。
元豐二年(公元1079)十二月,蘇軾因“烏臺詩案”被貶,“充黃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不得簽署公事”[2]1159。蘇軾在趕赴黃州途中遇到了隱居歧亭的陳季常,此時的陳季常已歸隱山林,正好與官場失意的蘇軾舉杯暢飲。正是此次的重逢加深了二人的友誼,蘇軾在陳季常家中做客五日,并賦詩一首離去。戴罪之身的蘇軾受到了來自舊友的盛情款待,自是十分感動。
蘇軾于元豐三年(公元1080)二月到達黃州貶所。初到黃州,蘇軾的心情是孤寂的。蘇軾的這種孤寂有兩方面原因:一是蘇軾被貶黃州,身邊只有長子蘇邁相隨,其他親人皆由弟弟蘇轍護送來黃州;二是蘇軾被貶后,之前政治上的一些好友因避嫌便不再與之往來。蘇軾在《答李端叔書》中說到:“得罪以來,深自閉塞……平生親友無一字見及”[1]1432。在《與參寥子》中說到:“謫居以來,杜門念咎而已。平生親識,亦斷往還。”在《答陳師仲主簿書》中說到:“自得罪后,雖平生厚善,有不敢通問者”[1]1428。蘇軾在寫給好友的詩文中多次提及自己被貶黃州后一些舊友與之斷絕往來的情況,這說明蘇軾還是極其在乎這些友人的,反復提及此事更是表明蘇軾心中還是有些世態炎涼之感。蘇軾平生酷愛交友,他自己也說,“黃州豈云遠,但恐朋友缺”[3]1205。他可以不怕黃州偏僻,但就怕親友的疏遠。蘇軾不僅在與友人的書信中表達了親友疏遠的孤寂,他也在詩文中直接表達了自己的孤寂之感。蘇軾初到黃州時寓居定惠院,他在《卜算子·黃州定惠院寓居作》中寫道: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4]。
在“缺月”“縹緲”這種凄清的環境下,詞人以“孤鴻”自比,道盡了此時的“寂寞”之感。在這種孤寂苦悶的情況下,同年六月,陳季常第一次前往黃州看望蘇軾,蘇軾為陳季常作詩一首,詩中蘇軾將陳季常比作西漢大俠陳遵,調侃陳季常喜好飲酒之事:“孟公好飲寧論斗,醉后關門防客走”[3]1057。蘇軾與之共飲,此時,蘇軾的心情是極其高興的:親人已于五月趕赴黃州,好友也前來看望自己,蘇軾的生活便不再孤寂。此后,陳季常多次來黃州,蘇軾自言:“凡余在黃四年,三往見季常,季常七來見余,蓋相從百余日也”[3]1204。蘇軾與陳季常在黃州期間往來頻繁,二人的友誼得到了升華。黃州與歧亭相距一百二十里,距離并不算近,若不是興趣相投,二人又何需如此奔波。
蘇軾在黃州生活困頓,“初到黃,廩入既絕,人口不少,私甚憂之,但痛自節儉,日用不得過百五十”[1]1536(《答秦太虛書》)。陳季常便時時接濟蘇軾,雖然此時隱居的陳季常也是“庵居蔬食”,家中更是“環堵蕭然”的清貧狀況,可他卻愿意幫助蘇軾。陳季常來黃州看望蘇軾,蘇軾為之作詩:“此行非遠別,此樂故無窮。但愿長如此,往來一生同。”(《陳季常見過三首》)[3]1110,蘇軾希望他們二人的交往能持續一輩子,可見二人感情之深厚。
當然,蘇陳之間的交往不是單方面的,蘇軾也多次去歧亭看望陳季常。陳季常熱情地招待了他,不僅“呼酒意頗急”,又“撫掌動鄰里,繞村捉鵝鴨”[3]1024。對于蘇軾的到來,陳季常表現得非常熱切,迫切地拿出最好的東西來招待自己的好友。二人之間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龍丘居士亦可憐,談空說有夜不眠”[3]1341。當然,蘇陳之間的交往不止于此,蘇軾也是真正懂陳季常的人。當其他人誤解陳季常時,蘇軾寬慰他:“人言君畏事,欲作龜頭縮。我知君不然……”[3]1110表明自己是懂他的那個人,給好友以安慰。
元豐七年(公元1084年)四月,蘇軾從黃州調任到汝州,在前往汝州的路上,陳季常前來送別蘇軾,蘇軾在《歧亭五首》(并敘)中說道:“七年四月,余量移汝州,自江淮徂洛,送者皆止慈湖,而季常獨至九江。”[3]1204其他人將蘇軾送至湖北慈湖就返回了,唯獨陳季常堅持將蘇軾送至江西九江,并在九江等到六月才回去。這份深情,也讓蘇軾大為感動并作詩贈之。
蘇軾與陳季常之間的交集并不算太多,二人往來最密集的時候是蘇軾被貶黃州的四年。陳季常因理想無法實現隱居歧亭,蘇軾因“烏臺詩案”獲罪被貶黃州,二人都處于人生失意的階段,這種相似的人生境遇讓二人更加理解對方。此外,相同的人生理想也是蘇陳二人建立深厚友誼的原因:陳季常是游俠,他最大的愿望是保家衛國,揚名后世,而蘇軾一生都懷有“致君堯舜”的理想。兩個有著共同理想、境遇的人相遇在黃州必定會結下深厚的友誼。
游俠是中國古代社會中擁有俠客氣質的一類人,這類人產生于春秋戰國時期,興盛于兩漢。游俠發展到宋代“進入低潮期,任俠者的數量較漢魏唐時期銳減。社會任俠之風日微,俠的社會地位漸漸低落,再也不能在社會舞臺上叱咤風云”[4]38。再者,宋代“興文教,抑武事”的舉措,使得宋代形成“重文輕武”的社會風氣。任俠者在這種社會風氣的影響下“開始遵守一定的公共關系準則,古典俠士那種原始野性有所減弱”[5]164。因此,宋代的任俠行為逐漸觀念化,主要在精神或氣質上表現出俠的特征。陳季常就生活在宋代這一游俠沒落的時代,他身上的游俠精神主要表現在人格特征和活動方式兩個方面。
尚義輕財。尚義是游俠的首要特征,唐代李德裕在《豪俠論》中說道:“夫俠者……必以節義為本。義非俠不立,俠非義不成。”這說明“尚義”是游俠的一個基本特征。據蘇軾在《方山子傳》中所言,陳季常“少時慕朱家、郭解為人,閭里之俠皆宗之”[1]421。可見,陳季常少年時便已經有了自覺的尚義行為,崇拜漢代大俠,并且得到了當地俠的認可。“輕財”是游俠的另一特征。游俠本人雖不置產業,但賴祖上家產豐厚,或有豪權大筆饋贈,因此有相當可觀的經濟實力。但游俠對錢財沒有強烈的所有權觀念,所以表現出視錢財如糞土的行為。蘇軾說陳季常“用財如糞土”,“其家在洛陽,園宅壯麗與公侯等。河北有田,歲得帛千匹,亦足以富樂。皆棄不取……”[1]421可見,陳季常本人有足夠的經濟實力,但他對此不屑一顧,甚至在晚年選擇隱居山林。
崇尚自由。美國學者劉若愚在《中國之俠》中表明,游俠崇尚自由,他們“放蕩不羈,不受社會約束,表現得與眾不同”[6]5。游俠不喜受人約束,因此在日常生活中總是表現得與眾不同。陳季常晚年隱居黃州歧亭,這并不是他不能做官而做出的無奈之舉,相反,蘇軾說他“世有勛閥,當得官,使從事于其間,今已顯聞”[1]。陳季常有做官之才,也有為官途徑,但他崇尚自由,不愿被束縛,也“不愿為公王屈”,因此選擇了自由地隱居在歧亭。
夸張的服飾配飾。游俠沒有特殊的服飾規定,但由于游俠大多隨心所欲,所以他們的服飾也表現得與眾不同。陳季常在歧亭生活期間“其所著帽,方聳而高”,鄉里之人覺得甚是奇異,可見陳季常的這種打扮在當時應當是比較奇特的。
高超的擊劍騎射技藝。尚武是游俠的天性,擊劍騎射就成為游俠更為直接的尚武活動。韓非子在《五蠹》中論及游俠時稱他們為“帶劍者”“帶劍之屬”“游俠私劍之屬”,可見游俠大多是會用劍的。蘇軾說陳季常“好酒使劍”,并且在回憶初見陳季常的場景時就表明他的騎射功夫也十分高超。
陳季常的游俠精神源于蜀地特有的任俠之風。陳公弼祖上舉家搬遷到四川,陳季常從小在四川長大。巴蜀地區獨特的地理環境形成了巴蜀先民剽悍的民風,陳季常自然是受到了這種任俠之風的影響,才能在年幼時便得到“閭里之俠”的追隨。當然,同樣出生于蜀地的蘇軾也受到了巴蜀地區任俠風氣的影響。
游俠發展到宋代時已經開始沉寂,但并不是說宋代沒有游俠,相反,“至宋代俠的超越精神已深刻地滲透進士人的道德意識中……無怪乎兩宋以來具有批判精神的儒生文士往往帶著一股俠氣,事實上儒家傳統本身具有一股狂的精神,能與俠風一拍即合……”[7][8]儒家精神與俠者之風相契合使得蘇軾的俠者之氣更好地表現在儒家的行為規范中。
蘇軾本人也有尚俠精神,他的這種情感主要是在詩詞中以豪放的姿態表達出來。被貶黃州期間,蘇軾與陳季常的交往讓蘇軾心中的俠情再次點燃,滿腔俠情也化作筆下慷慨激昂、豪蕩激越的文字。如在黃州所做的《定風波·三月七日》: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狽,獨余不覺。已而遂晴,故作此詞。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瀟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8]356。
沙湖在黃州東南三十里,蘇軾去沙湖的目的是買田,“道中遇雨”,同行的人都覺得很狼狽,只有蘇軾不覺得。面對這樣的風雨,蘇軾用曠達灑脫的心態來面對,蘇軾將內心的豪情轉化為超邁豪健的文辭。
這種俠情不止體現在文學作品中,也體現在蘇軾的個性氣質以及儀態上,蘇軾的好友、詩僧參寥曾這樣形容蘇軾:“峨冠正笏立談叢,凜凜群驚國士風。卻戴葛巾從仗履,直將和氣接兒童”(《東坡先生挽詞》)。蘇軾自己也說:“吾儕雖老且窮,而道理貫心肝,忠義填骨髓,直須談笑于生死之際”(《與李公擇十七首之十一》)。可見,無論是蘇軾還是蘇軾的友人都認為他的外形氣質帶有一種豪俠之氣。
蘇軾的尚俠思想也表現在行動中,第一,對游俠的認可。蘇軾的好友陳季常是游俠,從蘇軾為陳季常所作《方山子傳》,其自在灑脫的傳記風格可以看出蘇軾對陳季常的游俠身份的認可。李澤厚認為,方山子“也許就是蘇軾的理想化了的人格標本”[9]162。可見,蘇軾在潛意識里有對游俠身份的認同以及向往。
第二,好義輕財。蘇軾做官時能做到親近百姓,同情百姓疾苦。他在文中說到:“近聞黃州小民貧者生子多不舉,初生便于水盆中浸殺之,江南尤甚,聞之不忍。會故人朱壽昌康叔守鄂州,乃以書遺之,俾立賞罰以變此風……若歲活得百個小兒,亦閑居一樂事也。吾雖貧,亦當出十千”[1]2316。面對因生活窮困而殺子的百姓,蘇軾不僅想出應對措施,還帶頭捐錢,救百姓于水火。其實此時蘇軾的生活也極其拮據,沒有俸祿,但要養活全家數口,甚至開始在東坡耕作。
第三,追求自由的人生理想。被貶黃州之前,蘇軾的人生理想是“致君堯舜”,被貶之后,為了從政治失意的苦悶中走出來,蘇軾開始反思自我,開始重新認識社會,重新思考人生的意義。于是蘇軾的精神寄托就由“致君堯舜”轉為了寄情山水,開始向大自然尋求答案。在躬耕東坡的日子里,蘇軾體驗到了普通百姓勞作的樂趣,在與陳季常等友人的交往、出游中,蘇軾體驗到了親近自然所帶來的精神自由,這些都使蘇軾的內心得到前所未有率性與豁達。蘇軾在《與朱康叔》中說道:“江上甚清曠,風晨月夕,杖履野步……以慰孤寂。”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蘇軾于元豐五年(1082年)作出了前、后《赤壁賦》,至此,蘇軾的思想境界已經轉向了超然物外的“人生如夢”的境界。
巴蜀地區受到高山大川的阻隔,與外界交流不暢,在這樣的情況下,巴蜀人民形成了質直好義、豪爽坦蕩的性格,這種性格具有原始的俠義文化特征。蘇軾與陳季常都是四川人,二人身上都具有巴蜀地區獨特的俠義精神。陳季常少年游俠,長乃折節讀書,晚年隱居山林,他的身上具有游俠崇尚自由、重義輕財的人格特征。蘇軾的俠氣主要表現在他豪蕩不羈的氣質,雄峻豪健的文氣以及輕財好施、存交重義的行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