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解放昌黎及其歷史意義

劉艷靜，王蓮英

(東北大學秦皇島分校 社會科學研究院，河北 秦皇島 066000)

一、抗日戰爭結束后昌黎縣的革命形勢

昌黎地處華北平原與東北平原交接的走廊地帶南端，境內北枕碣石群峰，東面為濤濤渤海，西南為灤河縈繞，堪稱背山面海的形勝之地(1)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河北省昌黎縣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昌黎文史資料選輯(第2輯).1989：16。。昌黎軍事地理位置優越，易守難攻。境內交通發達，京山鐵路、津秦公陸并列橫貫東西，另有公路通往盧龍、撫寧、青龍、樂亭等縣和境內主要鄉鎮(2)河北昌黎縣地名辦公室.昌黎縣地名資料匯編.1983：10。，主要火車站點有朱各莊站、石門站、安山站、后封臺站、昌黎站、張家莊站共六處[1]。作為北寧路線上的重要據點，昌黎與山海關唇齒相依，成為庇護山海關的軍事要地。

在抗日戰爭還未完全結束時，國民黨便已借助美軍搶占了北寧線，為運兵東北進而挑起內戰作準備。“五月中旬以來，北寧路沿線美軍借口保護交通即在唐山至開平增設五百余人。秦皇島美軍第一部亦開至昌黎西對臺站增防。先后共達一千二百余人。北寧路北平至唐山間每一個堡壘橋梁近均增駐美軍廿三名。唐山原駐美軍四百人，五月十四日復增加二百余人。”[2]1945年9月，抗日戰爭勝利后，在美國海軍的幫助下，國民黨第九十二軍第五師從塘沽登陸，進占唐山、秦皇島一線，并對開灤實行軍管。中國共產黨在昌黎縣鐵路以南地區成立了昌黎縣人民政府，同年10月國民黨在縣城成立了昌黎縣公署。此時昌黎縣敵我雙方政權同時存在，政區建制比較混雜。1945年11月初，在侵華美軍的護送下，國民黨四十九軍一個團開到了昌黎，隨軍派來了國民黨縣長史奉鄂、黨部書記李文齋。他們到昌黎后，一面組織“伙會”(3)“伙會”是1945年日本投降、美蔣侵入昌黎后興起的反動武裝，主要是配合國民黨軍進攻解放區，進行反攻倒算。當時他們連同國民黨對昌黎縣城、張家莊、安山、石門等據點以及鐵路沿線的幾個小村鎮橫征暴斂、敲詐勒索，并四處搶糧劫財，制造了多起慘案。其從成立到滅亡為時三年，1948年9月隨著昌黎縣的最后解放而告終。擴大反動武裝力量，一面重新恢復敵偽時期的鄉保政權，推行十家連坐法(4)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河北省昌黎縣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昌黎文史資料選輯(第3輯).1991：159.。“沿北寧線各村強迫組織(伙會)，敲詐勒眾。近更強迫沿線村莊將沿鐵路五里地之莊稼全部割去。昌黎以東鐵路兩側五里以內，山海關至秦皇島十里以內全已割完。”[3]

1946年初，“在美國反動政策支援下，(國民黨軍隊，筆者注)向全國各地的解放區進攻，剿共命令紛紛不絕，大軍分路進發，進攻區域遍及十一個省。我區山海關撫寧等地已被頑軍占領，唐山順義等處仍為頑軍據守，且時常出來騷擾”(5)對本區群運檢討及當前形勢和任務(一九四六年八月).秦皇島市檔案館藏，檔案號：001-101-0004-67.。“由于國民黨軍毫無執行停戰協定的誠意，并積極擴大占領地帶，我冀東解放區始終處于被猛烈攻擊的鼠竄狀態中”[4]。在蔣介石大舉進攻解放區之際，冀東的頑軍也在張牙舞爪，對此冀東區黨委積極動員一切力量來支援前線軍隊，盡可能地殲滅敵人，多打勝仗(6)打退蔣介石的進攻(反內戰精華材料)(冀東新華書店出版，1946年8月25日).秦皇島市檔案館藏，檔案號：001-101-0011-0001.。1946年7月13日，美軍在昌黎縣公然搶奪西河南村冰塊，挑起了轟動一時的“西河南村事件”。中共派十三軍分區司令員李雪瑞、十三專署副專員田潤之和中校李光澤在昌黎赤崖小學內與美軍進行談判，最后取得了勝利，打擊了美軍的囂張氣焰，鼓舞了解放區軍民的斗爭信心。1946年底，國民黨軍隊的“全面進攻”受挫后，被迫改為“局部進攻”“重點掃蕩”“全面蠶食”，并集中萬余兵力向我北寧路南及北玉田、寶坻等地進行掃蕩，企圖一舉消滅我軍武裝力量及政權。“在這次‘重點掃蕩’中，[國民黨軍隊]對解放區翻身農民進行了瘋狂報復，大肆燒殺搶掠，反動地主借機向農民進行反攻倒算，很多村區干部被殺害。”(7)中共秦皇島市委黨史資料征集辦公室.秦皇島革命史.1986：103.至1947年2月，我路南和昌黎解放區的政權組織大部分被敵人摧垮，革命形勢轉入低潮[5]29。為了適應斗爭形勢的需要，1947年4月15日，中共中央決定將冀察熱遼地區劃歸東北局領導。1947年4月底，全國戰局發生了有利于解放區的巨大變化，并于5月13日發動了對東北乃至全國具有決定意義的“夏季攻勢”[6]。冀東軍區部隊為了配合夏季攻勢，承擔了切斷北寧路、攻克昌黎城、阻止國民黨軍隊出關增援東北的戰斗任務，并對發動第一次灤東戰役作了精密的部署和為期五天的戰役動員準備工作。但昌黎城地勢險要，城內碉堡林立，易守難攻。“縣城里駐有河北保安第三師師部和所屬第8團，以及自衛總隊，共2 000兵力。”[5]29面對敵人堅固的防守，冀東軍區對此作出統一部署，動員了大量民兵，為破壞交通戰作準備。

昌黎縣由于特殊的軍事地理位置，便捷的交通環境，成為抗日戰爭結束后國民黨在冀東區與我軍爭奪的沖要之地。國民黨軍連同當地“伙會”等反動武裝不斷向解放區進行“蠶食”和“掃蕩”，昌黎號稱花果之鄉，國民黨與“伙會”對其進行掃蕩，砍伐、燒毀大量果樹，屠殺人民，并通過征夫征丁、索款要糧、巧立收稅名目等各種手段對昌黎百姓進行壓榨和剝削，使廣大人民一度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抗日戰爭結束后，昌黎并沒有迎來和平與光明，而是落入了更為黑暗的深淵。駐昌黎的中共黨組織在冀東區黨委的領導下，組織游擊隊、武工隊、民兵等與國民黨反動派進行英勇的斗爭，有效地配合了主力部隊作戰，保護了解放區人民利益和民主政權，為第一次灤東戰役的發動作了充足的準備。

二、三次攻克昌黎的戰役

解放戰爭期間，中國人民解放軍于1947年5月18日和1948年6月25日、9月15日三次解放昌黎縣城(8)河北昌黎縣地名辦公室.昌黎縣地名資料匯編.1983：8.。在一年多的時間內，昌黎古城曾三次被解放，足見這座小城的重要性。

(一)第一次攻克昌黎的戰役

1947年5月16日，我軍所有參戰部隊集結完畢。17日上午，各參戰部隊到駐扎在盧龍縣燕河營的軍區司令部領取戰斗任務。當時昌黎縣國民黨軍事設施完備，城外設有兩道防線，沿城市布滿碉堡，東關、南關的螞蟻山、匯文中學、車站等重點地區均構筑堅固工事[7]。根據敵情，冀東軍區調集了十旅全部、十一旅兩個團、十二和十五兩個軍分區各一個警備團，再加上盧、撫兩縣的縣大隊共約8 000人，以兩倍于駐昌黎地區敵人的兵力進行作戰(9)昌黎縣文史資料委員會.昌黎文史資料選輯(第5輯).1998：2.。冀東軍區司令員詹才芳作出具體的戰略部署，他命令曾雍雅率領的第十旅集中兵力攻打昌黎縣城和火車站；肖全夫率領十一旅兩個團攻取安山火車站以東至昌黎火車站以西鐵道沿線所有據點和護路碉堡(包括后封臺火車站)，并由盧龍縣大隊配合在安山火車站以東進行打截，防止敵人從西面增援；十五軍分區警備五十九團攻取留守營火車站以西至昌黎火車站以東鐵路沿線所有據點和護路碉堡(包括張莊火車站)；十二軍分區警備六十一團攻取留守營火車站，撫縣大隊在北戴河火車站以西的洋河西岸進行打截，防止敵人從東面增援(10)昌黎縣文史資料委員會.昌黎文史資料選輯(第5輯).1998：2-3.。經過周密的軍事部署，17日午夜之時，第一次解放昌黎的戰斗正式打響，國民黨軍受到了我軍的強烈攻勢。經過激戰，18日早晨攻城戰斗宣告結束，昌黎城遂告收復。第一次攻打昌黎的戰斗，切斷了蔣軍從華北向東北強運兵力和物資的交通線。我軍繳獲大量的戰略物資，戰果豐碩，圓滿完成了任務。“本月收復北寧線昌黎縣城之役，戰果巨大。十七日冀東人民解放軍，殲滅駐守昌黎城內之偽獨三師(原偽滿洲國討伐隊)師部，蔣記縣政府及駐守留守營等三車站之蔣偽共一千七百四十人，內生俘者一二七三人，繳獲機槍三十三挺，長短槍二四七支，炮二十四門，各種子彈十萬發，蔣幣六千二百余萬兩，白面一萬余袋，拔掉鐵路沿線碉堡四十余處，毀路軌約七十華里，橋棧三處，火車頭兩個，火車一列，該部于達成任務后，即于十九日夜主動撤離該城。”[8]昌黎縣城攻克后，撫寧國民黨軍懾于被殲滅，于5月21日棄城逃往北戴河；24日夜，在冀東軍區獨立第十旅第二十八團的攻擊下，國民黨榆關守軍放棄據點逃跑；5月26日，遷安據點國民黨軍也棄城逃跑[9]。

(二)第二次攻克昌黎的戰役

第一次灤東戰役后，昌黎城中一直有國民黨殘余。失敗的慘痛教訓，促使國民黨增加了駐守昌黎縣城的兵力，加固了城防部署。“當時昌黎縣城駐有國民黨交警部隊第三支隊司令部及其所屬第八總隊全部、第五總隊一部和保安二十一團，加上伙會等共約六千余人。”(11)昌黎縣文史資料委員會.昌黎文史資料選輯(第5輯).1998：108.交八總隊長李資深兼任昌黎城防總指揮，交五總隊部及其一個大隊駐扎昌黎火車站。昌黎城及車站外圍有堡壘群多組。面對如此嚴峻的形勢，我軍東北野戰軍十一縱隊、華北野戰軍十一旅和冀熱遼軍區炮兵旅相配合，集中主力殲滅昌黎之敵。根據敵人的布防情況，我東北野戰軍十一縱隊司令員賀晉年決定由歐致富師長率領該縱隊三十一師主攻昌黎縣城。戰斗分兩步進行，第一步掃清城外東、北、西面堡壘群；第二步在冀熱遼軍區炮兵旅的配合下進行攻城(12)昌黎縣文史資料委員會.昌黎文史資料選輯(第5輯).1998：10.。1948年6月23日，我軍先對敵人的外圍工事發動了進攻，24日中午，開始向昌黎城關進攻，夜12點開始總攻，第二次攻打昌黎的戰斗正式打響。25日上午，經過激烈的戰斗，我軍攻克了昌黎縣城。“這次攻克昌黎之戰全殲守敵六千多名，生俘敵交警中將司令湯毅生、少將參謀長薛滌愁、第五總隊少將總隊長周銘勛等高級軍官多名，還繳獲大批槍支彈藥和其他軍用物資。”(13)中共秦皇島市委黨史資料征集辦公室.秦皇島革命史.1986：108.這次勝利在當時的報紙中也有體現：“冀東前線二十八日消息：咱們一部分解放軍，去攻擊北寧鐵路上灤縣到昌黎那一段，二十四號，拿下灤縣以東的石門和安山兩個車站，二十五號，又拿下昌黎縣城，還拿下昌黎西邊的后封臺等車站。現在北寧路上東邊到昌黎，西邊到石門，已經沒有敵人了。”[10]敵人在此次戰役受創后，重新集結四個師又三個旅的兵力來援，我軍為避免不必要的傷亡，于29日主動撤出昌黎城。

(三)第三次攻克昌黎的戰役

在第二次解放昌黎城我軍撤離之際，敵人從青島調來李彌兵團重新控制了昌黎城和火車站，但是不久就被掉往淮、魯作戰。所以國民黨在昌黎僅剩下一些地方武裝部隊。“昌黎城關及火車站所剩的是敵河北保安二十一團和由熱河逃來的都山隊一個大隊，連同保警隊和一些鄉隊在內也不過1 600人。”(14)昌黎縣文史資料委員會.昌黎文史資料選輯(第5輯).1998：14.此時國民黨軍的戰斗力相比于第一二次解放昌黎戰役時，已經大大減弱。1948年9月13日，東北野戰軍十一縱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北寧線昌黎段進攻，打響了第三次解放昌黎的戰斗。當天即先后攻克石門、安山、朱各莊、后封臺、張家莊等車站，全殲守敵。14日，我軍分南北兩路再度進攻昌黎縣城，激戰到15日上午9時戰斗結束，最后解放了昌黎縣城(15)中共秦皇島市委黨史資料征集辦公室.秦皇島革命史.1986：109.。為了擴大戰果，9月15日，十一縱隊將昌黎的防務交給了冀東十五軍分區警備團后揮師東進，攻占了北戴河火車站及煙筒山。敵駐唐山六十二軍乘我軍主力東進之際，派一五一師和六十七師兩個團東渡灤河，企圖奪回昌黎和所失各火車站。18日，冀東十五軍分區警備團與趕來增援的三十二師并肩作戰，連續打退了敵人四次沖鋒。十一縱隊三十一、三十二師又迂回于敵后，切斷其后路，一直將敵人趕到了灤河以西。至此，第三次解放昌黎的戰斗勝利結束。據新華社27日消息：“東北人民解放軍一部，九月十三日起，在北寧線上灤縣到秦皇島當間對敵人展開攻擊，到二十一日止，一共消滅了三千多敵人，收復昌黎縣城和留守營、北戴河、石門、后封臺等重要車站據點多處，控制了唐山到留守營的鐵路一百三十多里。”[11]攻克昌黎后不久，東北野戰軍第十一縱隊奉命出關參加錦州戰役，撤出昌黎縣城，昌黎再度落入敵軍手中。但這時昌黎敵軍大勢已去，在錦州戰役后不久，昌黎就獲得了徹底解放。

三、三次解放昌黎的歷史意義

冀東是華北通往東北的咽喉，軍事地位非常重要。昌黎屬于北寧線上的重要據點、灤東戰役的主戰場，因此具有非比尋常的戰略地位。在一年多的時間里，中國人民解放軍三次攻克昌黎城，三次主動退出昌黎城，在冀東解放戰爭甚至是東北解放戰爭中具有不容忽視的歷史意義。

(一)開展運動戰，改變冀東區戰略態勢，轉入戰略反攻階段

隨著國內戰爭形勢的發展，解放軍轉入全面進攻之際，冀東地區的斗爭形勢也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根據當時敵我斗爭的新形勢，中共中央晉察冀當局對冀東今后作戰方針作了重要指示。“中央局致冀東區黨委并告分局31日電悉。全面內戰爆發后，我黨總的作戰方針，應按中央7月20日指示，一般的以運動戰大量殲滅敵人，冀東亦應執行此方針。”[12]冀東軍區按照上級指示進行了軍事部署，實行“以殲滅國民黨軍有生力量為主要目標，不以保守或奪取地方為主要目標”“以集中兵力打運動戰為主，以分散兵力打游擊戰為輔”的作戰方針[13]。昌黎的解放戰爭就是在這種大背景下進行的。

人民解放軍三次攻打昌黎，在攻破縣城后又主動撤離，為的就是在避免與敵人作不必要的決戰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消滅昌黎守敵的有生力量。通過發動三次攻城的運動戰和大量的破交游擊戰，北寧沿線的敵軍主力幾乎被我軍消滅殆盡，鐵路交通癱瘓，車站據點大部被拔出。同時三次攻打昌黎我軍都獲得了巨大的勝利，繳獲了大量的武器彈藥和軍用物資，有效補給了冀東軍需，增強了冀東解放區的武裝力量。從第一次攻打昌黎戰役開始到第三次攻打昌黎戰役結束，冀東區的戰略態勢中間發生了變化，解放區從戰略防御階段正式進入戰略反攻階段，冀東解放區軍民完全掌握了戰爭的主動權，從而加速了冀東區的全面解放。

(二)切斷北寧線，阻止國民黨軍隊出關，支援東北解放戰爭

灤東地區不僅是抗日戰爭時期冀熱遼抗日根據地的中心區域，也是解放戰爭時冀熱遼部隊挺進東北的必經之路[14]。軍事上的特殊位置，使得灤東地區解放戰爭形勢的發展與東北戰場戰局的變化息息相關。國民黨軍為了確保北寧線的安全，布置重兵把守于鐵路沿線。“我軍為了保障東北主力修整，而后保障主力部隊進行錦州戰役，也很重視北寧線。”(16)昌黎縣迎接國慶三十周年文藝創作辦公室.昌黎城頭紅旗飄 昌黎革命回憶錄選集.1979：24.1947年5月13日，中國人民解放軍發動了對東北乃至全國具有決定意義的夏季攻勢。在東北民主聯軍總部部署下，冀東軍區部隊參加了夏季攻勢，承擔了牽制冀東國民黨軍隊、阻止其出關增援東北的作戰任務。在此背景之下，主攻昌黎城的灤東戰役打響。此次戰役將北寧線攔腰截斷，保障了東北民主聯軍夏季攻勢的順利進行。“這是冀東軍區配合東北解放區的重大軍事戰略行動的第一次成功嘗試，自此昌黎開始成為東北解放戰爭的‘晴雨表’。”[15]1947年11月末，為配合東北野戰軍的冬季攻勢，切斷華北之敵從陸上增援東北的通道，在“不準華北一個敵人進入東北”的口號下，冀東軍區派出一個獨立師和一個警備團，動員盧龍、昌黎萬名群眾參加了聲勢浩大的破交戰，取得了巨大的勝利。

第二次攻打昌黎的勝利，使得國民黨“東北華北聯防”的計劃遭到了徹底的失敗，為我軍東北戰場的戰略反攻奠定了基礎。1948年9月12日開始，黨中央、毛澤東同志指示東北野戰軍南下北寧線，將國民黨軍隊封鎖在東北境內，并及時地發起了舉世矚目的遼沈戰役。13日為配合遼沈戰役，冀東部隊在灤東地區發動進攻，于15日第三次攻克昌黎縣城。“在解放戰爭的中后期，昌黎縣城的三次攻克，都與我軍在東北戰局中的發展變化有密切關系，特別是第三次攻克昌黎，揭開了遼沈戰役的序幕。”[16]三次攻打昌黎的戰役，反復切斷了國民黨軍的重要鐵路運輸動脈——北寧線，有效牽制了冀東軍區的國民黨軍，破壞了蔣介石“東北華北聯防”的計劃，支援了東北地區的解放。

四、結論

抗日戰爭結束后，灤東解放區的革命形勢嚴峻，反復受到國民黨及當地反動武裝力量的“蠶食”與“掃蕩”，冀東人民在冀東區黨委的領導下，廣泛開展游擊戰，打破國民黨軍隊的全面進攻，并進一步發展民兵和地方部隊，擴大主力力量，向運動戰方向發展。冀東解放區逐步由戰略防御階段進入戰略反攻階段，有效配合了華北、東北解放軍的反攻作戰。昌黎作為灤東戰役的主戰場、北寧鐵路線上的重要樞紐，在冀東解放區的反攻作戰中承擔了不可替代的歷史使命。“三攻三退”的靈活戰略，最大程度上消滅了敵人的有生力量；“三戰三捷”的戰斗成果，極大地鼓舞了冀東解放區軍民的信心。圍繞北寧鐵路沿線的一系列的破交戰，成功粉碎了敵人“東北華北聯防”的企圖。昌黎雖為“彈丸”之小城，但在冀東解放戰爭乃至東北解放戰爭中起到了“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關鍵性作用。這座飽受戰爭摧殘的滄桑古城，在解放戰爭中完成了黨和人民交給的歷史任務，最終也迎來了光明與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