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庫塞消費異化理論對構建科學消費觀的啟示

張曉燕，王佳佳

馬爾庫塞消費異化理論對構建科學消費觀的啟示

張曉燕，王佳佳

（陜西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陜西 西安 710119）

馬爾庫塞消費異化理論以“單向度”為視角，批判了滲透在資本主義社會中的消費異化現象，就異化產生的原因、破解路徑等做出積極探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面對多姿多彩的消費，容易陷入“消費異化”的陷阱。剖析病態消費現象的表現、實質和危害，可為構建科學的消費觀提供借鑒。

馬爾庫塞；單向度；消費異化；科學消費觀

發達工業社會是在技術控制下集經濟、政治一體化社會，將經濟和政治納入技術控制之下。在新的控制形式下，一種“單向度的思想和行為模式”在社會諸多領域潛移默化地發生著巨大作用，使社會成為“一維的社會”，人成為“一維的人”。馬爾庫塞揭示了資本主義社會所謂人性、自由、民主、發達背后是對人的抑制與異化。消費異化正是在這種“單向度”中逐漸形成。一方面，在技術合理性趨勢下，社會生產力迅速提高，為消費下移提供了豐裕的物質基礎，使大眾消費成為可能。商品形式同時存在于藝術、文化等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商品大規模批量的生產也為消費異化埋下了伏筆。另一方面，“單向度”的思想和行為習慣使人們更加“理所當然”地接受一切消費品。以外部滲透的“虛假的需要”取代個人的“真實的需要”，消費者更重視的是商品的“外在價值”而非其自身價值。消費初衷與目的出現偏差，奢靡、符號性伴隨消費異化產生，消費主義、享樂主義、個人主義風靡一時。隨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消費也隨之步入新的發展階段，出現了病態的消費現象。

一、馬爾庫塞消費異化思想闡釋

（一）馬爾庫塞消費異化的涵義

“‘異化’原意是權利的轉讓、關系的疏遠和精神的錯亂。”[1]在社會契約論中，盧梭使用了“異化”的原意。黑格爾第一次從哲學的視域來解釋“異化”的含義，并用“異化”來解釋“絕對精神”。費爾巴哈則將“異化”拉回到唯物主義的哲學范疇，歸結為是人本質的異化。馬克思將“異化”的研究領域投向生產領域，提出了勞動異化。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馬克思詳細闡述了勞動異化理論，提出勞動異化有四個基本的內容：勞動產品與勞動者的異化；勞動本身與勞動者相異化；人的類本質與人相異化。勞動是人的類本質；人與人相異化。在《資本論》中，馬克思又提出“商品拜物教”概念。雖然馬克思并沒有明確提出“消費異化”概念，但他的勞動的異化和“商品的拜物教”的思想對消費異化理論的發展與完善仍具有積極的借鑒意義。

在繼承了馬克思勞動異化理論的基礎上，馬爾庫塞對發達工業社會做出深入剖析，在消費領域提出了消費的異化。消費原指滿足人實際需求的消費行為，但在資本主義社會，技術成為控制人們的新形式，媒介渲染出“虛假需求”，人們以消費為追求目標，沉浸在消費帶來的幸福感中，并逐漸被消費所控制。“小轎車、高清晰度的傳真裝置、錯層式家庭住宅以及廚房設備成為了人們生活的靈魂”[2,p9]。“異化概念本身因而成了問題。人們似乎是為商品而生活”[2,p9]。

（二）馬爾庫塞消費異化理論的主要內容

控制的新形式是技術的控制。“技術的合理性展示出它的政治特性，因為它變成更有效統治的得力工具，并創造出一個真正的極權主義領域。”[2,p16]在發達工業社會，技術這一新的控制形式在一定程度上已經是一種社會控制。消費異化產生的根源在于發達的科學技術。隨著科技的迅速發展，生產方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勞動者從手工勞動的束縛中解放出來，卻陷于更加有力的技術控制，生產力的發展使勞動者被固定在生產線上，人逐漸成了機器的附庸。

“真實需要”和“虛假需要”的區分。“為了特定的社會利益而從外部強加在個人身上的那些需要……是假的需要。……都屬于虛假的需要這一范疇之列。”[2,p5]馬爾庫塞指出，這些虛假的需要就滿足個人而言或許是快樂的，但是它阻礙了人們對社會的認識病態。這時，個人的需要取決于他們無法控制的外部力量，“無論個人怎樣與這些需要相一致并感覺到自己從中得到滿足，這些需要始終還是它們從一開始就是的那樣——要求壓制的勢力占統治地位的社會的產物。”[2,p6]人真實的需要被虛假的需要掩蓋，需要脫離了人自身把控的范圍之中變成一種異己的存在，消費異化現象也就隨之而來。

文化商品化現象嚴重。文化商品化指文化失去原本的“文化價值”，轉而與技術相結合，成為大眾消費異化的重要表現，成為強加于消費者的“虛假需要”。“如果大眾傳播媒介能把藝術、政治、宗教、哲學同商業和諧的地、天衣無縫地混合在一起的話，它們將使這些文化領域具備一個共同特征——商品形式。發自心靈的音樂可以充當推銷術的音樂”[2,p47]。“藝術異化跟其他否定方式一道屈從于技術合理性的進程”[2,p53]。

人的自由權利的剝奪。馬爾庫塞認為，在發達的工業社會，由于人們追求自由的權利被隱晦的剝奪，人們批判性和辯證性思維被同化在抑制性趨勢中，意識對實踐的能動作用尚未完全顯現。在物質的泥潭里，人們同樣的享受著技術發展成果，人們追求自由和平等的批判性和超越性意識也不復存在。就個人而言，技術為人民提供了堅實的物質基礎，人們充斥在商品的世界中，成為單向度的人。意識的能動作用被消解在商品的世界里，對社會的批判性喪失。就社會而言，國家通過營造福利國家和民主自由的假象，將社會革命的趨勢扼殺在搖籃里。

（三）馬爾庫塞對消費異化的危害分析

個體批判性觀念的喪失。在工業化社會形成早期，自由、權利是十分重要，隨著工業化進程的推進，權利、自由失去了重要地位，物質取代精神，權利與自由與社會融為一體。“當一個社會按照它自己的組織方式，似乎越來越能滿足個人需要時，獨立思考、意志自由和政治反對權的基本的批判功能就逐漸被剝奪。”[2,p3]物質財富與精神財富的比重嚴重失衡，個人主體性泯滅在社會營造的“虛假需要”即消費異化現象中。人們看似“自由的”選擇，實則完全陷入被資本家設定好的“自由”當中，亦是“不自由”當中。

工人階級革命意志的消磨。“先前那些資本主義階段的無產者的確是在勞役重壓下的牲畜，當他生活于骯臟和貧困中時，他只得依靠身體的勞動來獲取生活的必需品和奢侈品。因而他是對他那社會的活的否定。”[2,p23]在發達工業社會物質財富的供給下，工人似乎出現了一種真實的錯覺：“工人和他的老板享受同樣的電視節目并漫游同樣的游樂勝地，如果打字員打扮得同雇主的女兒一樣漂亮。”[2,p8]當工人發現自己同資本家享受著同樣的商品，被同樣的文化所熏陶，就錯誤地以為工人與資本家等同，進而沉浸在物質的舒適環境中，失去了革命的斗志和批判性。

文化世俗化。文化領域深受消費異化的影響，“高層文化”被“大眾文化”所取代，文化失去了其真理性的部分轉而成為物質的組成部分。文化作為批判性、否定性的力量在極權社會已經喪失，在不斷發展的技術控制下，文化以另一種形式——大眾文化形式出現。文化與大眾傳媒結合使文化同商業結合起來，具有了意識形態性，成為資產階級統治的又一隱蔽形式。文化的商品性體現了文化的俗化趨勢，“它被從心靈、精神或內心世界的高尚領域里拽了出來，并被轉換為操作性術語和問題”[2,p47]。

生態問題突出。在資本主義社會“不合理性的領域成為真正合理性的歸宿。”[2,p195]為了維護所謂的合理的不合理性，必須不斷地提供物質，不斷地滿足人消費的欲望。因此，資本主義社會消費異化現象也引發了生態問題。在追求消費的過程中，人們忽略了環境保護，人與自然的關系也發展成為一種病態的關系，資源浪費、生態環境破壞等等。“一切歡樂和幸福都源于超越自然的能力——在超越之中對自然的控制本身服從于生存的解放與和平。”[2,p188]

（四）馬爾庫塞消費異化的出路選擇

馬爾庫塞指出：“鑒于發達資本主義所實行的控制已經達到空前的程度，即這種控制已經深入到實存的本能層面和心理層面，所以，發展激進的、非順從的感受性就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同時，反抗和造反也必須于這個層面展開和進行。”[3,p124]因此，走出消費異化的困境，不僅僅要從經濟、政治方面，還應從文化與技術等深層面對社會進行徹底的拒絕與反抗。他提出了“新感性”“新技術”。

馬爾庫塞的“新感性”。主要是為了培育人的“感受力”與“反省能力”。在發達工業社會，人們對事物的感受力是受技術控制的。反思的批判性能力更是被壓抑。因此，他提出要建立“新感性”的社會，為此他提出“藝術革命”，要想真正擺脫異化消費對人的壓抑，只要將人的本能從這種壓抑中解放出來，讓人作為主體真正享受幸福、自由與快樂，藝術是再好不過的形式。藝術作品可以很好地還原現實生活，起到對現實較強的批判性作用。馬爾庫塞認為，要對資產階級統治粉飾的藝術作品說不，創造出反映社會現實、直擊人心的藝術形式，將藝術從消費異化的泥沼中解救出來，最終使人獲得真正意義上的幸福。“這樣，藝術將不再是已確立機構的婢女，不再是美化其事業和不幸的技巧，相反，它將成為摧毀那一事業和不幸的技巧。”[2,p189]

馬爾庫塞提出的“新技術”是不同于具有意識形態性的發達工業社會的技術。科學技術將不再與政治結合，技術是“中立的”。“新技術”強調了勞動的合理性，強調了人的主體性的重要作用，融入了“以人為本”的理念。馬爾庫塞指出，“新技術”也要與藝術有機結合。“解放的意識，將高揚科學和技術的發展，使他們在保護生命和創造生命中去自由地發現并實現人和事物的可能性……這時，技術社會變成藝術，而藝術社會塑造現實，……于是，一種嶄新的現實原則就誕生了。”[3,p98-99]

依靠科技的迅速發展，在其新型控制形式下，成為集經濟、政治一體的極權主義社會、成為物質豐富的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然而，與經濟發展方向相反發展的卻是“一維的人”“一維的社會”，整個社會被“異化”籠罩。在此背景下，馬爾庫塞對消費異化現象進行了深刻批判。

二、病態消費現象剖析

（一）病態消費現象的表現與本質

我國改革開放40多年以來，就外部環境而言，經濟全球化進程日益加快，經濟在一國范圍內“閉門造車”式的發展已經不可能。各國之間不僅在經濟上聯系日益密切，文化之間的交流與碰撞也日益頻繁，西方的消費異化觀念對我國消費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就內部環境而言，消費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種種病態消費出現，主要體現在消費目的、消費種類、消費需求以及新型消費方式上。

消費目的病態化。在工業社會消費不再是單純地滿足基本生活需要。消費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一個人身份地位的象征。在攀比和炫耀目的性的推動下，汽車不是一個代步工具，而是炫耀的資本；住房也失去“居住”的本意，成為標榜身價的砝碼。越來越多的領域利用消費者攀比的心里，設置高檔消費。種種現象仍然表明，為“面子”進行的消費仍然普遍存在于社會的消費領域中，消費目的病態化現象仍然存在。

消費品種的病態化。在消費主義和享樂主義的影響下，奢侈品消費受到追捧。與日常普通商品不同，奢侈品是超出基本生存與發展滿足范圍以外的產品，是非生活必需品。奢侈品區別于普通商品屬于特殊的商品，購買者的初衷不是因為其產品的價值而往往是因為其有特殊的寓意、精湛的工藝以及著名的品牌。人們在進行奢侈品消費時，注重的并不是商品自身的屬性，而是一種因購買奢侈品而獲得的幸福感與滿足感。隨著居民消費水平的提升，奢侈品消費的需求也越來越高。麥肯錫《2017中國奢侈品報告》中指出：“從2008～2014年，購買奢侈品的中國家庭翻了一番。2016年有760萬戶中國家庭購買了奢侈品，超過了馬來西亞或荷蘭的家庭總數，其中家庭年均奢侈品消費達7.1億萬元人民幣，是法國或意大利家庭的兩倍。”[4]

消費需求的病態化。消費者不再局限于滿足其低層次的需求，開始追求更高水平的需求。一方面消費成為人們用以維持社會關系的方式；另一方面成為追逐自我滿足的方式。就消費用于維持社會關系而言，當消費超出人承受的范圍時，消費需求朝著病態化的方向發展。就消費用于自我需求滿足而言，當不再按需購買，為了買而購買，浪費普遍存在。

當前，消費目的、消費種類、消費需求以及新型消費方式等方面仍然存在著病態化的趨勢，這與馬爾庫塞消費異化理論在本質上是一致的，病態消費現象在本質上都是消費異化。

（二）病態消費現象的危害

傳統消費觀念受到沖擊。自古以來，中華民族倡導勤儉節約的傳統美德。近年來，在消費領域中呈現出的病態消費現象，很大一部分受到西方消費主義文化的影響。人們對消費似乎有了全新的解讀，滿足感、幸福感與成就感成為消費追求的“快感”式的幸福。消費者在消費中所追求的不再是“有”而是“有更多的”“有更好的”，伴隨的是空虛與無聊。這種幸福的空虛感恰恰是消費異化所帶來的。

資源浪費現象嚴重，生態環境遭到破壞。過度消費普遍存在，不可避免地造成資源的浪費與生態環境的破壞。消費者沉浸在狂買的盲目興奮當中，引發的是資源的浪費與生態環境的破壞。外賣行業發展到了黃金時期，讓消費者享受到足不出戶家中用餐的便捷。由此造成的一次性筷子使用量激增，加大了對自然資源的使用，造成資源的浪費，餐具使用后隨意丟棄更是造成了環境的壓力。同樣的還有迅速發展起來的“網購”，這一新型消費方式帶動了物流行業的興盛，快遞包裝盒的使用與隨意丟棄同樣造成的生態環境問題。

社會信用危機頻發，不穩定因素增加。對于積蓄不多的年輕人來說，賒購、分期還款是更便捷的支付方式，也成為社會不穩定性因素之一。信用危機頻發，違背倫理的現象也時有發生。

三、馬爾庫塞的消費異化理論對構建科學消費觀的啟示

“從十九大到二十大，是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的歷史交匯期。”[5]中國經歷了從站起來、富起來、到強起來的歷史性飛躍，豐厚的物質條件為更高水平的消費奠定了基礎。隨著消費升級，我國消費也進入新時代。在紛繁復雜的消費環境，消費者在消費中如何保持理性、構建具有中國特色的新時代消費觀就顯得尤為重要。

（一）樹立主體性意識、批判性意識

擺脫“單向度”的束縛，樹立消費者的主體意識。在消費過程中，消費者必須具有主體意識，具有批判精神和能動的否定意識，摒棄順從意識，防止“一維人”的出現。面對龐雜的商品市場，消費者要始終保持清醒的意識，正確區分各種需求。同時，消費者還必須堅持自我，面對外界誘惑，理性消費。避免陷入消費的誘惑中，成為商品的奴隸。因此必須始終堅持正確的消費意識，用理性的消費觀念要求自己。

（二）辯證認識科學技術的發展

就物質基礎的積累與創造方面來講，科技無疑發揮了積極的作用。然而，隨著資本主義社會的發展，科技與意識形態相結合不再“中立”發展，成為極權社會的“幫兇”。科技發展帶來一系列高科技產品的推陳出新，滿足了新時代人民追求更好消費的需求；另外，科技的發展也使消費者越來越依賴科技，使人們成為科技產品的附庸。

（三）正確發揮大眾傳媒在消費中的作用

廣告是影響消費者進行消費的因素，廣告的好壞也成為商家能否成功的關鍵因素之一。因此，企業往往和大眾媒體合作。在消費領域，“虛假需要”的制造者往往就是大眾媒體，他們通過廣告這一直接有效的途徑，對商品進行夸大、虛假宣傳，進而誘導消費者進行購買。因此，要加強對廣告監督，把控好廣告宣傳內容一關，切忌出現對商品不實宣傳的廣告內容。

（四）正確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

環境惡化是人類社會面臨的重大生存問題，對生態環境的重視是世界各國人民共同的價值訴求。習近平總書記把握了和平、發展、合作、共贏的時代訴求，提出“人類命運共同體”中“生態命運共同體”的理念。因此，正確處理好人與自然的關系尤為重要。病態消費，不僅造成對資源的過度開發及資源浪費，而且過度的非理性消費也破壞了環境，產生了生態環境問題。因此，應該注重消費領域對生態環境的保護。優化產品結構，生產以綠色節能低碳為主題的綠色產品，提高產品的科技含量，降低產品對社會的、對環境的危害。提高消費者的環保意識，加強綠色消費意識。

[1] 顧海良.馬克思主義發展史[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47.

[2] 馬爾庫塞.劉繼,譯.單向度的人:發達工業社會意識形態研究[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8:5-195.

[3] 馬爾庫塞.張小兵,譯.審美之維[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98-124.

[4] 麥肯錫.2017中國奢侈品報告/中國奢侈品消費者:1萬億元人民幣的機遇[EB/OL].https//www.ckinset.com.cn, 2017-06-14/2018-11-10.

[5] 習近平.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奪取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勝利[N].人民日報,2017-10-28(01).

Marcuse's Consumption Alienation Theory and its Enlightenment to the Construction of Scientific Consumption View

ZHANG Xiao-yan, WANG Jia-jia

(School of Marxism, Shanxi Normal University, Xi' an 710119, China)

Marcuse criticized the phenomenon of consumption alienation in capitalist society from the “unidirectional” perspective and made an active exploration on the causes and ways of its alienation.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has entered a new stage of development, and it is easy to fall into the trap of “consumption alienation” in the face of various consumption. The manifestation, essence and harm of unhealthy consumption phenomenon in China’s current development stage are analyzed and an important reference for China to build a harmonious and healthy consumption culture in the new era is put forward.

Herbert Marcuse; one-dimensional; consumption alienation; scientific consumption view

F091

A

1009-9115(2020)02-0094-05

10.3969/j.issn.1009-9115.2020.02.018

陜西省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2014B04)

2019-05-19

2019-10-20

張曉燕（1974-），女，陜西蒲城人，博士，副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為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和社會主義經濟理論與實踐。

（責任編輯、校對：郭海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