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生育率背景下育齡女性生育意愿述要及展望

沈琮超 朱北宇 盛俞鑫

（南通大學 江蘇·南通 226000)

1 概念界定及問題的提出

1.1 生育意愿

生育意愿這一概念包含多種維度，本文將生育意愿的維度劃分為二維論、三維論、四維論及五維論。莫麗霞認為生育意愿包括生育孩子的數量以及生育孩子性別的意愿選擇，即從數量和性別方面入手，是一種對生育意愿較為基礎的劃分方式。顧寶昌認為考察生育意愿應該從生育孩子數量、生育時間節點以及所生孩子的性別三個方面進行相關研究。四維論和五維論在三維論的基礎之上增加了生育目的和生育質量兩個方面維度。徐璨認為生育意愿的構成要素應當納入四維論，是關于生育行為的態度、看法和傾向的總和，他將生育意愿概括為四個方面：一是為什么要生育子女；二是生育幾個子女為理想子女數；三是生育子女的性別；四是生育的時間節點，即從原因、數量、性別和時間四方面考慮。生育意愿除了包含生育時間、生育數量、生育性別和生育動機以外，還應當重視對生育質量的研究，生育意愿的內蘊應當涵蓋生育目的、生育間隔、理想孩子質量等多個方面。從上述對生育意愿概念進行不同維度的劃分可以看出，生育意愿的構成要素并不是單一的，且較為復雜，而且在現實中，不同人對其構成要素的偏好程度也有所差異，并沒有一個統一的概念可以將所有的維度都概括在內。

1.2 生育意愿不足

我國的低生育率現狀已是不爭的事實。中國目前已經進入低生育率時代，生育率下降是家庭結構和人口結構變化等一系列問題的重要原因之一，通過參考發達國家的研究，低生育率所導致的人口負增長問題對社會經濟發展和人口福利的影響由諸多因素所構成，例如：社會條件、社會經濟形式和相關社會制度等。中國的人口老齡化進程日趨加快，已處于少子化程度超過老齡化的狀態，如果不對低生育現狀進行有效地干預，人口老齡化的程度將日益加重，進而會對社會產生一系列負面影響。追根溯源，生育意愿不足才是導致這一系列問題的“罪魁禍首”。

2 國內外生育意愿理論發展綜述

2.1 國外生育理論的發展

生育孩子的收支理論運用了邊際效用理論來進行闡述。Harvey Leibenstein認為對父母而言，孩子作為勞動力而存在價值，孩子可以為父母帶來精神上慰藉，還可以為父母提供養老保障等方面的服務。他之后又提出了“合理選擇理論”，對養育孩子的成本及效用進行了補充與完善。Lucie和Schmidt認為現有關于婚姻和生育力決定的文獻很少關注風險偏好和不確定性所起的作用。然而，考慮到避孕能力和受孕能力的不確定性，他們通過使用動態小組研究數據發現了女性的風險偏好，延遲婚姻的可能性更大，這與婚姻的搜索模型或風險分擔的解釋是一致的。此外，風險偏好會以不同的婚姻狀況和受教育程度以及在整個生命周期中不同的方式影響生育時機。Grindstaff在研究中也認為教育、勞動力參與、職業和收入對女性婚姻和生育的關系方面有較大影響。但是相比于其他學者來說，Grindstaff考慮到的因素較少。Adhikari對南亞的早婚傳統進行研究發現早期結婚和生育會帶來一些風險和后果。對15-19歲和20-24歲結婚的人分組，他得出的結論在大致水平上具有一定的說服力，驗證了生育時間是影響生育的因素之一。

2.2 國內生育理論的發展

國內的生育決策研究開始得比較晚，并且很多所做的研究也大都是以西方的成本效益模型為基礎。雖然我國學者根據國情所提出的觀點不一致，但總體上來說依舊是對西方理論的介紹與運用。鑒于中國的城鄉二元化結構，農民相比于城市居民而言，其養育子女成本更高。由于農村生活成本與物價較為低廉，因此從規?；慕嵌葋砜?，農民養育孩子的直接費用會隨著孩子數量的增長呈現遞減趨勢。

隨著生育理論的成熟，學者們發現在培養孩子的過程中除了家庭外，社會也會承擔部分成本。通過家庭及社會視角界定孩子的價值，發現孩子會對社會產生負向價值，而對家庭的負向價值則是父母養育過程中的經濟與機會成本。除了考慮家庭成本外，也將社會層面的成本納入考慮之中。在研究生育孩子的成本與效用時雖然更偏向于從個人角度，但也意識到家庭與社會需求的差異，在隨后的研究中，以社會層面視角進行孩子的效用分析，并對比社會成本效益與家庭成本效益以解釋家庭生育意愿和社會期望生育水平之間存在差距的原因。

風笑天和張青松調查不同地區每年的生育意愿發現了居民理想子女數有隨年代更替而下降的趨勢。考慮到不同地區社會經濟發展差異，來自不同地區的農村的家庭在對子女數意愿的變化上也不盡相同，不同城鄉之間存在社會經濟及文化發展的差異，生育子女數量的意愿也有較大差異性。20世紀80年代，大部分農村居民的理想子女數為二至三個，較落后地區多以三個及以上為主，而大多數城市居民的理想子女數為一至二個；20世紀90年代以后，農村居民的理想子女數多以二孩為主，大多數城市居民的理想子女數為一孩為主。將2000年以來的生育意愿調查結果與20世紀90年代相比，賈志科和呂紅平發現，一孩生育意愿中男孩偏好有所下降，人們對生育女孩偏好略有增強。

3 提高生育率的應對舉措

考慮到中國目前人口老齡化嚴重、人口紅利消失等影響。本文將從政府、社會、家庭三個方面為生育政策提出相關建議。

3.1 政府層面

3.1.1 完善托幼等服務

我國的托幼服務并不完善，與此同時，很多因工作無法養育孩子的夫妻對托幼服務有強烈需求。政府應該用最為有效的方式解決當前托育服務存在的問題。完善托育服務體系，不僅能提高托育服務的利用率，更重要的是長期實行政策能夠緩解我國人口老齡化，維護社會安定，促進和諧社會的建立。本文建議先通過試點的方式在部分城市進行幼兒托輔、基礎教育和公共醫療的服務建設，若產生良好的社會反響，應在成本允許的情況下擴大試點范圍。

3.1.2 降低生育成本

為了提高女性的生育需求，需要從提高女性生育的預期效用和降低生育成本方面入手。對于全面二孩政策，應盡快出臺更加詳細的政策實施細則，降低群眾的政策預期成本，同時配合實時監督、監測和效應評估機制，適時調整生育政策。另外，還需要改革稅費制度，增加對育兒家庭的財政補貼和扶持，如降低父母的稅收繳納標準、提高各類社會保險標準、房產補貼、水電、物業等費用，減輕育兒家庭的經濟壓力。另外，前文也談到高學歷女性的生育意愿較低學歷女性較低，所以對于高職業、高學歷和高技能的女性來說，其生育機會成本更大，國家和企業應出臺專門的額外激勵政策。

3.1.3 提高生育津貼標準，完善現有生育醫療保險

國家生育保險是女性在懷孕與分娩過程中，國家通過立法為其提供相應醫療服務、生育津貼及產假的一種社會保險制度，給予這部分女性必要的經濟補償和醫療保健。

生育醫療待遇政策中包含了產前檢查、住院分娩等費用的報銷。和城鎮人口與非農人口相比，農村人口在分娩過程中自費的比較較高，只有少數的農村人口享有生育醫療待遇。因此，本文認為有必要拓展生育醫療待遇項目，打破就業性質，減少因行業、職業、就業身份等而造成生育醫療待遇不平等的發生率，建立較為公平和完善的生育保障制度。

3.2 社會層面

增加員工歸屬感直接關系到企業整體的工作效率。女職工產假結束后，很可能會面對“原位被取代”、“上司器重度下降”、“克扣薪資”等被邊緣化的問題，導致女性職工被區別對待，最終使她們沒有企業歸屬感。從員工的角度來看，一是會導致內心對企業文化的不認可，二是會影響員工的職業發展。由于女性具有不可預期的生育可能，人事在招聘的過程中往往會戴著有色眼鏡看待女性職工，嚴重影響女職工應有的權益。所以，促進女性繼續工作、給予女性就業支持、注重女性職業發展、杜絕性別歧視、加強企業認同感對企業和女職工能夠起到巨大的作用。

3.3 家庭層面

目前的研究只是對政策方面進行建議，并未對家庭層面進行建議。根據對家庭影響因素的歸納，本文認為，家庭層面的建議并不能通過政策手段實現，而應該是對家庭中女性父母、配偶和女性自身進行引導和呼吁。

3.3.1 女性父母

針對思想較為封建的父母來說，由于長時間被固化的思想套上了枷鎖，他們很難在短時間內轉變原有的思想，嚴重時甚至會將這種觀念強加于子女，影響她們的生育選擇。考慮到不同女性的父母的受教育程度、家庭環境和家庭經濟狀況等諸多因素具有差異性，會使他們對信息接受并內化的能力也有所差異，建議通過信息引導和社會工作者的宣傳達到效果。

3.3.2 配偶

生育關乎夫妻雙方情感和意愿的表達，僅僅通過生育結果提出建議有不妥之處，就其過程而言，配偶對女性的生育意愿有較大的影響，另外，考慮到年輕人對新事物接受的能力普遍較快，通過自我學習以及外部信息的正向引導，在一定程度上會促使他們在生育意愿方面達成一致。另外，考慮到目前較快的生活節奏和逐漸上升的離婚率，生育子女更是突顯了孩子在家庭中的“感情紐帶”的重要性，本文建議夫妻雙方應加強溝通，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進行生育，維護穩定的婚姻關系。

3.3.3 女性自身

一方面，子女的思想對轉變父母觀念具有一定的影響，有效地傳遞自身的生育意愿不僅能樹立健康的生育價值觀，而且在一定程度上能對父輩進行潛移默化地“思想糾正”。在此，呼吁廣大女性樹立正確的生育觀，積極主動地與父母進行深度溝通，勇于捍衛自己的基本權利。另一方面，女性應當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盡可能接受教育。雖然有研究表明受教育程度與生育意愿呈反比，但是更進一步的教育可以有效地開拓她們的眼界和思維是不可否認的，對她們形成積極健康的生育觀也有一定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