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象藝術新高度 神秘光影完美現
——克勞德·莫奈《魯昂大教堂》油畫系列選讀

《魯昂大教堂.清晨》法國 克勞德·莫奈 布面油畫 1893 年作 法國巴黎奧賽博物館藏

克勞德·莫奈（Claude Monet，1840-1926），法國最重要的畫家之一，也是印象派代表人物和創始人之一。將印象派發揚光大的莫奈，對光影之于風景變化可謂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莫奈以其86 歲的漫長人生，始終如一的將創作熱情傾注在印象派技法上，通過對景物細致入微的觀察和對光線的敏銳感，來挖掘普通風景中的魅力。他創作了若干幅組畫，也就是在同一位置上，面對同一物象，在不同時間、不同光照下創作出的多幅作品，這也是莫奈晚年作品創作的特色。他的《魯昂大教堂》系列，將意象藝術發展到了新的高度，用畫筆完美地描繪出了光影的神秘。

魯昂大教堂是一座哥特式大教堂，其正面有著豐富的起伏變化，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得變幻莫測、神秘感人。很多繁瑣復雜的細部是一般畫家都不愿接觸的畫題，但是對莫奈來說，正好提供了光線反射而造成的光斑。因此，真正激發莫奈興趣的，并非大教堂哥特式的建筑本身，而是投射到教堂上的光和影的跳動。莫奈畢生致力于對光與色的研究，光是其畫中永恒的主角。為了研究不同時間陽光下景物的色彩變化，莫奈共畫了20 幅《魯昂大教堂》。

這一系列連作，就是莫奈依據陽光不同時刻在教堂粗糲壁面上的投射效果、精微觀察寫生的。莫奈為了把握光與色的無窮變幻而追蹤陽光，同時立起數塊畫布，一旦光線偏移就立即轉移到另一幅相應的畫面上作畫。在20幅連作中，我們最熟悉的是清晨、正午和黃昏時刻的3 幅。這3 幅不同色調表情的魯昂大教堂就是以對自然光色的視覺印象為依據，將瞬息即逝的色彩變化凝固在畫面上，使其神奇而輝煌地呈現出色調表情。那最精彩的畫面，被評論家稱為“大氣的戲劇”。

《魯昂大教堂.正午》法國 克勞德·莫奈 布面油畫 1893 年作 法國巴黎奧賽博物館藏

《魯昂大教堂.黃昏》一圖中，莫奈以自己神奇的畫筆和豐富的想象力描繪出了夕陽映照下美麗的魯昂大教堂，稍稍從側面看去，其黃色和淺玫瑰色已隨著侵入其基礎部分的巨大藍色暗影而弱化了。在正中的三角楣頂端，陽光和暗影卻異常分明；珊瑚紅的筆觸在門框處呈曲折狀，為突出每個空隙處而使用的鮮紅色和橙色，使整個建筑熠熠生輝。各處雕塑則因使用淡藍色而基本上難以顯現，塔樓上的尖形拱肋、小尖塔，以及高過淡紫色大圓花飾的長廊皆用此色表現，陽光及各種折射光的明滅不定似乎都使得建筑物得以形成，而又將其化解……除正門的上方，顏料都用得很淡。為恢復光的活力，莫奈發明了一種非常具體的“粗糙而又粘稠”的筆法。

魯昂大教堂的巨大身影聳立于大地之上，同時又仿佛消失、“蒸騰”于清晨的淡藍色薄霧中；各雕塑作品的細節、各蜿蜒曲折的裝飾以及各個空隙和凸起部分，都在白天變得很清晰；黝黑的門洞宛如海洋中的“波谷”，墻壁上的石塊明顯留有時光流逝的印跡，如今在陽光、苔蘚和地衣的映襯下變成了金黃色和青綠色；建筑物底部在暗影的包圍之下，頂部被正在消失的夕陽余暉染成了玫瑰色；這是一首對古老教堂所占空間抒發的絕唱，而這座教堂本身則是自然之力和人類創造之間的一次巧遇及其相互作用的產物。作家、藝術評論家古斯塔夫-熱弗魯阿，在欣賞了20 幾幅有關教堂的繪畫后就孤獨而焦慮的莫奈發表了一篇文章。他稱贊這些作品“畫出了生命在光線變幻的時時刻刻所呈現出的永恒美”。

莫奈曾說過：“作畫時，畫家要忘掉眼前是哪一種物體，想到的只是一小方藍色、一小塊長方形的粉紅色、一絲黃色。”因此，就出現了畫家創作中注意力不是集中于要表現的景物上，而是應放到景物周圍的空間環境、光線、煙霧、氣流所產生的效果上，或只是局限于表達在一定條件下景物著光給畫家所留下的瞬間印象上。這有可能導致創作者只抓住了細微的變化而失去對全局的了解和把握，或者只反映了微妙的色彩層次而忽略了景物形體的后果和全局。總之，《魯昂大教堂》系列作品的成就，不僅奠定了莫奈的藝術地位，也成為美術史上的驚世佳作。

《魯昂大教堂 . 黃昏》法國 克勞德·莫奈 布面油畫 1893 年作 法國巴黎奧賽博物館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