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 芬,杜 松,戰麗彬,張華敏
(1.中國中醫科學院中醫藥信息研究所,北京 100700;2.中國中醫科學院中醫基礎理論研究所,北京 100700;3.南京中醫藥大學,南京 210023;4.中國中醫科學院中藥研究所,北京 100700)
“陰虛證”是臨床常見基本證候之一,也是中醫診斷學證候類名詞中重要的名詞術語。《中醫大辭典》記載:“該證是指津液精血不足所出現的證候,多由真陰虛衰或熱病傷陰,或久病耗傷陰液所致。[1]”
據考,“陰虛”一詞最早出現于《黃帝內經》中,“陰虛證”一詞最早出現于《普濟本事方·傷寒時疫(下)》中,亦有“虛熱證”和“水虧證”[2]等別名。經過歷代發展演變其名稱及含義逐漸達成共識,為清晰地了解“陰虛證”證候名稱的來源及內涵,本文試對“陰虛證”這一名詞進行系統的源流考證。
秦漢時期,未見“陰虛證”的記載,有關“陰虛”的概念開始萌芽。“陰虛”一詞最早見于《黃帝內經》之中,《素問·評熱病論篇》中載:“陰虛者,陽必湊之。”《素問·瘧論篇》:“陰虛而陽實,故先熱而渴。”《黃帝內經》對陰虛有諸多論述,“陰虛”一詞共出現11次之多,其內涵包括以下幾個方面。
1.1.1 強調陰精之重要性 首先,《黃帝內經》重視陰精對人體的重要性。如《素問·五常政大論篇》中說:“陰精所奉其人壽。”、《素問·金匱真言論篇》載:“夫精者,身之本也。”《素問·生氣通天論篇》曰:“陰者,藏精而起亟也”等。《黃帝內經》認為陰精不僅能滋養五臟六腑,更是人體功能活動的物質基礎,體現了陰精以及養陰的重要性。
1.1.2 詳述陰虛癥狀表現 其次,《黃帝內經》對其陰虛癥狀的描述也頗多,如《素問·評熱病論篇》中載:“陰虛者,陽必湊之,故少氣時熱而汗出也。小便黃者,少腹中有熱也。”《素問·瘧篇》中提到:“陰虛而陽實,故先熱而渴”等。
1.1.3 闡述陰虛病機 《黃帝內經》指出,年老、外邪,飲食、情志影響以及臟腑的關系失調都是陰虛的病因病機。如《素問·陰陽應象大論篇》中說:“年四十,而陰氣自半也,起居衰矣。”《素問·六元正紀大論篇》說:“燥勝則干。”《素問·五臟生成篇》說:“多食苦則皮槁而毛拔,多食辛則筋急而爪枯。”《素問·舉痛論篇》 說:“恐則精卻。”《靈樞·本神》曰:“是故五臟,主藏精者也,不可傷,傷則失守而陰虛,陰虛則無氣,無氣則死矣”,并且闡述了“陰虛生內熱”的機理。如《素問·調經論篇》說:“帝曰:陰虛生內熱奈何?岐伯曰:有所勞倦,形氣衰少,谷氣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氣熱,熱氣熏胸中,故內熱。”
1.1.4 列舉陰虛治法 最后,對于其治療原則《黃帝內經》中也有不少概述,如“春夏養陽,秋冬養陰”等。《素問·至真要大論篇》中所提到的“虛者補之”“燥則潤之”“衰者補之”等,同樣提出養陰保精的觀念。《素問·四氣調神大論篇》說:“秋冬養陰,以從其根”。總之,《黃帝內經》中有關陰虛的內容非常豐富,為后世“陰虛”理論的發展奠定了必要的理論基礎。
1.2.1 陰虛證候的描述與辨治 東漢·張仲景所著《傷寒雜病論》在繼承《黃帝內經》陰虛理論的基礎上,將其與臨床病證緊密結合。如《傷寒論·辨太陽病脈證并治下第七》提出:“陽盛則欲衄,陰虛小便難。”《金匱要略·五臟風寒積聚病脈證并治第十一》中提到“陰氣衰者為癲,陽氣衰者為狂”,均對特定疾病的陰虛表現做了具體描述。其中《金匱要略·血痹虛勞病脈證并治第六》更是專篇來討論陰虛[4]:“男子平人,脈虛弱細微者,善盜汗也”“虛勞里急,悸,衄,腹中痛,夢失精,四肢酸疼,手足煩熱,咽干口燥”“四肢者,諸陽之本,勞則陽耗,陰虛而生內熱,故手足煩。凡勞傷多屬陰虛,宜收斂而忌張散”“夢失精者,陰虛不守也。手足煩熱者,脾為至陰,陰虛生內熱也”等。張仲景針對陰虛病因病機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傷寒論·辨太陽病脈證并治中第六》[3]載:“大下之后,復發汗,小便不利者,亡津液故也。”他認為大下以后,復發汗,故津液傷,陰虛更盛。
1.2.2 陰虛證治方劑的提出 同時張仲景提出諸多治療陰虛的方藥,如酸棗仁湯、甘麥大棗湯、百合地黃湯、黃連阿膠湯、豬苓湯等,以上方劑均對中醫治療陰虛證有著非常深遠的影響,是治療陰虛的代表方劑,至今仍在臨床廣為應用。
由上可見,《黃帝內經》強調陰精的重要性,認為精是人身之根本,陰精所奉者腠理緊密故而壽高。其次對于陰虛病因病機、癥狀以及治療原則的闡述都是后世醫家對陰虛理論發展的圭臬。而《傷寒雜病論》在繼承《黃帝內經》陰虛理論的基礎上將其與臨床病證緊密結合,并提出諸多陰虛用藥良方廣為后世流傳。可以說,從《黃帝內經》到《傷寒雜病論》,已經建立了比較完整的“陰虛”因機證治的理論體系。
隋唐時期,五臟分證的發展促進了陰虛理論的縱深發展。隋·巢元方的《諸病源候論》開始以臟腑為綱,分門別類的論述陰虛證候。以腎病為例,《諸病源候論·虛勞病諸候上》較為系統地論述了腎陰虛的相關證候[5]:“虛勞而熱者,是陰氣不足,陽氣有余,故內外生于熱,非邪氣從外來乘也。”《諸病源候論·消渴病諸候》說:“五臟六腑,皆有津液。若臟腑因虛實而生熱者,熱氣在內,則津液竭少,故渴也。”可見,這一時期已從病因病機的角度將陰虛和臟腑的病變聯系起來,同時也對陰虛的癥狀有更深入的描述,更加貼近臨床實踐。如《諸病源候論·心腹痛病諸候》中提出:“陰虛者,病苦心腹痛,難以言,心如寒狀,心腹痛,不得息。”以及《諸病源候論·婦人雜病諸候》中:“陰虛者,主月經不利,腰腹痛。[6]”《諸病源候論》雖然沒有記載陰虛的治法和方藥,但卻對陰虛證候條理化有極大的促進作用。
唐·孫思邈所著《備急千金要方》將五臟與陰虛結合得更進一步。《備急千金要方》[7]卷十一、十三、十五、十七、十九中分別以心、肝、脾、肺、腎為主,分門別類地論述“陰虛”,以臟腑分類論述病證方藥,對于臨床有重要參考價值。
總之,隋唐時期對“陰虛”的論述突出體現在開始從各臟腑角度出發將陰虛與五臟緊密結合起來,這對于臨床應用有著重要意義,也說明陰虛在臨床上的廣泛應用。
宋金元時期,陰虛和陰虛證的內涵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其中突出表現在首次出現“陰虛證”這一名詞。“陰虛證”一詞首見于宋代《普濟本事方·傷寒時疫(下)》:“又記有人病傷寒下利,身熱神昏多困,譫語不得眠,或者見下利,便以譫語為鄭聲,為陰虛證也。[8]”該論述中“陰虛證”主要有身熱、神昏、譫語、不得眠癥狀。這與現在大家所認知的“陰虛證”的內涵并不完全一致。
北宋·錢乙撰寫的《小兒藥證直訣》中記載了不少治療陰虛用藥的名方,至今仍廣為應用,其“陰虛”理論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如錢乙從張仲景的八味腎氣丸[9]化裁而來的“六味地黃丸”[10]為養陰良方,治療陰虛火旺,而這對后世倡導養陰的醫家有一定的啟示。如李東垣的“益陰腎氣丸”[11]以及朱丹溪的“大補陰丸”[12],均是受此啟發而來。除六味地黃丸之外,錢乙還提出許多滋陰方藥,如養肺陰的“阿膠散”和治療盜汗的“止汗散”“香瓜丸”[13]等,諸如此類的證治用方體現了錢乙對滋陰理論的獨到見解,其影響作用不言而喻。
金·劉完素從人體陰虛陽亢立論,提出“六氣皆從火化”[14]。火熱之邪容易耗損人體的陰精陰液,用補陰瀉陽治療因為火熱耗傷陰精的病證,促進了陰虛學說的發展。同時在《素問玄機原病式 ·六氣為病》[15]中提到:“故老人之氣衰,多病頭目昏眩,耳鳴或聾,上氣喘咳,涎唾稠黏,口苦舌干,咽嗌不利,肢體焦痿,筋脈拘倦,中外燥澀,便溺秘結,此皆陰虛陽實之熱證也”,認為老人多呈現陰虛陽實之證。并且主張用養腎水、瀉心火的方法對熱病后期的陰虛火旺進行治療,養腎水治其本,瀉心火治其標,標本兼治達到“瀉實補虛,平而已矣”的療效[16]。劉完素滋陰瀉火的方法是滋陰的重要方法,也對金元其他醫家有著重要的影響。
元·朱丹溪后世稱為“滋陰派”創始人,他倡導“陽常有余,陰常不足”,尤其擅長選用知柏等滋陰降火之劑[17]。并依據《黃帝內經》認為“陰”不僅難養而且易損易傷,強調養陰的重要性以及根據《禮記》原文提出“五十養陰”說[18],形成了丹溪學派所倡導的“滋陰學說”。對于其病因認為,飲食不節、過度偏愛某類食物都會導致陰虛。如《丹溪心法·卷三·消渴》記載:“酒面無節,酷嗜炙煿糟藏咸酸酢醢,甘肥腥膻之屬,復以丹砂玉石濟其私,于是炎火上熏,腑臟生熱,燥熾盛,津液干焦渴,飲水漿而不能自禁。”《丹溪心法》中還有不少對陰虛癥狀的描述,譬如午后嗽多、脈數無力、盜汗發熱、耳內哄哄然、小便澀,身體疼痛等[19]。對于陰虛的治療原則朱丹溪也有自己的見解。從《丹溪心法》來看,全書共一百門,滋陰法的應用占據很大比例,先后提到“陰虛證本難治,用四物湯加炒黃柏降火補陰,龜板補陰,乃陰中之至陰也”“陰虛自小腹下火起沖于上喘者,宜降心火,補陰”,并首創“虎潛丸”[20]用于滋陰降火,強壯筋骨,主治肝腎不足和陰虛內熱之痿證。同時他也注重食療對于補陰的作用,如《格致余論·茹談論》中提出:“天之所賦者,若谷、菽、菜、果,自然沖和之味,有食人補陰之功,此《內經》所謂味也”[21],朱丹溪的滋陰學說對于陰虛理論發展的貢獻是不可替代的。
綜上,宋金元時期是陰虛理論發展的重要時期,“陰虛證”首次出現,錢乙的“六味地黃丸”對現今的影響不言而喻,劉完素的“補陰瀉陽”思想對于陰虛火旺的治療以及“滋陰派”創始人朱丹溪的滋陰理論都對后世陰虛理論的發展有非常深遠的影響。
明清時期醫家從不同角度論述陰虛,使陰虛理論不斷完善。明·張景岳不僅重視真陰同時也重視真陽,他在《類經圖翼·真陰論》中從5個方面論述陰虛,即真陰之象、真陰之臟、真陰之用、真陰之病、真陰之治[22],其所述真陰論認為陰氣在人體中的作用不可小視,對真陰虧虛的鑒別及治療做了相應概述,對后世的影響不容小覷。認為導致陰虛的原因多是暴怒邪思而損傷真陰所致,如《景岳全書·雜證謨·虛損》[23]曰:“怒生于心,肝必應之,怒不知節,則勞傷在肝。蓋肝為陰中之陽臟,故肝之為病,有在陰者,有在陽者。如火因怒動而逼血妄行,以致氣逆于上,而脹痛、喘急者,此傷其陰者也。”同時也記載了對陰虛癥狀的描述,如《景岳全書·傳忠錄·虛實篇》說:“陰虛者,水虧也,為亡血失血,為戴陽,為骨蒸勞熱。”《景岳全書·雜證謨·瘟疫》說:“但察其喉口熱極,唇舌干焦,大便秘結不通,而大渴喜冷者,此陰虛水虧證也。”在《景岳全書·傳忠錄·十問篇》中提到“陰虛”的因機證治,分別論述了五臟陰虛的癥狀表現:“凡內證發熱者,多屬陰虛,或因積熱,然必有內證相應,而其來也漸。蓋陰虛者必傷精,傷精者必連臟。故其在上而連肺者,必喘急咳嗽;在中而連脾者,或妨飲食,或生懊,或為躁煩焦渴;在下而連腎者,或精血遺淋,或二便失節,然必倏熱往來,時作時止,或氣怯聲微,是皆陰虛證也。”其內涵與現今教材和中醫大辭典稍有不同,而相比于上述《普濟本事方》中對于“陰虛證”的論述則更加貼近臨床實踐。
同時代醫家周慎齋撰寫的《慎齋遺書》卷七中更有一章節專門論述“陰虛”,不僅闡述了陰虛的病因病機和癥狀,如用藥寒涼傷及胃氣成陰虛火動之證,以及真陰衰竭的表現。更是羅列出許多治法方藥,如補水益元湯、補元益陰湯、元參甘草湯、固真散、當歸百合湯、滋陰生脈散、益水湯等。
清代醫家葉天士提出“滋養胃陰”的觀點,并在《臨證指南醫案·脾胃》中說:“所謂胃宜降則和者,非用辛開苦降,亦非苦寒下奪,以損胃氣;不過甘平或甘涼濡潤,以養胃陰,則津液來復,使之通降而已矣。[24]”養胃陰降胃氣、以潤為補是治療重點。而且提出了“救陰不在血,而在津與汗”[25]的學術觀點,把陰、血、汗、津聯系在一起,認為溫病和陰傷有密切關系。這一學術觀點對于溫熱傷陰病證有極其重要的臨床指導意義。
著名溫病醫家吳瑭在總結前人經驗的基礎上創立了“清熱養陰”的觀點。在《黃帝內經》對陰虛認識的基礎上認為,溫病發生的關鍵是陰虛體質[26],因此要重視對陰津的保護,其所著《溫病條辨》對陰虛證有較為詳細的論述,認為誤汗、誤下以及誤利是造成陰虛的重要原因[27]。《溫病條辨·上焦》中說:“豈有上焦溫病,首用中下焦苦溫雄烈劫奪之品,先劫少陰津液之理。”溫病忌汗,初起又忌寒冷,他根據病情用辛涼輕劑之桑菊飲、平劑之銀翹散,重劑之白虎湯為主方,以清熱保津[4]。病邪深入下焦,吳瑭根據傷陰的不同見癥認為,當下后陰虛者,用一甲復脈湯養而澀之;當陰虛而陽失潛者,用二甲復脈湯養而鎮之,當陰虛而不上濟于心,用三甲復脈湯養而濟之,養陰則一,然有澀、鎮、濟之不同[28]。在《溫病條辨》中的200多個方劑中,有不少是治療陰虛病證的,如“增液承氣湯”“大定風珠”以及“清營湯”等,都體現了其“清熱養陰”的觀點,為后世提供了寶貴的臨床經驗。
由上可知,明清時期陰虛理論發展得更加成熟而貼近臨床,切合應用。張介賓的“真陰論”和對“陰虛證”的概述,葉天士的“滋養胃陰論”以及溫病醫家吳瑭的“清熱養陰論”,不僅從不同角度促進了 “陰虛”理論的成熟,同時也對其他相關理論和學說如“溫病學說”有所影響。
民國時期,張錫純認為“陰”的范圍很廣。如《醫學衷中參西錄》中說:“人身之陰,所蓋甚廣,凡周身之濕處皆是也。[29]”張錫純認為,陰虛包括津液不足、陰血虛少、陰精虛損等各個方面。因此他重視養陰,尤其重視養脾陰,提倡“脾陰足,自能灌溉諸臟腑也”。
建國以后,中醫系列教材陸續出版并逐步完善。1979年出版的《中醫學》給“陰虛證”的定義為:“指陰液不足,即一般所說的虛熱證,主要表現有手足心熱,午后潮熱,消瘦,盜汗,口干咽燥,尿短赤,大便干,舌紅少苔,脈細數無力”[30]。1988年出版的《中醫診斷學》提到陰虛證是指“機體陰液不足所表現的證候”[31]。此后各版教材都在此基礎上進行了完善,1991年出版的《中醫診斷學》對其定義為:“指機體精、血、津液等屬陰的物質虧損而導致陰不制陽的虛熱證候。[32]”自此以后,各版《中醫診斷學》教材沿用此說法至今[33-36],雖敘述略有不同但其內涵基本一致。1999年出版的《中醫學基礎》指出,陰虛證是指體內精血、津液等陰精虧少,對人體臟腑組織器官滋潤、滋養作用減退,并出現陰不制陽現象所形成的虛熱證候[37],由此“陰虛證”亦可稱為“虛熱證”。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標準(GB/T16751.2-1997)《中醫臨床診療術語·證候部分》國家標準中用“陰虛證”命名,同時也稱為“液虧證”,其定義為:陰液不足,不能制陽,以潮熱盜汗,午后顴紅,五心煩熱,口燥咽干,舌紅少苔,脈細數等為常見癥的證候[38]。2005年全國科學技術名詞審定委員會審定頒布的《中醫藥學名詞》將“陰虛證”作為規范名[39],至此“陰虛證”作為中醫證候的規范名成為共識。
綜上,“陰虛”這一名詞術語最早出現于《黃帝內經》,“陰虛證”最早出自《普濟本事方》之中,從秦漢時期到近現代,歷經幾千年的發展,陰虛理論逐步完善。《黃帝內經》強調陰精的重要性,論述陰精的保護方法以及將陰虛證病因病機概括得條理清晰;《傷寒雜病論》將陰虛證與臨床緊密結合,羅列多種陰虛證治法方藥。唐宋時期,五臟分證學說的發展拓寬了陰虛證的范圍。到后來朱丹溪的“滋陰學說”、張介賓的“真陰論”、吳瑭的“清熱養陰論”等都促進了陰虛證內容的發展與完善。陰虛理論在其發展過程中,與臨床緊密結合并指導著臨床應用實踐,其理論內容也日益豐富完善,間接促進了“溫病學說”的發展,到近現代“陰虛證”這一名詞術語被準確定義并規范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