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勁
位于越南中部的順化,是最后一個封建王朝阮朝(1802—1945)的都城,擁有豐厚的歷史文化遺產。1993年12月,順化歷史建筑群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列入世界文化遺產名錄,成為越南第一個“世遺”,且常被拿來與北京的明清故宮相比較(圖1)。
不同于中國城市當下常因過度偏重經濟發展而對遺產及歷史環境造成破壞,順化的問題更多體現在缺少文化自覺,在“世遺”范圍之外的很多關聯遺產及歷史環境一直沒有得到足夠的關注。如城市水系與皇家園林的研究就因文化斷層造成文獻梳理缺漏較多及遺產現狀認知不足。
順化的既往研究多與“世遺”保護的內容相關,或是對遺產的要素、體系及保護存在的問題進行梳理[1-2];或是對城市整體形態及遺產核心要素所體現的歷史文化特征進行分析與比較[3-7]。但對于非“世遺”要素對象及專題的研究則關注度較低。
如阮朝園林的相關研究就較為零散且不成體系。越南本國研究者很少對傳統式樣的園林進行單獨體系地界定;或與西式花園混編,只在細節手法上加以說明區分;或是在研究越南傳統建筑,如皇家宮殿、寺廟、民居時,附帶提到其中包含的園林部分[8]。中國關于順化園林的研究則主要出自越南留學生的相關論文,分析對象仍局限于現存花園和凈心湖等出名景點,對概念和范圍界定也不夠清晰;分析重點也限于現狀特征,止于簡單的空間手法分析[9]。
城市水系的研究也很類似,早期研究多集中于人工水系(如御河及城壕)作為都城空間格局的組成部分在防御與交通上的功能[2-5]。2007年順化召開“關于水系統要素對于順化京城的形成”研討會,開始將水系作為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研究其演變過程[10]。但對水系的遺產價值認識仍止于順城市營造初期對水系的利用與改造,而對水系引導城市發展及為園林等其他營造提供條件等很少提及。
可見,既往研究的成果指向基本集中在《順化古都遺跡保護與繼承規劃(1996—2015)》[1]中明確列入“世界文化遺產”要素的遺跡及建筑群(表1)。
而指向過于單一的研究,反過來也會造成遺產名錄之外的要素因研究認知不足,繼而無法獲得更多的保護投入,影響保護工作的拓展和展開。
本來,中越兩國開啟遺產保護與研究的歷程十分相似:因西方殖民活動的文物掠奪,兩國先后意識到遺產保護的重要;清政府在1909年頒布了《保存古跡推廣辦法章程》,阮朝也在1913年頒布了《遺跡保護道律》。20世紀50—80年代初,兩國又都處于特殊政治時期一度忽視了遺產保護。20世紀80年代,兩國再次同步跨入遺產保護的蓬勃發展期:中國在1982年頒布《文物保護法》,越南則在1984年頒布《歷史文化遺跡與名勝古跡保護與使用法》。
但文化的延續性導致兩國在遺產保護與研究開展過程中逐步拉開差距。中國自近代革命以來,從1914年古物陳列所、1925年故宮博物院的建立到營造學社開啟本國建筑史的研究,保護與研究均在本國學者主導下穩步發展。而越南百年間政治變動不斷,官方語系也經歷了漢語-法語-越南語的變遷,為研究與保護帶來了諸多不便。
順化作為19世紀阮朝獨立時期的建成遺產,有著鮮明的漢字文化圈烙印,基礎文獻也均是漢喃文古籍。但淪為殖民地后,最初的遺產研究完全被法語文化圈的西方學者主導。奠基性的研究《都城好古社》(BAVH)[11]是1914—1944年共發刊31期的法語雜志,囊括順化的文化藝術、地理、歷史、生活、風俗、信仰、考古、語言、民族等多方面研究。初始研究雖然架構完整且圖像資料豐富,但也將漢籍文獻從文獻基礎中剝離淡化,加上同時期的去漢字化運動①,導致后續研究欠缺從漢喃古籍中直接引證,甚至名稱轉譯也常有錯誤[2,9]。

圖1 順化皇城午門及金水河

圖2 香江沿岸都城變遷圖

圖3 順化城水系的四重結構
籍于梳理《大南實錄》[12]《大南一統志》[13]《欽定大南會典事例》[14]三部史籍與明命、紹治、嗣德三代帝王所作御制詩集等文獻,從中發現不少既往研究中尚未提及的文化遺產相關信息;亦不乏一些可以彌補現有保護體系“遺失”的歷史遺跡。
順化的城市水系層次豐富且極具特色,但歷來關注點都集中在人工水系的部分。如水路格局與《周禮·考工記》[15]理想模型的關系及城壕對歐洲棱堡的借鑒等[5]。水系遺產也僅“御河”被單獨列入遺產要素得到保護。但實際上,都城營建過程中水系從自然形態向人工形態改造的過程,也充分體現了《管子》“因天才、就地利”[16]的東方思想。
順化的歷史變遷一直是以香江水系為導向的。最早占城國在香江中游的第一道河彎處建城②[13];后阮神宗在支流金龍河與白燕河之間建立據點“金龍府”;阮英宗改遷至金龍河與香江夾岸的“富春府”(第一富春)③[17];阮世宗再東遷至第二富春④[13];最終嘉隆帝在第一富春與第二富春舊址上擴建了順化城(第三富春)(圖2)。
嘉隆順化城以香江南岸“御屏山”為案山⑤[13],中游2座江心洲為“青龍”“白虎”,上游沿岸為帝王陵寢。如《管子》所云:“水者,地之血氣,如筋脈之通流者也”[16],香江的自然水系就是順化的風水主脈。
香江2條支流金龍河與白燕河同時也是順化城人工河系的前身。根據《大南會典事例(工部)》[14]記載,嘉隆六年(1807年)城東護城河到京倉和武庫附近的御河東段改造完成;明命七年(1826年)御河西段也改造完工;原穿過順化城中的金龍河被徹底改造成聯通東西水門水關的“御河”。而白燕河則被改造成了北護城河。這一系列人工河系的改造既強化了都城的防御與水運功能,也奠定了城內空間格局的基本框架。
今天,順化古城的水系在空間上呈現出四重結構(圖3):1)香江及其支流白燕、金龍改造而成的最外圍環城水系;2)外城城壕及金龍河改道的御河人工水系;3)皇城護城河及后湖人工水系;4)散布城中有名可循的26處大小池湖。其中,前三重水系均是自然水系改造而成的人工水系,在遺產保護與研究中得到了更多的關注。而第四重水系實則自然水系白燕、金龍在人工改道之后殘留下的痕跡,在研究與保護中卻常被忽視。
順化的四重水系也承載了昔日阮朝幾乎所有的皇家園林。尤其巧合的是,無論是遺產保護還是既往研究,正如第四重水系的大小池湖缺乏關注一樣,其上興建的別苑園林雖一度最為繁盛,卻因不存實物且文獻記載零星分散而被忽略。
針對這一缺失,根據《大南一統志》[13]與《大南會典事例》[14]等史籍,整理出阮朝造園相關全部記載,并按具體位置、范圍、功能及興造時間等信息列出順化皇家宮苑一覽表(表2);再結合現狀地形圖復原出阮朝時期的順化皇家宮苑分布圖(圖4)。
32處皇家宮苑,歷經嘉隆、明命、紹治、嗣德四代帝王60年時間;其中27處為阮朝第二代皇帝明命修建、改建或重建。這些興造活動又集中于2個時間段:明命三年至九年(1822—1828年)的第一造園期,以及明命在位的最后5年(1836—1840年)的第二造園期。再進一步考察文獻,還可以發現:明命第一造園期主要依賴剛改造完成的人工水系,即從順化第二、三重水系中引水造園;且所造內苑即別宮附屬園林規模多不大。而明命第二造園期則思路發生轉變,大量利用第四重水系營造占地更廣的別苑,將原金龍河殘留的池湖直接圈入園林中成為中心景觀。這5年時間也是阮朝最穩定和強盛的時期⑥,明命皇帝從皇城內苑向外城拓展別苑及行宮園林也奠定了阮朝的整個皇家園林體系;后繼的紹治、嗣德兩代皇帝都是延續這一思路對順化的園林建設小作補充。

圖4 順化皇家宮苑分布圖
綜合空間位置和功能屬性,阮朝皇家園林體系可以從內到外分為4個層次。1)最內部的紹芳園(御園),屬宮城(紫禁城)內的帝王起居花園。2)皇城后半部的后苑包括寧壽宮(嘉隆時名長壽宮)、長寧宮與后湖及幾暇園,屬于后宮太后嬪妃們優游之處。3)皇城之外京城之內的別宮別苑(多位于皇城之北的御河沿線),包括最具盛名的別苑凈心湖,兩大別宮慶寧宮、保定宮周邊的永澤園和鹿囿等園。主要功能多與皇家子弟耕讀射藝等活動相關。4)順化城外的行宮,包括明命時期四大行宮與嗣德的香江行宮,其中比較特殊的是嗣德修建自己的謙陵時,在皇陵前端謙湖一帶營建了謙島及亭橋水榭多處,生前常去游玩,也相當于一座行宮。
4個層次的園林與城市水系在空間關系上也分別關聯:1、2兩層宮苑園林均與順化第三重水系相連;以后湖為中心,皇城外城壕與紹芳園等各園水系是一個相互聯通的自體系。第3層的別宮別苑對應順化第四重水系,7處別苑幾乎都建在金龍河殘跡之上。最外層的行宮則對應第一重水系,誌慶園等14處園林位于金龍河及西護城河段,五大行宮基本上沿香江分布,帝王可乘船巡幸。

表1 順化世界文化遺產的保護要素
如前所述,明命后期國力的強盛促成了阮朝皇家園林由皇城內苑向外拓展,其第3、4兩層別苑行宮的興盛也可以看作阮朝獨立時期皇家園林文化勃興的標志。但其興也勃,其亡也速;不到百年時間,隨著阮朝淪為法國殖民地,別苑行宮迅速被廢棄殆盡。順化申遺時,僅大內(皇城)的1、2兩個層次的宮苑及遺跡被納入了16處遺產要素得到保護。2004年靜心湖也被納入順化文化所和順化古都遺跡保護中心的保護名錄,其他園林遺址遺跡則無人問津。
有記載的32處阮朝皇家園林,今天僅長寧宮、寧壽宮與嗣德陵謙湖3處保存較完整。其他隨空間由內向外,保存完好度衰減明顯:皇城內的5處宮苑基本上得到了較好的現狀控制;京城內的7處別苑遺址,3處不存,4處被居民區不斷侵占;順化城外20處園林遺址則大多無從考證。這也是既往研究一直沒能將阮朝園林總結全面的原因之一。
代表了阮朝造園水平的皇城內苑是建于明命九年(1828年),位于宮城東北角的紹芳園(御園)。明命第一造園期末段,國內矛盾開始集中展現,明命堅持令軍士在宮城開了2處水竇引后湖水入內建園池,引發了臣屬的反對⑦[12]。此園建成后,阮朝園林營造也一度停止了8年。
今天園林南邊閱是堂西邊太平御覽樓均保存完整,但中間60m見方的核心部分堂榭連廊卻皆已塌毀,只余臺階柱礎及水體駁岸。2002年春,河內國立歷史博物館展開考古工作,完成了臺階及柱礎的發掘整理工作(圖5)。同年日本早稻田大學的研究團隊在阮朝王宮復原研究項目中,結合考古報告及紹治三年(1843年)《神京二十景》圖繪中的紹芳園景作了復原研究[18]。但是否復原阮朝這座最典型的皇家園林一直沒有定論,考古后的遺址保護工作也未推進,仍保留荒廢狀態。
紹芳園之外,皇城北部四苑實際連成一片,只通過院墻和建筑分隔為長寧宮、寧壽宮、幾暇園及后金水湖。其中,長寧宮與寧壽宮是目前順化保存較完好的皇家宮苑(圖6)。
長寧宮位于皇城的西北角,建于明命三年(1821年),紹治六年(1846年)重修,為歷代太后“優游之所”⑧[13]。宮內庭園以新月湖及假山為中心,自然形態的桃源水系環繞其間。寧壽宮位于皇城西側,長生宮南邊一墻之隔,建于嘉隆年間(1804年),是初代太后起居之所⑨[13]?;▓@位于東配殿長愉榭,為嗣德年間(1849年)加建的方形池湖及假山。

圖5 紹芳園考古發掘平面圖[18]

圖6 寧壽宮長愉榭(6-1)長寧宮新月湖(6-2)

表2 順化皇家園林一覽表

圖7 后金水湖(7-1)幾暇園鳥瞰(7-2)

圖8 凈心湖蓬萊島西北角疊石
后金水湖位于皇城最北端,嘉隆初年營造皇城,將宮城(紫禁城)以北至皇城北門全用此湖隔斷,本為防御上考慮。明命十八年(1837年),在湖上的瀛洲島等諸島上修建亭橋水榭,改造成園;但今亭榭均已不存(圖7-1)。
幾暇園位于后金水湖南,曾是明命太子時讀書之處,明命十八年(1837年)改建幾暇堂,紹治初年(1843年)再拆舒光園的亭榭將其增建為幾暇園,成為帝王及東宮講習經筵之所⑩[13]。在法屬時期已被改成歐洲花園樣式,今做盆景園及茶室用(圖7-2)。
綜上,皇城內5處宮苑是今天研究阮朝園林的案例基礎。但其中僅長寧宮與寧壽宮的現狀原真性較好,其他園林景觀仍有待進一步地研究與甄別。
相較于皇城內已有保護的5處宮苑與城外20處遺跡無存的別苑行宮,外城的7處別苑遺址則更需要研究關注來帶動保護工作。其中,常青園、永澤園、鹿囿已湮沒于城市住區;凈心湖、舒光園、豐澤園、常茂園則尚有池湖遺址殘存。
凈心湖是順化最大的園林,位于御河東段拐彎處。金龍河改道時本遺留下舊跡水洼,嘉隆將其擴大為方形水池,中間2座島嶼安置火藥硝石的倉庫。明命十九年(1838年),將倉庫移到東邊藏書樓學海池南部,把凈心湖環以磚墻,內修樓、閣、亭、榭,改造為最大的皇家別苑[13]。園林景觀為典型的一湖三島,西邊瀛洲島較小無建筑,南面蓬萊與北面方丈兩島面積較大,建有堂榭回廊。湖面被金鴛堤分為南北兩湖,分據南北的蓬萊、方丈二島又被2段木橋連接在一起。堤與橋呈十字形,十字中間焦點處建四達亭。今園墻與建筑群已不存,只余金鴛堤及重修的蓬萊島連橋。島上殘存的疊石遺跡(圖8)仍有較高的研究價值。
舒光園位于御河南岸潤屋坊,與凈心湖同屬明命第二造園期的作品。明命十七年(1836年)開鑿環坊水系與御河相通,園內遍種名花,有賞勝樓、奉芳殿、進芳亭、澄芳軒、合芳院等建筑,是皇帝宴請新科進士并賞花之所[13]。園現已荒廢并被民居侵占,部分被辟為菜園,曾經殿閣的殘件被當地居民供奉其中。提示著這一段被淡忘的歷史。
常茂園與豐澤園2處園林是紹治皇帝的別苑。常茂園建于明命二十一年(1840年),是明命賞賜給紹治的讀書處。紹治即位后(1841年)繼續修建完善成常茂園。紹治五年(1845年),在常茂園南邊修建別宮保定宮,再在保定宮南御河對岸修建了豐澤園作為自己為演耕處[5]。今保定宮已被住區湮沒,但常茂與豐澤兩園中的池湖卻在民居群中保存了下來。周邊居民很多知道湖名,卻很少知道這曾經是皇家別苑。
順化外城中僅余的4處皇家園林遺址;除凈心湖外,都未得到足夠的保護與研究關注。近年順化政府雖對水系遺跡的保護有所重視,對凈心湖及舒光園劃出了水體保護范圍,禁止建筑侵占;但保護范圍公示牌上并未介紹遺跡相關的歷史園林內容。阮朝皇家園林遺產的保護與宣傳仍任重道遠。
歷史文化遺產的保護與認知從來都是一個動態的交互過程,一方面,對歷史的研究、對遺產的認識和理解不斷深入,會促進保護理念與實踐的發展;另一方面,更多地實物存留和更好的遺產保護才會不斷地引起新的發現及研究關注。越南因歷史上的漢學傳承被割斷,文化的“遺失”問題一直貫穿于遺產研究及保護的過程中;研究受現存實物桎梏的問題也顯得更為明顯。城市水系與園林等遺跡也僅是在保護歷史進程中認知不夠全面的文化遺產要素之一。但隨著入遺效應帶來的更多世界范圍地關注與研究參與,研究的薄弱環節必然會被不斷補足。更全面深入的研究成果也會促進當地以更深刻的文化思考和更廣闊的視角重新審視自身的遺產,帶動保護工作不斷改善,并為城市居民帶來更強的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覺。
注:文中圖片除注明外,均由作者繪制或拍攝。
注釋:
①1917年12月21日,法屬印度支那總督頒布法令全面廢除學校的漢字教育。
②見參考文獻[13]第80頁:“占城國王廟在香水縣月瓢社,……按此處有舊土城一段,相傳占城遺址?!?/p>
③見參考文獻[15],卷一第10頁,講述了當時僧人大汕乘舟前往王城,于香江舟上便已可辨阮福淍時期(1691—?)的王城情況,由此可知第一富春正在香江江畔不遠處。
④參考文獻[13]中有2處記載,一為51頁:“又按富春故城,今在京城內之東南角。初孝義皇帝移建新府于此,以前山為案,即今御屏山。筑垣墻、治宮室、前鑿大池。又以江水上流沖注其右,筑塔于江岸以鎮之。”二為144頁:“覺皇寺在京城端和坊,前大雄殿,后太保殿,左禪堂,右靜齋。相傳此地乃先朝都城也?!?/p>
⑤見參考文獻[13]第196頁:屏山在香水縣西北十里許。平方卓起如展屏,為京城正前第一重案。俗呼鵬山。
⑥明命皇帝阮福晈是一代雄主,其中后期將阮朝疆域擴展至最大。但其在位期間也因剛愎嚴苛引發了200余次農民起義。尤其1831—1835年明命一直受困于南部的叛亂以及對真臘、暹羅的戰爭泥潭,造園活動一度停滯。
⑦見參考文獻[12]第1529頁:有為匿名書者語譏謗,帝謂侍臣曰:“御園之作因舊而新之,非創為也?!蹦肆T諸軍供役。
⑧見參考文獻[13]第57頁:“長寧宮,明命三年建,以為安輿賞節優游之所。紹治六年重修,以宮之前宇晉名為五代同堂,中宇為壽康殿,后樓為萬福樓?!?/p>
⑨見參考文獻[13]第57頁:“寧壽宮,嘉隆初為長壽宮。明命元年改為慈壽,嗣德初重修,改為嘉壽,成泰十三年晉今名。”
⑩見參考文獻[13]第109頁:“此園嘉隆初圣祖仁皇帝潛龍日內廷讀書處也。及出閣以其地晉為天府。明命十八年改營府,歲建幾暇堂,接于瀛洲后湖景山。紹治初建營殿晉名為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