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經濟民粹主義”現象及危害

王建民

臺灣新一屆領導人選舉進入倒計時，我們不討論選舉勝否，而是觀察這次選舉中出現的嚴重以蔡英文政策買票為核心的“經濟民粹主義”現象及其可能造成的危害與后遺癥。

以選舉為代表的民主政治，已成為西方民主所謂的“政治標配”，而且在全球許多地方不斷蔓延與發展，但民主政治的選舉政治紅利正在流失，民主政治衰退，逐步演變為一種嚴重的“黨爭政治”與“對抗政治”，連現代民主政治的起源地英國與當代民主頭號大國美國均陷入政黨的“民主政治困局”，而且愈演愈烈，不僅造成民粹主義泛濫，而且在一些不成熟的政治體系中還引發嚴重的“經濟民粹主義”，進而發展為社會福利主義至上，造成政策福利只能增加、不能減少的剛性特征。不論政府有無財力或經濟條件，民眾只要維持既有的或增加新的社會福利絕不減少，否則就進行罷工罷課，發動反政府游行抗議，2019年以來法國、智利等許多國家或者地區爆發的抗議浪潮均是如此。

中國臺灣地區也有類似情況。蔡英文上臺之初因推動過激或有一定政治意圖的軍公教年金改革引來強烈反對，抗議活動遍地開花，而且成為民進黨2019年“九合一”選舉挫敗的重要原因之一。而2020年開始的大選活動，蔡英文為了勝選連任，采取一種新的手段，不再冒險改革，避免引起民眾反彈，而是采取全方位的、大規模的提供經濟社會福利等政策買票手法，企圖以不顧一切后果的“經濟民粹主義”做法，爭取選民支持，以贏得選舉。

在臺灣各界大選中，不論是當政者的候選人還是在野的候選人，都會提出改革政策主張，尤其會提出一些經濟福利性政策。這也是民主政治的普遍現象，以討好選民為第一要務。特別是當政者都會依靠執政優勢，出臺一些爭取選舉利好的經濟民生政策，在臺灣被稱為“政策買票”。李登輝、陳水扁與馬英九均是如此，也有政策買票之舉，但總體上還是有所節制、量力而行。但蔡英文不同，為了勝選，不惜一切代價肆無忌彈地進行政策大買票，提供社會經濟福利的對象幾乎涉及所有人。如對勞工采取調高基本工資、對“勞保基金”提供200億元（新臺幣，下同）財政補貼等，對青壯年提供育兒津貼與準公共化政策支持等，對家電業者與全面實施節能煤氣爐與熱水器財政補助等，數額十分龐大。

這種過度的大規模政策買票行為，嚴重違犯財政紀律，會有嚴重的經濟政治后遺癥。不顧現實與財政紀律，出于選舉需要的政策買票行為會進一步增大當局的債務壓力。目前臺灣當局與地方政府的整體債務超過72000億元。這種政策買票行為嚴重違背財政紀律，有許多屬財政預算外支出，本身就是不規范的，有些未經議會嚴格審議，是執政當局的強行推動。

民進黨執政善于利用資源，敢于政策買票，更敢大膽花錢，其地方執政尤其如此。民進黨在高雄市執政20年，留下3000多億元債務的濫攤子;民進黨的林佳龍在臺中市執政4年又留下500多億元債務。除極個別縣市外，民進黨執政縣市均存在嚴重的債務問題。這也是另一種政策買票，即通過大量舉債或出賣公有地籌錢搞建設或提供經濟福利，營造政績，爭取選民，爭取連任。但過度的政策買票，亂花錢，卻搞不好經濟，或空氣污染不能有效治理，同樣會失去政權。

政策買票雖在理論上有助于執政者勝選，但并不必然。事實上，影響選舉的因素很多，并不是蔡英文當局承諾的政策買票就能實現當選目標的。歷史多次證明，當政者政策買票、而連任失敗經常發生，是民主政治的一種常態。目前蔡英文選情較佳，是多種因素造成的，政策買票并不能保證最后一定會贏得選舉。但可以肯定的是，蔡英文當局進行大規模不當政策買票，以此爭取選民支持，有目共睹，也引起理性選民的不滿與批評。

可以說臺灣民主政治的發展，在政治民粹化日益嚴重的同時，“經濟民粹主義”也日益嚴重，在蔡英文執政時期達到一個新的高峰。如果不對這種現象進行糾正，對財政紀律不進行嚴格規范（國民黨修訂“財政紀律法”），讓其泛濫與持續下去，臺灣經濟本錢會遲早花光用盡，近年表面上略有好轉的財政問題將再度惡化，當局債務將持續擴大，加重后來者或后代的經濟負擔，這與蔡英文當局強調與追求的“世代公平”價值背道而弛，若再遇上經濟衰退，可能讓未來臺灣經濟陷入困境，最后讓全民承擔經濟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