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夢穎 陳清
全科醫生制度誕生于二十世紀50年代和60年代,又稱為家庭醫生,在基層主要承擔各種常見病多發病診治,以及對疾病的預防和保健知識的宣傳等服務。在發達國家全科醫生制度已全面普及,據2015年調查資料顯示英國每千人口全科醫生數量為0.79個,德國和澳大利亞每千人口全科醫生數量超過1.5個,而我國每千人口全科醫生數量僅有0.14個[1]。20世紀80年代我國首次引入全科醫生的概念,經過三十余年的探索發展,初步建立了中國特色全科醫生培養制度,將全科醫生培養逐步規范為“5+3”模式(即5年的臨床醫學本科教育+3年的全科醫生規范化培訓)和“3+2”模式(3年臨床醫學專科教育+2年助理全科醫生培訓),建立以“5+3”為主體、“3+2”為補充的臨床醫學人才培養體系[2],為基層培養下得去、用得上、留得住、有發展的全科醫學人才[3]。其中“3+2”助理全科醫生培養模式主要面向農村,旨在改善城鄉醫療資源的失衡現狀,提高農村基層醫療水平。本文就“3+2”助理全科醫生培養模式的發展現狀進行剖析,為助理全科醫生建設提高思考。
“3+2”助理全科醫生培養模式,是適應我國國情,進一步深化醫療體制改革的具體產物。專科臨床醫學生通過3年在校教育和2年全科醫生規培,最終培養成為熱愛祖國、遵紀守法以及具有醫學人文素養和醫療技能水平的適應基層需要的應用型人才[4]。“3+2”助理全科醫生的規培模式主體建設是要形成以“高職院校—規培醫院—社區和鄉鎮衛生院”為一體的連續性基層人才培養體系,為基層提供技能水平高,理論知識扎實的全科醫學人才。
醫學院校是“3+2”助理全科醫生培養的源頭單位,培養德才兼備的全科醫生需從源頭抓起,樹立明確的人才培養目標、構建完善的課程體系和建設優質的師資力量隊伍,為“3+2”助理全科醫生隊伍建設提供強有力保障機制。
在院校階段,旨在培養學生掌握扎實全科理論知識和運用全科思維能力以及實踐技能應用能力,并且注重醫學人文素養和終身學習能力的培養,最終使學生成為適應基層需要的全科醫生。
全科專業課程體系的構建要準確把握院校課程建設與基層醫療需求相對接,使課程目標、課程設計及課程內容符合基層疾病譜的要求,形成以全科醫學概論、診斷基本技能、內科、外科、婦產科、兒科、預防醫學和康復醫學課程為主,醫學倫理課程和人文課程為輔的綜合課程體系,使醫學學科與人文學科協同發展,培養醫學生全科素養和醫學人文素養[5]。
目前我國全科醫生數量少,具有全科資質的醫生大多在醫院就職,全科專業師資薄弱,多數高職院校甚至沒有全科專業。高職院校可聘任具有全科資質的醫師到校任兼職教師,并鼓勵專任教師取得全科醫師資格證書,最終打造專兼職教師混編教學團隊,強化全科師資力量,提升全科教學水平。
臨床教學醫院作為助理全科醫生的規范化培訓基地,承擔著助理全科醫生校外階段培養的重要任務。因此做好校內階段和校外階段有效銜接,是助理全科醫生培養的關鍵。在醫教協同背景下,臨床教學醫院與高職院校構建院校-醫教聯合體,以基層勝任力為導向,使人才培養方案、教學團隊建設、規培標準實現一體化的建設,推進醫教協同育人發展機制。
臨床教學醫院在院校—醫聯體形成的背景下,基于全科醫生校內培養方案,制定適應基層需要的人才培養方案。臨床教學醫院應注重培養醫學生全科思維模式和臨床技能實踐能力[6],定期組織全科知識培訓和技能考核,要求醫學生掌握對常見病、多發病及預防保健等診療措施,最終培養醫學生成為實踐能力強且理論知識扎實“會看病”的全科醫生。
院校和臨床教學醫院實行教學團隊建設一體化,充分整合高職院校和臨床教學醫院師資力量,臨床醫生進入學校擔任教學任務,高職院校專職教師利用假期到醫院進行實踐學習,打破崗位限制,并將教學任務和實踐學習納入晉升標準,即豐富了臨床醫生和專職教師的帶教和實踐能力,又提升了全科師資水平。
在校院-醫聯體背景下,臨床教學醫院承擔著助理全科醫生規培任務,依照助理全科醫生培訓標準制定合適的規培方案,規培內容包括了臨床培訓、基層實踐、全科醫學基本理論與職業理念和綜合素質課程培訓。臨床培訓實行輪轉制度,以內科、急診急救科室及婦產科等輪轉為主,重點學習常見病、多發病的診治措施,并在帶教教師指導下參與臨床科室的診療工作。為鍛煉學生基層實踐能力,組織學生深入社區和鄉鎮衛生院開展全科醫療活動、健康教育小講課、預防保健服務和社區衛生調查等。全科醫生基本理論與職業理念和綜合素質課程由高職院校專職教師和臨床帶教教師共同承擔,采取集中授課、講座等形式,在課程中減少疑難病例學習,重點對常見病、多發病的預防和診療進行講授,加強醫學生對疾病診療的全科思維能力以及臨床知識的整合應用能力[6]。將醫學生培訓考核標準與鄉村助理醫師資格考試要求相對接,鼓勵醫學生在規培期間報考鄉村助理醫師考試,培訓期滿取得規培證書和鄉村助理醫師資格證書。
社區醫院和鄉鎮衛生院作為基層醫療單位,應加強與臨床教學醫院和醫學院校的交流合作,將基層醫療人才需求及時反饋給教學醫院和醫學院校,使他們能夠結合社區和鄉鎮衛生院的實際需求制定合適的培養計劃,做到“按需培養”。在助理全科醫生培養過程中,做好與教學醫院的密切聯系,加強全科宣教工作,按照國家政策要求具體落實獎勵機制,提高社區醫院和鄉鎮衛生院影響力和助理全科醫生崗位吸引力,培養“留得住”的全科醫生[7]。
由于各地區經濟發展水平及基層醫療水平的差異,助理全科醫生的培養存在地域發展不平衡,全國各地區醫學院校結合當地條件因地制宜的制定助理全科醫生培養方案,并取得一定的成效。江蘇醫藥職業學院與現代醫學教育模式對接,推進了醫教協同育人機制,并通過基層崗位調研和行業一線專家反復認證,制定出三年制臨床醫學專業“校院共培、三三分段”的人才培養模式。將醫學生在校前三個學期學習基礎課程,夯實理論基礎,第四個學期學生在學習理論課同時穿插臨床教學實踐,進入教學醫院接受“床邊教學”,強化理論知識,培養臨床思維。第五六學期進入臨床學院進行系統化的實習。此培養模式在政策支持,院校合作的基礎上取得了突破性進展,初步形成了臨床學院小班制教學,實現了校院組織管理一體化、人才培養方案制定一體化、專兼職教師團隊一體化、教學質量建設一體化、課程建設一體化,使“3+2”江蘇模式示范區建設形成良好的發展勢態[8]。
北京市助理全科醫生的培養推行校院一體、醫教結合“1.5+1.5”人才培養模式,即學生前 1.5 年在首都醫科大學燕京醫學院學習基礎課,培養其基本素質、職業基礎知識與能力;后 1.5 年在醫院學習專業課、進行臨床見習和實習。專業課和臨床見習在附屬醫院或教學醫院進行,由臨床一線專家講授,推行床邊教學、實訓室教學做一體化、臨床見習等教學方式,讓學生早臨床、多臨床、反復臨床。此培養模式的實施,提高了助理全科醫師的全科醫學理論水平、職業素養、全科醫療服務能力和基本公共衛生服務能力,使農村基層醫療衛生隊伍綜合服務能力得到進一步提升[9]。
河南南陽醫學高等專科學校改革了三年制臨床醫學專業“2+1”教育模式課程體系,構建了三年制“兩段四梯度”遞進式全科醫學人才培養模式課程體系。“兩段”是指校內階段(全科醫學基本理論與基本技能的培養)和校外階段(預實習、見習、實習、綜合模擬培訓等實踐能力的培養)。“四梯度”指通過校內實驗實訓、醫院社區集中見習、畢業實習、全科醫師規范化培訓四個梯度,層層遞進,實現全科醫學技能的培養[10]。通過對課程體系的改革和實施,顯著提高學生的臨床實踐能力和全科醫學綜合能力。
盡管近年來國家加大對全科醫生隊伍建設的力度,全科醫生的數量迅速增長,但由于全科培養體系尚不健全,使得全科醫生數量和質量未達到健康中國的標準。原因有以下幾點:(1)高職院校尚未建立全科教研室,全科專業師資力量薄弱,內科等專科教師擔任全科專業的現象普遍存在[11];(2)成人本科教育與助理全科醫生規培未能有效銜接,學生通過前后連續5年的系統醫學教育培養后仍然是專科學歷,學歷學位問題沒有得到解決,三年制專科臨床醫學畢業生大多數選擇就業或繼續專升本,而不愿進入“3+2”人才培養計劃中[12];(3)全科醫生的薪酬和激勵機制實施力度不夠,使得全科專業缺乏吸引力,基層醫院全科醫生普遍短缺;(4)助理全科醫生培養與鄉村助理醫師考試銜接不夠,使得規培期滿鄉村助理醫師通過率低。(5)臨床帶教教師對培訓形式和內容不清楚,未能做到標準化指導,且帶教積極性不高[13-14],大部分臨床帶教教師是由專科醫生轉型而來,全科思維模式有待提高,工作中責任心不強,缺乏耐心和指導。(6)“3+2”助理全科醫生培養對象素質參差不齊,培養對象大多來源于大專醫學生和鄉村醫生,學生的自覺性、專注力較差,使得培養效果差強人意。
“3+2”助理全科醫生培養需要政策的保障機制和各培養單位進一步密切協作,在醫教協同背景下,制定分階段、分梯度的具體實施措施。一方面加強對助理全科醫生培養的宣傳力度和獎勵制度的實施,加強全科師資力量的提升,另一方面加快鄉村醫生和基層專科醫生的轉崗培訓工作。盡管這個過程比較漫長,但在各級政府、醫療單位和教學單位的多方協作下,我國助理全科醫生數量和質量將會實現突破性的進展,人均全科醫生的比例以及基層醫療水平將會有顯著的提高,分級診療和家庭醫生制度逐步完善,進而實現健康中國的目標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