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有盡而意無窮

技法點撥

著名美學家朱光潛說：“意境，就是作者的主觀情感與客觀物象互相交融而形成的，它足以使讀者沉浸在其中的想象世界。”“意境深遠”是作文發展等級中較高的寫作要求，也是考場閱卷的重要評分標準之一。那么，高考作文怎樣做到“意境深遠”呢？

一、運用意蘊豐富的素材論據

意蘊豐富的素材是“意境深遠”的基礎，無論記敘文、議論文，還是散文，選材的單薄或豐厚，平實或新穎，感性或理性等，都會對作文意境的深遠與否產生影響。因此考生要選擇具有普遍意義的，可以翻陳出新的，具有典型性、代表性的事例或理論，從而建構有豐富意蘊的素材畫面。

如2020年全國卷Ⅰ作文《劍鞘之清輝》，考生將對三人的評價放置在“劍鞘”的素材框架中。作文緊扣話題，先說要“鍛造劍鞘”，必須不湮沒劍刃之材，鮑叔推薦管仲，就是不愿“沒其才”;進而“修繕劍鞘”，使其契合劍刃之光芒，闡釋只有鮑叔甘居其下，才能換得管仲真心輔佐，也才會有朝堂之上的平衡和諧;“抽去劍鞘”靜待人事時機，無論管仲如何選擇，鮑叔都是那把隱于黑暗中的劍鞘。由此表達“你我于讀書之中鑄一把劍鞘于靈臺”的觀點。作文在說理時，將抽象的道理具體化，將作文立意傾注在“劍鞘”構筑的情境之中。

二、架構詩情畫意的語言畫面

1.豐富的語言

語言的表達與運用會直接影響作文的質量。考生在寫作中，可以采用色彩鮮明、形象性強的詞語，也可以從古代經典著作中擷取契合作文立意的詩詞或經典言論，還可以運用排比、對偶、反問、設問、夸張等手法，建構豐富的語言表達，構筑富有意蘊的畫面。

如2020年新高考卷Ⅱ作文《帶你走近杭州》，作文引用了白居易、蘇軾、陶淵明的詩句，運用對偶、排比的修辭手法，充分展示了杭州的小巷、西湖以及民生。“青板”“紅磚”“水墨”“斑斕”“青瓦白墻”，這些色彩鮮明的詞語讓詩意杭州的畫面感更強，給讀者留下了想象的空間，使作文言有盡而意無窮。

2.留白的畫面

虛實結合，“實”主要指具體可感的藝術形象，“虛”指由物象引發的聯想、想象。虛實結合的手法、留白的藝術表現形式讓畫面虛實相伴，使作文虛中有實，實中有虛，更添意蘊之美。

如2020年北京卷作文《一條信息，三日思緒》中，考生就運用聯想和想象的手法，描述荀子和他的《勸學》，以及數學曲線、字母片段等，想象“聲音變成字母”在蠕動，并露出微笑，親切地說話。整篇作文從“虛”處開篇，以“虛”處結束，虛實結合之下，意蘊深遠，給讀者留下了無限的想象空間。

三、發展哲理思辨的審美情趣

“意境深遠”還需要考生在作文中盡情展現深層感悟和理性思辨。這種哲理思辨并不是直接表露的，它可能蘊藏在抒情、描寫、記敘之中，依附于一定的具體事物，借助比喻、擬人、象征等手法，通過具體的形象來展示作文的思想、觀點、認識，表達考生的情感。如作文《維持靈魂的形狀》中：

像一棵樹那樣，接納陽光和細雨，接納土壤慷慨的饋贈，接納季候的提醒，可從沒有一棵樹會聽從陽光和雨水的安排，按照腳下土地的旨意生長。樹只是懷揣一個與蔚藍天空相關的夢，懷揣一個與芬芳花朵和甘甜果實相關的夢，向上生長，向上生長……

考生借助“樹”的形象，運用比喻的手法，引導人們思考“人是否也如樹一般，在社會、家庭的‘旨意下依舊懷著夢想向上生長”，這樣的落差和錯位充滿哲理和思辨的審美情趣。

文題呈現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無論讀書還是行路，我們都會與地名不期而遇。有些地名很容易讓你聯想到這個地方的自然特征：風土民情、歷史文化、著名人物等;有些地名會喚起你的某種記憶與情感，或許是一段難忘的故事，又或它對你有著特殊的意義。

電視臺邀請你客串《中華地名》主持人。請以“帶你走近? ? ”為題（補充一個地名，使題目完整），寫一篇主持詞。

要求：結合材料，選好角度，確定立意，明確文體，切合身份;不要套作，不得抄襲;不得泄露個人信息;不少于800字。

例文示范

帶你走近湖州

一考生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

大家晚上好！歡迎收看《中華地名》。本期節目，由我帶領大家走近“江南清麗地”——湖州。

走一步，行一路，用湖筆書寫著過往;看一眼，望一生，用《茶經》記載著輝煌;寫一筆，畫一次，用絲綢紡織著書香。

悠長的街巷里，是充滿詩意的古鎮。

仰頭，溫暖的陽光照拂著這個安靜詩意的小城，波光粼粼，一派“小橋流水人家”的風光。“不見湖山秀，終身羨畫工。”沈祖孝如此慨嘆湖州的秀麗。暮色里鐘聲杳杳，空氣中夾雜著香火和樹木的味道，莊嚴的壽圣寺、法華寺、鐵佛寺讓人心思澄明，熹微中青瓦白墻，溪水邊夾雜著談天聲、喧鬧聲。這是充滿詩意的南潯古鎮。

靜謐的閣樓里，是充滿書香的烏程。

悠長的歲月里，烏程書墨飄香。開城鼻祖春申君黃歇在這里留下了生活的痕跡，趙孟頫在蓮花莊內度過了書畫人生。學者馬宗霍在《書林記事》中寫道：“元趙子昂以書法稱雄一世，落筆如風雨，一日能書一萬字，名既振。”寥寥幾句寫出趙孟頫的書法功力，他的字不似草書一般豪放不羈，卻也不規整死板，而是清逸秀氣，像極了烏程“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書生少年。出身湖州的孟郊，一首《游子吟》寫出了無數漂泊異鄉的旅客對家鄉親人的懷念，“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這一句吟出了多少羈旅之人的心聲。

喧鬧的城市，是充滿“百坦”的烏程。

“百坦”是嘉興方言，意為從容坦然、凡事“慢慢來”，是慢生活的代名詞。“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張志和的《漁歌子》仍在耳畔回響，太湖上行船依舊，雖沒有了披著蓑衣的漁翁，卻多了在風雨里穿梭的漁民。小巷里滿是捧著茶杯聽收音機的老人，溪水邊依稀可見浣衣的婦人，還有那些在老街上駐足停留的行人。這里沒有大城市的行色匆匆，只有慢慢走、慢慢來的從容自在。“百坦百坦”，這是慢生活的烏程。

不論往昔還是現在，南潯古鎮依舊詩意充盈，烏程依舊書香滿城、“百坦”愜意，它們一起組成了不一樣的湖州。人生不也應該如這小城一般嗎？也許戴表元正是看到了這樣的湖州，才寫下了“行遍江南清麗地，人生只合住湖州”的詩句。

試題分析

這是一則典型的任務驅動型作文題。節目主持詞的寫作，考生要注意“你”的身份，要有觀眾意識，做到語言的豐富和畫面的留白，這樣才能感染觀眾。作文要充分展示這個地名所代表的獨具特色的自然特征、風土人情、歷史文化、著名人物，以及地名所體現的某種特殊的記憶或感情，特別的感悟或體會。考生要以地名為載體，挖掘地名背后的意蘊，以及它所代表的人文內涵，以期弘揚傳統文化。作文的素材論證要意蘊豐富，語言要富含哲理，這樣才能充滿文化的意境美。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本期節目就到這里，我們下期再見！

點評

考生以《中華地名》節目主持人的身份，圍繞“湖州”這個地名寫作，契合題目的兩個真實情境。作文語言充滿詩意，運用了排比、對偶、引用詩詞等手法將“江南清麗地”湖州的風光展現在讀者眼前，使讀者身臨其境。“小巷”“溪水”“街頭”的描寫，豐富了畫面，也給讀者留下了想象的空間。多幅素材圖景全方位展示了湖州的人文景觀和日常生活。結尾以一句“人生不也應該如這小城一般嗎”，拓寬了意境，使作文余韻無窮，意境深遠，給人以回味與啟迪。

【朱云蕾/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