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絕望的抗戰

摘要：通過解讀《鼠疫》這一紀實小說的寫作背景，發現小說向荒誕宣戰，在虛無中奮起反抗的主題和對人性的多方位關懷。

關鍵詞： 紀實;反抗;人道主義

引言：《鼠疫》是法國作家阿爾貝·加繆創作的長篇小說，該書通過描寫北非一個叫奧蘭的城市在突發鼠疫后以主人公里厄醫生為代表的一大批人面對瘟疫奮力抗爭的故事，淋漓盡致地表現出那些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擁有“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大無畏精神的真正勇者不絕望不頹喪，在荒誕中奮起反抗，在絕望中堅持真理和正義的偉大的自由人道主義精神。

一、現實的藝術升華——寫作背景

《鼠疫》創作思想開始醞釀的時期，是在1940年巴黎被德國法西斯占領以后。加繆當時已打算用寓言的形式，刻畫出法西斯像鼠疫病菌那樣吞噬著千萬人生命的“恐怖時代”。

1942年加繆因肺病復發，從炎熱的奧蘭轉移到法國南部山區帕納里埃療養，不久英美盟軍在阿爾及利亞登陸，德軍進占法國南方。加繆一時與家人音訊斷絕，焦慮不安，孤單寂寞，這種切身的體會使他在《鼠疫》中描寫新聞記者朗貝爾的處境時，特別逼真動人。在加繆看來，當時處于法西斯專制強權統治下的法國人民就像歐洲中世紀鼠疫流行期間一樣，長期過著與外界隔絕的囚禁生活。他們在“鼠疫”城中，不但隨時面臨死神的威脅，而且日夜忍受著生離死別痛苦不堪的折磨。加繆在1942年11月11日的日記中，把當時橫行無忌的德軍比為“像老鼠一樣”。在另一篇日記中，他這樣記下當時的情況：“全國人民在忍受著一種處于絕望之中的沉默的生活，可是仍然在期待……”。值得注意的是，加繆在小說中用細致的筆觸寫出了他的同代人在面臨一場大屠殺時的恐懼、焦慮、痛苦、掙扎和斗爭之際，特別是刻畫了法國資產階級在經歷第二次世界大戰這場浩劫的過程中，在思想上和感情上發生的巨大而深切的震撼。作者描繪的這座商業昌盛，物質文明發達，但市民精神空虛，以尋歡作樂來消磨人生的城市，不難看出這是法國社會的一個縮影。從加繆諾貝爾文學獎的獲獎感言：“藝術是一種手段，能使我讓同胞們更清楚地認識到他們生活的真實處境，激勵他們去奮斗。”中亦能得到佐證。

二、反抗荒誕人生——小說主題

面對荒誕，最重要的就是承認并正視荒誕，在小說中，里厄醫生不寄希望于未來與上帝，而是致力于眼前的工作：“我不知道等著我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這一切結束之后會發生什么事。就目前而言，有病人，必須治療這些病人。”

小說講述法屬阿爾及利亞海岸的港口城市——奧蘭市發生瘟疫，突如其來的瘟疫讓這座本平靜無波的完全現代化城市里的人們不知所措。主角里厄醫師這時挺身而出救助病人，他非常清醒地意識到在人類與疾病的斗爭歷程中，人類的勝利永遠是暫時的，而這場鼠疫對于他來說意味著接連不斷的失敗。盡管明知是一場不斷地與失敗進行的抗爭，但里厄醫生依然奔波忙碌，每天工作二十小時，他堅信，“看到瘟疫給人們帶來的苦難和痛苦，只有瘋子、瞎子或懦夫才會對瘟疫逆來順受”。他始終關注人類的健康，恪守醫者的職業操守，始終堅持維護人類生命和健康的職責，真正體現了不為名利、甘于犧牲自我的高尚情懷。

加繆通過里厄醫生的堅定話語表達自己的心聲：“我認為自己對當英雄和圣人都沒有興趣。我所感興趣的是做一個人”。此外加繆在諾貝爾文學獎的獲獎感言中說道：“一名作家具有無法推卸的責任。作家的職責，就是團結大多數人民。他的藝術不應屈服于一切謊言和奴役;因為無論謊言和奴役如何占據統治地位，終將陷于孤立。不論我們有多少弱點，但我們的作品的崇高之處，我們作品的價值，永遠植根于兩項艱巨的誓言：對于我們明知之事決不說謊;努力反抗壓迫。”這些話彰顯了加繆的人文關懷和為真理抗爭的勇氣。

三、與絕望的抗戰——小說人性的刻畫

里厄醫生，作為小說向荒誕宣戰的主題代表人物，是一個腳踏實地的人，不困惑，也不嘆息，只是堅定地為自己的職業付出全部，在災難面前，不急不躁，不喜不悲，始終保持冷靜態度。雖然疫情并沒有因為里厄醫生和其他同事的努力而立即有所改觀，但他們仍舊不懈地努力著。加繆沒有將里厄醫生這類人塑造為力挽狂瀾的完美英雄，小說中同樣表現出了他們的無助和疲倦，但可貴的是，他們選擇了在無助和疲倦中，堅守自我職責。里厄醫生的選擇也正如加繆哲學中“西西弗斯”一樣，以自己的力量，不停地推動落下的巨石，“在清醒地認識到荒謬之后，最后投入到人類反抗的熊熊火焰之中”。

記者朗貝爾最初代表了市民的大多數，災難來臨，人們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朗貝爾只是疫城的一個過客，是突襲的鼠疫把他和城外的親人生生分隔。這個時候，所謂記者天職，政府的規范戒律，責任道義，統統顯得“癡大而虛空”，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快點回到家人身邊。但等他歷盡艱辛終于尋到一個機會可以擺脫“囚禁”生活的時候，他決定留下來做一名志愿者，這樣的選擇無論是受里厄醫生腳踏實地治病救人所感動，還是受塔魯的精神感化，都讓朗貝爾這一人物形象立體豐滿起來，彰顯了人性的復雜多變。

塔魯自身的“英雄主義”和“圣人情結”使他始終懷著謙虛、純凈和無限的善意，希圖醫治大眾的精神疾病。塔魯認為，即使在疫病不流行的美好歲月，每個人仍有可能成為“鼠疫”病人，因為稍不留意，他就可能直接或間接地致人死亡。所以，人們理應小心翼翼地生活，盡可能做到自律而“不冒犯”，盡可能阻止自己成為那個“禍害者”。小說中塔魯，包括敬業的里厄醫生，他們對記者朗貝爾先前的行為沒有貶低對其后面的選擇也沒有加以頌揚，而是始終站在支持的一面，“支持你的每一個決定”，他們覺得，作為一個人，他的任何行為都可以理解，都必須給予尊重。

參考文獻

[1] 加繆.《鼠疫》[M].楊風帆，譯.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16

[2] 段亞鑫，《<鼠疫>中的倫理選擇》[J].武漢：世界文學評論（高教版），2016

[3] 鮑穎萍，《分析加繆的存在主義與反抗精神——以<局外人>和<鼠疫>為例》[J].名作欣賞，2016.

作者簡介：盧泳秀（1989—），女，漢，日照莒縣，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