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其不可而為之

胡馨予

“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不遠處的高歌聲傳入馬車，馬車里坐著一位老者。聽見歌聲，老者蹙了蹙眉，欲下車與歌者談話，歌者卻急行避開了。那老者正是孔子，而歌者，便是楚狂接輿。

楚狂接輿并非狂人，他曾試圖去改變這混亂的世界，可處處碰壁，使他心灰意冷，很快就認識到身處如此亂世中，是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改變這個世界的，因此他選擇了拒絕直面世人，而以癲狂的形象避世。世人笑他太瘋癲，他卻無力再笑他人看不穿。

亂世之中，像接輿這樣的人有很多，他們不愿意深陷其中，因此選擇佯狂退隱。面對孔子這樣執著之人，接輿感到既無奈又惋惜，也不希望孔子到處奔走做不合時宜的事。于是他放聲高歌“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企圖讓孔子醒悟過來，及時停止，不再去做無用之事。接輿也并不是唯一不認同孔子的人。在那個時代，在所有人眼中，孔子就像是想要填平泥淖卻又身陷其中，還希望他人能夠與他一同救贖。殊不知，前行的路上都是泥淖，除非掉頭，否則就會被吞噬。

其實，孔子自己也清楚，周游列國，嘗遍艱難險阻，卻沒有人愿意去實施他的心之所想，累累如喪家之犬。但這么多年的挫折累積，并不影響他內心深處每每想起就令他激動的念頭——他想讓天下實行自己主張的道義！無論是為政以德、仁者愛人，還是克己復禮、中庸之道，這些都可以使這個社會更加和諧美好，他甚至已經想象到天下改變后的樣子。因此他在一次次失敗后還是抱著莫大的希望選擇了勇往直前，選擇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只可惜當時正處在奴隸社會向封建社會轉變時期，充滿新與舊的矛盾，他的主張不符合統治者的需要，不適合春秋時期爭霸的時代特征，所以他的思想未能被采用。但他的思想有利于穩定社會、緩和矛盾、維護一統，所以到后世歷代君主，不論是賢君還是昏王，幾乎都尊崇孔子，利用其思想治國。

知其不可而為之，看似是毫無意義的無用功，但只要去做了，想必總會有效果，事事都該如此。

【作者系浙江省慈溪市實驗高級中學高二16班學生，指導老師：賀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