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膠片上的市井影像

圖文｜原 夢

圖1

圖2

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初，中蘇關系破裂，東南亞地區又發生了局部戰爭，此時的中國大陸為了應對可能發生的戰爭，決定在西南部的山區盡快建設起三線地區戰略大后方。第五機械工業部在四川華鎣山區安排建設了一些軍工企業。1965年，紅光儀器廠（保密代碼是348廠）在山區的祿市鎮建立了。

今天要介紹的華鎣EF型膠片照相機就是由紅光儀器廠生產的，這類照相機源于1983年由西北光學儀器廠制作的具有快門速度優先、光圈自動曝光的華山牌AE型35mm平視旁軸取景測距照相機；隨后紅光儀器廠也制造了與華山牌完全一樣的華鎣牌AE型小照相機（圖1），其攝影鏡頭的光學結構為4組5片，焦距41mm，最大相對孔徑1:2.8，鏡片的表面鍍有單層光線增透膜。

紅光儀器廠在華鎣AE型照相機的基礎上給底部的快門上弦拉桿加裝了個可獨立上弦的撥柄，在不卷片的情況下用此撥柄給機械快門上弦，進行多次曝光，改進的此種照相機定名為華鎣AE-1型，隨相機還帶有個鏡頭前加裝的半遮幅罩。

紅光儀器廠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后期推出了一款帶彈出式內藏閃光燈的手動+自動曝光照相機華鎣EF型，之后還有功能并無差別的華鎣EF-1型照相機問世，這兩個帶內藏閃光燈的照相機型號產量比華鎣AE型、AE-1型要少。

華鎣EF型（圖2）35mm平視旁軸取景測距照相機的攝影鏡頭采用4組4片光學結構，其中有一枚鑭玻璃鏡片，焦距40mm，最大相對孔徑1:2.8，鏡片的表面鍍有單層光線增透膜；鏡頭整組移動調焦，拍攝距離1m～∞。采用鏡后五葉片光圈，光圈開孔呈五邊形。鏡后中心式機械快門，速度調節設有B、1/8～1/250s；有多次曝光功能，機械式自拍器可延遲約10秒鐘啟動快門。華鎣EF型照相機的鏡頭筒上方設有硫化鎘（Cds）光敏電阻作旁軸測光，機內的測光表與光圈機構聯動，當把光圈環設定在A檔時，其會與設定的快門速度進行自動曝光。

華鎣EF型（包括AE型等）照相機由于采用鏡后光圈結構，在攝距較近且用小光圈拍出的照片有明顯的暗角現象。

華鎣EF型照相機的取景器內有與鏡頭對焦聯動的雙像重疊指示，只是這類機子的取景器鏡片使用了制作精度較差的樹脂片，有不少AE型及EF型這種照相機的取景器觀景不太清楚，看久了會有眩暈的感覺。

華鎣AE型照相機是我當年在商場里買的新機子，而這臺華鎣EF型照相機則是千禧年之后在地攤上花15元錢買的舊貨，帶一個黑色人造革小相機包，這機子的內藏式閃光燈和測光表是靠兩節5號電池來供電的。

以前用華鎣AE型照相機拍過照片，感覺其4組5片的攝影鏡頭成像挺好的。這次給華鎣EF型照相機裝上彩色負片和黑白膠卷實拍看看這有鑭玻璃鏡片的4組4片攝影鏡頭成像效果如何。

圖3 商業街的露天攤

圖4 沒擺露天攤的商業街很冷清

圖5 排隊買便宜貨

圖6 賣書與彩票的很清靜

華鎣EF型照相機的體積并不大，秋冬季把它裝在衣兜里取用很方便，帶著它隨便記錄些市井百態影像吧。

先去商業街一帶逛逛。商業街上昔日熱鬧的大商場有不少已關門歇業了，沒有露天攤位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圖4），而設有露天攤位的街上人頭攢動（圖3），好熱鬧啊。受疫情的影響，一些經營食品的企業和商家把快到期的商品運來低價清理庫存貨；因價格超低，人們排隊購買這類商品（圖5）。房地產商若也這樣拋售庫存房，那就積德了。商業街上擺露天攤的廠家和商家生意太好了，連快遞公司都當街設攤攬件幫你把買下的東西送到家。

商業街上有家老牌的新華書店，這是家大書店。我記得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初期，社會上流行著“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說法，有出版社編印發行了套數學、物理、化學的自學叢書，發售時，這家書店外等待買書的好學之徒們排起了長長的隊伍，近千人在搶購這類書。如今還是這家書店，門可羅雀了，在它的店門旁，有個賣福利彩票的與其堪稱是惺惺相惜了（圖6）。

書店生意雖然慘淡，街頭賣八卦野史閑書的攤位前還是有人駐足觀看的（圖7）。在商業街的景點上還有照相個體戶（圖8），手拿一臺現在二手價值約150元人民幣的600萬像素小DC給需要留影的顧客拍照，現場有小型照片打印機，可當場出照片，生意是很不興隆，我估計他能把一天的飯錢掙到手就算不錯了。彩擴店還是有的，畢竟還有制作照片的需求嘛，店里除了做彩擴，也拍照；沖膠卷的活也接，攢的夠開一次機器的活了就給沖一批彩色負片膠卷，一般得存二十多天能攢夠沖卷的數量。

今年除夕，因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防控之需，有些建在路邊的老居民樓無法封閉，就用鐵欄桿進行了封控防疫管理；現在這些鐵欄桿成為了擺地攤小販們能利用的貨架子了（圖9）。

發展地攤經濟在我市一度成為熱門話題，在城郊結合部有個大學城，是多所高校集中之地區，緊鄰的一大片密集居民區建設環境也不錯。今年夏季這里大興夜市經濟，有關部門倡導家長可以帶著小孩晚上來擺地攤，很多居民覺得好玩，就搜羅了些家中無用之物帶著小孩子晚上到廣場擺地攤，二手物品賣多少錢并不重要，只是覺得好玩。你若在此逛一圈，就會感覺擺地攤要從娃娃抓起。

很難說占道擺地攤的小商販們會自覺的遵守交通秩序，所以必要的管理還是得有；當擺攤造成道路擁堵了，城市的綜合執法管理人員還是要維持秩序的（圖10）。

生活在大都市的人，無論是工薪族，還是小生意人，每天忙忙碌碌。過去節糧度荒時期，人們去挖野菜來充饑，而如今野菜卻是受歡迎的食品。傍晚下班后，在路邊攤買些成品和半成品食物（圖11），回家稍做加工就解決了晚飯的問題了。

我現在居住地附近有家小飯館，后廚是開放式布置，看著衛生條件不錯，店主說五月份之前因疫情緣故少有人來就餐，他通過網絡平臺做外賣，平臺收取20%的費用。現在他這店里顧客座無虛席，都快忙不過來了，他不再做外賣生意了。有的小餐館衛生條件很差，幾乎沒什么吃客進店，但總有送外賣的騎手前來取件，店里沒顧客，做外賣也能掙錢。

圖7 閑書地攤

圖8 景點照相個體戶

圖9 擺攤

圖10 疏導占道

圖11 下班之后

圖12 舊租界遺址內的酒吧

這座城市在歷史上曾被八國聯軍侵占過，市區內還留有租界地的建筑遺址。現在這些舊租界地遺址已成為重要的旅游消費景點了，一些小洋樓都改造成餐飲店了。舊租界遺址的小樓有不少在做酒吧經營，進口酒水的種類不少；有的店鋪墻壁上鑲著“燒肉與酒、值得擁有”之銅字。在這里有些上檔次的餐廳和酒吧，但大多還是服務于大眾的類型，畢竟很多游客并不想高消費嘛。這里還有專賣進口食品、酒水的店鋪，生意還不錯呢。

其實這舊租界地遺址的旅游景點入夜才有意思，歐式街燈昏暗，店鋪內卻燈火通明。在街上逛逛是一種另類的感受，走累了進間酒吧坐坐，選個靠窗的位置，向外觀街景（圖12），瞅內是燈紅酒綠。

在舊租界地遺址的路邊上有個修車攤，看著與這歐式建筑群挺不合拍的，但深秋的紅葉卻把它點綴得頗具藝術范兒（圖13）。

離開這八國聯軍侵華時占領瓜分的租界地遺址區域，來到距我暫居地不遠的一片貧民區，這里的很多老年人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破產企業的退休職工，很多人每月只能領到約2700元的退休金，按這個直轄市的消費水準來衡量，他們的生活不富裕。貧民區也有煙酒售賣店，其店鋪和商品與舊租界遺址內的同行是沒法比的。街邊還有售賣煙酒、飲料的小攤鋪，這類攤鋪備有小凳子，顧客買瓶酒水想當場喝，店家免費提供個小凳子就算是露天酒吧了（圖14）。

圖13 修車攤

圖14 煙酒、飲料小攤

圖15 享受陽光的老人

冬天遇有暖陽的日子，老人們就會出來曬太陽。圖15是用華鎣EF照相機逆光拍攝的在陽光下抽煙的老太太，逆光勾勒出的白發光影效果還行。但這4組4片光學結構的40mm鏡頭在逆光下對暗部影像的層次細節表現較差，當然拍攝時也沒裝遮光罩，陽光直射在鏡片上了。華鎣EF這相機的鏡頭順光拍照效果還行，不僅清晰，色彩飽和度也可以（圖16）。

許多獨生子女無暇照顧父母，養老院就成了一些老人最后的歸宿了。既使居家的老年人，往往也是家庭日常生活用品的采購員，圖17是用華鎣EF照相機內裝黑白膠卷拍的趕早市老人們，畫面四周較亂作了裁剪。

在這片居民區附近有個較大的超市，每天會賣些便宜的特價菜，許多會過日子的老年人一大早在超市門口等著開門，為買到價格便宜些的蔬菜，不過這家超市也曾被曝出賣假羊肉制品的丑聞。老百姓過日子就得天天考慮柴、米、油、鹽，這不二師兄放低了些身價，生姜又漲上去了，繼續姜你軍。

圖16 時尚老人

圖17 采買的老人們

如今手機的普及率實在是太高了，到處可見低頭族，老年人學會用智能手機可讓自己更方便些（圖18）。針對許多老年人尚不會操作智能手機，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切實解決老年人運用智能技術困難的實施方案》，提出要有“適老”的產品開發與服務等，明確在智能時代不能拋下老年人。據統計，目前中國大陸60歲以上有2.54億人，智能科技發展的目的是要服務于人，而不應讓人（特指老年人）去適應它。

圖18 用智能手機的老年人

圖19 賣唱者

圖20 寫作業

圖21 騎電動平衡車

在居民區里常見的一個景象，是小區設有自來水凈化過濾裝置，居民們交錢買卡就可接用過濾后的自來水。在這一帶我還見到位穿攝影馬甲的老年人，他的攝影背心上印著：鳳凰相機、馳名商標，我感覺他并不是影友。街頭還經常見到靠賣藝為生的人（圖19）；街邊店鋪家的小孩子放學之后就在門口寫作業（圖20）。

進入冬季了，研發中的疫苗目前還未上市，防控意識不能松懈，許多進口冷凍食品上檢測出了呈陽性的新冠病毒；我們這個城市的港口區域從事進口冷凍食品搬運及運輸的工人中已有幾位被感染了，所以從事冷鏈食品運輸環節的工作人員更要加強防控。

公安交管部門已明令禁制騎電動平衡車上路行駛，可仍有人騎行上路（圖21），你說他是漠視交通法規？國人的法律意識也在逐漸的增強，許多人拿起了法律武器來維護自己的權益（圖22）。

圖22 訴訟

圖23 人間煙火

北方的冬季較為寒冷，入夜后，街頭夜市小吃攤上的團團人間煙火給人們帶來了一絲溫暖的感覺（圖23）。

華鎣EF型35mm平視旁軸取景測距帶內藏閃光燈的照相機并沒有什么特色，其產量少，也算是個中國產老照相機的收藏品種吧。這機子除了上下蓋和快門按鈕是塑料件，機身主體是金屬材料制造的，成像質量也對得起它當年的售價，生產它的紅光儀器廠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后期也從山區搬遷到成都市郊縣了。改革開放之后，這些身處山區的原“三線”企業逐漸顯出市場信息不靈，交通運輸不便的弊端，于是紛紛從山區陸續的返回城市或靠近城市的地區。一臺并不起眼的中國老照相機可能承載著一段中國大陸的特殊歷史。我是閑來無事，玩老照相機，講中國大陸與相機有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