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文章首先剖析了農業價值鏈中的農業經濟主體在融資活動中,農業價值鏈作為一個經濟組織能夠起到增信作用的各種優勢,在此分析的基礎上,進一步通過理論分析以及使用模型推理的方式,詳細探討了農業價值鏈為其鏈內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增信的機理,表現在為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在獲得貸款資金前的信息傳遞作用,顯示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償還貸款的能力,以及在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獲得貸款資金之后,
通過農業價值鏈內的聲譽約束機制與懲罰機制形成對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積極履行契約的激勵。
[關鍵詞]農業價值鏈;聲譽;懲罰;增信
[DOI]10.13939/j.cnki.zgsc.2020.03.001
信用是市場中的經濟利益主體簽訂契約的基本前提,雙方對彼此信用的認可程度對契約的簽訂有重大影響。穩定的農業價值鏈能夠為鏈內的各個利益主體增加信用,從而獲得更多的融資機會。農業價值鏈為什么能夠為價值鏈中的經濟主體融資過程中增加信任?農業價值鏈為鏈內的經濟主體增加信用的內在機制是什么?在農業價值鏈為鏈內經濟主體增加信用的實踐逐漸增加,而理論界也認為農業價值鏈融資是緩解農業融資困境的一種可行有效的選擇方案的前提下,對這一問題的深入研究,發現其背后隱藏的機理就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探明農業價值鏈為鏈內經濟主體增信的內在機理有助于我們更深刻的解讀現實中農業價值鏈模式的創新,也有助于充分釋放其增信價值的潛力打下良好的基礎,也為農業價值鏈緩解農業融資困境的推廣提供切實可行的幫助。
1 農業價值鏈為鏈內農業經濟主體增信的優勢
1.1基于圈層關系而具有信息優勢
對我國農業價值鏈存在的鄉村社會而言,其社會組織化程度還比較低,盡管存在以村自治委員會為管理部門的組織機構,但其影響力有限,而以差序格局為主要特征的“圈層”關系社會對農業生產生活有重要影響,農業家庭,農民個體在大多數時間都在這一特定空間里從事各種經濟勞作和生活活動,在同一圈層內的各種經濟利益主體長期以來受到利益驅動而產生的各類交易活動是一種重復性的博弈活動,這種重復的博弈活動比較容易導致經濟交易主體對經濟交易活動產生穩定的預期,由此也會形成比較穩定的相互之間的情感關系,隨著了解的深入,信息在相互之間就會呈現對稱分布的狀態。但是,囿于地域的限制,這種圈層社會關系在不同的區域會表現出不同的狀態,而圈層與圈層彼此相互之間是存在隔閡的,相互之間的信息傳遞和交流存在困難,也就是說,在一個特定圈層內的信息并不容易被另一個圈層所感知,理解和使用,亦即,在一個圈層這個特定空間里農業經濟主體對信息獲取要比外部對這個圈層的信息獲取更加容易和有效,所以,在農業經濟主體向資金放貸方籌借資金時,外部的金融機構如果以其本身的力量會很難獲得借貸者的真實信息,即使獲得,也會代價不菲。
盡管我國倡導農業現代化由來已久,新農村建設工程也讓我國貧窮的農村面貌煥然一新,但是諸多新型農業經濟組織的設立和運行仍以“圈層”社會關系為支撐,特別是對我國近些年大力扶植的一種農業價值鏈形態——農民專業合作社,農戶家庭選擇這一家而不選擇另一家合作社,其根本緣由還是在于加入的那家合作社處于同一個村落,具有共同的風俗習慣,相互熟悉,彼此信任,重復博弈后產生的一種穩定的人際關系,從而加入合作社是一種自動選擇的結果。這樣形成的農業價值鏈內部就天然存在著“本土圈層”的情感與信任,對價值鏈內部利益主體的信息就具有透明性。
所以,農業價值鏈可以通過更低的成本識別各利益主體的償還貸款意愿以及其償還能力,并且對貸款的使用實施監督,這對資金提供方而言,農業價值鏈在信息獲取成本方面有不可比擬的優勢,正因為如此,如果通過農業價值鏈向資金供給方提供鏈內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借貸相關信息,則會有效降低資金供給方所害怕的由于信息不對稱而導致對價值鏈內農業經濟主體獲得貸款資金后所產生的種種道德風險問題,從而達到為其成員增加信用的效果。
1.2基于組織信譽而具有農業經濟主體信用增強優勢
信譽與信用有著較強的關聯性,信譽好的經濟利益組織其信用可靠也有保障,但信譽與信用也有很大的差別,信用只用在經濟利益主體之間進行交易時才會呈現出來的屬性,為交易雙方所共有,但是信譽則不然,信譽依附于交易的一方而存在(Conning?&?Udry,1986)。在農業融資活動中,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如農業家庭普遍缺乏資金借貸活動相關的信用記錄,由此導致自身信用水平難以滿足規則要求而陷入貸款困難的窘境;與此同時,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其他相關經營活動的信息記錄也非常匱乏,致使金融放款機構必須耗費更多的資源進行貸款前的資歷信用調查和貸款之后的監督管理(Keeton,1979;Aghion &Bolton,1997),如果逾期耗費的成本過大而逾期的收益過小,則貸款契約將會難以達成。
農業價值鏈能夠為鏈內的農業經濟主體增信,可以適當的緩解其長期以來信用記錄缺乏,信譽難以建立,信用不被認可的問題。農業價值鏈是市場經濟中一種重要的經濟生態體系,通過價值鏈內部主體的互動,以及與外部經濟利益主體的各種交易而不斷累積其信譽,被外部認可的農業價值鏈更容易在市場中持久的生,發展與壯大。農業價值鏈內的關鍵經濟利益主體是企業法人組織,其經營活動受到法律約束,與其他利益主體的交易都遵循市場規則,這也迫使以關鍵農業經濟組織為代表的農業價值鏈必須講信譽,否則會受到法律和市場的雙重懲罰,所以,農業價值鏈這一種生態組織的信譽相比較沒有加入任何組織單獨的農業經濟生產單位信譽而言更容易被資金放貸方所接受。
農業價值鏈是鏈內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圈層,他們在長期的經濟交往中不斷累積自身的信譽,這種信譽被鏈內農業經濟利益主體所接受,當然,這種信譽也是建立在相互之間了解其生產經營,運營狀況等基礎上的。
所以,農業價值鏈能夠為鏈內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增信行為是通過組織信譽強化個體信用的機制,類似于用廟的聲譽框住和尚的聲譽(張維迎,1997),這就意味著農業價值鏈這種特定組織的聲譽是與鏈內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聲譽捆綁在一起的,鏈內成員違約等行為也會導致特定的農業價值鏈聲譽受損。所以,農業價值鏈增信本質上也增加了資金放貸方對農業借貸風險的識別以及監督農業經濟利益主體遵循借貸契約行為的渠道。
1.3基于社會資本而具有抵押擔保優勢
Burro(1976) 對借貸抵押擔保問題進行過深入研究,并構造了一種抵押擔保模型,模型中提出了一項重要的假設,那就是抵押擔保物品所具有的價值與借款方可以得到的貸款金額不一致,然而這種不一致產生的前提在于抵押擔保物品的價值量對貸款方來說并沒有要借款方所認可的那么大,實際上是更少。所以,當農戶家庭進行借貸融資交易時,抵押擔保物品或者抵押擔保物品的替代品的存在都會有為其提升信用水平的功能,并且如果抵押擔保物品或者其替代品的價值對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價值要遠高于資金貸款方所認可的價值,則其就能夠作為Burro?模型成立的一個重要條件,借貸合約的簽訂就會具有很高的可能性。
農業價值鏈所具有的社會資本也可以對鏈內經濟利益主體的行為形成有效的制約。農業價值的社會資本也以農村圈層社會關系為深厚的成長土壤,因而也具備社會圈層固有的一些特征,例如注重個體聲譽,服從權威,尊重傳統,家族觀念等,這些社會資本可以規范農業經濟主體的行為,對借貸行為而言有提升其更積極遵守契約,按期履行義務歸還債務的作用。農業價值鏈中的各種農業經濟組織的利益相互依存,利益的牽引也會促使彼此相互制約和監督,成功借到資金的農業經濟組織無形中背負了一枚“社會印章”(social seal of approval),“社會印章”容易導致“團體懲罰”(Max Weber,1998),這使得農業價值鏈中各類經濟利益主體彼此會更加注重對方的行為規范,對不遵守契約的成員會有積極性進行懲罰,例如終止與對方的合作交易,這是出于害怕個體不遵守契約導致“連坐制”對自身影響的結果,這種對道德風險的約束機制促使農業價值鏈社會資本起到農業價值鏈中農業經濟主體的融資擔保品替代功能。
根據?Burro 模型的基本假設,農業價值鏈的社會資本能夠起到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借貸活動中抵押擔保替代品功能,提升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信用水平,可以起到遵循契約,按期履行契約的激勵作用。
2信息傳遞與信號顯示
2.1鏈內農業經濟利益主體信息傳遞與顯示
我國農業價值鏈形成多存在于特定的鄉村區域,價值鏈內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可能處于同一個村落,相互之間比較熟悉,同時,農業價值鏈是以經濟利益關系為紐帶而形成的一種生態組織,頻繁的經濟交往之后能夠充分顯示自身所具有的各種信息,如農業經濟主體的生產規模,經濟實力,信用水平等,這些信息盡管沒有正式的文字記錄,但是會通過圈層的交口傳播之后,會以“口碑”的形式記錄下來,并會在圈層內部流動。
但是當農業價值鏈內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向資金供給方如金融機構貸款融通資金時,這些在價值鏈內流動的信息很難被其觀察和了解,或者即使可以知曉這些信息,但是卻很難把這些信息規范化而被借貸契約所使用,按照邁克爾·斯彭斯是信號傳遞理論模型,不規范化的信息如果不能被利用來識別信用的可靠度,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信息也就很難向資金供給方進行傳遞,對方也就無法有效識別這些信息作出合理的信用判斷
以農業價值鏈被資金供給機構認可作為基礎條件,在鏈內農業經濟利益主體與資金供給機構進行借貸融資活動過程中,農業價值鏈為鏈內農業經濟組織增信的途徑是將不被資金供給機構所辨識的信息,以某種途徑轉變成其能夠識別的信號,最終達到鏈內農業經濟利益主體融資信號的傳遞和顯示。所以,農業價值鏈為其經濟組織增信的機理就是要成為一種信號顯示媒介,這可以通過如下幾個步驟來完成,首先,農業價值鏈的關鍵企業要被資金供給機構所認可,關鍵企業要能夠識別其他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還款能力,關鍵企業為其他農業經濟利益主體提供了相關的服務,由此也獲得了相應的“利益”,如以固定價格獲得農業家庭的農業產品等,在此基礎上關鍵企業會與其他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協議增信的約束條款,并向資金供給方發出增信信號,在獲得這種增信信號以后,資金供給方據此做出貸款決策。
2.2增信理論模型
2.2.1沒有農業價值鏈增信信號下的借貸
借貸的直接博弈參與者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和資金供給方。假設農戶家庭因為農業生產活動需要資金,通過資金供給方獲得。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能力(c)有高有低:c=L(低能力),c=H(高能力),假定c高能力的概率是q,那么c是低能力的概率則是1-q。假定農業經濟利益主體使用所借資金投入農業生產等活動產生收益Rc,并且Rc>0,Rc<0。可以合理假定能力高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能夠更高效的使用資金,從而相比能力低者而言,會獲得更高的邊際農業產出收益,也就是RH>?RL。資金供給方的利率為r ,授信貸款的資金量為Q,那么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的凈收益y=Rc-(1+r)Q,當y=0時,凈收益Y達到最大化,也就是對Y求借款資金量Q的一階導數,當導數值為0時的Q即為最佳借款數量。
1.如果農業經濟利益主體與資金供給方的信息是對稱分布,并且是無限次博弈,那么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違約成本就與其未來收益相關,因為違約意味著以后無法獲得貸款,也就意味著以后也無法獲得收益,所以未來收益的現值則為違約的機會成本。即Wc=[Rc-(1+r)Q]/(1-i),其中i為利率,為簡化起見,假定每一期利率均為i。如有農業經濟利益主體按時償還債務從而履行借貸合約,那么前提條件就是違約成本足夠大,需要超過其貸款資金的本利之和,即:Wc=[Rc-(1+r)Q]/(1-i)≥(1+r)Q,可以求得Rc≥(1+r)(2-i)Q
由RH≥(1+r)(2-i)QH,RL≥(1+r)(2-i)QL則可以分別求得高能力與低能力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最優借款資金規模。
2.如果農業經濟利益主體與資金供給方的信息是不對稱分布,資金供給方無法辨識其能力,只能按照概率分布來確定他們的貸款資金數量,那么違約成本只能用期望值來表示,即E(W)=qWH+(1-q)WL≥(1+r)Q,求得,qRH+(1+r)RL≥(1+r)(2-i)QH
即RH=qRH+(1+r)RL≥(1+r)(2-i)QH并由此求得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最優借款資金規模。
3.在沒有農業價值鏈信號傳遞情況下的混合均衡
農業經濟利益主體與資金供給方借貸雙方博弈過程中,最終會形成混合均衡,也就是說高能力與低能力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選擇的信號所表現的信用水平相等,這也就導致資金供給方通過信號區分農業經濟利益主體還貸能力的高低,從而做出按照平均信用水平供給資金。
由于RM≥(1+r)(2-i)QH,R*L≥1+r)Q*L,當信息不對稱分布時,高能力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所缺少的資金由(Q*H-QH)增加到了Q*H-QM),低能力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所缺少的資金由(Q*L -QL)減少到了(QM-Q*L)。所以,如果沒有有效的信號顯示與傳遞機制的情況下,資金供給方不能有效分辨農業借款者能力的高低,所以只能一視同仁,讓所有參與者都能獲得一個均衡的融資,顯然,在這種方式下,低能力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獲益最大,這是逆向選擇的結果,也加大了資金供給方的信貸風險。
2.2.2農業價值鏈增信下的均衡
假定以關鍵企業為核心的農業價值鏈與資金供給方達成了一種合作關系,即關鍵企業為農業價值鏈內的其他經濟單位增信,資金供給方會按照增信信號進行資金供給決策。由于資金供給方無法觀察到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類型,只能按照農業價值鏈的增信信號做出判斷,并確定其還款能力Sc,并估計其概率,按照貝葉斯定理,后驗概率大小為q=q(C/SC),從后驗概率來確定農業經濟利益主體還款能力的強弱。SC越大則顯示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還款能力就越大,農業價值鏈向資金供給方發出信號SH,高能力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則會得到QH資金貸款。基于同樣的理由,低能力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則會得到QL資金貸款,由于農業價值鏈與鏈內農業經濟利益主體之間,農業價值鏈與資金供給方之間信息分布比較對稱,所以資金供給方按照獲得的信號做出的信息決策風險會較低。
鏈內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為獲得農業價值鏈增信,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假定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為此付出的成本是Cc(S),并且Cc(S)>0,意味著具有高能力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信號成本相較低能力者而言要小,這就說明低能力者如果要獲得農業價值鏈的增信信號,就需要支付更高的代價。
所以,為得到農業價值鏈增信而需要支付的信號成本可以理解為精煉貝葉斯模型中的一個解。由此,具有不同能力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在進行借貸資金活動過程中,選擇的原意支付的信號成本是有差異的,資金供給方會通過他們各自的選擇判斷其類型。假設兩種類型的經濟利益主體選擇的增信信號均為SH,而低能力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為獲得貸款資金付出的信號成本會大于融資收益,即RL-(1+r)QL-CL(SH)<0,而高能力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則相反,獲得的收益大于信號成本,即RH-(1+r)QH-CH(SH)>0,由以上兩個不等式可以求出區域值[S1,S2],憑借此區域值,資金供給方做出不同類型借款放到判斷,在區域值[S1,S2]的為較高信用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低于S1的則為低信用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
因而,對于SH∈[S1,S2]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允許獲得貸款資金為QH,而在范圍SL1內可以獲得的貸款資金為QL。這表明,農業價值鏈增信對鏈內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信號成本是有差異的,低能力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信號成本相比較高能力者而言要高,這是司賓思——莫里思分離均衡成立的充分條件。由于農業價值鏈的增信成本達到分離均衡時只有S1和SH這兩種選擇,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種類型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都沒有動力再增加成本來提高增信水平,資金供給方也不會因為其增信成本的增加而改變對其償債能力的認知。
2.2.3模型分析的基本結論
1.農業價值鏈增信是鏈內農業經濟主體在借貸融資活動中與資金供給方信息不對稱的有效途徑。通過沒有農業價值鏈增信和有農業價值鏈增信情況下構建的模型比較分析,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即在有農業價值鏈增信信號的傳遞與顯示的情況下,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借貸資金的交易活動可以實現分離均衡,這也就意味著具有不同還款能力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獲得了與其能力匹配的借貸資金數量。農業價值鏈通過傳遞差異化增信水平信號,緩解了資金供給方與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信息不對稱問題,使得資金供給方可以識別不同類型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還款能力,在此基礎上,給予其相應的貸款配額,這即規避了風險,也一定程度上解決了農業經濟利益主體融資問題。
2.鏈內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信號成本是農業價值鏈增信信號可以有效顯示的基礎。鏈內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信號成本來源于價值鏈中關鍵企業與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經濟契約關系,例如保證產品的銷售,對農業生產資源的支持等等,導致對其收益有一定的影響,農業價值鏈的關鍵企業與其他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經濟交易越是緊密,那么增信的信號就越真實可信,向資金供給方傳遞的還款能力大小的信號就越有價值。
農業價值鏈以其關鍵企業為代表,與鏈內其他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發生著各種經濟關系,在長期的交往中了解和熟悉了各利益主體的各種信息,并且還在一定程度上影響著其農業生產方式與獲利水平,在掌控和熟悉的基礎上向資金供給方所發出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還款能力的信息供其采納,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信息不對稱問題,有助于借貸資金的獲取。
3履約激勵
3.1農業價值鏈增信可以緩解聲譽機制的約束
“聲譽機制具有激勵作用”對這一點已經基本形成共識,但由于聲譽具有一定的信用范圍,如何擴展其信用半徑,讓聲譽機制的作用“嫁接”到信用半徑之外的交易活動中成為了許多學者關注的問題。農業經濟利益主體通過加入農業價值鏈生態經濟體系從而與資金供給方發生金融鏈接,聲譽機制的作用從圈內“嫁接”到圈外,在圈內形成的自我激勵,自我履行機制擴展到了圈外金融機構的契約締結,意味著圈外金融機構承認了其圈內聲譽機制的作用。
對農業價值鏈來說,農業價值鏈的核心企業為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增信,意味著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和資金供給方之間本屬于圈層外部的博弈,轉變成農業價值鏈核心企業與農業經濟利益主體之間圈層內部的相互博弈模式,這能夠有效促進聲譽機制發揮其應用的功能。
按照聲譽機制的基本原理,如果農業價值鏈中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意圖違約,則容易影響整個價值鏈的聲譽,也影響農業價值鏈繼續增信的能力,這最終會導致其他經濟利益主體獲得增信的可信度,進而影響其信貸資金的獲得,為此,聲譽的懲罰性機制開始發揮作用,農業價值鏈的核心企業不會繼續為其增信,而其他的利益主體也會由于潛在的利益受損而對其排斥,導致其喪失再次信貸融資的機會,因而,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有動機維持“好”聲譽。
3.2“溢出效應”增加了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履行合約的激勵
農業價值鏈增信對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激勵并不只是局限在資金信貸交易活動中,對其他的各類活動也會造成影響。Bergen(1988)研究發現聲譽的形成基礎是大量社會網絡經濟和生活交易活動,并對其活動特征通過一定載體進行計量,由此形成的交易主體的聲譽為一定范圍內的群體所共知,因而Casson(1991)認為聲譽所表達的信息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公共品屬性。Cole andKelmr(1996)在此基礎上進一步研究發現聲譽具有“溢出效應”(Spillover Effect),聲譽除了能讓交易主體對特定契約的履行提供激勵,也能讓交易主體對其他的契約履行產生影響,從而放大了聲譽的激勵作用。
在我國廣大的農村區域,由于農業經濟主體的生產和生活局限在特定范圍內,聲譽體現了其誠信品質等特征,由于聲譽這種信息的傳播常常只在這一特定圈層內進行傳播,速動可能會很快,并且,農村區域的口頭傳播會擴大事實的真相,也就是在傳播中走了樣,導致不利聲譽的行動影響在傳播后產生了乘數效應,這使得一項不利的交易行動會最終影響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方方面面。農業價值鏈的核心企業企業可以充分發揮聲譽的這種溢出效應作用,從而對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形成隱形激勵。
3.3關聯交易懲罰是提升農業經濟利益主體自我履行契約動力的重要機制
農業價值鏈核心企業與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各種交易活動可視作為與信貸交易相關的關聯交易,這提升了農業經濟利益主體自我履行契約動力。具體而言,核心企業與農業經濟利益主體長期以來有著經濟合作,這為農業主體在信貸融資時,使得這些經濟合作活動與融資信貸活動具有了“捆綁”關系。Aders(1995), Jian (1999)對農民專業合作社發生的各種信貸融資活動進行了研究,發現利用資金信貸交易與其他經濟交易的關聯有助于緩解小型農業生產者的資金信貸困境。Bell (1988 )研究了金融信貸市場與農業經濟市場的關聯交易條款和條件,認為其有助于形成互聯合同。關聯交易也有助于道德風險難題被另一種交易的隱含懲罰機制來化解(Braverman&Stiglitz, 1982)。農業價值鏈中的核心企業利用這種關聯交易對違約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實施懲罰,將會增加其違約成本,進而提高其履約動機。
所以,在聲譽機制與關聯交易的雙重約束下,違約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有可能得到兩種懲罰,第一種是聲譽喪失所導致的社會性懲罰影響,也就是說違約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導致農業價值鏈核心企業增信能力受損,從而導致其他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信貸融資活動受到牽連,聲譽機制受到觸發,該違約主體會受到輿論譴責以及利益相關者的排擠,社會性懲罰效果逐步顯現。第二種是關聯交易的經濟性懲罰,也就是說核心企業通過積極尋求與其他農業經濟利益主體的交易,而逐步關閉與違約主體的經濟交易,從而導致違約者的利益損失,也顯著的提高了違約經濟主體的機會成本。這種雙重的懲罰機制對農業價值鏈中的農業經濟利益主體而言是可置信的威脅,從而促進提升其按期履約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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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金治中(1974—),男,博士,副教授,海南熱帶海洋大學商學院,研究方向:財務會計、農業融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