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永玉中國畫寫意作品研究

摘要：全能鬼才黃永玉在版畫、國畫、雕塑等方面均有高深造詣。特別是他的中國畫寫意作品，開創了現代藝術發展的中國模式。其在國畫中對人物與花鳥形象的塑造、明快的色彩、墨色的運用手法獨到，堅持自身幽默和夸張的繪畫風格，注重情感與繪畫的結合，創造出了獨具特色的藝術表現風格，既凸顯出其寫意畫的當前啟示作用，也是對傳統中國繪畫的繼承與創新。

關鍵詞：黃永玉；中國畫；寫意作品

黃永玉是二十世紀中國畫壇著名的全能藝術大家之一，其寫意人物、花鳥畫是對中國優秀文化的傳承和發展，是一個繼承與創新的過程。他根據自身的民族文化、靈感、情感的表達以及個人的想法，形成了獨特的風格。黃永玉寫意畫中的形象也是這樣，他將中國畫的傳統技法和自己的創新相結合，在寫意畫中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風格。黃永玉寫意人物、花鳥畫中的形象氣韻生動，強調“精”“氣”“神”，表現幽默、大膽、滑稽。

黃永玉作畫情真，做人也情真。他跑遍了大半個中國，經歷過多次“政治洗禮”，重情重義，愛憎分明，其強大的人格魅力為他贏得了不少真摯的友誼。人在得意時，呼朋喚友算不了什么；身處逆境中，才更感到真情的難能可貴。“文革”中，許多上乘的精品畫作被當成“反面教材”在美術館展出。黃老的畫都是他真情的流露，絕不是隨意畫畫涂涂。他“不遵循舊歷”，作品有很多睿智的思想，這正是藝術創作所要求的獨創性。黃永玉寫意畫中的形象多變、大膽豐富、夸張靈動，和這個九十幾歲的“鬼馬”老頑童的性格和想法簡直如出一轍。他的作品線條流暢、筆墨灑脫、造型生動、不拘謹。畫中強烈的色彩表現了畫者幽默的性格。他的作品用筆蒼勁，線條飄逸而挺秀，表現得有神、有形、有趣。用墨通透，意境深邃，人物和動物的表情入神，呼之欲出。其為畫作提詩詞，有諷刺、贊美、激勵、奮進，和畫中的形象相得益彰，給人一種幽默詼諧的感受。雖然沒有這方面的研究，但是看過很多相關的評論也有助于深入了解黃老的繪畫風格。

隨著社會的進步和發展，現在的繪畫呈現出五彩繽紛的畫面。寫意國畫在當代已經吸引了越來越多畫家的關注并對其進行創作。寫意國畫一般以水墨的表現手法，通過筆墨的靈動與無窮變化因勢利導，營造出酣暢淋漓、生動有趣的藝術效果。黃永玉寫意人物、花鳥畫中的形象千姿百態，有著濃濃的湘西本土韻味，還有對人物深深的愛和點點的憎。他堅持自己內心的想法，在原有的思想上不斷創新。從人物的神態、動作、造型上來看，很好地體現了中國寫意人物、花鳥畫的文化內涵，同時，又能體現獨特的韻味，獨一而不單一，在傳統上多創新卻又不失傳統的本質。國內研究黃永玉繪畫方面的文獻資料眾多，其中，龔青松《淺談黃永玉和他的藝術風格》，主要論述了色彩表現的內容。劉暢在《淺談黃永玉現代水墨演繹出的藝術性》中主要介紹了黃永玉的水墨繪畫歷程和黃永玉作品中現代水墨繪畫的藝術內涵。研究黃永玉藝術人生的有：魏海銘《黃永玉的藝術人生》，講述了黃老橫跨文學、藝術兩個門類，用他的曠達、幽默、睿智，創造了一個大善大美的藝術世界。黃河《本真地生活——解讀黃永玉》，從“本真”的內涵溯源入手，分析黃老在木刻、繪畫、詩歌等方面的藝術創作，全面深入地闡釋“本真”的內涵，探討“本真”的生活方式對當今人們追求理想的心靈家園、實現人生意義的啟示和價值。李輝《藝術是快樂人生》，主要講述黃老自由而大膽的藝術探索行為，看重的是如何充分、自由地表達自己的感覺﹑情緒、感情、思想等，重要的是過程，而非結果和表達方式本身。色彩、構圖、語氣、句式﹑格調﹑風格，所有元素與個性是一種交融，而非硬貼上的。這些文章給予筆者很大的參考價值，同時留下足夠的補充空間。

在今后的繪畫創作上也一樣，要堅持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風格特色。學會不斷地創新，注重理論和情感的結合。黃老對題材的選擇也會有自己不一樣的想法，對我們繪畫和創作方面有很大的幫助，給予我們很好的學習范本。

一、黃永玉寫意人物花鳥畫的類型

黃永玉中國寫意畫包括：第一，古代人物、花鳥。如根據中國四大名著之一《水滸傳》創作的《黃永玉大畫水滸》，其筆下的水滸人物每個都怪聲筆端，并對人物重新進行解說，人物形象夸張、變形，在令大家捧腹之余，讓我們增進了對愛和憎的理解。第二，少數民族、佛教人物。以鳳凰故鄉為題材的創作作品有《苗女》《雞童》；黃永玉筆下的僧人姿態造型各異，有的憨態可掬，如《大歡喜佛》；有的瀟灑自由，如《濟顛酒葫蘆》《自得其樂》。第三，花卉、翎毛、蔬果、畜獸形象。

二、黃永玉寫意畫中的塑造方法

（一）以書為骨的筆墨

黃永玉講究以書代畫，把筆作為骨架，墨則是肉體。在每幅中國畫作品中不拘形似，以意取神，其獨特的筆墨表現方式把寫意畫中的人物表現得惟妙惟肖、花鳥活靈活現。在其作品中，一些是用筆勾出骨架，然后再用水墨來皴擦點染，達到筆和墨的完美統一。用筆大膽果敢，筆運行生，他展現出的內在力量，表現出了中國畫的獨特魅力，也拓寬了水墨寫意人物畫的發展空間。

（二）風趣的結構線條

黃永玉先生的根是木刻，木刻講究線條的運用，因此他的國畫線條引自木刻版畫的線條藝術，質樸率真，如《鐘馗自省圖》中的鐘馗在打坐反省，但無論是畫面的大小，還是筆力的強弱，處處都表現出鐘馗的盛氣凌人，沒有一點反省的意思。

（三）鮮艷明亮的顏色與筆墨結合

黃永玉的色彩和人物造型絲絲相扣，綠與赭石的強烈色彩搭配給人以愉悅、歡喜、幽默的感受。黃永玉的畫用色彩來表現人的情緒，而這種情緒在寫意人物畫中的色彩和常規色彩不一致或者有沖突，如黃永玉的《打傘圖》系列作品。

三、影響黃永玉寫意畫中形象塑造的因素

（一）社會環境

改革開放前他經歷過很多的“運動”，喜歡行走的黃永玉去過很多地方，一路坎坷。但是這樣的社會環境也推動他在藝術的道路上慢慢前行，創造出很多美術作品。其中，寫意人物畫里面有很多的人物都是黃永玉對社會的暗喻；當然，隨著社會的變化，改革開放的春風使得他中后期的藝術道路越走越寬廣。他繼續前行著，在湘西和國外的生活也繼續影響著他，他不斷學習，本真地活著，記錄生活的美，并真實地表達內心的情感。

（二）文化底蘊

黃永玉來自書香門第，這為黃永玉營造了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父親能文善畫，對其藝術創作有最直接的影響。

（三）情感因素

他喜歡家鄉的一切，湘西的地域文化和民間美術思想，當然還有家鄉的人們，都深深地影響著他，牽動著他的情感。

（四）生活經歷

黃永玉求學的那段經歷和藝術創作的經歷，給他創作寫意人物畫提供了很多鮮活的繪畫素材，其至今還在四處行走，去發現、創新和學習。更愿意隨性情而前行，隨感覺而動。也正是他不同尋常的生活經歷和長久的江湖行，給予作品諸多蘊意，畫中很多看似幽默的人物，卻包含著很多生活的故事。

四、研究黃永玉寫意畫的當前啟示意義

（一）取其精華，開拓視界

黃永玉在自己的繪畫作品里融入了文學方面的智慧，比如《難得不糊涂》提字：“鄭板橋提倡難得糊涂，其實，真糊涂是天生的，學也學不會。假裝的糊涂卻很費神，還不如別法為好。”黃永玉的寫意人物畫幽默風趣，可以觸動大家的心靈，給人們眼前一亮的感受和耐人尋味的思考。中鋒用筆，藏而不露是，畫中體現了傳統繪畫的蘊意。黃永玉的寫意人物畫在傳統里創新，在創新里又兼并傳統。他用筆果斷、大膽，轉、折、頓、挫、干、濕、濃、淡都揮灑得靈活自如。他用筆為硬筆枯筆，散鋒輕皴，快如閃電，繪制出百變的線條和長短相間的“飛白”，墨色的濃淡程度把握得十分精準。再搭配詩意般的文字，別有一番韻味。其將筆墨紙硯與西洋畫結合，將傳統國畫之高雅與“漫畫”之通俗相結合，將繪畫創作與文學創作相結合，沒有創新就沒有改變，沒有改變就談不上繼承。

（二）追古溯今，為我所用

追古溯今，各個時代的藝術大師們都有“窮追古人之跡，窮通古人之法，最后達到了窮探古人之心”的行事規律，在傳統上扎下深厚的根基，又在新的時期、新的藝術階段開拓創新，形成繪畫藝術的歷史性和記載性。畫中的黑白灰或是繽紛的色彩都具有中國畫的獨特藝術性，在表現上又是民族特色的語言符號。一個時期反映的是一個階段給人們帶來的精神變化和思考，我們學習前人的高風亮節，又傳承他們的精神品質，促使當下的我們從客觀的角度去看待事物的發展，用全面的眼光和維度去驗證它的重要性，讓傳統的美學價值得到充分發揮，又有別于傳統。

（三）立足本土，增強民族文化自信

黃永玉喜歡繪畫，但從來都不會受到流行趣味的干擾。其對于藝術創作，也是旁逸斜出。湘西出生的他，一直沒有忘記故土，許多的繪畫作品都取材于湘西。因為對于他而言，故鄉是一種不泯的精神符號。所以他在堅持民族傳統繪畫的同時，融入自己的藝術風格。兼并創新，與時共進。黃永玉的寫意人物畫題材很廣泛。他最大的成功之處就是詞畫的互相搭配，這是鮮活的東西。作為現代的寫意人物畫創作者來說，就應該始終有強烈的創新意識，能夠讓自己的作品永葆活力，并要堅持不懈地深入到現實生活里。黃永玉對傳統的繼承和創新、對民族和家鄉的熱愛，還有依據強烈的主體意識而建立的強大藝術生命力，牢牢地印在了我們的內心深處。黃永玉的寫意畫在繼承傳統和發展上具有非常寶貴的啟示意義。

（四）寫意藝術的傳承與發展

在探討黃永玉以寫意人物、花鳥為題材的創作作品的同時，研究當代中國水墨畫，能夠更好地了解中國傳統藝術的符號元素，傳承和發揚中國文化。我們也可以將民族民間藝術的表達轉換成水墨畫的藝術語言，增強中國山水畫的民族特色。同時，也可對民族民間藝術進行甄別，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結合當地民族民間藝術更易體悟中國山水畫中的美感和意境，提高個人審美能力和藝術修養。借助中國畫傳統的表現工具、表現語言、表現手法，努力在現代環境下探尋中國水墨畫藝術語言的多樣性。如湘西畫家、吉首大學特聘教授毛光輝老師，他的藝術作品繼承了黃永玉老師的寫意精神，在花鳥畫與山水畫創作中繼續發揚光大。我們從他的作品《晨港》中看到黃老對他山水畫作品的影響。可見，黃永玉的寫意精神對中國當代山水畫的發展起了促進作用。

藝術家的創作是對社會的一種貢獻，黃永玉就是這樣一位有貢獻的藝術家，他的寫意人物畫、花鳥畫與眾不同，讓人一看就知道是黃永玉的藝術作品。因為搭配他的文學才華，所以每幅畫的人物形象都能得到生動的襯托。他筆下的人物性情多率真幽默，多以表達性情為基準。人物出神入化，呼之欲出。可見，在中國畫的繪畫中不能缺少的就是情感和思想的結合。一幅畫一旦脫離畫家本人的主觀意識和心境，最后畫出來的也只是個空殼，只能停在繪畫技術的層面，失去了繪畫藝術的本質和意義。我們由黃永玉寫意畫的表現形式可以看到灑脫自由、行云流水的線條，鮮艷明亮的設色，虛實相生的表現方法，幽默大膽的人物形象。他把各種題材的人物繪制得惟妙惟肖，這讓我們深深地體會到語言、形式、技法以及情感的巨大魅力。我們要像黃永玉那樣在繪畫方面開拓新境，注重情感和思想的結合，才能成為一位對社會有藝術貢獻的美術工作者。

現當代繪畫需要傳統程式，但更加需要結合新時代背景去更新創新觀念，黃永玉的作品大多有這樣的變化。他的作品優勢是沒有對藝術經驗的界定，并且藝術形式也呈現多方位、多視象的活躍變換，為作品營造的感知意識和理念融入了更加廣闊的空間；雖然從當代繪畫藝術的發展階段來看，其正處在萌芽態勢，但像黃永玉先生這樣有遠見的大有人在，而且在慢慢影響著當代繪畫藝術發展且無法忽視它的存在和影響力。他們的所作所為勢必浸潤更多的藝術家及人們的思想，引領時代發展。這些潛移默化的思考將會在中國藝術的當代繪畫理論及創作中逐步凸現出來，為當今的中國藝術乃至世界藝術注入新的生命力。

鄭泓灝

1973年生，男，滿族，廣東廣州人，吉首大學美術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美術學。

基金項目

吉首大學文化教育場館管理中心2020年度專項委托課題“黃永玉美術作品研究”（20SKWT04）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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