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評論員
近期,一篇文章《外賣騎手,困在系統里》傳遍網絡。文章提到2018年,成都交警7個月查處騎手違法近萬次,傷亡155人次,由此得出結論,外賣員已成高危職業,劍指國內兩大互聯網平臺為了提升效率、降低損耗,通過智能控制背后的算法,優化和監督每位快遞員的配送行動。
該文迅速引起熱議,而“算法”這個詞成為了輿論風暴眼。什么是算法?算法是計算機、軟件和互聯網行業常用的詞。簡而言之,任何定義明確的計算步驟都可稱為算法,接受一個或一組值為輸入,輸出一個或一組值。
具體來講,算法是用來解決特定問題的一系列步驟,必須具備三個特性:有窮性,執行有限步驟后,算法必須中止;確切性,算法的每個步驟都必須確切定義;可行性,特定算法須在特定的時間內解決特定問題。
其實,日常生活中也在使用算法。《人類簡史》的作者尤瓦爾·赫拉利認為,算法甚至決定著物種進化。例如,有只狒狒看到樹上掛著香蕉,但旁邊埋伏著獅子。狒狒該冒險去摘香蕉嗎?這就需要生物的概率算法做運算了。不去摘餓死的概率和摘香蕉被吃掉的概率對比,還要測算狒狒與香蕉、獅子與香蕉的距離,獅子的狀態與速度、狒狒的速度及饑餓程度、香蕉成熟度等等。
如果這次生物算法運算結果是搶香蕉否則餓死,那么狒狒就可以瞬間感受到力量,快速沖向香蕉并逃離獅子追蹤。赫拉利總結,能夠傳承到今天的生物,都是算法優秀和能夠適應環境的,否則就會中途夭折。
由此可見,精準決策才是生物進化和商業競爭中勝出的核心法則。因此,幾千年來,人類社會面臨的重大挑戰是如何在不確定環境中精準決策。兩千多年前,人們時常用占卜。五百多年前,宗教是人類的依靠。一百年前,人類送上月球的每個決策、飛機研發的每次重大決策背后均基于科學。
今天,我們有了認識世界和進行決策的新方法即算法,背后預示著人類開始進行到認識世界的第四個階段,即經歷過經驗主義、理論主義以及計算機仿真科學后,邁入了第四范式階段,即借力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的科技力量,開啟數據密集型的認知科學新階段,即大數據分析階段。
對于外賣平臺快遞員面臨的職業困境,諸多議論指出在互聯網+算法驅動下,幾百萬外賣員成為算法機器上的螺絲釘,無法喘息。在不遠的未來,他們甚至會被無人駕駛和自動送貨機取而代之。他們只是互聯網巨頭用更多機器控制社會生活進程中的一塊過渡跳板。
這種站在弱勢群體和道德制高點上的指責,無可非議。但借助算法分析,以提升決策精準度,越來越成為商業競爭的核心能力。
如果說工業時代人附屬于機器的話,那么在即將到來的智能時代,人隸屬于系統背后的算法,似乎已經成為宿命。如此一來,人類孜孜以求的主體獨立性何處安放?
隨著算法迭代、演繹和進化,在未來世界中人類必將日益成為自己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