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認為“戴口罩更有異性緣”

本報駐日本特約記者 許黛如

在“口罩王國”日本，每年春暖花開之時，無論擁擠的地鐵、繁華的商業街，還是學校、超市，隨處可見日本人戴著口罩。最近，因為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戴口罩的日本人更多了，甚至因為買口罩，在商店門口大排長龍。日本人對口罩無比依賴，很多場合都要戴口罩，對如何正確地戴口罩很有研究，并且發展出與口罩相關的社交文化，形成獨特的口罩文化現象。

100年前口罩救過很多人

日本口罩歷史從明治初期開始，當時主要用于防粉塵，口罩多以黃銅絲網為芯、以布料為過濾材料。戴口罩在日本開始普及的契機是1918年—1919年暴發的“西班牙流行性感冒”，全世界被感染者達5億人以上，可謂全球性災難。當時日本人口約5500萬，三四十萬人因這場災難死亡。口罩在當時被稱為救命物品，甚至有一種說法——不戴口罩就會喪命。走過災難以后，每到流行感冒多發季，口罩就變成了日本人的生活必需品。從去年底至今，因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再加上“花粉季”的到來，東京街道上戴口罩的人已過半。

日本服務業普遍認為，要用明媚的微笑來體現對客人的用心，所以除感冒等特殊情況，“禁止戴口罩”是不成文規定，因為戴上口罩后客人無法直觀看到服務人員的表情，給人感覺上不夠親切和有禮貌。但今年的日本與往年不同，本來“禁止戴口罩”的商場、主題公園、餐廳、便利店等場所的工作人員也戴上了口罩。此前日本社交媒體的主播還曾采訪去迪士尼樂園游玩的客人，詢問他們如何看待工作人員都戴上了口罩，是否有意見或不滿，絕大部分游客都表示理解，“特殊情況下，工作人員戴上口罩自己反而覺得更安心”。

花粉癥導致口罩依賴癥

日本人對口罩有著讓人難以理解的依賴和執著的“愛”。據日本衛生材料工業聯合會統計，2018年，日本口罩生產量是55億3800萬只，其中家庭用口罩為42億8400萬只，可以說口罩是生活中的必需品。而日本人對口罩的依賴，主要因為“國民病”——花粉癥。2月至4月是日本“花粉季”，很多日本人因吸入杉樹、柏樹等樹木的花粉出現打噴嚏、流鼻涕等過敏癥狀，不得不戴口罩，約半數東京人都患有或輕或重的花粉癥，即使是外國人，在日本長時間居住也有可能會被花粉癥“眷顧”。筆者在來到日本的第三年便成為“花粉癥患者”，不戴口罩簡直無法出門。

造成花粉癥的主要原因是日本杉樹很多，二戰時期日本由于軍事需要砍伐了大量的樹木，而戰爭結束后為了經濟復蘇，開始大規模植樹造林。杉樹因為生長快且成本低，樹形也符合日本人的審美，于是便被大面積種植。30年以上樹齡的杉樹便進入花粉傳播最盛期，這導致日本患花粉癥的人數也在激增，現在大約1/4的日本人被花粉癥困擾。為了改變這種情況，日本開始研究改種沒有花粉的杉樹或其他無花粉樹木，據說2050年后花粉將大量減少，有日本醫科大學教授表示：“100年之后因杉樹造成的花粉癥將會消失。”但對于現在的日本人來說，花粉癥仍是依賴口罩的重要原因。

戴口罩會顯得可愛

日本人非常重視正確戴口罩：首先要將口罩對折，然后上下展開；戴口罩時要把下巴和鼻子都覆蓋住；最后一定要緊按鼻根處，使口罩嚴密地與臉部貼合。當用力呼吸時，口罩會隨之一鼓一癟，這樣才意味著正確地戴好了口罩。

日本的口罩種類繁多，用途五花八門。僅藥妝店里的一次性口罩就可分為男性口罩、女性口罩、兒童口罩、顯臉小的口罩、保濕口罩等，此外還有工業用的高規格防塵口罩、醫用口罩等。日本家家戶戶都會常備一兩盒口罩，用于防寒、防感冒、防流感、防PM2.5等。

此外，日本人戴口罩還“另有所圖”。有的女性戴口罩希望遮住大半張臉，顯得臉小一點、眼睛更大一點，看起來更可愛。日本人對于“可愛”以及“小臉”的瘋狂追求可以說是世界聞名。根據日媒的調查，接近一半20多歲的日本女性戴口罩是為了掩蓋素顏。口罩遮面，就不用努力微笑或想方設法去應酬別人，讓人覺得安心。

近些年，還出現一種說法：“戴口罩更有異性緣”。日本媒體曾就“異性戴口罩會增加魅力嗎？”做過問卷調查，45%的男性認為女性“戴上口罩更有魅力”，因為無法看到對方面容的全部，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有25%的女性認為戴口罩的男性更有吸引力，尤其是正在認真工作的“口罩男”，更讓人心動。

在日本，最常見的口罩是白色，但北海道大學2015年進行的調查研究發現，比起戴白色的口罩，女性戴粉色的口罩更具吸引力，因而近些年粉色口罩越來越受日本女性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