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達 呂立升



【摘 要】 為使航運企業對亞歐航線具體路徑作出更為合理的選擇,在分析亞歐航線蘇伊士運河路徑與好望角路徑選擇影響因素的基礎上建立成本模型,并以一艘實際繞行好望角路徑的大型集裝箱船為例,測算兩種路徑間的成本差異。計算結果表明:航線路徑選擇與船舶營運航速和市場燃油價格密切相關,繞行好望角路徑的航次成本需要低航速、低油價及較高的運河通行費率的支撐。
【關鍵詞】 運河通行費率;好望角路徑;蘇伊士運河路徑;航次成本
0 引 言
2020年新年伊始,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全球,致使世界經濟停擺,企業停工停產,國際貿易量大幅萎縮,國際航運業面臨嚴峻挑戰,航線大面積停航,運力嚴重過剩,航運市場的走向充滿不確定性。
4月初,全球第四大班輪公司達飛輪船旗下一艘載箱量為15 000 TEU的大型集裝箱船“CMA CGM Chile”輪,在經由印度洋前往法國勒阿弗爾港的亞歐航線途中,選擇繞行非洲好望角,避開蘇伊士運河。這是近年來第一艘在亞歐西向航線上選擇繞道好望角的大型集裝箱船,其釋放的市場信息耐人尋味。本文從成本分析的角度將亞歐航線好望角路徑航次成本與蘇伊士運河路徑航次成本進行比較。
1 影響航線路徑選擇的因素
亞歐航線途經蘇伊士運河的路徑與繞行好望角的路徑各有利弊。與常規的蘇伊士運河路徑相比,好望角路徑增加了航程,由此帶來燃油成本及航行時間的相應增加,但節省了運河通行費。航運企業的航線路徑選擇是在權衡燃油費、運河通行費和航行時間后作出的。
1.1 燃油價格
燃油價格直接決定燃油成本,是航運企業經營決策時重點考慮的要素之一。2020年1月1日,隨著IMO“限硫令”的生效,未安裝脫硫塔洗滌設備的船舶需將高硫燃料油改用低硫燃料油。Ship & Bunker數據顯示,4月22日,國際船舶燃料油加注中心新加坡港低硫燃油的價格降至206.5美的極低水平,而1月6日,即IMO“限硫令”生效后幾天,該種燃油價格曾漲到741美元/t的高位,前后價差534.5美元,跌幅高達72%。燃油價格的波動直接影響船舶航次燃油成本的高低,繼而影響航運企業的航線路徑選擇。
1.2 蘇伊士運河通行費率
蘇伊士運河通行費是依據船舶蘇伊士運河凈噸和運河通行費率表收取的。船舶入級檢驗機構船級社代表蘇伊士運河當局依據蘇伊士運河船舶噸位丈量方式簽發蘇伊士運河噸位證書,證書標注有蘇伊士運河總噸及蘇伊士運河凈噸等數據信息。運河費率表由蘇伊士運河管理局制定,實行超額累進制。基于蘇伊士運河凈噸及費率表計算出的結果還需乘上特別提款權(SDR)兌美元的比率,所得結果即為蘇伊士運河船舶通行費。
分析計算運河通行費的3個參數,其中,船舶凈噸及SDR兌美元比率均為定值參數,運河通行費率由運河管理局基于航運市場走向作動態調整,為可變參數。綜合來看,決定船舶運河通行費的主要影響因素為運河通行費率。
1.3 航行時間
繞道非洲好望角,增加航程逾3 000 n mile。雖然提高航速可降低一部分由較長航程造成的時間損失,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增加了船期。船期增加意味著船方交貨速度變慢,而貨方出于加快貨物周轉、減少庫存占用成本的考慮,希望船期能長期維持在一個較短的時間內。當下疫情期間,全球經濟疲軟,經貿活動進展緩慢,外貿訂單或延遲或取消,使得航運企業可能交貨周期延長甚至推遲交貨。一旦疫情結束,經濟全面復蘇,經貿活動回歸正常,貨主就難以接受相對較長的船期了。
2 成本測算
2.1 燃油費用
航次燃油費是指船舶在航行、停泊、裝卸作業等過程中主機和輔機所耗用的燃料費用之和。在船舶航行過程中,與主機燃油消耗量相比,輔機燃油消耗量所占比重較小,本文對此不予考慮。燃油費用計算如下:
式中:C1為船舶航行燃油成本,美元; v為航速,kn; Fv為航速v對應下的船舶主機輸出功率,kW; SF為船舶主機在功率Fv下的燃油消耗率,g/(kWh); T為船舶主機在功率Fv下的工作時間,d; p為低硫燃油價格,美元/t;L為航程,n mile。
船舶航行時,不同航速所需的主機輸出功率不同。由海軍系數法公式可知,船舶所需推進功率與航速的三次方近似呈正比關系[1],即有
式中:F為船舶推進功率;k為海軍系數。
基于式(3),可實現船舶在營運航速與設計航速間主機輸出功率的調整。
2.2 運河費用
按照蘇伊士運河通行費收費規則,船舶單航次運河通行費為
式中:C2為運河通行費,美元; tscn為船舶蘇伊士運河凈噸,為方便數據獲取,本文直接以船舶凈噸計;r為運河通行費率(見表1); kSDR為特別提款權兌美元比率,取常數1.37。
3 實例分析
本文選取實際繞行好望角的集裝箱船“CMA CGM Chile”輪為例進行計算分析。為方便測算,進一步選取該船在其服務的亞歐航線上的新加坡港航行至法國勒阿弗爾港航段為算例,分析繞行好望角路徑與途經蘇伊士運河路徑間的成本差異。“CMA CGM Chile”輪相關技術參數分別為:總長366 m、型寬51 m、型深30 m、設計吃水16 m,載箱量 TEU、載質量 t,船舶噸位總噸、凈噸,采用MAN B&W 11G90ME-C10型主機。
3.1 計算參數說明
3.1.1 主機輸出功率
“CMA CGM Chile”輪航速為23.5 kn時,其主機設計最大輸出功率及轉速組合為 kW ?84 r/min。[2]
3.1.2 燃油消耗率
燃油消耗率表示主機以1 kW的功率工作1 h所消耗的燃油量,是反映船舶主機的能效指標。不同機型在不同負荷下對應的燃油消耗率數值往往不同。“CMA CGM Chile”輪主機不同輸出功率下的燃油消耗率曲線見圖1。
3.2 計算結果
對亞歐航線兩種航行路徑的航次成本(燃油費用和運河通行費)進行計算對比,結果見表2。
由表2可以看出:在航速18 kn及燃油價格260美元/t的情況下,與常規蘇伊士運河路徑相比,繞行好望角路徑航行時間增加7.8 d,船用燃油多消耗886 t,燃油成本增加美元,節省運河通行費美元。綜合成本測算,航次總成本節省美元。
3.3 敏感性分析
3.3.1 營運航速敏感性分析
不同的船舶營運航速對應的主機輸出功率及燃油消耗不同,進而造成燃油成本的差異。假定燃油價格參數保持不變,計算船舶在不同營運航速下兩種航行路徑航次成本,結果見表3。
由表3可知:當燃油價格維持在260美元/t的水平不變時,兩種航行路徑的成本隨著營運航速的變化而變化。當航速低于19.3 kn時,對比蘇伊士運河路徑,繞行好望角路徑具有成本優勢,且航速越低成本優勢越明顯;當航速高于19.3 kn時,繞行好望角路徑不再具有成本優勢,且航速越高越不具備成本優勢。
3.3.2 燃油價格敏感性分析
假定船舶營運航速保持18 kn不變,計算港口不同燃油價格情況下兩種航行路徑航次成本,結果見表4。
由表4可以看出:當船舶營運航速保持在18 kn時,兩種航行路徑的成本隨著燃油價格的變化而變化。當燃油價格低于295美元/t時,對比蘇伊士運河路徑,繞行好望角路徑具有成本優勢,且燃油價格越低成本優勢越明顯;當燃油價格高于295美元/t時,繞行好望角路徑不再具有成本優勢,且燃油價格越高越不具備成本優勢。
4 結 語
班輪公司在亞歐航線上選擇蘇伊士運河路徑或者繞行好望角路徑取決于其與蘇伊士運河管理局間的博弈。博弈雙方基于對當前市場燃油價格、運河通行費率、船期延長接受程度、可控運力等影響因素的分析,在進行詳細的成本計算后選擇最佳航運策略。實例計算結果表明:亞歐航線蘇伊士運河路徑與繞行好望角路徑的航次成本與船舶營運航速和燃油價格密切相關。在其他條件不變的前提下,船舶營運航速越低、燃油價格越低,繞行好望角路徑航次成本優勢愈加明顯。一旦營運航速及燃油價格高于某一水平值時,繞行好望角路徑便不再具有成本優勢。
參考文獻:
[1] 周廣嶺. 超大型集裝箱船主機選型探討[J]. 廣東造船,2012(4):79-82.
[2] MAN Energy Solutions. Propulsion of 14,000 TEU container vessels [R/OL].(2018-12-01).Container-vessels-manpm-00- 0518-preview.pdf?sfvrsn=36874522_12.